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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夜》 作者:桩桩

第33章 石屋斗智

  “师父,在你眼皮底下,我能逃走吗?你对自己越来越没有信心了,是吗?”……

  永夜蓦然爆发出一阵大笑,“师父你就是这样,最看不来别人不尊敬你,最恨别人伤了你的骄傲。你终于忍不住动手的冲动了吗?”

  三名游离谷的刺客中,一人中了一箭,一人胸口被风扬兮划破一剑,鹰羽受伤最轻。京都虽然戒严,以他们四人的功力找到偏僻的城墙越墙而出却也不是很难的事。

  出了京都,鹰羽沉声道:“谷主有令,从现在起,李执事不再是游离谷之人。盼你好自为之。”

  “谷主没杀我已经是破例了。”李言年的神情很淡,淡而冷,像此时的雨,雾一般飘过。

  “谷主说,尊夫人痴情于你,将来会有子嗣。希望你放弃执念,好好过下半辈子。”看不清他的神情,想想二十多年的复仇计划就这样完了,鹰羽眼中掠过一丝同情,黯然地低下了头。

  李言年的目光仍望向天边那团黯淡的红色,那是东宫起火的地方。黑暗中那色彩显得格外诡异,像是地狱。是的,那地方是地狱,而火却在自己心里烧着,谁说要下了地狱才能经受炼狱的火炙?李言年漠然地叹了口气,“也罢,各有各的路要走。若知今日李谷会突然发难,也许昨天,我们就该下手除去裕嘉帝。是非成败转头空,世事难以预料,成王败寇不过一线之隔。”

  三人默默地看着他,都在感叹世事难料。当年高高在上的李言年如今已被游离谷所弃,而自己也由一个孩子成长为一流的刺客。

  当年浑身发抖站在李言年面前的情景仿佛就在昨天,三人黯然无语。

  鹰羽勉强笑了笑道:“执事,谷主吩咐带星魂回去!”

  她有这么重要?李言年疑惑地看了他们一眼,不动声色道:“星魂在夷山之中,谷主还拿她有用?”

  “这不是你该问的。”鹰羽答得很简单。他只是奉令行事,别的他也不清楚。

  李言年什么话也没说,往夷山行去。

  黑黢黢的山林寂静异常,经过溪涧时李言年停了下来,“他二人受了伤,喝点儿水歇会儿再走吧。天亮就到了。”

  三人坐了下来,鹰羽见他俩脸上已露疲态,便取了水囊去溪边打水。

  就在这一瞬间,李言年手一抖,手中已挥出迷烟,夹杂着点点寒光往三人而去。

  事出突然,谁也没想到他竟敢下手,那两名刺客本就受了伤,已瞬间被击中要害。只有鹰羽,本能地往后一翻,背上已中了几枚暗器。他并不与李言年缠斗,翻身跃入溪涧转眼不见了身影。

  烟雾过后,李言年看着二人的尸体冷笑。游离谷敢弃他,他必报此仇。他咬牙切齿地想,若不是游离谷临时退出,端王李谷就算临时起意发动宫变,也不会让他措手不及,让皇后与太子连反应的时间也没有。

  “游离谷,你负我!”策划了这么多年,等到今天,却是不堪一击的下场。他连自己的儿子都没来得及多瞧几眼。

  两行泪从李言年脸上滑落。

  雨早已变得绵了,不知不觉浸湿了衣袍,寒意从肌肤直渗进骨子里,却让心头之火越燃越烈。李言年仰天长笑。

  只得片刻,笑声骤停,他用脚踢了踢尸体,冷笑道:“安国不会放过游离谷。想抽身,不可能!”

  杀得一人少一人,游离谷刺客虽多,要培养一个却甚是不易。李言年的暗器有毒,他并不担心鹰羽能活多久。就算游离谷知道是他杀的又如何?他们找不到他。安国始终会对付他们,端王李谷绝不会善罢甘休。

  他阴狠地想着,自己连儿子都顾不上了,还有什么好顾忌的?他需要时间喘息,需要时间想,他该拿李永夜怎么办?

