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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我容颜未老》 作者:陈韵妃

第143章

  天空中的雷闪“嘎啦嘎啦”的,瓢泼大雨早已经泼洒,夏霏的父母庆幸着,幸亏有这样的瓜窝棚避雨。

  “哎呀,家里的小鸡仔可怎么办?唉!”妈妈在窝棚里面,顾到了自己没有被突然的大雨林,但却又想起家里十几只小鸡仔的无处安身。它们究竟会不会躲起来?它们怎么那么聪明呢?不可能的。唉,真是的。随着一声“唉”,母亲又拍了一下大腿。

  爸爸在一旁光知道吸烟,一句话也不说,不知道他都在想什么。

  “你就知道抽烟,你知道抽烟。你就知道抽烟……”爸爸听了妈妈的责骂,依然沉默着,黑长的脸上,皱纹堆累。

  忽然间外面刮来了狂风,这瓜窝棚的骨架有腿那么粗,但是依然被旷野中的风,掀起来“呼喇呼喇”地抖动。在瓜窝棚的一角,便随着哨进来了一股子雨水。在前面没有遮挡的地方,幸亏背着风口,于是妈妈又往不哨雨的地方挪了挪。

  “你个老家伙倒是怕啊?哼!”

  爸爸不抽烟了,边用有力的大手揪着瓜窝棚,边和妈妈斗着嘴。

  大风依然不停地刮着,因为雨下得如瓢泼般、太闯、太冲了,以至于瓜窝棚下面,整个瓜园都被积压起了一小腿深的水。水与泥土混着,被重力砸压着……于是,那脚底下便满是浑水漩涡与雨点摩擦打压而出现的大水泡……大水泡旋转着,但不到半秒钟,便会被一颗大大的雨点砸下来,瞬间便会爆破了……有的大圆泡即使砸不破,也会被席卷过来的冷风迅速卷跑,到半米远处也会爆破掉。

  忽然,听见头顶处随风的雨声,“哗哗……哗哗”,似乎掺杂着敲击声。随着声响,随着一阵风,同样的敲击声又接踵而来。

  “是不是下雹子了?”父亲终于开口说话了。

  “哟,可不是下雹子了吗?我听着怎么也像呢?”母亲的视力比父亲要好,她赶紧帮忙肯定着。

  “天灾啊,天灾啊,这庄稼够呛了啊……”爸爸自言自语着。

  忽然他想起了每天都需要喷农药的庄稼和蔬菜,便又改口说:“玉米秧子上的大粘虫,终于都给冻死了,嘿嘿……”

  “胡说!我家里那几个小鸡子咋办?你个老家伙,不说点儿好的”妈妈连瞪眼再骂着他。爸爸听了,眨巴眨巴眼睛,不再吭声了。

  不论人说什么,随着母亲的话音一落,还有那些大水泡的爆破,忽然又传来了一阵更猛烈敲击瓜棚的雹子声。看着砸到水里的雹子,仔细辨别着……还好,似乎只有小枣儿大小。这小枣儿大小的雹子,只下了十多分钟。

  随着雹子的结束,雨点儿的减小,风力的减弱……爸爸松了一口气,他最终不再双手费力拉着瓜窝棚了。这瓜窝棚似乎被泡歪了身子,四根小腿粗的大木头,有两根已经一头沉了。瓜窝棚在这次闯雨中,被毁了一半。

  爸爸依然偶尔还不放心去拉着瓜窝棚,不禁顺势俯身侧脸望了望天空……下了一个小时了吧。现在好半天不打雷了,看西北方向的天有点儿泛白,应该差不多了。果不其然,随着那一片天空发白,渐渐风消雨住了。

  只听着脚下半腿深的水迅速往四周沟渠边儿上流着,十几分钟后,水已经没了一半。

  “不行,我要看看家里的小鸡。肯定都给冻死了,都给淋死了……这个可怎么办?”妈妈捶胸顿足总是不停唠叨着小鸡仔。

  于是他们不顾瓜窝棚外面还有一尺多高的积水,便深一脚浅一脚蹚水走,爸爸拉着妈妈爬上了高一些的土路,这里即使没有水,但是却很泥泞……有好几次、妈妈早已经灌满水的布鞋被泥巴粘了下来,空着脚一下就踩在了地上。

  如果遇到洼一点的土路,那里会存积着很多水。用了一个小时还要多,这几里地的泥巴路,爸爸妈妈还没走到家,可是,夏霏早已经放学了,她卷着裤腿趟着水,走在村里房屋后房檐的高土坡上。她心想,今天阿黄不会接我来。

  已经走在了老地方并且都过了好远了,她也确实没有看到阿黄的身影……于是,很快到了家。即使到了家门口,她依然没有看到阿黄蹿出来。

  于是她进了院子,看到阿黄垂着尾巴,心事重重看着夏霏。

  “阿黄,怎么了?”

