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十年踪迹十年心(2)

　　不过他不管！他不管她是不是挣扎着道德与忠贞的束缚，他只知道，他依然爱她，他愿意带走她！

　　似曾相识的话语，一往不变的深情，云清怔怔地看着眼前俊美的男子，听他认真地告诉自己：他是风，他叫东方风！。

　　东方，东方，他曾说过他来自东方，那里，是他的国家…

　　“你…是龙曜人？”唇齿忍不住地轻颤，云清无比震惊地盯着他，美眸溢满了不置信。

　　龙曜，那个多次被泽挂在嘴边的强大国家，那个拥有百万雄狮之称的东方之国，那个如今以静观万象正按耐按捺不动的天阙最大劲敌。

　　云清也这才知道，原来当年他所指的东方，并不是属于天阙境内，而是另一个比天阙更强许多的独立国家。，而那个国家的皇室，复姓便是东方！

　　“嗯！”轻笑着点了点头，东方风对她眼中的震惊而微微愧疚！

　　她从没有问过自己的真实姓名，她也从来没有问过自己的真实身份！

　　他说他叫风，她便一直只当他是风，没有怀疑，没有不信！在她的眼中，只看到自己是风！

　　“你，与那个东方风，是否是一人？”云清的声音变得有些失真，她的话语也似乎有些模糊不清，可是她与他却都知道，她所问的那个人，是那个传说中的龙曜七皇子--东方风！

　　“是！”他认真地点点头，俊眉微睑敛，看着面色变得无比苍白的她，知道他与她之间，终会有这一天。

　　原本，他以为自己的身份与爱她根本不会有任何的冲突。他也很喜欢她与自己一样的清淡性格，从不在乎彼此的身份，只在乎着彼此！

　　可是如今，她与他之间却偏生被这等俗世的身份所束缚！他是皇子，她却成了别国的皇后。

　　“轰隆隆！”又是一阵滚滚的惊雷在天地间炸响，伴着一道蛇形的闪电刷“唰”地劈开乌黑的天地，短暂的白光一闪，云清的美眸也映着深深的战栗。

　　珠帘哗哗作响，一阵急促的暴雨在闪电消失不久，便迅速地倾盆而下，天地间，一时被雨帘紧紧相连，黑沉得让人透不过气来。

　　“小姐…”殿外传来碧桃大声的呼叫，伴着雨水中她急促而来的跑步声，让云清心头一骇，一旁的东方风已经身形戒动。

　　“不要伤害她！”云清惊声而叫叫道，东方风的身影已经如闪电般快速地移至珠帘前，在碧桃伸手掀帘的同时，他的指尖快速地一点，让碧桃因看到高大人影而刚发出的尖叫声也生生止住，彻底地消失在一片遮天的暴雨声中。

　　“碧桃！”看着碧桃整个人向殿内扑倒，云清也吓得忙冲过去，却见东方风快手接住了碧桃，转身给她一个安慰的笑，轻道：“别急，我只是让她小睡一会儿。”。

　　云清有些不放心地跑过去看到，碧桃此时双目轻闭，如同睡着了一般，正安静地躺在东方风的怀中：“她是碧桃，我曾经跟你说过的贴身婢女！”。

　　帮着东方风一起将碧桃放到自己屏风内的躺椅之上，云清轻轻地拿起毛巾擦着碧桃额上被雨水打湿的头发，声音清淡：“她也是我最好的姐妹，我视为亲人般的好姐妹！”。

　　“那我让她醒过来！”听着她那轻淡的语气，东方风的心不由微微一紧，仿佛做错了一件很大的事情，让他二话不说，便伸手解开了碧桃的穴道。

　　“啊！小姐？”碧桃的惊呼这次被云清轻轻地伸手止住，看着她惊慌不解的神情，轻道：“碧桃别怕，他不会伤害我们的。”。

　　“小姐，他是谁？”碧桃看着眼前俊美无比的年轻男子，再看看面色平静的小姐，忙从躺椅上跳了下来，有些好奇地打量着东方风，似乎在哪里见过？

　　云清转头看一眼身旁的男子，但见他神情温和，笑容始终如一抹清风般醉人，正静静地笑看自己，无声地等着自己的回答。

　　“他是风！”美眸微微垂落，云清的声音在外面哗哗的暴雨声中，显得格外的低。

　　碧桃眼皮一跳，不由惊得再度微张了嘴，紧紧地打量着这个身着侍卫服的俊美男子，印象中的他渐渐与那次在皇宫中远远看到的白衣男子相重叠。

　　虽那时隔得远，样子也有些模糊，可是带给她的这份震撼，始终未曾消褪。

　　“哦，怪不得小姐一直对风公子念念不忘，原来他真的好厉害！”碧桃的眼中露着崇拜的光芒，她那毫无遮拦的话让云清面上一红，有些尴尬地轻斥道：“碧桃休得胡言，你不过刚刚见他，怎知他厉不厉害！”。

