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奔赴沙场避情殇(2)

　　“清儿等我一会儿，坐在那里别动，我很快回来。”听她有些担心地叫自己，轩辕墨玉回头微微一笑，脚步却不停，直接向着浓密的林中走去。

　　“墨玉，你要小心些！”看着他很快地消失在眼前了，云清也是忍不住出声提醒，而后传来轩辕墨玉轻笑的应答，四周便很快地安静一片下来。

　　云清默默地看着他消失的身影，美眸微微担忧，不时又听到森林中传来一阵尖锐的鸟鸣声，却仅是短暂的一声嘶鸣，便快速地溶入这浓浓的黑夜中。

　　一时间，整座森林仿佛只剩云清一人，除了身前的篝火偶尔发出一两声噼叭啪之响，天地间只剩寂静。

　　山风吹起，虽然身旁有篝火取暖，却还是让云清有些发寒地双手抱紧了双膝，看着那些干涩的干粮，她根本没有半点食欲。

　　这一路上她也都没怎么吃东西，只是不停地赶路。因为她了解，泽发现她离宫之后，定会派人寻找自己。

　　可是她不能见他。天阙现下最是到了紧要关头，再也经不起任何的雪雨风霜，若自己继续留在宫中便只有等着云天海利用自己的身份来打击他和朝庭。

　　她的离开，或许也会打击到他，可是她明白，在这等风雨飘摇的时候，他一定会很快地放下对自己的这份不伦之恋，很快地振作精神好好地打理着一国之政。

　　“啪！”柴火再度发出一声轻微的裂响，却将云清的心神吓得一跳，眼前的俊容也迅速地消失，思绪再度被拉回了现实。

　　伸手抹去不经意流下的泪水，再放下之时，一双银色的长靴已经轻巧地来到了她的身前：“我回来了，清儿。就知道你不爱这些东西，看，我给你打了只野鸡回来！一会儿，让你尝尝我的烧烤手艺，保证你会食欲大增！”…

　　御书房的灯火彻夜未熄，太后差人过来看了几次，都是回禀她皇上依旧在办公，不曾回寝宫歇息。

　　皇后离宫的消息太后也已经听说了，皇上急火攻心，吐血昏厥的事情，让太后可真是急得够呛。如今天下不稳，又逢内忧外患不断，太后的两个儿子一个在战场上生死不知，一个又突然吐血昏迷，让她一夜间几乎愁白了发，整个人也更加苍老几分。

　　芳菲待通报的太监出去后，有些心疼地劝着不肯休息的太后，心中也是担忧不已。

　　“芳菲，你说，是不是哀家作了太多的孽，如今遭到报应了？”司徒纤玉动作滞缓地坐到梳妆台前，伸手摘下头上的那支自己戴了十几年的凤翼型金步摇，目光怔怔地落在那对凤翼之上，面色哀伤。

　　芳菲心中一紧，看着见太后每每看到那支金钗时都会面色黯然，如今事隔多年，她却是第一次这样来问自己。

　　不过，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十几年，就算一切可以重来，那又能怎么样吗呢？

　　“佩珍，你一定是怨我，不仅夺了你的后位，还眼睁睁地看着你被人陷害却不帮你。唉，佩珍，你可知道，我一直很羡慕你，甚至有一段时间曾妒忌过你。我妒忌你，明明什么都不去争，却偏偏得到所有我想去得到要的东西。皇上爱你宠你，下人敬你护你，甚至连寒佑都愿为了你，生死不计。”轻手抚摸着步摇上的每一缕条纹，司徒纤玉的目光变得极度迷蒙，仿佛看不清，眼前的到底是一枝支金钗，还是那个温婉轻笑的美丽女子。

　　“太后，时候不早了，您别多想了，早些休息吧。”芳菲轻轻地从司徒纤玉的手中夺走那支金钗，轻轻地替她收在台上的锦木盒中，而后帮她小心地梳理着那头白了大半的发丝，淡淡地劝着。

　　当年的事，她也一直无法释怀。至今也无法原谅自己竟然听信了太后的吩咐，眼睁睁地看着珍妃受冤而死。

　　一直以来，她亲眼看着太后与珍妃一同长大，二人情同姐妹，又是先后入宫，并都曾获得皇上帝的宠极一时之爱。可是她却没有想到，当皇上皇帝的眼里心里渐渐变得只看到有珍妃娘娘的时候，太后的落寞一度明显得让她深感同情。

