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猜忌(1)

　　两人回到家时心情稍稍恢复平静。阮童觉得这些天来她和陆舟之间发生了太多事情，过去那种亲密无间似乎隔了一堵墙，她很想故作轻松的笑笑或是像以前那样赖进他怀里唤他臭臭猪猪，可她真的做不到，想象中的宁静已经被接二连三打破，她只能沉默着微笑。

　　她下了厨房去做菜，陆舟不让她动手。阮童执意要自己切菜弄饭。唯有这样她才觉得自己过得有些充实，甚至说找得到一丝她还在生活的感觉。

　　吃晚饭的时候阮童又一次呕吐，她的早孕反应有些厉害。

　　陆舟正要下楼买止吐药的时候门铃响了，打开门时扑鼻而来的是酒味，紧接着一双光溜溜的胳膊牢牢搂在了陆舟脖颈：“你干嘛要跟她结婚，干嘛不理我？”

　　陈珊珊借着醉意闯了进来：“你知不知道，我才应该是这家里的女主人。”

　　她斜眼看了看阮童，放肆的笑了起来：“你不过是个过客，你知道吗？”

　　说完她指着沙发道：“我和陆舟在这里做过，你懂吗？我说的是做爱。”

　　说完后陈珊珊又指着屋内的床道：“我们在那里做过不止一次，好多好多次，很消魂的感觉。陆舟夸我很棒，哈哈。”

　　阮童心里反酸得更厉害，她感觉到自己就快吐出来。

　　陈珊珊靠近阮童，嘴里满是嘴味：“知道吗？就因为你，就因为你抢了陆舟，所以我才嫁了一个不该嫁的人，你知道吗？我不幸福，一点都不幸福。”

　　她继续道：“只有和陆舟在一起的时候我才会有那种充实的感觉，我老公给不了我，他也不喜欢我的放荡，所以找了一个女学生，听说是T大毕业的，很清纯。”

　　阮童沉默。

　　“还有啊，我告诉你，陆舟不喜欢你。”陈珊珊道：“他喜欢我这种类型的，他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很享受很快乐，你知不知道，我们两人在床上配合得天衣无缝。”

　　陆舟惊呆。他从陈珊珊闯进门后开口说第一句话时便怔住，如同被雷击中一样无法反应过来，见阮童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陈珊珊越说越离谱，陆舟再也忍不住，将陈珊珊从阮童身边拉开，说时迟那时快，阮童吃过的东西哇的一声全吐了，吐到陈珊珊光裸着的短裙丝袜上，惹得陈珊珊一个惊叫跳了开来，根本不像喝醉酒的样子。

　　阮童道：“我累了，想去休息。”

　　她看向陆舟：“她是你的客人，你好好招待吧。”

　　“阮童。”陆舟从她眼里看到了苍白的宁静。

　　他突然害怕起来，蓦然将陈珊珊推出了门：“你给我滚，别再来打扰我的生活。”

　　陈珊珊在门外不依不挠的拍打。

　　过一会儿声音消失了。

　　李浩回家了。

　　两人相识。

　　他带走了陈珊珊。

　　安妮这些天正在和他闹分居，早已经回了她自己父母留下的房子，李浩将醉了的陈珊珊带到自己房间。

　　陈珊珊还在叫骂，指着李浩：“陆舟，你没良心。”

　　她满嘴酒气：“我供你吃，供你住，供你玩乐，你说甩就甩了我，你太没良心。”

　　“天底下没良心的人多了，你能怪谁，要怪只能怪你自己放荡。”李浩轻蔑的看着沙发上斜躺的陈珊珊，她的衣服上脏得有一股臭味，李浩犹豫了一下，将陈珊珊扶到洗手间，他扯下了她的短裙，岂料，裙里竟然什么也没有穿，仅着一件褛空的黑色丝袜。

　　李浩觉得下体一阵膨胀。

　　他也喝了些酒。

　　白的。

　　微醉。

　　没到陈珊珊这种地步。

　　头脑却不受控制发热。

　　他将陈珊珊的衣服给拉拢：“你自己弄干净。”

　　“别走。”陈珊珊搂住了他：“我要你帮我洗澡，你以前经常帮我洗澡的，来啊。”

　　陆舟。在陈珊珊心里，站在眼前的人就是陆舟。她的确是醉了。

　　李浩不再拒绝，他褪掉了陈珊珊的衣，当然，也褪掉他自己的。很快，洗手间里响起了一片迷媚的声音，细细的呻吟，大胆的尖叫，间或着，断断续续……

　　阮童一夜未睡。

　　陈珊珊的确成功的刺激到她。

　　阮童躺到沙发上，想起陈珊珊说的话，只觉得身上一个劲儿的痒，她干脆到了里屋，看到那张大床，眼里浮现的却是陆舟和陈珊珊在一起的情景，她闭上眼睛，还是。于是走到了客厅，坐在冰凉的地板上，或许，他们也在地板上做过。阮童又走到阳台。阳台上那个摇篮是新买的，只有那个东西才是属于她的。

　　她躺在摇篮上，不顾春夜里的风寒，将窗户打开，窗帘拉向两旁。

　　陆舟在屋内看着阮童走来走去，直到她在阳台上睡着，这才拿起柜里的一床薄被盖到阮童身上，阮童其实并没有睡，她惊叫着跳了起来，被子滑落到地，阮童用手抚了抚被子碰到的地方：“很痒，我热，不需要。”

　　陆舟一下明白过来，他转身将被子扔到了里屋地面。

　　陆舟点燃一只烟。

　　阮童看着他道：“我想……”

　　“我们还是回去吧。”陆舟打断她：“回你家去住，那样清静一些，不管怎样这里始终太喧闹。”

