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54 雨中与你相遇

　　这些天Peter忍不住又来找蓝颜回去了。但是尝够了婚姻的苦之后，蓝颜还是喜欢单身的生活，尤其是和自己的姐妹在一起，该吃吃该逛街逛街，一起做美容，一起健身，晚上卧谈某男某女，简直是人生一大快事。何必要跟一个怀疑自己的男人缠在一起，还得想着做什么饭喂饱他。

　　“做精致的女人就要单身，否则牵挂太多了。”

　　单身的人想尽一切办法结束单身生活，有伴的人又想尽办法恢复单身。单身多好，可以和N个异性保持暧昧关系，并试图在其中选择一个自己满意的重点培养。

　　“Peter正是因为太在乎你，他没有自信拼得过杨磊，所以在意你与杨磊的一举一动，没有的事也要说出事来，原谅他吧，姐姐我当年也这样神经过。”

　　苏苏回忆起那段时间，总是借题发挥以使对方更在乎自己，有点风吹草动就肆意扩大影响，然后离家出走盼望男人道歉哄她，但是结局总是自己犯贱地说“我以后不会再任性了”。那情景就像现在，蓝颜不是那么在乎Peter，甚至觉得有些举动不可理解更不可原谅，而Peter在乎的总是胡思乱想加上胡作非为。

　　过了两天Peter又过来负荆请罪了。那天他拿着一束花，还是玫瑰，像个受委屈的小男人一样送到蓝颜眼前：“老婆，是我不好，我已经反思过了。”

　　“阿嚏”，蓝颜的鼻子又受到了玫瑰花的刺激，“不是告诉你什么花都能买，就是不能买玫瑰吗？”

　　Peter委屈地说：“玫瑰代表爱情，难道你不接受我？”

　　蓝颜嗔怒了：“过敏，你知道吗？”

　　苏苏再添把火：“Peter，这就是你不对了，在一起这么久你都不知道颜颜的鼻子对玫瑰格外敏感？还不赶紧把花扔了，接她回家。”

　　苏苏知趣地灭了自己这个灯泡，一边凉快去了。

　　Peter高兴地把花扔在一边说：“老婆，我送你其他的花，你等会儿。”

　　过了没多久消失的Peter又出现在蓝颜面前，这次是一大束的百合，蓝颜接过百合说了句：“怎么才来，好几天都没睡舒服了。”

　　Peter眼冒邪光，凑到蓝颜耳根轻说：“是不是晚上没我折腾，睡不踏实啊。”

　　蓝颜羞赧地一笑，脸红了一半。

　　蓝颜走后，苏苏又是孤家寡人，白天忙杂志，晚上忙杂志，这本杂志几乎成了她的全部，无暇去想陈文栋，更无暇管叶峰，无论叶峰怎么骚扰，苏苏电话就是不接，让他彻底地在感情的轮回里忏悔吧。

　　苏苏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十二点了，又是新的一天了。终日的伏案工作颈椎和脊背酸痛，她舒了个懒，关上电脑想睡觉。

　　辗转难眠，她想起一句话，“寂寞的日子总是习惯看天”。现在的天空没有星星没有月亮，阴着，黑着。

　　苏苏翻了个身，试图使自己静下来，心情颇不安静，预感好像有场暴风雨袭击。

　　叮叮当当地来了一条短息：“也许你一直觉得我不够爱你，但是你从来没走进我的心里。七年，没有感觉谁能坚持，这次是我的错，也正是这样让我更想珍惜你，更看出你的珍贵。两个人在一起时间太长，有些优点也许都看成了缺点，也许看清有些事情需要花点代价，你是我生命的二分之一，是上天给我的最大惊喜。”

　　这条很长的短信看完更无法入眠了，在这冷静的夜里忽然也有点思念叶峰了。她忍不住回了一条：“这代价是不是也太大了。”

　　叶峰一个电话打过来了，苏苏犹豫了一下拒接了，又响又拒接，再响。

　　“很晚了，有事明天说吧。”