　　碧桃轻吐一下舌头，看到东方风眉眼间高高扬起的笑意，对这个曾让小姐深深爱恋的男子极有好感，应道：“当然厉害！这里可是皇宫啊，他竟然能够两次入得来，一次光明正大，这次嘛，虽然不够光明，却能够避开皇宫那么多大内高手来到金凤宫中。，又竟然连慕容护卫也未曾发现他，真是太厉害了！”。

　　东方风面上的笑容依旧，可是那种得意之色却消减不少。让云清听完碧桃的这番解释，也是忍不住地扑哧一笑，嗔道：“你呀，满嘴胡言乱语！”。

　　再转头一看风，但见他正俊眉轻挑，嘴角扬起一抹明快的笑，坦然道：“其实，我更希望你夸我厉害，是因为你家小姐对我的念念不忘。”。

　　云清笑容一滞，方才那难得的轻快心情再度被他这一席话，变得沉重。

　　“有啊，小姐她…”。

　　“碧桃，不得胡说！”云清面色一沉，声音也从之前的轻松随意多带了两分严厉，让碧桃识趣知趣地噤了声，乖乖地退到一旁不再多嘴。

　　一时，殿内一片安静，风声渐熄息，天边也不知不觉中亮堂了许多。唯有殿外那哗哗不断的暴雨正猛力地冲洗着大地，殿内三人却再也没有谁先开口。

　　“云…”东方风的声音刚刚响起，便被云清轻轻地将之打断：“风，此处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你还是快走吧！”。

　　她的目光透过珠帘看着外面的雨帘，无视着那人面上映起的淡淡忧伤，只希望从此，他可以忘了自己。

　　“不，云！我这次来，是要实现我两年前的承诺，我要带你走！”她脸上的黯然他没有错过，他知道，她的心底还没有忘了自己！

　　不管她在坚守着什么，他要让她知道，他爱的始终是她：“我说过，我会娶你，今生，我的妻只会是你！”。

　　天色渐暗，在东方风那一番让云清与碧桃都差点惊呆的话语出口之后，清风轩中一时鸦雀无声。

　　云清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那个这个一脸认真的男子，她的心跳也咚咚地急剧砰跳动。

　　“云，跟我走吧！”见她一脸震惊地只是看着自己却不说话，东方风不由上前一步，欲牵住她的手，却被她却快速地后退一步，将手紧紧地背到身后，声音微颤：“风，你不应该再来见我！我早已不再是从前的云，我是云清，我是天阙的皇后！我，是别人的妻子！”。

　　美眸垂落不再看他，云清感动与于他对自己的一片痴情，她愧疚自己对他的失信！可她，更是震撼着他已时隔这么久，竟会再一次地前来欲带自己走！

　　可她早已是别人的妻子，她跟他的缘份早已在她披上嫁衣的那一天就已经尽去，他怎么会如此的看不清，自己跟他之间再也没有这个可能？

　　“我知道！可我不在乎！”东方风轻轻地伸出手，俊眸深深地凝望着她，一字一句道：“在我的心中，你永远是我认定的唯一妻子！就算你曾嫁了别人，可那并不是你自己可以抗拒的婚姻！云，对不起，是我来迟了，是我让你生生遭受了那么许多的痛苦！把手给我，让我带你走！我们离开这里，别再管家国天下、别再管世俗常情，只要你愿意，我们就可以无忧无虑地在一起、在我们共同喜欢的地方，永远开开心心地生活。”。

　　他的笑容是那样的潇洒从容，他的声音是那样的轻柔沉稳，他的眼中，深深地映着云清一双小小的人影，除了她，再也没有旁物。

　　“背灯和月就花阴，已是十年踪迹十年心。风，对不起！我不能跟你走！”默默地盯着他半晌，云清始终没有将手伸给他，虽歉疚，却是坚定地摇了摇头，声音比任何时候都要冷静：“如今我是轩辕泽的妻子，所以无论生死与贫困，我都永远只会与他相守一生！”。