　　阮童想要说的也是这些，但她不想和陆舟一起回去。她需要好好冷静一下，沉默了一会，却无法拒绝陆舟的好意，更说不出伤人的话语，只好违背自己意愿：“那好吧，明天就搬。”

　　末了又道：“什么也不需要带，我家都有。”

　　“嗯。”陆舟将烟头嗯灭。

　　他开始意识到陈珊珊是他和阮童之间的灾难，他必须解决。还未等陆舟想到解决陈珊珊办法的时候，陈珊珊再次找上门来了，陆舟开的门，陈珊珊进门便是一个耳光：“你这个混蛋。”

　　“你发什么疯？”陆舟火还未消退，他将陈珊珊再一次摔到了门外，任由她摔得扑嗵作响。

　　陈珊珊咬牙：“昨晚明知道我喝多了酒，为什么把我拒之门外。”

　　“这里是我和阮童的家，不欢迎你。”陆舟毫不客气。

　　“呵。”陈珊珊冷笑：“我又不是第一次来，这里的一切我都熟悉。”

　　“熟悉又怎样，它已经不属于你。”陆舟冷道。

　　“所以你无情的把我一个人丢在你家门外。”陈珊珊竟然哭了：“你知道李浩昨晚对我做了什么吗？他不是人，简直就是个混蛋。”

　　阮童一直站在里间的门后，她听着陈珊珊的哭腔顿时明白发生了一些什么，奇怪的是心里没有鄙视也没有同情，只有对陆舟一种说不出的失望，尽管是陈珊珊自己找上门来的，可阮童始终觉得，他们断得不够彻底和陆舟处理事情的方法有关系。当初若不是以逃避的方式面对陈珊珊，而是面对面把话说清楚，把问题解决，或许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阮童觉得自己当初也很幼稚。

　　她赞同了陆舟躲着陈珊珊偷偷结婚的办法。

　　前女友处理不好原来是很麻烦的。她过得幸福还好，过得不幸一定会像鬼魂一样纠缠着打扰别人的生活，让人无法安宁。

　　阮童收拾好了衣物：“我自己一个人先回去。”

　　陆舟拉住她：“阮童。”

　　他有些责怪：“说好一起走的。”

　　“难道你想让陈珊珊追到我家里去吗？”阮童回头看了陆舟一眼，眼神苍白宁静：“被一个讨厌的人酒后弄上床，她受的刺激也不小，你还是先安慰你的前女友吧。”

　　阮童从来不知道她说话原来也可以这样的刻薄。

　　她想起了童瑞芳的样子。

　　用力吸深口气不再回头看陆舟走向电梯口，恰在此时电梯停了，里面空无一人。阮童带着逃一般的速度飞快离开了小区，身后隐约有陆舟的呼喊。

　　陈珊珊还赖在陆舟家门口。

　　陆舟懒得再理她。

　　他下楼去追阮童。

　　他看着阮童上了出租车向那往旧厂房的旧居而去。

　　他拦了一辆车紧紧跟随。

　　阮童不知道陆舟追来。

　　她进了屋后将东西甩到沙发扑到床上无声的痛哭。

　　从昨天在医院见到陈珊珊一直到晚上陈珊珊所说的那些话，还有今天早上幽魂一样的出现在她和陆舟面前，她这才知道原来她是介意的，嘴上所说的不介意只不过是自欺欺人，只不过因为那个人没有出现在眼前，一旦出现就是毁灭性的打击，她甚至有点痛恨陆舟，为什么有那样的过去，和那样一个不知怜耻的女人在一起生活。

　　哭着哭着觉得很累。

　　闻着房间里熟悉的清香气息。

　　阮童沉沉睡去。

　　这么久了，她从未睡过一个好觉，看来属于她的只有这一个地方，唯有在这里她才觉得安宁。

　　陆舟一直站在门外。

　　他的手在墙上捶出了鲜红血迹。

　　他听到了屋内传出的阮童的压抑哭声。

　　他曾经发过誓要保护这个女孩，不让她受半点伤害，可现在看着她受伤却无能为力。陆舟第一次感觉到了承诺的苍白和过往的无奈，他将一切归咎于陈珊珊，若是这个女人从头到尾不曾出现，分手后若不是如此疯疯癫癫，他和阮童不会闹到如此地步。他想起阮童肚子里还有一个多月的胎儿，不由心急如焚。无奈没有家中钥匙，只能在门外等着。

　　哭声过了一会消失了。

　　陆舟不放心。

　　他翻到了前院窗户。

　　阮童已经睡着了，满脸泪痕。她的手紧紧揪着枕头，床边有一团撕成碎片的纸巾。

　　陆舟知道阮童这一次是真的介意了。

　　阮童醒来的时候只看见陆舟趴在床边的写字台上，看着他睡着的样子原本想将他唤醒，可想了想又犹豫了，阮童起身自己做了早餐，接着又打开门开始整理房间。她不知道现在该如何面对陆舟，陆舟其实早就已经醒了，他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阮童。直到阮童想要将屋里的沙发给挪动的时候陆舟才走上前来：“你不能用太大力气。”

　　“没关系。”阮童的声音冷冷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变成这个样子。

　　陆舟看出了阮童眼中的拒抗。

　　他轻声道：“在结婚的时候你就应该知道我和陈珊珊的关系。”

　　“我知道。”阮童说：“我也毫不介意，不再乎你和她以前怎样过。但是现在她再次出现在我们之间，已经严重影响了我们的生活。”

　　“你别理她，就当她是疯子好了。”陆舟道。

　　“我怎么可以把她当成疯子，她完全就是那种故意的想要破坏我们的关系。”

　　“既然你知道为什么还要去中她的计。”陆舟恳求道：“阮童，我求求你别再生气了，你都已经看到，我并没有理会陈珊珊，完全是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