  阿黄看了一眼夏霏,于是便向前走去。

  夏霏跟着它在身后,来到了距离屋门口很近但已经坍塌了的狗窝旁,吓了一跳:“啊?是一只小死鸡?”阿黄沉默着,看着夏霏,“妈妈也没在家?他们下地了?没回来?”阿黄听了沉默着……于是夏霏赶紧扒着门窗确切看了看,果然家里没有人。

  “家里不是还有十几只小鸡吗?它们一定都死了,阿黄,你说对不对?”

  “吱吱……吱吱……吱吱”远处传来了小鸡仔的叫声。

  嗯?它们没有死?夏霏背着书包,跟着阿黄捋着叫声往前走着,忽然叫声越来越近,距离草棚子越来越近,“吱吱吱”越来越尖锐的叫声此起彼伏。她立刻激动并欣喜着,紧张的心稍稍松懈了。

  当阿黄不动了的时候,夏霏看到草棚子处的一个角落里,那么多小黄鸡仔都在泰然自若刨着脚底下,不停地吃着草籽。看着小鸡们安然无恙,于是,夏霏蹲下了身子抱着阿黄:“谢谢阿黄。”夏霏用面颊蹭着阿黄的脖子和脸,抚摸着它那长长的大嘴巴。

  可是透过眼的余光,夏霏盯着小鸡仔,加上在狗窝的那一只,似乎还少。“阿黄,似乎还少了三只。”

  此时,妈妈提着鞋子光着脚已经进了家门。

  “妈妈。鸡还活着!”妈妈高兴地紧跑过来看个究竟,见到大多数的小鸡仔还都活着,高兴地笑了。

  “死了一只,在阿黄的窝里。还丢了三只。”夏霏难过地和妈妈报告,只见大黄狗早已经撇下主人,溜溜到了菜园的门口蹲坐看着主人。

  “对了,在不在菜园子里?小鸡子们经常去菜园子里找吃的。”经过母亲提醒,再一看阿黄蹲在了菜园门口处。

  夏霏也觉得有道理。于是依然背着书包,打开菜园的栅栏门,阿黄也尾随着进来。刚一进菜园,夏霏便真听到了“吱吱……吱吱……吱吱”的乱叫声。这的确是小冻鸡的叫声,那叫声依然凄厉很悲惨。

  于是夏霏慌忙踩了过去,即便那里很多水。

  发现在那半人高的西红柿架下,有一只小鸡仔浑身湿漉漉的、在西红柿秧子底部哆嗦嗦地颤抖,那声音也跟着身体的颤抖而晃荡,所以叫声会凄厉悲惨。在它不远之处,还有一只小鸡仔要被冻死了,它的叫声已经很慢而且声音很小了。那本来圆圆的眼睛,一会儿闭上一会儿睁开,似乎是要死了,头部不自控地往下耷拉着。

  夏霏在看看周围,却没有第三只小鸡。

  但是她赶紧将这两只小鸡抱起来,捧在手心里放在心口处……它们无力反抗,湿漉漉的在夏霏的手里颤抖着……一直在颤抖丝毫无规律感的。妈妈看见了菜园的夏霏手里捧出来的落汤鸡,心疼不已。妈妈还指望这些鸡长大了生蛋,所以很重视这些个小鸡仔。似乎总是认为小鸡仔的地位,远远胜过阿黄。

  “放在炕头,那里暖和,我现在就去烧火,炕一暖和,兴许它就活了。”于是,夏霏捧着小鸡仔背着书包,没有关上菜园的门,阿黄也跟着主人进了屋。夏霏努力寻找了半天,才看到了墙柜底下有一个旧鞋盒子。于是拿出来放在了炕头,把这两只落汤鸡放在了里面。她还很想在这里面垫上棉絮,但是这个季节,家里没有现成的棉絮。

  于是,阿黄蹲在地上,呆呆看着小主人忙乎着落汤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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