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我只想说我爱你(3)

　　她将头埋在他的肩上：“我们不说那个人的事好吗？”

　　“怎么了？”郑凯志转身看着她，芷珊走到他身旁，靠在他怀里，搂着他说：“凯志，我们离开这儿吧。去哪里都好，就我们两个人，离开这儿。”

　　郑凯志抚弄着她柔顺的长发，像是在抚摸一只猫般。他微微地笑了一下，说：“发生什么事了吗？”

　　芷珊摇了摇头，说：“我只是想跟你离开这儿，走得越远越好。”

　　“好，等做完这台手术。”

　　“不要骗我……”她偎在他怀里，迷迷糊糊地闭着眼睛。

　　她圈着他的脖子，手腕上的疤痕清晰可见。

　　她紧紧地搂着他，低声说：“凯志，我爱你。”

　　他吻着她的长发，轻声唤了一声：“芷珊。”然而那一句“你不会知道我有多爱你”却没有说出口，他只是静静地搂着她，好一会儿才说，“明天我要回家一趟……”

　　“回家？”

　　“我爸爸他进了医院。”

　　芷珊微微一怔，郑凯志笑着安慰她说：“没事，我不怎么难过。那个人除了伤害家里人之外，并没有做出什么像样的事来。只是他毕竟是我爸爸，而且家里现在就只剩下凯文和凯奇了，我有点担心。凯悦的事……让家里一团乱。”

　　“我知道，我知道。”芷珊握着他的手说，“我跟你一起去。”

　　芷珊这是第一次去郑家大宅，虽然还不如家里的别墅大，但是却显得格外的空荡。来开门的是个年迈的女佣，大约跟桂姐差不多，是家里的老用人。她看到郑凯志，于是便叫他大少爷。那兄弟两人正在沙发上研究着什么，听见门开了，都抬起头来。

　　芷珊像是新进门的小媳妇一样小心翼翼的，她仍然记得自己父亲曾经对他们做过的一切，对于这些人，她心里有说不出的愧疚和抱歉。

　　“大哥大嫂来了。”还是郑凯奇先站了起来，一脸轻松地打了招呼。他穿一身白色的网球服，显得格外的帅气，双手习惯地拢在口袋里，看到芷珊的时候才举起一只手来打招呼。这个家也许是因为刚刚经历过一场变故，所以显得格外的清冷，若不是凯奇一脸的笑容，真会让人以为进了殡仪馆。

　　郑凯志看了看四周，才问：“爸爸呢？”

　　“还在医院，医生说情况不大好。凯悦的事对他打击很大。”郑凯文说着，向芷珊笑了一下，说，“乔小姐，我们见过面了。”

　　芷珊默默地点了点头。她记得第一次是跟叶长卿去见他，第二次是他为了郑凯志而向她下跪。而她现在看着这三兄弟，只觉得心疼。

　　他们在沙发上坐下，她看郑凯志和郑凯奇走开了，才问：“那个……你是怎么认得的我啊？”

　　“其实上次你跟叶总来谈生意的时候我就认得你了，不过那时候我觉得不太方便，所以没有跟你打招呼。”郑凯文倒了茶说，“我早在乔先生的办公室里见过你的照片，所以我认得你。”

　　芷珊应了一声，默默地点了点头，

　　郑凯奇走回来看到他们闷坐在那里喝茶，于是走过来说：“大嫂，我带你去逛花园吧。我们家的花园虽然不如你们家的大，不过也应该还算不错。”她看了郑凯志一眼，看他欣然，这才跟了郑凯奇走了出去。

　　这时候正值暮色时分，郑凯奇带着芷珊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像个小导游一样。他很爱笑，说各种话逗她开心，是个讨人喜欢的年轻人。逛了好大一圈，有些累了，他们才到游泳池旁的椅子上坐下。

　　“不说还真看不出来，你一点都不像乔家大小姐。”

　　“那你觉得乔家大小姐是什么样子的呢？像个女流氓？”逛了这一圈，芷珊也已经跟郑凯奇混得有些熟了，他又是不拘小节的性格，所以说起话来很随意。

　　“那倒不至于，至少应该有点大姐头的样子，不过你一点都不像，反而很像……”郑凯奇笑着摸了摸头发，说，“我大嫂。”

　　芷珊笑了，说：“你怎么知道你大嫂是什么样子的啊？”

　　“就你这个样子啊。”郑凯奇说完，芷珊又笑了，他这才说，“其实我知道那天在警局是你爸爸救了我，谢谢你。”

　　“这不算什么。”她没有办法告诉他，其实害他深陷牢狱，乔伟业也是有责任的。此时，她心里酸酸的。

　　郑凯奇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双肘支在膝盖上，身体微微前倾，看着泳池里碧蓝的水，有些出神。他出神的时候倒是有些像郑凯志。

　　“这些天家里发生了很多事，大哥二哥都是愁眉不展的，我不喜欢到处都是死气沉沉的，可是也没有办法。还好你今天来了，家里多点人气。”他对芷珊说，“大嫂，吃了饭再走吧。”

　　他一口一个大嫂地叫得很顺口，倒把芷珊叫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她不禁撇撇嘴说：“你跟我差不多大，不要老是大嫂大嫂地叫，你叫我芷珊就好了。”