　　“苏苏，我们在一起那么长时间，高兴的不高兴的事情都发生过，过去我对你确实关心不够，你给我一次机会，我们重新开始，我父母和你父母都盼望我们能和好，我们再试着相处一段时间，给彼此一个机会。”

　　“我真的不确定你是否悔改了。分开的这段时间我不断思考我们之间的问题，我觉得我一直高估了自己，我以为你会改变，只要我对你一直的无私的好下去，你就会爱上我，就会感动，可是事实上我们的爱很脆弱，很不堪一击。有些回忆是痛苦的，我知道我放不下你，有时候我怀疑我爱的有些扭曲了，我甚至希望折磨自己唤起你的疼爱，可是结局总是出人意料。我真的很累了。”

　　“苏苏，我是真的意识到自己做的不够好，真心想和你重新开始。”

　　苏苏说了句“困了，晚安”就匆匆挂了电话，她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了，又想到很多很多的往事，这些往事搅乱了她的神经。

　　从22岁开始谈第一场恋爱，学着去爱，在29岁的时候对方突然撤资，爱情倒闭，现在重新投资，难道就能起死复生吗？

　　有一句话怎么说的，该珍惜的时候没有珍惜，一旦失去了才后悔莫及。那些痛过的痛，那些爱过的爱，那些自以为是的天真无邪，那些死于非命的地老天荒，像匆匆而过的风，来不及感觉已经飘逝。

　　失去才回忆，才追悔原来蹉跎了许多岁月，才知年少无知的冲动错过了许多风景。尽管韶华白了头，朱颜辞了镜，花儿开了一年又一年，也挽不回那些溜走的岁月。可是就有人疯了魔似地找寻，还笃定地相信能够回到过去，他和她过着神仙眷侣的生活，只要他照着她要求的样子改变就行了。回不去的东西很多，感情只是其中之一，等你的爱放了一天又一天也是会变质的。

　　叶峰和乔乔在一起之后，沉溺在她呼来喝去的激情中，时间长了，种种撒娇成了无理取闹，埋怨和男子尊严同时升级。他开始想苏苏的默默无闻，每天缠着他给他洗脚，她端来洗脚水，他还调皮地逗她；有时候半夜饿的时候苏苏会被他折腾起来做饭两人抢着吃；有时候睡觉醒来发现苏苏静静地看着他，说看他熟睡的样子觉得很幸福；有时候他喝醉了吐的衣服、床上都是，她会端来汤给他醒酒，为他换上干净的衣服、床单，一直守在他身边。在苏苏面前叶峰永远可以无理取闹地要求，她可以原谅他的一切。可是当时就是因为这样的没有要求没有压力才让他觉得生活没有动力，没有激情，才让他离开了她。他一点不担心她会难过，他觉得她可以生活得很好。

　　人有时候就是喜欢受虐，对你死心塌地你不闻不问，对你百般刁难才觉得生活有趣。爱情的保鲜期新鲜过了，男人的自尊心要求你必须站起来的时候，时间要求你必须成熟起来的时候，才知道谁适合你。你想像捡麦穗一样把错过的那颗最好的捡回来，说不定早就被人捡走了。

　　早晨的闹钟叮叮当当把苏苏吵醒的时候，昨晚的辗转难眠换来了早上的昏昏沉沉，她看了看外面阴暗的天空，想着出去一定带把伞。

　　苏桂枝又打来电话问她和叶峰的进度，言语之间都是在教育苏苏“浪子回头金不换”，贵在知错能改。苏苏听多了，有点烦，不知道她找男朋友还是找犯罪分子。

　　下楼之后还是忘记带伞了，在这点上柳苏苏一直认为自己不够女人，起码不会装模作样地下雨不下雨有没有阳光，必备一把伞矫情地装饰。

　　她知道也许走到半路就会下雨，但是她偏偏不会因为拿把伞迟到哪怕一两分钟。新上任，有时候受点皮肉之罪也能收买人心。

　　果然不出所料，她到办公室的时候头发像刚洗过一样，换了刻意放在这以备不时之需的衣服，打着喷嚏，继续工作。

　　“文辉，这个版块大样我已经构思出来了，你看看。”