  永夜躺在床上动弹不得,脸色平静地望着窗外。

  山中的夜她再熟悉不过,再过一会儿,天边将会有微蓝的晨曦,山谷会慢慢被太阳耀亮。也许,死在这里也是件好事。记得转世投胎来到这个世界时,第一次醒来看到的就是山谷的景致。

  从哪里来回哪里去,生死轮回,不过如此。

  屋里飘出粥的香气,她仿佛又看到月魄在厨房忙碌的影子。十天,多么短暂,又多么幸福。她有些后悔,应该再多留几天的。如果不是月魄眼中的情感越来越浓,浓得让她有些惊惶失措,如果不是每晚都会毫无戒备地熟睡,她或者真会留下来。

  “你醒了,少爷?”揽翠双目微红,似哭过一场。

  “哭什么呢?我还没死呢。”永夜淡淡地说道。

  她被李言年带到这里时,看到揽翠躲闪的眼神。

  对揽翠的出现,她并不奇怪。在陈国,美人先生就说过,端王唯一犯下的错就是太相信女人。

  可是,倚红与林都尉却没有出卖她。她知道他们要么是落在了陈国手中,要么就是遭遇了意外。否则,她回到安国这么长时间,那二人没理由还没回转。

  揽翠跪在她面前不敢看她。

  “怎么找到这么个山清水秀的地方?”

  揽翠小声说:“相公很多年前找到的,他觉得这里隐蔽,便早建了屋舍。我是三天前来的。”

  三天前?“端王府的人没发现你走丢了?”

  揽翠眼中掠过一丝羞愧,低声道:“王爷不知道我……”

  是啊,父王以为是自己捡来的散玉关战后的孤儿,养在王府带大了她,所以才会放心将她安插在李言年身边。这天底下真的没有什么都能算计到的事情。

  永夜淡淡地吩咐道:“把枕头给我垫高点儿,躺着看窗外,脖子都酸了。”

  揽翠没有动,低着头小声说:“相公……他说不能靠近你,你说什么都要等他回来。他没回来之前,你说什么……都不能听。”

  “他若回不来了呢?难道不让我喝水吃饭、拉屎撒尿?!”永夜厉声吼道,“亏我父王救了你养大你,居然养了个连狗都不如的东西!养条狗也知忠心护主,你的良心让什么吃了?!王府待你如何?虽名为侍女,却养尊处优当成小姐看待。揽翠,你竟这样对你家主子!”

  揽翠被她一吼,习惯性地站起来便要伸手扶她,手才伸出又缩了回去,头埋得更低,声音已哽咽起来,“少爷,哦,小姐……对不住!相公去京都了,一天便回来。”

  她连看一眼永夜的勇气都没有,掩面冲出了房门。

  永夜禁不住苦笑。一个对男人死心塌地的女人!任她温柔还是斥责,都不敢越雷池一步。女人是利器,用之得当无往不摧,反之害人害己。若不是父王笃定揽翠忠心,怎么会让她提前跑了?就算跟着她,也能找到自己。

  若是还能动一动就好了。她不仅中了软骨散,连衣服都被从里到外换了一身。不用想,肯定她昏迷的时候揽翠做的。

  永夜此时一点儿也不恨风扬兮。虽然她被他打晕,才会中了软骨散而落入李言年手中。她不是也在他背后给了他一刀吗?两不相欠。永夜这样想着,觉得自己恩怨分明。

  做刺客永夜还有最有一招。青衣师父和她的最后一招都是阴招,永夜眼下的最后一招是藏在发间的钢丝。那根钢丝柔软粗细与发丝无异,却坚韧无比,若用内功,会像针或尖刀一样锋利。

