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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锁御宫之残颜皇后》 作者:依秀那答儿

第40章 一箭双雕(2)

  莫寻神色从容,眸光闪动若月下粼波,手中落定一枚黑子。“啪”的一声,他悠然盖上棋盒,声线清润:“你输了!”

  烟落哑然,似曾相识的场景,不过这次换她输了。无可转圜的残局,兵败如山倒,她真是小觑了他。

  莫寻缓缓起身,徐徐道:“你在媚香中掺了什么?连我都被迷惑好一会儿。天底下能陷害我的,你还是第一个。你说,我该怎么谢你?”他突然握紧她的手腕,刚想说话,却有一缕惊异自他美眸间迅疾闪过。她竟然怀孕了。

  他笑了起来,饶有兴味道:“我还会回来的,你这般陷害我,届时我会向你索取一件心爱之物,作为补偿。”

  烟落想抽回手,莫寻却握得极紧。拉着她的手凑至唇边,莫寻轻轻落下一吻。

  烟落大惊,莫寻却迅雷不及掩耳地将四枚银针齐齐插入她的手腕中,复又收去。有瞬间痛麻,快到她来不及反应,只觉眼前银光一闪,也不知他对自己做了什么。待回神时,他矫健的身影已飞出窗外。

  暗夜空茫,风声,虫鸣,夹杂着莫寻远远传来一缕缥缈若烟的话音。

  “后会有期!”

  一阵阵凉爽的风自窗间吹入,明明带来了舒适,可烟落却觉着殿中愈加闷热,淋漓汗水浸湿了衣衫。莫寻,一个让人难以琢磨的男子。他的话,究竟是何意?他知道了什么?又对自己做了什么?

  因接连暴雨,暑热比往年更多了一月。今年热得出奇,即便殿内摆满冰块亦不能降温。皇帝病中受不得热,只得驱车前往西城避暑行宫,暂住两月。虽是避暑,朝政却不能免,太子、宁王及要臣一同前往。

  避暑行宫依山傍水,景致极佳。行宫内湖泊小河纵横,亭台楼榭,九曲回廊,每一处园子风韵皆不同。烟落择了处偏僻的园子住下,这里碧绿竹林,凤尾森森,十分清静。

  自皇帝来了避暑行宫后,御医温延每日悉心照料,身子倒是稍好了一些。梅妃被废黜,皇帝身边如今是琴书日夜相伴。如此一来,烟落的消息是畅通无阻。后宫俨然是她与琴书的天下,太监宫女无一不听从她们调遣。御前侍卫总领换成凌云,传递消息更为方便。

  这日午后,烟落小憩过后,正对着窗外蜿蜒曲折、穿花透树的雕绘长廊发愣。她穿一袭广幅衫,长长的裙摆拖曳至地。腹中孩子已有二月余,虽未显露山水,保险起见,她平素都挑宽松的衣裳穿。

  她已差凌云传递暗码给风离御,怎样进行下一步,她正等着他的回复。她约风离御晚上见一面,这次见面,她准备将有身孕的事告诉他。连日来,她只能远远望他,瞧着他总是一脸郁郁,她心中不放心。

  正兀自出神,却见琴书一脸慌张自长廊尽头奔向这边,疾步冲进烟落房中。环顾四周,见无人,琴书忙将烟落拉至里间。

  从未见过琴书如此慌张,当下烟落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嗓音里有几分不易察觉的颤抖:“怎么了?”

  “大事不好了!”琴书大口喘着气,急急道:“皇上午睡过后,秘密召见右相易兆。我躲在屏风后偷听,皇上让右相拟诏,他百年之后,要你殉葬,具体的由头细节,皇上正和易兆商量。”

  事出重要,琴书几乎没停顿,深吸一口气接着又道:“我当时就懵了。这不,我赶忙上你这来。烟落,怎么办?”

  此等噩耗,烟落愈听愈心惊。祭祖台一事后,皇帝早存杀她之心。她心理有准备,想不到皇帝竟用这种方式。她一直以为皇帝会明着降罪,竟然不是!难怪她等了这么久,也没动静。这一刻,她亦是乱了。她一直以为,死亡对她来说是极遥远的事。可真近时,她亦会六神无主。她不能死,她和她腹中的孩子,总共三条人命,怎能轻易死呢?

  “烟落,要怎么办?”琴书见烟落亦是一脸无措,心中更急,上前拖住烟落拼命往外拽去:“事到如今,我们赶紧找宁王商量。什么也别管了,先把你弄出宫,总比丢了性命好。”琴书心急用力,拉得烟落踉跄几步,差点跌倒,剧烈晃动令烟落头上的赤金如意簪松落,簪子“当”的一声落在青砖地上,在日光下闪烁着清冷的光芒。

  烟落怔怔瞧着地上的发簪,只觉那光芒刺痛双目。赶忙拾起来,烟落极力平复着自己的心跳。即便心中没主张,她也必须镇定,她不能让自己的慌乱情绪影响到琴书。她反手将散落的长发挽成髻,赤金如意簪横插而过。眸光清冷,她平静道:“琴书,你先回皇上身边,看看还有什么动静。我现在去太子那边一趟。”