　　“一晚上？效率真快。”

　　曹文辉惊讶苏苏效率的时候，注意到她一直在打喷嚏。

　　一会儿端来一杯热水：“苏苏姐，感冒了要多喝热水。”

　　“没关系，工作要紧，谢谢你。”

　　“苏苏姐，以前我有哪些做的不对的地方，您别放在心里。”

　　加班到很晚她才下班，走出去的时候天已经黑了。雨还在淅淅沥沥，江南就这点好处，无时无刻不是雨景，可惜苏苏在苏州几年都没学会时刻带伞。

　　走到十字路口的时候雨下大了，她把包挡在头上拼命往前跑，忽然感觉头顶支出来一片晴天。

　　苏苏把包拿下来，露出眼睛看到了他。

　　“你怎么在这？”

　　“想到一些事情，很想再到拐角那家小吃店坐坐。”

　　那家店她没少去，但自从他离开后再也没吃过那里的包子，再没喝过那里的牛肉羹。

　　“哦。”

　　突然间的沉默，两人各自想着一些事情，关于种种美好浮上心头，苏苏保持着一定距离和叶峰在同一把伞下行走。突然叶峰搂住苏苏，把她揽在怀里。她挣扎了两下闻到了叶峰身上熟悉的气味，身体亲密接触，回忆铺天盖地，泪水悄无声息地流下来了。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苏苏捶打着叶峰，她渴望的温度已经冰冷了太久。

　　55 为你做最后一件事

　　陈文栋并没有让律师追究苏苏的责任问题，但是她想不出这么做的理由。

　　贺晓棠想了多种方法弥补陈文栋这次绯闻所造成的名誉损失，开记者招待会澄清，或者出钱让其他有影响力的杂志正面报道辟谣，再或者说服柳苏苏公开道歉，她甚至不惜和陈文栋假复婚平息此事。

　　“这件事你不要管了，我来处理。”

　　“可是……”

　　投资商对陈文栋这次绯闻造成的不良影响也深感头痛。国人一向最重人的品质，所以法国首相接见达赖我们就闹家乐福，日货一直是一部分人抗拒的对象，而这次的策划主题就是“专一”。首先策划方领导都是一个滥情的人，这商品推出去还不被对手公司抓住把柄大肆做文章？

　　苏苏和叶峰又和好了，但是她怎么也接受不了叶峰的亲密动作，两人依旧是各自回各自的去处，保持适当距离是感情的催情药。苏苏仿佛又回到了22岁的初恋，挤出时间等待一个费尽心机的约会。只是如今的约会已经没有心跳的感觉，也不再兴奋得睡不着了。

　　又一次约会苏苏路过碧海蓝天的时候很想进去，就跟叶峰提议坐一坐。

　　依旧是那个位置，她习惯地向周围看了看，这次真没了那个身影。不见更好，绯闻的事她自己也无颜面对陈文栋，署名到底是自己。

　　“你在看什么？”

　　“哦，没什么，我去下洗手间。”

　　苏苏不断想起几次在这个小地方发生的事，采访、聊天、调侃、冷漠还有争吵活灵活现，忍不住笑了下。当她意识到自己笑了的时候，内心不禁害怕起来，柳苏苏难不成你真陷进去了，现在你可是又选择了叶峰。