  李言年找了副镣铐锁住了她的脚,链子的另一头锁在墙上。他笑着说:“你想挣脱除非把这面山壁炸了。”但他还是不放心,临走前又给她下了软骨散。

  永夜不得不佩服李言年。她是他教出来的,没有暗器,动弹不得,被拴在墙上,她想跑的确不容易。

  激走了揽翠,她深吸一口气,闭目调动内力。四肢似乎已经不属于她,她只剩下头颈的知觉。她知道天脉内经唯一的好处就是让她恢复得比常人更快。

  也许,她能早一点儿化解软骨散的药力,只要能动一动就好。

  这个时代的医学能有多发达?永夜凭着自己的理解认为,让人无力的药都有一个特点,就是麻痹神经组织,才会让肌肉失去感觉。如果她一直刺激自己的神经保持痛觉,她就能破除软骨散。

  李言年不会一直留在谷中,他必然会再出去打探消息。这就是她的机会。

  李言年出现在夷山下的山谷木屋时天边已泛出微蓝的晨曦。

  隐藏在山谷深处丛林背后的木屋修了很多年,不走近很难被人发现。多年苦心经营,浓密的藤蔓将它重重包裹,这幢屋子从远处看已和山林混在了一起。

  里面光线充足,每一件家具不仅精致甚至名贵。

  酒杯也绝不是竹筒木碗,而是上好的瓷。他喜欢的酒还是青州红。

  李言年是个喜欢享受的人。少时吃的苦与皇子的身份让他决定一生不再吃苦。

  这里绝无人迹,李言年把这里变成了他的宫殿。备下的物资足够让他在这里待上一两年。

  他万万没有想到,隔了一个山头的山谷里,还有人曾经也修了一间竹屋。如果让永夜比较,她会说那间简陋的竹屋和这里比,那里才是她的天堂。

  推开门,揽翠迎了上去,“相公,你回来啦!”

  他疲倦地坐了下来。揽翠迅速拧了条滚烫的帕子递给他。

  滚烫的热气驱走了倦意,李言年往永夜待的房间看了一眼,站起身走了进去。

  永夜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他低下头眯着眼仔细辨认走之前留下的记号,小心拈起了一根发丝。永夜如果动了一点儿,这根发丝的位置就会有变化。他很满意揽翠的听话,没有移动过永夜,也很满意软骨散的药力。

  永夜平静地看着他,再一次心惊。若是刚才揽翠帮她垫下枕头,李言年就会发现异样。他不仅狠毒,而且心思缜密。

  李言年坐在床边说道:“你父王很厉害,我以为他会在发起攻势前有异动。没想到,他根本没有什么提前准备的迹象,只下了道令,京都就变天了。”

  “他若不是这么厉害,你们也不会处心积虑想杀了他。”

  李言年摇了摇头,“我对杀他并不急迫,但是游离谷一心想置他于死地却是真的。我只是想让一个替代品潜入府中,慢慢取代他的地位。毕竟杀了他,还会有别的权臣冒出来。能兵不血刃将他的权势收归己有才是最高明的计划。”

  “没想到看走了眼是吗?还不如杀了他更好。”永夜笑得很悠闲。

  “相公,你要不要喝点儿粥?”揽翠在门口端了碗粥问道。

  李言年起身接过粥,温言道:“守了她一夜,你先去睡会儿,这里有我。”

  他的体贴让揽翠心里甜滋滋的。她乖巧地点了点头,目光匆匆从永夜身上掠过,走了两步又回头,“少……小姐想把枕头垫高一点儿,我,我没……”

  “知道了,去睡吧。”

  不可否认,李言年若不是露出阴狠的一面,他还是个相当有风度、有魅力的男人。岁月纵然在他脸上刻下痕迹,但他依然是名美男子。

  永夜看着他,突然叹道:“其实你的风采不输于我父王的。当初在谷中看到你时,我就想,你一定是大家出身的贵公子,没想到你只是王府一名执事。”

  李言年抬起永夜的身体,让她半靠着墙,端起粥碗喂她吃。他的动作很小心也很细心,每一勺都不多不少,正好一口。“我和你父王像吗?”

