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到了家里，老爸秦汉林正在沙发上看报纸，看到晓叶身边的圣然和王秀英不悦的表情他猜出了七八分。不过相对来说，秦汉林比王秀英要开通得多，他从不反对晓叶交男朋友。“晓叶，终于带男朋友回来了！”“老爸，他不是我男朋友，是同学。”晓叶尴尬地上前解释。“爸可不像你妈那么顽固，跟我说实话，是还是不是？”秦汉林侧着身子小声说。“秦汉林，我以合法公民的身份郑重告诉你，不是。”晓叶郑重其事地小声说。“你们父女俩在嘀咕什么呢，老秦进厨房帮下我的忙。”王秀英在厨房边洗菜边说。“阿姨，要不要我帮忙？”圣然朝厨房说。“不用了，有你秦叔叔就可以了。”“你啊帮不了她，他只要我这个助手，知道为什么不？”秦汉林苦笑了一下接着说，“因为她是想借我的舌头试菜，咸的辣的酸的都不放过！”秦汉林进了厨房后，晓叶才慢慢地松了口气，环顾四周，这时才意识到大厅里只有她和圣然两个人了，顿觉脸颊发热，不好意思起来。尽管两个人已经很熟了，但带圣然回家她还是第一次，确切地说，这也是她第一次带男生回家。晓叶打开电视，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

　　圣然看见茶几上放着一本相册，有几张相片露出了一半，看起来像是晓叶小时候的照片。“那些是你小时候的照片吗？”圣然其实很想看看晓叶小时候的样子，应该是个美丽的小天使吧，圣然心里琢磨。“啊，哦，嗯。”晓叶看到了自己喜欢的韩剧，把注意力集中在了电视上。“我可以看看吗？”“可以啊。”圣然拿过相册一页页地翻，里面果然全是晓叶的照片。照片是按时间顺序排列的，从晓叶的十八岁倒着排到出生的那一天。每张照片里的晓叶都笑得很灿烂，像个快乐的天使。在看到晓叶十三岁那年的照片时，圣然的心突然悬了起来，他看到照片上的晓叶双眼竟然是闭着的。圣然继续快速地往后翻，照片里的晓叶依然如故——双眼是紧紧闭着的。这一切告诉了圣然，十三岁以前的晓叶是个盲人。他这才明白上次晓叶在阿里巴吧说的那句“虽然我以前看不到这个世界”的含义。合上相册，圣然内心久久不能平静，对这位有过不同寻常经历却能微笑面对过去的女孩有些佩服起来。目光一直专注在韩剧上的晓叶并没有察觉到圣然的异常。过了一会儿，饭菜已经准备好。

　　饭桌上没有丝毫铺张的感觉，有刚烤好的黄澄澄的黄花鱼和正合适的切碎的炒牛肉，还有一般饭桌上常见的酱汤、紫菜、腌菜、菠菜、茼蒿、芹菜等蔬菜以及炸的东西。透明的闪着光泽的陶瓷餐具盛着的菜的分量、色泽，处处都显出和谐的格调，这样的一桌菜让人立刻能感觉到做菜人的煞费苦心和独具匠心。饭桌上，王秀英对圣然的态度来了个180度的大转弯，一边给圣然夹菜还一边称赞圣然，比对自己的亲女儿还好。王秀英之所以转变得那么快是因为接到了警察局打来的一个电话，知道了圣然也是勇擒色魔的一分子。“妈，我要抗议，怎么你只给圣然夹菜，不给我夹菜，而且还是夹我喜欢吃的！”晓叶撅起嘴表示不满。“抗议无效，想起诉请说出理由。”“理由就是我是你的女儿！”“理由不充分，驳回上诉！”“晓叶，你要是喜欢东坡肘子，我夹给你吧。”说着圣然往晓叶碗里夹了一块色泽鲜美的肘子肉。这时晓叶倒不好意思起来，“我那是跟我妈开玩笑呢。”“瞧吧，人家圣然人多好啊，比你这个整天让人操心的女儿好多了。我要是有这么一个儿子你说该多好啊。”王秀英不由感叹起来。其实她并不是嫌晓叶是女儿身，而是希望能有个儿子陪伴晓叶长大，这样晓叶的童年也就不会那么孤独了。

　　对于晓叶的童年，王秀英一直觉得很愧疚。那时她的律师事务所正处于起步阶段，所以常常抽不出时间来照顾从小就生活在黑暗世界里的晓叶，而不得不把晓叶交给奶奶照顾。虽然一周会回来看望一次，但她始终觉得作为母亲，她应该付出更多的爱。不过晓叶从小就很懂事，从没有怪过爸妈。王秀英每每想起这些，眼泪就会不自觉地掉下来。“王秀英，别光顾着叫我们吃啊，这些菜你的功劳可是最大的，法律不也是讲究公平的吗，所以多劳者多吃，这是给你的。”晓叶夹了一块大大的煎牛排放到了王秀英碗里。“死丫头，又叫我王秀英，这有外人呢。

　　”正在侧着身偷偷抹眼泪的王秀英转过身假装生气地说。“知道了，王秀英老妈，以后有外人我就不叫行了吧，呵呵，王秀英。”饭桌上响起了阵阵笑声，是幸福的笑声。看着晓叶幸福的一家，圣然心里感受到了无比地温馨，自从十四岁那场意外后他已经很久没有体验过这种温馨了，并不是他没有机会体验，而是以前自卑的他把自己封闭起来，错过了很多机会。从晓叶家出来后，圣然的心情变得沉重起来，心里内疚得都快要掉出眼泪了，他想起这些年对父母不冷不热的态度，他们该是多么难过啊。我真是一个不孝子！以后我一定要好好对他们！圣然狠狠地朝自己脸颊上扇了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