　　叶峰牵她的手离开，还真是冤家路窄，偏偏在门口碰到了陈文栋还有贺晓棠。苏苏紧张地抽回自己的手，不知道该放哪去，把包捏在手里。

　　陈文栋招呼都没和她打就和贺晓棠肩并肩走进去了，苏苏看着那背影般配得很。

　　贺晓棠找苏苏，说上次绯闻的事对陈文栋的事业造成了很大影响，现在投资商纷纷想撤资，要她公开道歉，承认自己有失职业道德，违背良心写了那些绯闻。或者她要苏苏写个续，把女人的背影说出是陈文栋前妻，说陈文栋对前妻一往情深，多年仍不能遗忘之类的痴情形象。

　　苏苏不想把陈文栋推进前妻的怀里，她那么写就等于民国时期登报宣布订婚或者结婚，说不定在舆论之下，两人真的会复婚。

　　她搞不懂自己怎么会这么想。女人有时候就是霸道，霸占碗里的，锅里的也不允许盛到他人碗里，哪怕吃不下了。

　　公开道歉就是承认自己写了假稿子，无疑会是她职业生涯中永远抹不去的污点，也说不定老朱宁愿倒闭也不敢再启用她了。饿死事小，失节事大。这却是失节饿死的双重大事，苏苏还是慎重地摇了头，绝对不可以。

　　一边是自己的声誉和饭碗，一边是他的事业，苏苏很纠结，想的头都爆了也没想出个所以然。

　　贺晓棠说：“你想好怎么写，完了给我，我负责发表。”

　　下班叶峰来接苏苏回去，他们到街角的小吃店吃饭，老板亲切地说：“怎么好久没见你们过来了，这次还是一笼包子，一碗面，一碗八宝粥吗？”

　　半个月的相处，苏苏感觉叶峰已经不是当初的叶峰，她也不再是以前的苏苏了，感情又回到了七年之痒，不温不火地进行。

　　反而这段时间对陈文栋的思念越加浓郁起来，他是否还怪罪自己，看到他们和好是否会有一丝吃醋。也许他和贺晓棠早就暗度陈仓了，她气愤地想起贺晓棠得意的样子，一副陈文栋代表找她谈判，不，是命令。

　　好，我写，自保了还能成全你们这对狗男女。

　　写完打印出来揉成纸团扔进垃圾桶，便宜了你们，何不不要脸地揭露陈文栋对自己的感情，当然这个想法闪一下就被枪毙了。

　　“小李，你把这个稿子交给牛魔王。”

　　苏苏没有给贺晓棠，她想好了，这个稿子不但替牛魔王解围又完成了对付她的大计，还可以增加销量。

　　“什么？”

　　“没什么，一篇稿子。”

　　文章以牛魔王的名义而写，主要是“真诚道歉，澄清莫须有的绯闻”，加进去柳苏苏因为稿子有失水准，违背职业道德已被开除。

　　牛魔王告诉小李，这个文章他不会用的，这不但证明自己用人不准，还诋毁了杂志。绯闻是他发的，但是没有必要把一件小事搞得这么复杂，如果这么说得有多少小报社面临官司和破产。

　　苏苏亲自恳求牛魔王一定发这篇稿子，他不就想增加销量吗？炒作的结果不就是名气？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诋毁自己？”

　　苏苏想还不是你这半斤没八两的猪脑子遗留的问题，要不然我何至于牺牲自己擦这种屁股。

　　贺晓棠那段时间一直催苏苏做出决定，苏苏只是在杂志进出印刷厂的时候给贺晓棠说了一句“你让我选择的已经在杂志里了”。

　　贺晓棠断然没有想到她看到的是这样一个结果，人人都要自保，何况这对她和他以及她都有好处。她有点恨柳苏苏，冒出一个念头“来者不善”。贺晓棠还盘算着利用投资商和宣传的导向让她和陈文栋复婚，在没接到苏苏的准确答案后，她孤注一掷找了另一家报社的熟人，提供了一张自己的照片。