  “烟落……”琴书还想说什么,可烟落早已走远。琴书急得不行,都这时候了,找太子能做什么,真不知烟落是怎么想的。

  屋外烈日当顶,晒得金黄色琉璃瓦上都似要淌下火来。即便有再多树荫,亦无法抵御烟落现下心中的炎炎灼热。

  烟落愈走愈快,最后几乎是飞奔起来。这也许会是场豪赌,拿三条人命做赌注,却没有庄家。

  风离澈住的园子临岸而建,大半在水中,四面空廊迂回,青竹密密环绕。殿门大敞,远远便能瞧见一抹湖蓝背影正坐在郁郁葱葱的青竹之下,那背影若山林间青松般孤冷。那样的姿态,除了风离澈,还会有谁。

  烟落疾步奔跑上前。她心急如焚,怎会有风离澈那般闲情逸致。可跑到跟前,她才发现他身前还有人,着一袭官员朝服,恭敬立着。-

  没想到风离澈正与朝廷官员商议,她贸贸然赶来,身份又尴尬。烟落一时愣住,停在了那里,扑闪着美眸,双手绞动着衣摆,不知该走还是该留。

  风离澈见烟落来,倒是十分惊喜,见她不知所措,忙向她招手:“烟落,你怎么上我这来了?”天知道他有多想她。那夜后,他无时无刻不想着她、惦着她。漫漫长夜,他总忍不住去回忆那一夜的美好。

  “我……”烟落语滞了,瞧了瞧风离澈身前的男子,欲言又止。

  风离澈神情了然,微笑道:“没关系,是自己人。这位是御医温延大人。”

  烟落眸中一转,记得卫风提起过,温延是风离澈的亲信。她当下思索着,御医在此,恐怕不妥,她是有身孕的人,万一被温延瞧出端倪……想到这,她摆摆手,“罢了,我改日再来。”

  风离澈注意到烟落面色有异,双唇苍白,两颊却绯红,眸中有掩不住的焦灼。心中一软,他起身,上前握住她的手,关切道:“你怎么了,看起来脸色不好。”

  烟落抽回手,勉强笑道:“没事,既然你在忙,我改日再来。”

  “不忙的。你来找我一定有重要的事。来,我们进去说。温延,你在这等一会儿。”见她要走,风离澈执意将她带入殿中。

  内殿清凉宁静,似处处萦绕着清冽的湖水气息,令人心旷神怡。

  风离澈挨着烟落身侧坐下,眼波将流,似倾倒入无限温柔。轻轻掬起她的脸,他柔声问:“怎么了?你看起来不对劲。我已经支开了温延,你说吧,不要害怕。”

  她垂下双手,语中含了一缕绝望:“方才秋妃言,皇上百年之后想让我殉葬,现下正召了右相易兆商量拟诏。”

  “什么!父皇竟如此狠毒!”他一惊,曲眉成川,冷眸中深邃的光芒如同暗夜。他赫然一掌重重拍在案上,惊得茶盏“砰”地一震,洒出些许明绿色的茶水来。

  烟落不语,只轻轻叹了口气,双手不停地搅动着衣摆,茫然无措。

  他握住她的肩,柔声宽慰道:“烟落,不怕的。只待我当了皇帝,不尊遗诏便是。你放心,我决计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他极认真地瞧着她,眸中写满坚定的承诺。

  “不尊遗诏?那可是大不敬,这不妥,朝臣定会联合谴责你。你若这么做,怎能对得起列祖列宗?”烟落直摇头,身子止不住轻颤起来,如同风中即将凋零的树叶。

  风离澈轻嗤一声,不以为意:“何为大不敬?等我当上皇帝,天下都是我的,谁敢多言?朝臣谴责?谁谴责我便要了他的命!”他攥紧她的双臂,气息变得急促而激烈,目光沉醉迷离,字字情真意切:“烟落,若连自己喜欢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这皇帝做得还有什么意思?”

  她不防他说出这样一番告白来。他认真的眼神如芒刺般扎入她心底,一阵痛,一阵麻木。她说不出话来,亦不知该说些什么。不论从前如何,至少现在他是真心想保护她。为了她抗旨不遵,这样他都愿意去做。可她呢?却对他步步算计。

  烟落突然站起身来。她不能再利用他了。从前的恩仇,就让它都过去。他害了她,她也骗过他,就一笔勾销。至于今后谁当皇帝,大家各凭本事。她这就去找风离御商量,脑中想着,口中已是说出:“太子殿下,告辞。”

  她心慌意乱,急着离开。也许是刚才她在烈日中急奔,也许是她身子本就疲惫,走了几步,她竟觉得一阵头晕目眩,眼前一黑,直直往地上栽去。

  风离澈一步跨上前,牢牢抱住烟落,阻止了她的坠地。见她脸色不佳,他朝殿外高喊道:“温延!”

  烟落只是头晕,并没有昏厥,她连忙扶着额头,摆手道:“我没事,只是突然头晕,现在已经好些了,不必麻烦温大人。”

  温延闻声已是疾步进来,躬身问道:“太子殿下,有何吩咐?”

