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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浮生记》 作者:伊北

第55章 心碎无痕 (1)

  失业、失恋、失心疯,结伴而行。

  连续几天,志刚都按时出门“上班”,下了班回家就偷偷在网上投简历,不苟言笑。自从失业之后,志刚觉得千里对他的工作情况的询问度明显增高了,当然这只是志刚自己心理过敏。吃饭的时候,千里问:“你现在在公司中午还叫快餐?”看电视的时候,千里问:“等发年终奖,咱换一个电视,这吱吱啦啦响,真没法看了。”睡觉的时候,千里又问:“你们过节还发不发购物卡?发的话一人买一套内衣。”每次志刚听到,小心脏就跟被针扎了一下似的,心想,再坚持一下吧,撒谎隐瞒,一方面是为了不让千里担心,另外一方面,他那点男人的小自尊,还是不肯缴械投降。

  立冬出事,志刚一方面痛惜,一方面也大有惺惺相惜之感。于是他约立冬见面。

  “到底怎么回事?”志刚一副老大哥的口气。

  “真没什么事,只是为了钱。”

  “为了钱,你玩得够大的。”

  “唉,一句两句说不清。”立冬叹气,猛灌啤酒。

  “再说不清,你也不能干昧良心的事,夏夏跟了你这么多年,不容易。”

  “我知道。”

  “知道还闹得满城风雨,都上了报纸了。”

  “解决问题就好了,一辈子也就闹这一次。”立冬苦笑道。

  “你跟那个女的到底怎么回事?”

  “我和她,就是做一个买卖,我只是受雇去冒充一下,她家里人老逼着她结婚,她也是被逼烦了,索性弄一个假的骗骗大家。”

  “你就答应了?她为什么找你?”

  “我也是实在缺钱,夏夏那边欠公司的钱,我姐小摊子不许摆了,也要钱开铺子,哪儿哪儿都要钱,我也实在没办法啊!你说像咱这样的,能怎么办?抢银行,没那胆,做牛郎?拉不下脸。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

  “唉,这年头,男人难做啊。”志刚叹气。

  “你又怎么了,我舍脸卖身都没说什么,你这家庭幸福的倒叹气了。”

  “我工作没了,老婆怀孕,丈母娘又盯着。”

  “你辞职了?”

  “被辞职。”

  “倒霉。”

  “而且不敢跟千里说,怕她情绪激动。”

  “先别说,你丈母娘知道不?”

  “她知道了。”

  “没发火?”

  “她也是顾全大局,先稳住千里再说,等着看我将功补过。嗨,你也别光给我出谋划策了,想想你这烂摊子怎么收拾吧,夏夏那你得给个说法。”

  “等把她欠的钱还清了,她应该也会理解我的,我真不是变心。”

  “唉,真是生活逼着人往前走啊,做人,很多时候都身不由己,在这个城市里,更是如此。”

  “都是被逼的。”

  “那你要不先在小旅馆凑合几天,夏夏情绪好了我再找你回来,我们也先劝劝她。”

  “唉,其实我又做错了什么?!”立冬哀叹。

  生到这个世上,原本就有些身不由己,更何况在这座大都市活着。委屈、误会、挣扎……种种不得已,汇聚成这座城市的繁华。欢笑交织着眼泪,这也是人间。

  婵娟在老朱的厨房里忙活,毅然和几个同事在客厅里划拳喝酒,毅然总是输,只有仰着脖子喝酒的份,越喝越高。

  老朱借着酒劲说:“哎呀兄弟,你真是好福气,找到这么个漂亮又能干的媳妇。”

  毅然满脸通红,晕晕乎乎地说:“哪里……”

  小刘说:“小蒋你年纪轻轻,那么漂亮的女朋友你都敢这么使唤啊?我在家可不敢。”

  “该做主的还得做主!”毅然愣充硬汉。

  婵娟在厨房摊着鸡蛋饼,远远地听见了毅然的话,心中那团小火忽地就上来了。怎么能不生气,她来找毅然是想让他劝劝立冬,没承想他却跟几个同事喝酒!喝酒也就罢了,他蒋毅然居然让她做什么鸡蛋饼!吆五喝六的,硬充当家人,他什么意思?不过一想到给他在同事面前留几分面子,婵娟强压住火气。

  婵娟绷着脸,端着一盘葱花摊鸡蛋,气鼓鼓地走到酒桌旁边,随便一丢。

  老朱笑道:“哎呀,弟妹煎的鸡蛋饼真是好!手艺高啊!黄的黄,绿的绿啊!可惜就是有点不下酒。”

  毅然听了老朱的话,想都不想,大手一挥说:“媳妇儿,给咱做个炸花生米去!”

  婵娟本来就窝火,根本不想在这伺候他们,哪有耐心去听候毅然的反复差遣,于是说道:“我不去,要吃自己去炸。”

  毅然被酒精迷乱了心神,张口就来:“让你去你就去!少他妈废话!”