　　贺晓棠并没有把这次公开道歉的事告诉陈文栋，女人的嫉妒心是很强的，即使另一个女人很惨很惨了，她也不希望所爱的男人安慰或者感动。

　　老朱看到这本杂志的时候，苏苏已经准备辞职了，她知道商场如战场，输了一点儿，就等于任人宰割了。

　　看来29岁升职加薪和桃花运都不准。

　　“苏苏，说实话，我不相信这件事是你所为，不过发生这样的事我们这个小庙很难再容你这尊大佛。”

　　“朱总，这是我的辞职信。”

　　老朱拿着辞职信，直接撕了，说：“这是你第二次递辞职书，我不希望会有第三次，虽然事情糟糕了点，但是我相信你，如果你肯改个笔名，或者你说出困难，我可以帮你。”

　　苏苏很感动，她一直以为老朱就是一见风使舵见利忘义的小人，关键时候挺了自己，真小人比伪君子好多了。

　　世界上的事总是出其不意，你认为会落井下石的人反而拉了你一把，你认为会帮助你的人推了你一把。

　　陈文栋知道这则新闻是当大大小小的记者把公司入口围得水泄不通时。有记者说他也拍到过这张照片，只是太模糊没用，所以应该不是子虚乌有的事。《人乐》杂志刊登的文章说是您的前妻，请问对此事您作何回答？还有记者觉得陈文栋小题大做。陈文栋莫名其妙，贺晓棠一副经纪人的模样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陈文栋在人墙中逃走买了本杂志。

　　陈文栋找到柳苏苏的时候，正好碰到叶峰接她下班，苏苏挽着叶峰的胳膊看上去很是亲昵。

　　陈文栋拉过柳苏苏就问：“谁让你发什么证明？你以为自己很伟大吗？”

　　叶峰一副挑衅的样子，把苏苏拉到自己身边。

　　苏苏不知道该说什么：“我只是做了正确的事。”

　　叶峰发话了：“有什么说的，你搞清楚，她现在是我女朋友。”

　　陈文栋根本不理会叶峰，依旧说：“我不需要你这么做，我只想知道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苏苏苦笑：“我写的都是真的，我没写过的也未必是假的。”

　　叶峰说：“陈总，你说够了吗？”

　　苏苏拉着叶峰：“我们走。”

　　陈文栋看了心里很不是滋味，好像有人抢走了自己的宝贝，他很想走上去狠狠揍叶峰一顿，把苏苏抢过来，但是女主角没给他这个权力，他只好忍着。

　　56 这爱是几斤几两

　　回到叶峰住处，苏苏刚进去还没换拖鞋，叶峰一个耳光扇过来：“我让你犯贱，你看上那小子了是吧。”

　　一脸错愕的苏苏怒道：“你神经病啊。”

　　“我就是看不惯你那副贱样，他哪点比我好，值得你这样。”

　　“他哪点都比你好。”

　　这句话激怒的又是一个响亮的耳光，苏苏想这次的决定一定是错了，她怎么还没记性，难道从一年两次减到两年一次，叶峰的这种暴力行为就值得庆幸就能原谅了吗？

　　苏苏总是在快乐的时候想到各种快乐，在难过的时候想到各种难过。

　　他忘记了她的生日；他和兄弟们喝酒聊天，把她丢在下雨的半路上；他和她吵架了，她觉得他不爱她；苏苏又怨妇似地觉得那么那么多的爱换不回来一点一点的疼爱。

　　有些东西等你回头已经发霉变质了，等你想起来的时候已经过期了。

　　苏苏不做表情地面对着叶峰说：“我们之间到此为止，从过去到现在到未来都不会再有关系了，我很感谢你给我上的一课又一课，五万块钱就当学费了。”

　　她说完转身就走，叶峰一把拉过来，男人有力度的手掐得胳膊上细嫩的皮肉生疼，苏苏试图把胳膊抽回来，但是在力度上一个女人到底也敌不过一个男人。

　　“你什么意思？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啊，你把我看成什么了，五万块钱我根本没打算还给你。”

　　“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和别的女人好上的时候告诉我了吗？”

　　“别扯那没用的。”