  风离澈搂着烟落,毫不避讳,道:“她身子弱,你医术好,替她仔细瞧瞧。”

  温延颔首,上前欲替烟落把脉。

  烟落大惊,心一下子就跃至喉咙口,“蹦咚蹦咚”猛跳着。若是让温延瞧出她已有两个多月身孕,那就完了。她将双手缩在身后,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急道:“真的不用了,天色不早,我要回去了,晚了叫人担心。”

  “你说什么胡话!还没到黄昏,怎会天色已晚?”风离澈神情大为不悦,按住她的腰,霸道地将她藏在身后的小手捉出,强行拉至温延跟前。

  温延瞧了一眼脸色惨白的烟落,又瞧了一眼神情郁结的风离澈。他低下头,并没说什么,只将三指搭上烟落皓腕。

  烟落眸中浮起绝望之色,后背冷汗涔涔,浸湿了衣衫。她从未这样紧张过,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垂下头,才发觉自己的身子原来和手一样剧烈颤抖着。完了,看来今日她要彻底暴露了。

  殿中寂静无声,空气亦如化不开的凝胶。温延屏息凝神搭了半晌脉息,嘴唇越抿越紧,眉心微微一抖,额上已渗出汗珠。

  “有何不妥?”风离澈急问,声音含了几许紧张。

  烟落亦是闭住呼吸,以为大势已去。

  不曾想,温延只是摇头道:“奇怪,她的脉被人封住。封脉手法极怪异,我竟不能参透半分。”顿一顿,他朝风离澈敛衣跪下,道:“太子殿下,恕臣无能,无法探得娘娘脉息。”

  脉象被封?烟落一惊,心中大石却陡然落下。脑中依稀忆起莫寻似将几枚银针插入她的手腕,难道是莫寻?可莫寻为何要封住她的脉象?她百思不得其解。不过封住她脉象,莫寻竟是阴差阳错地保护了她。

  风离澈大为诧异:“你的脉象怎会被封呢?烟落,你接触过何人?”

  烟落懵懂摇摇头,一脸茫然。

  风离澈皱眉,“难道一点办法都没?”

  温延也不多言,上前在烟落手心里轻轻按着穴位,时不时抬眼瞧烟落的脸色,最后他突然按住烟落指尖的某处穴位,用力按下去。

  强烈的恶心感席卷而来,烟落连忙捂住唇,止不住干呕起来。

  “怎么了?”风离澈神情更显担忧,也不顾温延在旁,将烟落搂在怀中,轻抚着她的背脊。

  温延淡然一笑道:“虽然脉象被封,但微臣仍可按穴诊病,瞧娘娘面色,还有这反应,怕是有了身孕。”

  有了身孕!风离澈一震,就像是一个晴天霹雳,近在耳畔,轰然击下。他几乎不敢相信,她竟有了孩子。那一刻,狂喜不断喷涌着,将他覆没。他的声音难掩兴奋:“温延,你先出去。把门关上。”

  烟落彻底呆愣,整个人失去重心般倒在风离澈身上。看他的神情,他竟以为孩子是他的。其实,她对风离澈用“醉春欢”,只想令他深陷情感,无法自拔,进而令皇帝对他心生芥蒂。她从没想过要用孩子来欺骗他。可事到如今,她已是离弦之箭,不能回头。她能告诉他真相吗?她不能。她只能欺骗他到底。全乱了!一切都乱了!

  风离澈眼中一片灼热,似是燃烧着的火苗:“烟落!我真不敢相信。”突然他大力捧住她的小脸,似是太激动,口中反复重复着:“太好了,我真不敢相信。”

  烟落也不知自己在想什么,面上不安而惶恐。她忽然觉得很害怕,且这种害怕的感觉令她全身战栗。

  他眼里透出明亮的光来,唤她一声:“烟落。”

  她微张着唇,哆嗦着。

  风离澈似看出她的心思,沉默一会儿,眸中透出坚定的决绝,他冷声道:“如今,即便我愿等,你腹中孩子也不能等。”

  烟落不明白他的意思,只懵懂望着他。

  他吻一吻她鬓边,字字道:“事不宜迟,我带兵逼父皇退位!”

  她美眸圆睁,骇然望向他,不敢置信。

  他说得云淡风轻,字字却如金戈铁马朝她一齐踏来,她无法相信自己听到的,他想做什么?逼皇帝退位?他竟能为她,做到如斯地步。她一动不动,只觉一颗心直往深渊里坠去,无法着落,眼角缓缓溢出一滴湿润的水珠。

  “天下本就是母后与父皇一同打拼,若没母后族人倾巢相助,父皇焉能有今日?父皇居安逸图美色,忘却结发相助之情。我心中早就不满,左不过是替母后夺回这一切。这是叶氏一族拼尽血泪打下的江山!父皇这皇位已经坐得太久。”

  风离澈似一直在说着,多年的怨恨在一夕间喷薄而出。

  烟落却渐渐听不清,脑中“轰轰”直响。她完全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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