　　“大嫂多听好啊，我好不容易才有机会叫大嫂，还不多叫两声啊。”郑凯奇说着，脸上的笑容忽然渐渐褪去，隔了一会儿才说，“其实我本来还有个二嫂的，可惜，她被人带走了。那天我对她说了很过分的话，可惜……一直没有机会跟她道歉。”

　　芷珊想起那日在警局的画面，不好说什么，只能轻轻地推了推他，说：“你只说大嫂二嫂的，有没有弟妹呢？”

　　郑凯奇笑起来说：“大嫂你真会开玩笑。”他一笑起来就好像云开雾散了一般，使人觉得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她和郑凯奇一路说笑着向房间里走去，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屋子里传来吵闹声。

　　“我说够了！凯文，不要再做傻事了！你以为你是谁啊，你能斗得过孟军山？即使乔伟业也要忌他三分，你以为你比得了乔伟业，比得过程世昌吗？”她看到郑凯志极力地拉着郑凯文，说，“那个女人的事已经过去了，现在最重要的不是她，是爸爸、凯奇还有寰宇！”

　　“什么叫那个女人？她不是‘那个女人’，她对我而言就像乔芷珊对你的重要性一样。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有人把乔芷珊带走了，你会怎么样？”郑凯文甩开郑凯志的手，退了两步说，“也许你不会明白的，因为你不是我，她也不是洛心。”

　　芷珊愣了一下，就看到郑凯文甩上门走了出来。他经过她身旁的时候，脚步微微一停，却还是头也不回地走开了。郑凯奇拍了她一下，说：“你去看大哥，我去看二哥，他们老吵架。以前都是我跟凯悦……”郑凯奇不再说下去，只笑了一下就跑开了。

　　芷珊推开房门走了进去，看到郑凯志还站在原地，她轻轻地喊了一声：“凯志。”他才转过身来，看到她站在那里，微微地叹了口气说：“你都听到了？”她走过去挽住他的胳膊，说，“你今天回来，不是为了来跟他吵架的吧？”

　　“我只是担心他。”

　　“我知道，可是你那样说话，他怎么会听得进去呢？你知道……就像我爸爸对我好，可是他那种方式我接受不了。”她微微地睁大眼睛看着他说，“你明白？

　　郑凯志勉强笑了一下，说：“是，我明白。我知道凯文很固执，也许我错了，我不应该总想着劝他。他说得对，如果有人把你从我身边带走，我也会疯掉的。”

　　“你会吗？”芷珊顽皮地笑了一下，说，“我想看你疯掉的样子呢。”

　　后来，在郑凯奇的挤眉弄眼下，他们留在郑家吃了晚饭才回去，一路上郑凯志开着车一言不发。她知道他仍然心情不好，于是说：“我讲个笑话给你听吧。”郑凯志笑了一下，说：“你的笑话不是不怎么好笑吗？”

　　“那我出道智力题给你吧。”她欢快地说，“飞机上有小白、小王、小张三个人，可是只有其中一个晕机会吐，你知道是谁吗？”

　　郑凯志笑了一下，说：“小白，因为小白兔嘛。”

　　芷珊嘟着嘴说：“真不好玩。”

　　他反而笑起来，说：“我觉得挺好玩的。”车子在一个红灯前停住，他侧身看着她说，“其实你想哄我开心不用这么麻烦的，只要亲我一下就好了。”

　　芷珊扭头道：“我不。”

　　“那让我亲你一下。”他忽然凑过来想要亲她，芷珊躲闪着说：“不好不好。”一转头就看到路边有个老太太在摆摊。她回头说，“哎，那里有卖鸡蛋仔的，我们去吃吧。”

　　郑凯志笑道：“说得好像我们郑家没让你饱饭吃似的。”

　　“你们兄弟两个像两股强冷空气一样，菜都凉了，还有谁吃得下啊。”

　　看到后面没有车，郑凯志将车靠在路边。芷珊跑到马路对面，一口气把老婆婆剩下的鸡蛋仔都买下了，然后两人就在车里吃着鸡蛋仔。芷珊吃一个就给一个给郑凯志，郑凯志摇摇头说：“你买这么多，都让我吃的话，我还不撑死啊。”

　　“吃不完带回去给丧斌吃，他也喜欢吃这个。”

　　“那以后我们要去的地方没有鸡蛋仔怎么办？”

　　“我会自己做啊。”

　　“姑奶奶，你有哮喘，面粉之类的东西可千万不要碰啊。”郑凯志笑着求饶道。

　　“我不怕，我有家庭医生在身边。”芷珊低头继续吃着鸡蛋仔。郑凯志只是看着她，昏黄的车灯映着她姣好的侧面，他想起那一次在参加颁奖典礼回来的路上也是这样的景色，也是这样的侧面，他当时因为忽然想吻她，差一点就闯了红灯。

　　“芷珊。”

　　“嗯？”她听见郑凯志叫她，就转过脸来，冷不防他忽然吻住了她，唇齿纠缠，她险些要透不过气来了，慢慢地矫正了姿势才算缓了过来。她红了脸看着他说：“干吗忽然……”

　　“我就是想告诉你，”郑凯志的前额轻轻地抵住她的额头，说，“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