  婵娟听了,怒火上蹿扬手对准毅然左脸啪地一巴掌!之后猛地拉开门,摔门就走。

  毅然也猛然被这一巴掌打醒了。男人的面子,有时候伤害的不仅是女人,还有两颗原本相濡以沫的心。

  瑞秋坐在靠近天窗的地方,拿着画笔,若有所思。阳光从玻璃窗透进来,暖暖的。也许只有在这种静谧的环境中,瑞秋才能平息下来,就仿佛一个哭闹的婴儿,又重新被放回母体。婚礼结束后,瑞秋一直都躲在山上的这套小别墅里,在她的画室里,不停地画啊画,上一次她也是靠画画来平息心中的痛的。

  木板门开了,跟着是皮鞋撞击地板的声音。瑞秋不理会来人,继续画自己的画,清一色的灰色调。

  “大小姐。”一个温柔的声音。

  瑞秋转过头,看到了雷军。

  “你来干什么?”

  “夫人请你回去。”

  瑞秋冷笑道:“她满意了,还让我回去做什么?去见她那些狐朋狗友,让她们嘲笑我?看新闻就好了。”

  雷军站得笔直:“夫人还是很关心你的。”

  “关心?她不笑死就算好的了。”

  “不要这样说,她是你的母亲,怎么会不关心你?!”

  “她更关心她的钱,她的事业,她的面子,我排第几位,我这婚礼一失败,更是成了大家的笑柄,没个三年五载,我想我不用出去了,以后这里就是我的家。”

  “不要这样说,新闻报道不过一阵风,过去就过去了。”

  “别人过得去,我心里过不去,为什么我就不能有一个完美的婚礼,我的要求并不高,也只是做做戏,这都不行?”

  “你应该得到幸福。”雷军说。

  “可我和他根本是两个世界。”

  “你会得到真正属于你的幸福。”

  “在哪里?有了这个妈,有了这个固若金汤的家庭,哪个穷女婿走得进来?”

  “其实一直有人在等你。”

  “等我?”

  “一直在等。”

  “谁?”

  “我。”

  瑞秋放下笔,哈哈大笑,随后说:“你?你是说你一直在等我?”

  “是的,大小姐。”

  “不如说你一直在等我妈。”

  “瑞秋,我接近胡总也只是为了接近你。”

  “接近到床上去了?别跟我说这些,听着别扭,也别叫我瑞秋。”

  雷军不说话了。他永远得不到她的爱,就好像她得不到另外一个人的爱一样。

  “你能不能把马婵娟接来见我?”

  “马婵娟,见她做什么?”

  “让你做你就去做!刚刚还说等我、爱我,这点事都磨磨蹭蹭。”

  “马上去办。”雷军爽快地说。

  近几天,工作毫无疑问成了环绕在千里身边的两个人生活的中心任务。志刚要找工作,养家糊口;绣花也想找工作,补贴家用。自打绣花来到北京后,丈母娘和女婿两人,第一次这么同心协力,为了这个家的未来而奋斗。

  上午10点,志刚站在一所高校秘书处门口。一个戴眼镜的老先生半天才走出来,猛然抬起头觑志刚一眼,说:“来应聘的?”志刚忙半弯腰说是。“先去小会议室,等会儿。”志刚只好夹着公文包赶去小会议室。

  门一推开,一屋子人,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围成一圈坐在沙发上,志刚一露脸,大家都下意识地抬头看他,一个化着浓妆的女人小声嘀咕:“又来一位……”志刚小心地在沙发上挤着坐了,过了一会儿,跟周围的人混熟了,一问,清一色名牌大学毕业,个个简历拿出来都是一堆有的没的“荣耀”。志刚不由得头皮发麻。

  又过了半个小时,人事处的那位大爷来了,他拿着个小本,捏着根圆珠笔,清了清嗓子说:“考的职位大家都清楚了吧?”大家都说清楚了。

  “那么先笔试,大家到隔壁大会议室。”一群人得令,鱼贯而出,走到大会议各自坐了,人事处的大爷就开始发试卷。

  卷子一拿到手里,志刚就有点发怵,三道题:一、请帮校长写一篇感人的毕业典礼的发言稿;二、 请帮校长写一篇国学论文,论“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三、请帮校长写一篇年终总结。每道题3000字(无上限),考试时间,6个小时。大爷见大家都拿到了卷子,便说:“说明一下,考试时间,6个小时,答案写在发下去的作文纸上,不够可以找我要,中午提供一份午餐,好了,可以答题了。”

  毫无疑问,此类公文的写作,对志刚来说是个巨大难题,志刚对着方格纸,呆呆地想了十几分钟,终于提起笔,云里雾里地写了起来。写到中午,校方果然提供了一份午餐,有青菜,还有鸡腿一根,志刚乐得笑纳,吃完了继续写,一直写到手快抽筋,才停笔交卷,准备起身走人。

