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孤独源于爱，无爱不孤独

　　人在爱欲之中，独生独死，独来独往，苦乐自当，无有代者。

　　——《无量寿经》

　　有些女孩，年轻貌美，很快摸到了这个世界的法则，去酒吧一坐，自然有人来请你喝酒，不用花钱。对待身边的男子，娇媚一笑，就会有人来帮忙。沉浸于暧昧与情欲之中，却越来越难以快乐。

　　她是我搬家前的邻居，看起来30不到的年纪，时而成熟，时而清丽，算是一位颇有回头率的美女。刚搬进去之时有些吵，她从铁门里探出脑袋看我，我问好道歉，她微笑致意，我心里还庆幸有个舒服的美女邻居。

　　不过城市里的邻里能有什么交集，我们之间最多也就偶尔在电梯遇见，点头示意。

　　唯一知道的是，她在附近的培训机构教英语，多为白天睡觉，晚上上班。

　　她经常很晚才回来，在门口摸索半天的钥匙，有时候也有跟一个男人在门口聊天的声响，多半听到的都是英语。

　　有天早上我看到一个帅气的老外从她家出来，我以为是她男朋友，还觉得分别的场景很感人美好。直到看到了形形色色的男人出入，高矮胖瘦，黑白黄人都有，不禁感慨姑娘真是口味丰富，阅男无数……

　　附近有条酒吧街，白天整洁宁静，了无生机，一入夜却进入另一个世界，欢声笑语，彻夜无眠。

　　以前我也曾抱着对酒吧的好奇，偶尔晚上去酒吧溜达溜达，看着身边人的觥筹交错，迷离暧昧，有时候假装跟朋友一样很享受这种氛围。酒精和环境的刺激下，一时确有快感，但过后只觉得更加的空虚和可悲。其实没有人能真正摆脱孤独，很多时候不过是用喧嚣暂时掩盖。想用喧嚣暂时掩盖，得到的不过是更强大的空虚。

　　我终于明白适合我的，还是那些安静的休闲方式，比如图书馆和咖啡屋，看书与写字。

　　然而我对他人的生活绝无指责之意，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生活的权利，只要不违反法律道德不伤害无辜，活得开心自得就好，陌生人并没有权利说三道四，这个社会，应该更宽容地多元化地接受各种生活方式和态度。

　　孤独源于爱，无爱的人不会孤独。离群索居者，不是想成为神灵，就是要成为野兽。

　　没有人喜欢孤独，大家都在用自己的方式使自己快乐，远离孤独感，读书上网也好，聚会恋爱也罢，孤独永远存在，我们能做的，只能用一时的欢愉与满足掩盖寂寞而已。

　　直到有一天圣诞前夕的深夜，我记得非常清楚，因为那天我休息，正在看电影，突然被一阵惊悚的哭声吓得一激灵。

　　我摘下耳麦，听到是我家门口发出的哭声，不禁毛骨悚然。那用尽力气一般撕心裂肺而又竭力控制的哭泣声令我闻之心碎。

　　我踱步门后，从猫眼观察。隔壁的女子蹲坐在我门前，双腿间埋着头，忍不住地颤抖抽泣，时而仰面发出一丝丝凄厉的哽咽。

　　我思虑了一会儿，还是觉得不打开门去安慰比较好，人都有痛苦难过的时候，不是我一个陌生人可以说什么安慰的。

　　我走回房间倒了杯茶，也没心思看电影了，躺到床上准备睡了。

　　谁知过不多时这姑娘突然发怒一般喊道：“都是浑蛋！我是白痴啊……我真傻……都是浑蛋！人渣！王八蛋！”然而不断反复重复，我估计这声音要把其他邻居吵醒了。那晚她蹲在门口哭了很久很久，我在门后，几次想打开门跟她说吵到我了，但又莫名于心不忍。

　　果然不多时隔壁有人打开门不满了。

　　我看她是喝醉了，遇到了什么情伤，然后把我家当她家了又打不开门发脾气。

　　作为一个自认还算善良的男人的我，每次听到这种骂男人的话，总是觉得很无辜，人总喜欢用自己的经验和感受孤证立论。比如你遇到几个眼镜男很猥琐，就说眼镜男都很猥琐。

　　柏杨说：一个没有高尚情操的人，永不了解别人会有高尚情操，也永不相信别人会有高尚情操。

　　贪官总认为天下官员都贪，花心男总觉得男人没有不花心的。可惜天下很多傻女人也相信那些渣男人为自己开脱时所宣扬的“男人都××”的无耻谣言，渣男信奉并宣扬这种论调，其目的只有一个——为自己的无耻开脱。

　　被邻居说了后，她安静了好多，但看样子好像不想动了，就坐在我家门口了，不时还会用后脑勺撞到门发出“咚咚”声。我觉得我晚上是睡不安稳了……

　　那晚，我始终没有开门。从那天后，我也再没有见过她，据说是因为邻里经常投诉，房东赶人了。

　　我有时候看到那些害怕寂寞而选择在夜晚放逐自己，一晌酒精贪欢和肉体欢愉的年轻人，他们虽然笑着闹着，但我却总是感受不到他们的快乐以及所谓年轻的朝气。

　　一个人若要完全理解另一个人，大概必须有过类似的处境，受过类似的痛苦，或者有过类似的觉醒体验，而这却是非常罕见的。

　　——黑塞《玻璃球游戏》

　　我想每个人都会经历青年时期的迷茫与苦闷、郁结与彷徨，这是一个尴尬的年纪，下不能放任幼稚单纯，上不能达到豁达成熟。于是喜欢用别人都用的消遣寂寞的方式试图摆脱忧虑与孤独。

　　你不快乐，所以你想要快乐；你要快乐，但你仍然不快乐。

　　过度的社交等于没有社交，朋友遍天下，却知己无一人，欲将心事付瑶琴，弦断无人听……上上下下几人床榻，却始终留不住一人的体温，这样真的有意思吗？说真的。

　　“爱很多人很浅，不如爱一个人很深。”我们一生所要真正追求的快乐，唯有心灵的平静与充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