　　然而令她欣慰的是，太后始终顾念着这份姐妹之情，与珍妃之间始终和睦如初，让人羡慕。只可惜，她始终错估了人心。

　　芳菲发现，原来再亲密的姐妹当她们不幸地爱上同一个男人的时候，心底都会产生一份可怕的隔膜。这个隔膜她没有在珍妃的眼中看到，可是她却好几次在太后的身上发现。

　　那一刻，她突然为太后感到悲哀。

　　尽管太后与珍妃见面依然亲切，可是那份让人不易察觉的隔膜，却越来越厚深。

　　终于有一天，太后生生被这张隔膜挡住了良心，虽明知珍妃是被奸人设计所害，却依然装出那等不敢置信的神色当着皇帝的面哭泣，痛心着珍妃为何要如此作贱自己，为何要做出那等不该之事！

　　那一刻，她彻底地寒了心！

　　后来，珍妃自尽。而太后，也在那之后变了。

　　她变得心狠手辣，变得麻木不仁，虽因良心的谴责收养了墨玉皇子，可是她的心，却再也不是从前那个善良温婉的女人了。

　　从那之后，芳菲便开始少言寡语，她不想看着自己向来尊敬的主子，竟然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十分‘称职’“称职”地做着一个能干的好皇后。

　　所幸，自从逸皇子出事之后，太后的心性又一下子变了回来。之前那个让人害怕敬畏的太后，终于变得像个正常的母亲，像一个温婉的皇后。

　　只每每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也会喃喃自语，轻叫着珍妃的名字，问着自己，她是不是做错了？可是，就算错了，也再也换不回珍妃的命。

　　“一切的孽都是我造成的，如果真是报应，那就让所有的一切都报应在哀家的头上吧！”深深一叹，司徒纤玉在由芳菲扶着起身时，突然头一眩，脚步一个咧趔趄，整个人便硬生生地向一旁的桌角撞去，吓得芳菲大叫一声，忙死死地抱住她，大声地唤着来人。

　　很快地，芳菲和两个赶来的宫女慌忙扶着太后上床，荣禄则赶紧地派人前去御医馆请值守太医前来为太后诊治，而后他又忙着差人前去通知皇上…

　　立时，祥宁宫的宫人忙成一片，慌乱的脚步声和急促的惊呼声，破天荒地将这个一度安宁而平静的宫殿，沸腾如潮水…

　　“清儿，你真的好美。”火光下，云清沉沉睡去的容颜是那样的美丽，尽管面庞削瘦，却显得越发地牵动人心。轻轻地将自己的衣袍脱下盖在她的身上，轩辕墨玉静静地守在她的身旁，默默地凝视着她。

　　方才他装作没有看到她抹去泪水的动作，其实，他很想扔下一切将她轻轻地揽入怀中，告诉她，没有了那人，自己同样会好好来爱她。可是他知道，她根本不会接受自己。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挂心着那人，自己真的好羡慕那人，可以拥有她如此一片真心地为他。

　　“啪。”火花噼叭作响，夜晚的山林更觉寒凉，可是他却满心的温暖。

　　只因，他心爱的人儿此刻正在他的身旁！

　　“嗷。”一声低沉的嚎叫突兀地将整片山林啸发出一片瑟缩，睡梦中的云清也是身体一抖，有些害怕地蜷起身子。

　　眉色一禀凛，轩辕墨玉手中的长剑也是紧紧地握起，侧耳倾听着叫声传来的方向，起身将四周的柴木全都更近的聚在火堆边。

　　“嗷--”四野随即跟着响起一片剌刺耳的狼嚎，紧跟着附近传来野鸟扑凌棱着翅膀在黑夜中惊慌乱飞的声响，彻底地将睡梦中的云清吓得身体一惊，整个人也迅速地醒来，惊恐地看着守在自己身旁的轩辕墨玉，问道：“墨玉，这是什么声音？”。

　　“别怕清儿，只是几头野狼而已。”展颜对着云清微微一笑，轩辕墨玉伸手替她拉好自己方才盖在她身上的衣袍，温柔道：“好好披着，别着凉了。”。

　　“狼？”云清的美眸蓦地瞪大，一直不曾离开过天城的她，第一次清清楚楚地听到了狼的声音；也是第一次地，发现原来这个世界还有这么可怕的生物。

　　光是听到它的叫声都让人如此的心惊胆战，她不敢想象，那会是多么可怕的动物？

　　“乖，别怕。狼的样子很可爱，跟小狗差不多。我数过了，前后都不超过十头狼。相信我，只要它们敢来，我便剥了那只狼王的皮给你当马垫。”伸手轻轻地揽过云清的肩膀，轩辕墨玉看着她眼中的惊骇，忍不住地想将她藏在自己的怀中。