　　“云，你爱他吗？”深深地盯着眼前人那张歉然与绝然的面庞，东方风的俊眸也深深地溢上一丝失落，掌心渐握成拳，他依然只看着她的眼睛，看着她美眸由一开始的坚定变成歉疚再黯然垂落。

　　“爱！”他眼底的失意来得那样的苍促，云清看着眼前那张黯然失色的俊容，心房同样轻轻地揪紧。

　　她真的很不想去伤害他，可是，她与他的关系却根本不容再有任何的牵扯，所以，她只得深深地深吸一口气，抬眸定定地看着他，坚定而认真地回应他！

　　“那我呢？云，你，还爱我吗？”手心狠狠地一紧，这个结果，在东方风的心中从来没有去想过！他一直深记着她与自己相处的点点滴滴，他也深信她是一个重情重义的女子，她嫁于别人只因她的无奈，可她，怎么可能会爱上了别人？

　　云清重重地倒吸一口凉气，看着他紧锁住自己面孔的俊逸瞳目，她的指尖一紧，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

　　她承认，在她的心中，始终尘封着一个他。

　　“不！”银牙轻咬，云清的眸光无处闪躲，在他渐渐逼近的气息下，她匆忙抬起头，有些狼狈、有些决绝情地摇了摇头，声音微微失真：“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风，忘了我吧，我根本不再适合你！你是那么的优秀，而我，却不再完美！我的身心都已经交给了我的夫君，当年那个一心爱你的云已经消失，如今站在你面前的，只是天阙的皇后--云清！风，对不起，是我先背叛了我们的爱情，是我负了你！我相信，你一定会找到一个比我更好的女子。而她，也一定会全心全意地，只爱你一人！”。

　　哗哗的雨声盖过万物，傍晚的天已经渐黑一片，风声渐息，夜幕在不知不觉中，已然悄临。

　　碧桃有些难过地看着小姐这样对她曾经深爱的男子如此决然，却知道小姐的心中一定很不好受。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云，这是我给你的承诺，也是我最大的梦想。这个世上，万事万物若浮尘，转眼皆繁花易谢。我从没有想过要去永远地留住什么，可是你，却是我今生唯一的执着。云，为你，我愿不惜一切，哪怕诛灭天地，我也要再度拥你入怀，永不放手！”外面传来一阵疾速的脚步声，踩着地上的积水，溅起的水声伴着东方风无比坚定的话语，骇得云清心头一惊，美眸中溢满了不敢置信。

　　“你…”

　　“咻！”云清微微颤抖的声音被殿外一声尖锐的哨音打断，紧跟着她便看到慕容冲高大的身影箭一般从外面冲了进来。

　　刹那间，她条件反射地一把抓住东方风的手腕，身体快速地站到他的身前，心下急切道：“风，你快走吧，别为了我去做傻事，知道么？”。

　　东方风心底一暖，方才被她那绝情的话语剌刺得生疼的心，也渐渐溢上一丝暖流。

　　她还是在乎自己的，云，她就算再变，她也始终是自己心底深爱的云！

　　只要她的心底对自己还有一丝丝的爱，只要她还愿意关心自己，那他就绝不放弃，再度将她夺回。

　　“娘娘！”慕容冲一脸担忧地直冲入殿，看着云清安然无恙地站在殿内，他的俊容才微微一松，却瞬间又无比冷峻地看向云清身后的那个年轻男子，沉声道：“娘娘小心，此人并非皇宫中人。”。

　　“我知道！”云清淡淡地点点头，美眸映着一丝无奈，轻叹道：“慕容冲，你先出去吧！他，不会伤害我的！”。

　　“娘娘？”慕容冲俊眉微挑，目光也落到在云清握着的那个男子手腕之上，声音疑惑。

　　然而，他却是不放心就此退下，虽有云清吩咐，他却依旧坚持留在殿内，一脸戒备地注视着那个陌生男子。

　　“风，你走吧！之前的话，我已经说得明明白白。别再来了！”云清见慕容冲不肯退下，也清楚他的护主心切，便不再为难他。

　　淡淡地转回头，她松开手，轻声地劝着风赶紧离去。

　　“云…”云清松开的手被东方风反手一握，牢牢地握在了手心，让一旁的慕容冲神情大变。

　　刚欲动，却见他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只是一双坚定的俊眸直直地看着云清，清朗的声音穿透云清的耳：“云，这一生，我从来没有执着于任何事。可是你，我却要执着到底！”。

