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生活，来来去去，变幻莫测。离开的和新到来的，都是生活中的一员。活着的人只能默默地接受着，任凭花开花落，季节转换。……蒙森站在一块不大不小的墓地前，墓地四周整理得干净整齐，草地上到处都有白玫瑰的枝条，虽然还没有发芽，但想不久后这里就会被包围在白玫瑰丛中了，从春天直到寒冬。这都是蒙森精心的布置，他努力使蒙丹丹灵魂休憩的地方花香四溢。墓碑中央写着“蒙丹丹”三个大字，其下用小字横写着“蒙寿万一家最疼爱的人”。蒙森用手拍掉石碑的灰尘，抬头看了看蔚蓝的天空。“……丹丹，哥来了！”“好久不见了，上次还是秋天来看过你，算算已有三四个月了。没能经常来看你，很对不起！可是……你其实也并不孤独，是不是？天堂里一定有很多小天使陪你玩吧。

　　”蒙森茫然失神地呆站了一会儿，然后背对着蒙丹丹的坟墓靠在石碑旁坐下，把双腿并拢斜放在地上，接着拿出了一瓶三花白酒，打开瓶盖，一仰头便喝下了三分之一。蒙森的表情有些惆怅，双眼前似乎有风吹过，不知不觉间变得模糊起来。他把酒瓶放在石头供桌上，转过身靠着供桌坐好，肩因为深深的叹息而一耸一耸的。山间的风调皮地吹散了他的头发，又飞快地跑走了。无数的阳光颗粒像粉末一样在风中起舞，时明时灭。在风吹来的方向，好像有一个透明的阳光滑梯从九天云霄间垂下来。从松林里吹出来的一缕清风，抚过低头沉吟半晌后，正茫然眺望着山脊上空的蒙森的面颊。“丹丹啊，哥已经照你说的像爱你一样好好照顾那个人了，他现在没有受到一点儿伤，你放心。”“他现在也叫我哥，有时候哥真以为是我们的丹丹附在他的身上了呢，呵呵。

　　”蒙森醉眼蒙眬地咧开嘴笑了笑，一颗豆大的泪珠从他的脸颊滑落。“你这个臭丫头，小的时候就喜欢跟我作对，老向妈打小报告，妈一教训我你就偷着乐。”“可是……只有你说哥的音乐好听，大家都反对我学音乐，只有你死心塌地地支持哥。”在这个寂静无人的地方，山似乎变得深沉，风也变得呜咽起来。泪水干了吗？ 被风吹走了吗？ 亲情是疼痛的吗？ 感到心痛吗？ 活着的人心更痛，还是死去的灵魂更痛呢？松树为什么是绿的？ 天为什么是蓝的？ 冬天离开之后，为什么春天总会百花齐放？ 在成长的过程中，为什么心常常因为悲伤而几近崩溃？为什么死去？ 你为什么要死呀？ 我为什么活着？ 为什么我要活着承受这些痛苦？ 一旦离开，一切都该被带走吧。既然身体死亡了，思念也该跟着死亡吧，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东西留在活着的人心中，为什么思念依然无所不在？今天，是蒙森的妹妹蒙丹丹的19岁诞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