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5号同学

　　【1】哑巴的歌：你知道我在等你吗。

　　寒冷的冬天是我最喜欢的季节，这个时候往往能把肥胖的原因归结到“穿的衣服太多”去，而我不给力的身体却一直不肯顺随我心，爱上这冬天。

　　那年的冬天刚来不久，我一个不小心，又患上了重感冒。5号同学，你看吧？我一直是个好孩子，即使病到嗓子哑了，脸色苍白，我也依然裹着一条大围巾去上学。

　　老师看得出我很难受，于是让我趴在桌上休息。我却迷迷糊糊睡到和别人换了位子都忘了，所以那天我很自然地忘了坐在我前面的是你，而不是那个女生。一连睡了四节课的我实在睡不着了，醒来，睁着惺忪的眼，我多么想告诉你：“能把肩膀靠后一点吗？帮我挡一点风，好冷。”但是我嗓子哑了，到最后你只听见两个字：“好冷。”

　　你回过头看了我一眼，笑了笑，然后用你高大的肩膀顶住我的桌子，我这才清醒过来。你一直是我心目中的班草，但是我不花痴，也从来没有跟你说过话。你这么做，显然吓到我了。或者说，那种感觉，叫做受宠若惊。后来听出我嗓子哑了的你开玩笑地叫我“哑巴”，我竟也不生气。

　　为了谢谢你帮我挡风，哑巴竭尽全力地唱出了一句完整的歌：你知道我在等你吗。

　　【2】小骗子送给大病人一盒喉片。

　　同桌想和她的死党一起坐，所以我一声不吭地把位子让给了她，又坐到你的后面去了。那段时间我们从不认识到开口说话，再到你经常为生病的我取暖，我们越“混”越熟。

　　只是偶然间碰到我的手，你便被吓了一大跳。那是切切实实的冰冷，真的。我早已见惯不怪了，你却不由分说伸出你的大手把我的手包裹在里面。如果让别人看见，一定会说三道四，但是我想我们只是同学，最多也是朋友而已，所以你对我的这种好，贪心的我没有拒绝掉。

　　下课后，我艰难地开玩笑说，“同学，下午送我一盒喉片。”你嚷嚷着不要，什么送来送去的，我们又不是男女朋友，让别人看见了该乱想了。下一秒我就安静了。我不是生气，而是沮丧。莫名的沮丧。

　　午休时间刚开始，你便问我：“上午你叫我买喉片是吗？”我惊喜万分地点点头，你却马上补充道，“喔，我没买。”

　　就像一枝刚绽放的小花突然被人摘走，我的心情一下跌到了谷底。你却忽然把手伸进口袋里，像是在摸着什么东西。

　　“喏，送给你。”一个绿色小盒子恍然出现在我眼前。

　　5号同学，你这个小骗子，竟然欺负我这个大病人。你知不知道拿到喉片后的我，差点就哭了呢？

　　【3】有的人说不清哪里好，可就是很想要。

　　一点一滴堆砌起来的感情，让我想和你走得更近一步。有人说，一见钟情并不可靠，而我相信，我对你的日久生情，结局一定会很好。

　　我将心事写进空间日志里面，设置权限，只有你一人看见。那是我的第一封情书，我如何都料想不到，第二天，你便给了我一句抱歉。

　　我唱着最喜欢的那首《最天使》给你听，你听得异常安静。一曲刚完你便问我：“我有什么好的呢？”我不懂你的意思，很认真地想了起来。你却不等我说出答案就告诉我：“其他男同学都很好，XX同学不错，XX同学也很不错啊。”

　　然后我就哭了。哭得声嘶力竭，哭得撕心裂肺。而这一次，你没有安慰我。我想，我们完了，我们可能连好朋友都做不成了。而我，也该死心了。

　　那天是冬至，晚上一家人聚在一起吃汤圆吃饺子，我却又哭了。姐姐知道我的心事，她告诉妈妈，妈妈却没有骂我，她反而笑了。她说，我现在还在上学，不怕将来遇不见更好的人。当时我心想，有的人说不清哪里好，可就是很想要。我想你想了整整一个晚上，我告诉自己，过了那晚，我们就算遇见，我也要装作看不见。