  “长得不像,有些地方又有点儿像。”热粥入腹,饥饿感油然而生。永夜这才想起已经一天一夜没吃过东西了,不禁又恨起风扬兮来,王八蛋,都是他害的!

  李言年只喂了她三勺便停住。他笑了笑说:“不给你吃东西让你饿,而让你吃两口就不再喂你更会增加你的痛苦。李成和李谷报复在我身上的,我会一一还给他们。他杀了我的儿子,我也会杀了你,只不过,我不会让你死得太快。”

  永夜呆了呆,杀了他的儿子?李言年的儿子?心思数转脱口而出道:“李天瑞?!”

  所有的事情都合拢了,只缺了为什么游离谷还要让月魄进佑亲王府那一块了,为什么一早告诉自己相帮的是李天佑?

  李言年看出她的心思,淡然一笑,“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让你和月魄靠近李天佑只不过是想知道他的动向罢了。天瑞败了,无论武功、心计他都不是李天佑的对手。他们不会放过他,不会……让几十年前的事情再发生一遍。永夜,你该唤我一声叔叔。”

  曾经丰神俊朗的面容掠过一丝黯然与仇恨。李言年站起身,阳光已淡淡洒在窗前。鸟鸣婉转,花香扑鼻而来。他望着窗外的树林终于说起了往事。

  “很老套的故事:圣祖出游爱上了我的母亲。李成与李谷的母亲,即当年的皇后心生嫉妒,在圣祖派人来接我母亲前制造了一起意外。我母亲逃过一劫,生下了我。我自然在学得武功后想要认祖归宗再报仇。可是圣祖死了,李成继承了皇位。”

  他回转身看着永夜,“是你会如何?”

  永夜想了想道:“我不知道。每个人的经历和遭遇都不同。”

  李言年笑了,“当初你说出‘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与别人不同。你那时的思想,并不像个孩子,更不像个女孩子。”

  “也许是游离谷训练的结果,从小当成男孩子养的结果。”永夜轻描淡写地说道。她只不过在那时还保有前世浓重的记忆。不像现在,十几年过去,前尘往事只留下些片段,她已经完全接受并适应女子的身份了。连揽翠唤她小姐,她也觉得理所当然。

  “原本我可以进宫,也许就像李天佑一样,因为母亲受宠而成为圣祖中意的继承人。我学成武艺后,圣祖已经死了。我甚至不知道他长什么样,他也不知道我的存在。每当看着紫禁城我就恨,也许,我并不是一个流落在外的连家也没有的浪子,我会是九五之尊,享尽荣华富贵。你说,我如何不想报仇?”

  永夜已想明白一切,笑道:“可是师父你真狠哪,你找不到杀皇上的机会,却瞟上了皇后。她很美丽,也很寂寞,宫里的嫔妃可能都一样。女人争风吃醋,总不会好过的。”

  淡淡的阳光照进来。李言年的脸上丁点儿悲伤都没有,“那是个疯狂的女人。我给她看了唯一能证实我身份的印鉴,她委身于我就不觉得委屈了,反而勾画出一个美妙的梦境。你要知道,有时候女人是特别爱做梦的。从那次遇到她之后,我连一面也没再见过她,而她对我却念念不忘。我只要报仇,我当不了皇帝,我儿子当也行。更何况,天瑞当了皇帝,安国的权力会稳落在我手中。”

  “师父,你就没想过皇上与我父王知道你的存在?”