　　“风，你…”云清微惊，从他的眼中，她看到了一种让她害怕的执着。，让她有些怔怔地摇着头，美眸亦是溢上无限痛楚：“不可以的！风，我已说过，我早已不是从前的云，你为何还要如此偏执？”。

　　“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唇角轻轻扬起，东方风的指尖轻轻地拂过云清那光洁如玉的面庞，面上扬着一如从前的自信笑容，只是暗藏了点点的黯伤：“云，记得我曾说过，这个世上，有风就有云，有云才有风！我是为你而生的风，只有你永远地陪在我的身边，我才是那个风清云淡的出尘男子。若风缺少了云的相伴，那风，也将不再是从前的风！云，为你，狼烟四起、烽火连天，便是血染沙场也不惜！”…

　　“风…不要！”夜凉如水，弯弯的月亮悬挂中天，宽大的金凤床上赫然惊起一个纤瘦的人影，让一旁刚刚睡下的男人也是迅速警醒，有些担忧地迅速坐起身轻轻地搂住那道人影，轻声地拍着她的后心问道：“怎么了，云儿？做噩梦了？”。

　　云清额上沁着细密的细汗，转头看着身旁安然无恙的男子，她一颗高悬的心也轻轻地落下，然而梦中的可怕场景却是再也挥之不去。

　　“我没事！泽。”紧紧地依偎在轩辕泽的怀中，云清双手同样紧紧地拥着他，美眸紧闭。

　　方才在梦中她看到一片血流成河的惨象，到现在想想心还是一阵抽畜搐。她看到，早已破碎不堪的天阙，举国上下一片狼藉，横尸遍野。

　　她看到，东方风手中的剑散发着耀眼的光芒，他的眼中亦射着必胜的锋芒。而他的身后，的还高骑着千军万马，正在摇旗呐喊！

　　“不…”她嘶喊，然而她的声音却根本无法盖过那震天价的千军万马。她痛苦痛哭，她哭叫大叫，可是她只能眼睁睁地看到，在风的身后，所有人齐拉弓弩，只须风手中的剑尖一指，那万千的箭羽便会如同狂风暴雨一般，齐齐穿透对面对人的身体…

　　“云儿，你是在担心逸弟吗？”轩辕泽温柔地搂着她，脸颊与她紧紧地依偎，俊眉在她看不见的黑夜中，轻轻地攒起。

　　方才他似乎听到，她梦中的惊呼声中，似喊到了那个他曾在她病中听过的男子之名。

　　风，那个曾是她心底挚爱的男子，那个至今仍然在她的心中占据着一席之地的男人！方才，她的口中，喊的是他吗？

　　“不，泽，我担心你！”云清有些痛苦地摇了摇头，声音带着这几日未曾休息好的轻哑，决定将风曾来过的事情告诉泽。

　　自风离去的那日，至今已经十天有余，比武大赛已经结束，轩辕逸也在太后与云清的不舍下，送他离开了天城去前往嘉峪关！

　　在这次的比武大赛上，轩辕逸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一举夺魁！让轩辕泽与一干大臣都是忍不住地折服，未不想素来默默无闻、身子孱弱的宁心王，竟能在重要关头拔得头筹以身作则，虽为皇子却第一个勇往边关，大大地鼓动了边关士气。

　　只是与雄关的稳守关卡呈相反消息的对应却是，段天罡段大将军竟然在忻州吃了一个大败仗，三日前被一直按耐按捺不动的龙曜在一次突袭中，守城将士几乎折损了大半，如今正在苦守之中。

　　“泽，对不起！龙曜对天阙的发开战，都是因我而起，是我害了忻州万千将士，是我害了天阙！”云清的泪水一滴一滴，悉数滴落轩辕泽的衣襟。，滚烫滚烫，灼了着轩辕泽的心。

　　“云儿不哭，这是我的责任，怎么能怪你？”有些心疼地将她紧紧地拥住，轩辕泽的眸中溢上无限怜柔。

　　这几日自己一心扑在朝政之上，虽隐隐感觉她在帮着自己做事时似总有些心不在焉，可是忙忙碌碌的政务让他根本没有时间来关心她，而每每夜深自己回来时，她已经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