　　苏苏的胳膊已经出现一块淤青，委屈着把胳膊从叶峰的手里抢了回来，捂着那块手上的肉肉，两人相对不知所措。就这样无言地对抗了大概半个小时，苏苏情知这么下去多说无益，“叶峰，让我们都冷静一下。”

　　“贱。”

　　这是苏苏临走前听到的最后一个字。

　　陈文栋在看到苏苏被叶峰拉走之后，一颗心像在锅里煎的小黄鱼，熬出来都是煎煳的黑灰，好似尘埃，该拂下去了，而这段无果的感情应该放下了。

　　他回到家拿出钥匙准备开门，贺晓棠已经打开了门，笑着说：“回来了。”拖鞋就在脚边，衣服被接过去，一切都妥妥的。

　　“没吃饭吧，听见你回来的声音，我就让张妈热饭去了。”

　　原来车开过来的声音也可以作为一种信号。两个人吃着饭，各怀心事。

　　陈文栋问：“《人乐》杂志的照片是你提供的吧？”

　　“是。我不想你的名誉受损，怎么说我们也是夫妻一场，等平息了这段风波，我会全身而退，你放心，我不会再纠缠你。”

　　“不。”

　　陈文栋说出这个字，短促的发音强而有力，贺晓棠一愣。

　　“我们复婚吧，通知媒体。”

　　“文栋？”

　　“我没开玩笑，我想我们已经错过很多年了，没必要再这么僵持下去。”

　　这个晚上贺晓棠躺在陈文栋的大床上，玫瑰色的吊带睡衣衬托出她妖娆的美，露出锁骨的脖颈，白皙的皮肤，美得让人窒息。两个曾经很熟悉的身体摸索着过去的痕迹，只等累了倦了，还是有那么一点陌生，陈文栋点了一支烟，贺晓棠躺在他的左手边，说：“你知道吗，离婚没多久我就后悔了，只是那时不肯承认没有你活不下去，一直撑着，直到相思都春风吹又生地来了一茬又一茬，才孤注一掷飞回来找你，现在终于又在一起了。”

　　陈文栋陷入了自己的沉思，贺晓棠说什么他根本没有听进去，只是“哦”“是吗”地应着。他不知道柳苏苏是不够勇敢，还是仍然陷在上一段感情自拔不了。

　　有些爱来的太慢，有些爱走的太快，总是不合节拍。

　　苏苏本想和叶峰顺利地结婚，完成人生一半的大事，然而每次走到一半都无法继续以后的路，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合合分分。

　　“柳苏苏，坚强一点。”她不想再想叶峰了，这会让她崩溃。暴力、骂人，都让人鄙视，可是爱为什么什么都能包容？这些缺点又不是第一次暴露，为什么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原谅，被爱遮住的盲目的双眼应该擦点珍视明了。

　　牛魔王发短信过来问苏苏有没有空赏光小吃一点，苏苏乐得有人陪。

　　“现在咱也不是上下级了，我以后该称呼你老牛了。”

　　“我知道背后你们都称我为牛魔王，只可惜没赐予我一个铁扇公主。”

　　“找我有事吗？”

　　“没事就不能吃吃喝喝吗？”

　　闲扯等于浪费生命，苏苏不想死得太早，琢磨点主题聊聊，于是想到了小李，一个诉苦被压抑被剥削的员工。

　　“你一大老爷们，虽然位高权重，也不能欺负小女孩，我走之后不知道你有没有折磨小李。”

　　“折磨？我有这么可怕吗？你觉得我所做的都是折磨？”

　　“难道不是吗？”

　　“我知道这个社会对懒惰和不思进取是大力赞赏的，只有严格和上进是备受歧视的。”牛魔王居然说他看好了小李是个可塑之才，单纯的想要帮她一把，其实不存在折磨，只是男人的怜香惜玉。

　　男人心，海底针。就像苏苏不了解陈文栋，看不透叶峰一样，她不明白男人是何类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