  “他们当然知道,我并不是头回进宫行刺。走在皇宫,像走在自家花园里。”李言年叹了口气。对裕嘉帝和端王他实在很服气。他们知晓他的存在,却不知道他是何人,更不知他躲在端王府当了个下人。

  他心中一凛,不对!在东宫他用永夜威胁端王,端王当时说的是:“你终于来宫里了!”李谷不仅知道他是游离谷的人,也知道他的身份。李言年瞬间被挫败了。那兄弟二人知道得更多,比他想象的还要多。他们是如何知道的?李言年心中又涌起了一个疑团。

  永夜叹息,“师父,你真是个人才,你居然忍了二十几年。”

  “我没教过你吗?在别院三天不让你吃饭,让你体会吃了吐吐了再吃的滋味就是告诉你,在你斗不过我的时候,你就只能忍。”

  “不仅忍,还要狠是吗?别人是发动战争抢皇位,师父你玩的这招叫釜底抽薪!大臣连反对都说不出理由,理直气壮地就抢了权。只可惜你遇到了我父王,不过,我倒一直觉得,皇上比我父王还奸诈!”

  “你不知道的是,你的父王与皇上比我还能忍。我现在才明白,原来他们一直盯着我。他们早知道了我的身份。”

  “不会是皇后说的。”永夜断言,这天大的秘密皇后是不会也不敢泄露的。

  “是我自己。”李言年瞬间就想明白了。永夜看他会觉得熟悉,觉得他气度高贵。一个执事,何来这样的气质?然而,他们为什么会猜到他的真实身份?难道当年母亲有了他,皇后也知道了?

  李言年叹了口气,“看来我漏算的还不止这些,还有李二。如果不是他,你如何能安然在游离谷当白痴还能活着?若不是他送你进谷,我也注意不到你。本意是想从你母亲一族中找到一个相像的,没想到你长得和王府里的世子一模一样。当时我就用眼神询问了李二。他摇了摇头告诉我你来历清白,是个孤儿,我才放了心。”

  李二,她的影子叔!她不想让李言年知道得太多。永夜几乎是带着惊诧的语气问道:“李二?不是那个对你忠心耿耿的老驼背吗?他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他不告而别,我才怀疑他另有身份。他能将你送来游离谷,借我们的手送你回端王府,也许他是真正掳走你的人,也许,他是在破坏我们的计划。天下之大,他就这样消失了,再也不会见面了。也许,他是李成的人,发现了我的秘密。”李言年想起李二,挫败感更深。

  如果输在端王和裕嘉帝手中,他心甘,他早就知道他们是强敌。可是李二,跟随了他多年,他竟然毫无察觉。

  他笑了笑,“当年你挑拨离间时,我还说不能杀对自己忠心之人。看来,对自己忠心之人,也是不能心软的。”

  “师父才死了儿子,就能这么平静,筹划了几十年的计划失败了还能安然自若,永夜很佩服。”

  李言年走到床前,伸手抚上她的脸,啧啧称赞:“你有不亚于王妃的美丽。”

  永夜心里紧张起来,眼睛却不敢移开半分。若论她和李言年,两人都是狠辣之辈,对视之时眼神只要一动,就输了。

  “知道为什么我能这样平静了吗?”李言年勾着她的下巴,手指轻轻抚过,声音无限温柔,“你十八岁了,若是抱着我的孩子出现在端王府,你说,你父王会如何?”

  “师父真是好手段,这样一来,不管他是杀了我,杀了孩子,还是杀了你,端王府都是颜面尽失。此事最好弄得人尽皆知,大街小巷传遍,让我父王羞对世人,成为全天下的笑柄。不过,李家的人就没人是好应付的。父王有他狠毒的一面,自杀不像是他的行为。你何不再奸了我母亲?端王最爱最宝贝的王妃,妻女受辱,我估计他想不自杀都会痛苦一辈子。男人嘛,女儿受辱会恨、会气得发疯,老婆被奸了,脸才没处放。”永夜笑着一板一眼地帮李言年分析,黑亮的眸子竟透出一层兴奋,直直地与李言年对视。

  下巴一疼,李言年松开了手,盯着永夜道:“十八岁的大闺女说这等污秽之事脸都不红!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可怕!”