　　他不想吓到她，哪怕是一点点的惊吓，他也不想让她承受。

　　“噗！”原先还心中惊骇的云清听着轩辕墨玉竟然如此形容那些发出可怕叫声的狼，心底方才的害怕也不由被他这种轻松的态度挥散。

　　“清儿，你终于笑了…”俊眸痴痴地看着怀中的人儿，轩辕墨玉的面上不由绽出欣喜的笑容，让云清微微一怔，有些不自然地别开了眼，不再出声。

　　这一路上，莫说是笑，便是哭，她都无法放任自己大声哭出来。本以为看淡了一切，却未曾想上天会这般折磨自己。

　　“清儿，它们来了…紧紧抱着我，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松开，知道吗？”看着她悄然落下的泪水，轩辕墨玉紧了紧怀抱，伸手将那件披在她身上的风袍紧紧地替她扣好，而后俊容一禀凛，目光寒如电般看向由北方正传来大片声响的夜林之中。

　　云清心中一惊，方才的思绪也迅速地被那些急促而凌乱的脚步声聚起，让她下意识地双手紧紧地抱住轩辕墨玉的腰，抬眸看着他一脸凝重地的神色，身体不由自主地瑟缩一下。

　　“哗啦啦…”大片的声响越来越近，四周的鸟兽也是匆匆逃散，惊慌的鸟鸣与狼嚎的兴奋强烈地充斥着云清的耳膜，让她的面色在一片火红的火光下，却是变得无色的煞白。

　　“嗷--嗷嗷--”野狼的脚步突然在距他们不远的地方止住，云清害怕地转头看去，立时被那一群眼露绿光的凶狠动物吓得心脏一跳，险些尖叫出声。

　　她们他们在明处，那些动物在没有光芒的暗处。尽管如此，她还是看到那一双双散发着幽幽绿光的狼的眼睛，正凶狠唾涎垂涎着她与轩辕墨玉这两个露宿在森林中的人类。

　　“我还以为会遇上雪狼，原来是头普通的黑狼！清儿，怕的话就把眼睛闭上！一、二、三…嗯，数量刚刚够我用九招。”轩辕墨玉轻柔地低头告诉云清，其实这些狼，也有着它们致命的弱点。

　　“狼怕火，即使它们数量再多，看到火光也不敢贸然涌上。其实狼也怕人，一般情况下，它们都是结群才敢出来伤人，只可惜，它们今夜选错了人！”轩辕墨玉邪邪一笑，让云清突然发现，那些狼竟然似乎有些惊恐地后退半步，让她十分惊讶。

　　“看到没有，狼也怕人，若是人怕它，它们便会立刻扑上来咬断人的喉咙。若是人不怕它，它却就会惦量着这人的能力，而后会选好一定的攻势和方位，试探性地攻击人。”轩辕墨玉依旧一动不动地只是盯着那些狼，对着云清讲话，让云清也是渐渐不再害怕，有些好奇地看着那些狼群，确实发现它们似乎在交流着什么，但是却没有一只敢单独前来攻击她们。

　　就这样，狼与人相峙在森林之中，四周突然变得无比的安静，情形诡异得让云清一度安下来的心，再度紧张起来。

　　“嗷--”就在云清心脏扑嗵乱跳的时候，一声响彻四野的狼嚎蓦地在前方响起，身边的轩辕墨玉也是手臂一紧，戒动起来。

　　就在云清有些呆呆地看着那些狼竟然有目的地齐齐向着她们他们这边窜来时，身旁那柄闪着耀眼光芒的蓝色宝剑也是‘“刷’”地出鞘，几乎与第一条冲到火前的狼身齐发，让云清根本没有来得及看清他是怎么出剑，便见一条狼惨叫一声，身体如同被震飞一样生生飞出了火堆外老远。