  人事处的大爷一边收卷子,一边说:“都先别走,我们主任要跟你们说几句话。”大家只好驻足,等待主任出现。又过了半个小时,主任才出现。他说:“我们这试用期一千八,转正两千二,包两顿饭,不满意的现在就可以离开了。”没一个人离开。志刚顿时感到有些绝望,看来他和这家学校,有些八字不合。志刚其实不懂,找工作这东西,其实跟找老婆差不多,标准放太低,吃亏的只能是自己,所以要有自信。

  美国人家里,绣花两腿并拢坐在沙发上。这显然是户有钱人家,极简单的装修,白色系,客厅里放着一套高级影院设备,顶上是华丽的水晶灯。唯一不足的就是有点乱,裤子、鞋子、吃剩的食物,放得到处都是。这份工作需要做些什么,几乎一目了然。

  这家主人走出来了,一个黄毛小伙子,也就三十出头的样子,穿着邋遢,笑容倒是可掬,没等绣花开口,这老外就操着夹生的中文说:“你好你好,欢迎来我家。”

  “你好,我是李阿姨,需要我做些什么?”

  “打扫和做饭。”老外慢吞吞地说。

  “没有问题,看我的。”绣花也开始说怪模怪样的中文。

  “钱怎么算?”老外开门见山。

  “一个小时一百块。”绣花举起手指,比画着。

  “太贵了。”

  绣花有些着急,生怕老外听不懂,拉着他说:“你这里,很乱,很脏,我,很能干,我,会做饭。”

  老外皱皱眉头说:“先做一次。”

  绣花心想,先做一次就先做一次,拿了钱再说。于是,她便格外卖力,把整个屋子归置了一番,四十分钟后房间焕然一新,老外直伸大拇指。绣花受到鼓励,更加卖力,又做了一套半生不熟的牛排。老外亲尝,又是连连叫好。

  绣花心安理得,旗开得胜,手上拿钱,嘴上道谢,当真合作愉快。老外忽然问:“你会拔罐吗?”

  绣花没听真切,比画着问:“你是说拔罐?拔这里?腰上?”

  老外连连点头。绣花趁势举着手说:“会啊,你有罐子,有酒就可以拔。”

  老外不解,皱眉问:“酒?”

  “就是喝的酒,喝的酒。”绣花仰头做喝酒状。

  老外小跑着去卧室拿了一瓶洋酒,指着问:“这个,可以?”

  “可以可以。”今天绣花要来一次洋酒拔罐,“一个小时,一百元。”绣花并没有要客气的意思。

  “没问题。”黄毛老外甚至没有讨价还价。绣花准备大显身手。

  男朋友跑去跟别的女人办婚礼,闹得满城风雨,夏夏公司里那些女同事,正等着她上班,再不失时机地取笑她一番。可惜,夏夏精神崩溃,再加上公司那笔款子窟窿没填上,根本无心上班,便打电话跟黄总告了两天假,在家休息调养。

  夏夏和千里在客厅里坐着说话。千里正在打毛线,准备织出个毛衣给肚子里的宝宝穿。

  “也就你还会打毛衣,一般人都不会。”夏夏说。

  “上中学那时候,学校里女生中间最流行打毛线,还分好多花样,平针的花针的,我算笨的了,就学会一个平针的。”

  “已经很不错了。唉,真羡慕你。”夏夏叹气。

  “傻丫头,你羡慕我什么,穷家破业的,这马上就上有老下有小了,老公虽然好,但也谈不上多有本事,自己又是个死性脾气,别人给个棒子,我就认作针,搞得工作也快丢了,还羡慕我什么呀,焦头烂额。”

  “你内心安生。”夏夏淡淡地说着,眼看就要掉泪。

  “你看看你,就是想不开,志刚都去问清楚了,只是做戏。而且,在姐姐面前,你也用不着藏着掖着,你是不是拿了公司一笔款子一直还不上?”

  夏夏惊诧道:“怎么连你都知道了?”

  “都什么时候了,还顾什么里子面子?你难道不知道立冬为什么要去做那个新郎、办那个婚礼吗?”

  夏夏问:“为什么?”

  “为了给你还上这个钱啊!不信你去问问志刚,或者等立冬回来你亲自问问他。结婚的一切都是假的,包括结婚证、婚礼,都是假的,就等于把自己出租一下。”

  “出租一下?谁这么无聊?出租一下就能赚到钱?你知道我欠了公司多少钱吗?”

  “富人自然有富人的想法和消费方式,立冬也是真没办法,不然像我们这样的,家里真要出个什么事,到哪筹钱去?立冬真是为你们这个小家作出了牺牲的,你再不理解他,就是要逼着他去跟别人发生实质性的关系。”

  夏夏嚷道:“再怎么着他也得事先跟我说清楚呀!”

  千里说:“就你这个脾气,跟你说你会答应吗?还不闹翻天了?”

  夏夏道:“怎么可能?”

  千里说:“现在你嘴硬,真轮到你,你根本不会同意。”

  夏夏忧心忡忡地说:“就怕假戏真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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