  永夜正要松口气,李言年又俯下身来一字字道:“你以为这样我会放过你?”

  永夜看着他,突然一笑,“说实话,我很期待……很期待做女人的感觉。叔叔你风流倜傥,想必这方面也是高手。永夜一定会好好配合,抵死不从、让你奸尸的事我是不会做的。”

  李言年听着听着就觉得自己在永夜眼中仿佛成了牡丹院的公子。他站直了,冷冷道:“你哪像个大家千金?李谷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女儿!”

  瞧着他眼中的挫败感,永夜笑得更开心了,“师父忘了,游离谷是培养刺客的地方,可没听说过还培养大家千金。有,也是送去牡丹院做姑娘罢了。”

  李言年终于拂袖而去。

  永夜感觉后颈有汗流下。她望着窗外灿烂的阳光,与李言年这一席话就像说了很久似的。而阳光不过才跳过山巅。她问自己,若是被李言年奸了会如何?嘴边隐隐浮起一抹苦笑,总不能真的自杀吧?

  “不是让你去睡吗?怎么起来了?”她不动声色地看着揽翠进来。

  “相公……他睡了,奔波了一晚,睡了。”揽翠低着头,一串泪珠滚落衣襟。显然她听到了两人的对话,再也睡不着了。

  永夜笑了笑,“娶到你是他的福气,有时候女人单纯一点儿好。像我这样的,娶了我都不敢睡我身边,生怕睡熟了脑袋会没了。他不会伤害你的,当然也说不准,他也没什么做不出来的。”

  揽翠的手抓紧了衣襟。

  永夜望着阳光笑道:“你去睡吧,有师父在,我跑不了。”

  疑心会在女人心里像春天的野草,播下一颗种子,会长成一片草原。也许会干死在心里,也许是她的希望。

  一天之后软骨散的药力便没有了,永夜坐起身。她一直在想是用发中钢丝取了李言年的性命还是另作他用。只有一根钢丝,除非一招得手,否则她就再没有机会。永夜没有动。

  李言年冷冷地告诉她:“这链子是纯钢铸的,锁孔用铅封死了,你不用想着有任何能逃跑的可能。”

  窗外的阳光每天有两个时辰能照在床上。阳光出来的时候永夜会挪过去晒着,她在黑暗里待得太久,舍不得错过晒太阳的机会。她想,也许以后都晒不到太阳了。

  “师父,在你眼皮底下,我能逃走吗?你对自己越来越没有信心了,是吧?”

  永夜回眸的瞬间,所有的阳光都集中在她脸上。李言年上前一步一耳光扇了过去,她飞了出去重重地撞在墙上,蓦然爆发出一阵大笑,“师父你就是这样,最看不来别人不尊敬你,最恨别人伤了你的骄傲。你终于忍不住动手的冲动了吗?”

  李言年拎起她,咬牙切齿地说:“我还没想好怎么对付你,等我想好了,你就等着为我生孩子吧!”

  “师父原来还下不了这个决心哪!”永夜大笑,“碰我之前最好先把揽翠解决了,免得她瞧着伤心难过!”

  “你以为我会受你挑拨?”

  “师父若是相信永夜一回,也不会让李二跑掉不是?”

  她一句话戳中了李言年的心事,领口一松,人倒在床上。李言年一把扯开了她的衣襟,露出雪白的胸膛。

  “相公!”揽翠伤心欲绝的声音出现在门口。

  李言年瞧着永夜面不改色的脸,缓缓站直身,“谁叫你进来的?”

  “不让她瞧着办事也行!”永夜浇了瓢油,看到揽翠泪眼蒙又带着恶心的表情笑了。

  李言年起身往外走,经过揽翠身边时冷冷说道:“没有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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