　　其他的狼也是见状一骇，而轩辕墨玉又是手臂一挥一剌刺，另外两条狼也被是豪无商量地快速被剌中，与方才那条一样，迅速地被轩辕墨玉挑飞出去。

　　“嗷--”此刻，那条大型的狼王又是嚎叫一声，让其他剩余的五条野狼也是迅速地退在火圈之外，张着大大的嘴巴，不断地发出嚎叫与威吓的动作，却是不再轻易再地上前。

　　“墨玉，那头狼王很可怕。”云清看着那头狼王始终停在原地不动，也是它唤住了其他狼的继续攻击，可是她却感觉，它的眼睛却是一直死死地盯着自己，似乎想要将自己生吞活剥。

　　“嗯，因为它已看出了，你对它们没有杀伤力！”轩辕墨玉的手臂坚实有力，嘴角扬着让狼群心惊胆战的轻笑，却让云清看了无比的安心，不由自主地对他扬起笑容，淡淡道：“因为我会害怕，所以它们就想将攻击的目标转移到我的身上。可是，你却会毫不手软地保护我，杀了它们。”

　　“清儿，你真聪明。”有些意外地看着竟然笑看着自己的云清，轩辕墨玉握剑的手却更加有力。因为，他绝不能让她受到一丁点的伤害，哪怕是她的衣服，他都不允许那些畜牲破坏一分。

　　“嗷--”狼王再度嚎叫一声，便突然如一支离弦的箭一般，直直地向云清这边冲来。眼前忽然一片狼影，云清紧紧地抱着身边的人，看着那头最大最凶悍的狼王双爪直直地扑向自己的身体，她的心也有一刹那的狂提快要跳了出去。

　　然而她的身体很快地被轩辕墨玉轻身一旋带出了狼王攻击的方向，耳中哧哧几声肉体暴爆破的声响伴着温热粘湿的液体喷溅在她的身上，那样的惊魂，让她吓得闭上眼睛。

　　感觉到身体依旧不停地在旋转，耳中的尖锐狼嚎也是一声比一声惨烈，云清头微微昏眩，却突然感到轩辕墨玉抱着自己的胳膊蓦然蓦地一松差点将她掉落，却又很快地收紧手臂，让她惊慌地睁眼看到，那头凶狠的狼王正紧紧地咬着墨玉的胳膊，而它的身体，却齐颈被削去，喷涌而出的血腿顺着墨玉的胳膊淋湿了她的衣袍…

　　“墨玉！”云清吓得瞪大了眼，看着轩辕墨玉手臂上汩汩流出的鲜血，她的心脏也要滞停了一拍。

　　四周的狼尸倒了一地，除了那头狼王瞪着大大的眼睛死死地咬在住墨玉的胳膊上，一切，就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只不过盏茶功夫，那些凶狠的野狼都全部死在墨玉的剑下。

　　“墨玉，你怎么样了？”当轩辕墨玉一剑削碎狼王下鄂的时候，只听着扑嗵一声狼头落地，云清也慌忙挣扎着要离开墨玉的怀抱去察看他的伤势。

　　“没事的，清儿，只是一点皮外伤。”眼皮眨都不眨一下，轩辕墨玉的脸上扬着轻松的笑容，也让云清一颗高悬的心微微放下几分。

　　然而当她替伸手撕开他的衣布的时候，那血肉模糊的手臂已经牙深见骨，怪不得他那时会蓦然一松，若是再险一分，怕是这只手便要不保了。

　　可他，竟是在经受着那只硕大的狼王撕咬的时候，还强忍着巨痛也硬是不肯放下自己…

　　“墨玉…”泪水忍不住地夺眶而出，云清看着他那血肉模糊的胳膊竟是不知该如何下手，生怕自己再有任何的动作，只会让他更疼。

　　“傻瓜，你都看到了，只是伤了些皮肉，哭什么？”虽然她的眼泪这一次是为自己而流，可是他还是舍不得她哭。

　　他的清儿，不说他只是伤了胳膊，为她，即使废了这条手臂，他也毫不犹豫。

　　“可是你的伤…”云清咬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她真的好难受，他伤得这样严重，失了那么多的血，可他却依然面带笑容地安慰自己。

　　轩辕墨玉，到底是谁傻？她该如何才能回报他的这份浓浓深情？

　　“不要紧，你忘了我是出了名的闲王了吗？在出宫前我早就准备了各类的伤药，这点小伤洒点药粉便很快痊愈了。”轩辕墨玉抬起右手替云清擦干脸上的泪水，而后弯身从火架旁拿起一根燃着的粗柴交给云清，自己也点燃一根柴木对云清说道：“来，陪我到前面不远的泉边帮我清洗一下伤口，等上了药再包扎一下，天就快亮了，到时我们便可以尽快赶路。相信在明天黄昏时分，我们就可以赶到雄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