　　我们就真的没有多说一句话，我也没有再多看你一眼。

　　你重新找我是在年级举行接力跑比赛那天。我不停朝场上我们班比赛的同学喊着加油，你突然从后面拍拍我的背，然后指指后面空旷的草地，说那儿现在没有人，我们可以谈谈。

　　我怕又再被你拒绝一次，摇摇头。高高的你竟然不顾旁人的目光，趴在我耳边说：“你在日志里写了‘放弃’，怎么能够放弃呢？”

　　我傻傻望着你。我真是猜不透你在想什么，你的意思是我要厚着脸皮继续倒追你吗？还是要准备一次认真的告白，再次体验被你拒绝的感受？我不是没有想过，也许你是喜欢我的。但是屡次约你出来玩，屡次遭到拒绝，我已经害怕了。

　　那天你终于约我放学一起走回家，我心里早已思潮暗涌。攥紧衣角，你看不到我手心里渗出的大颗汗水，我又紧张又激动。我以为你会牵起我的手就往外跑，我想那样我也会勇敢地说出“我喜欢你”这四个字，可是你没有。你见我犹豫，便自己回家了。

　　我怔在原地，想了好久。

　　真是的，到底是我太过胆怯，还是你不够勇敢呢？

　　【4】小小的误会是我心里大大的结。

　　日子一天一天过，5号同学再也没有找过我。

　　我以为我们每天这样淡淡地擦肩而过，慢慢就会把彼此都忘记了。直到有一天，你突然在QQ上向我发来这样一则消息：听说你交男朋友了，恭喜。

　　我望着屏幕看了两分钟，而泪水却只用了一秒钟，就湿透双眼。

　　我颤抖着双手打出几个字回复你：什么意思？

　　后来我们终于搞清楚了事实。事实是从铺天盖地的流言蜚语里，你仿佛听见我交男朋友了这个不实消息。误会解开了，你没有多大的反应，只淡淡地说，“我就奇怪了，还以为你交男朋友这么大的事情都不告诉我呢。”

　　我的心在那一刻冻结成冰。我在乎的不是我有没有交男朋友，在乎的不是谁乱发布的消息，我在乎的是，你听见那个不实消息后的反应。

　　5号同学，我如何都想不到你会来恭喜我“交男朋友了”，我生日你都没有说一声“快乐”，我那篇写给你的作文《你馈赠一场，我感谢万年》拿了个全级第一你也没有向我道喜，但是，你却恭喜我，我交男朋友了。这算哪门子朋友呢？

　　那天，和你简单在QQ上聊了几句过后我便直接把电脑关了。爬到床上，我摸出枕头底下那盒没有拆开的金嗓子喉片。我始终不敢拆开它，放了这么长的时间，它会不会已经化了呢？还是就这样原封不动吧。你送给我的东西，我可不能让它去整容。

　　你总叫我爱哭鬼，但是那天我没有哭。我看着那个绿色的小盒子，想着和你在一起的点点滴滴，笑容比夜幕里的烟火都灿烂美丽。我想，什么男朋友，什么流言蜚语，都随他去吧！反正有的是大把青春，我慢慢和你耗着！

　　因为，没有人比我更执着于你。

　　【5】你这个小骗子，又骗了我一次。

　　暑假期间，偶然听见同学说，你要回老家去了，再也不会和我们继续待在一起上课，学习。

　　那个同学是你的宿友，他说，你走的时候，还买了礼物送给我。我心里猛然一纠，你会送我什么呢？

　　拆开礼物，我看到一个熟悉的绿色小盒子。上面附着一句话：你嗓子不太好，以后好好照顾自己。

　　不小心看到盒子后面那枚折叠而成的心形图案时，没有人知道我又哭花了脸。

　　而你却突然从旁边蹿出来，满脸狡黠地看着那些我为你流下的大颗眼泪。当然，泪眼模糊的我还是看见了你手中那枝夺目的红玫瑰。

　　5号同学，你这个小骗子，又骗了我一次。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