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丑媳妇终见婆婆
“栋栋，怎么才回来，哎呦，你身上怎么那么多伤？”来人朝陈文栋走来，苏苏走在陈文栋背后观察，五六十岁的女人，保养很好，看不到些许皱纹，身材修长，瘦瘦的。
“妈，你怎么来也不说一声？”
“谁这么大胆，敢动我儿子？”
“没事，您别操心了。”
苏苏跟着陈文栋，亦步亦趋，这就是未来的婆婆。虽说年纪不小也历尽沧桑但嫁人还是头一次，这么突然地见面，连礼物都没有，苏苏真有点紧张了。“文栋。”她扯了扯陈文栋的衣角，寻求帮助。
“妈，这是苏苏，电话里和你说的。”
文栋妈妈好像没有听到陈文栋的介绍，走到儿子跟前，抚摸着脸上的伤疤，“疼吗？”
“没事了，我现在很好，多亏苏苏照顾。”
“谁？”
“我电话里给你提的我结婚对象，苏苏啊。”陈文栋把苏苏拉到身前，介绍给妈妈。
“她？”文栋妈妈很惊讶地打量着眼前这位素面朝天，露出黑眼圈的姑娘。
“伯母您好，我是苏苏。文栋经常提起您，今天见到您很高兴，本来该我们晚辈拜访您的。”
苏苏其实害怕与这样气质高雅却一把年纪的女人交谈，不像小镇的父母，儿子把女朋友领回家，父母极度热情恨不得全镇人都知道，简直当老佛爷伺候。与这样的家庭，这样的女人见面，似乎感觉不到是两辈人的家庭会面，倒像领导视察工作的汇报会。此时的苏苏被一个劳累的夜晚和一个忙碌的白天折磨得很憔悴，化妆品搬家的时候丢了一些，早上并没有化妆，素面朝天。
“听我儿子说起过，不过见到你的时候还是和我心里想的有点差距。你没化妆吗？”
“昨天搬家，丢了一些化妆品，今天赶着上班，没来得及。”
“哦，我们女人一定要注重形象，就算迟到一点也要精神地出现在公司，淡妆是对人起码的尊重。”
“是，我以后注意。”
“妈，是我说不喜欢她化妆的，看那些女人眼睛画得跟鬼一样。这样很好，真实、自然。”
真不像是媳妇见婆婆，好像是两个女人的战争。
苏苏为了讨好婆婆，做了几个菜，一色的中餐，色香味俱全。陈文栋跑到厨房从后面环住苏苏的腰，“宝贝，辛苦你了，出去吃多好，你就不用这么累了。”
“没事，应该的，这样才能讨好未来的婆婆。”
忙前忙后终于搞定，端上最后一碗汤，解下围裙，“伯母，一路奔波饿了吧。尝尝怎么样，不合您胃口，我再做。”
“这些年在国外已经不习惯吃中餐了，西餐你会做吗？”
“妈，苏苏中餐做的很好吃。”
“西餐不太会，不过我可以学，下次您来的时候做给您。如果您现在想吃西餐我让张妈给您做点。其实中餐很养胃，蔬菜里所含的营养可以满足人体对维生素的需求。”
“不用了，我吃的也不多。”
陈文栋很买账，吃得卖力，而他母亲说自己要保养身体，每碟菜都只吃了一点点。
苏苏也是个骄傲的人，只要自己做到位了，任你买不买账。尊重长辈是应该的，长辈也要顾及小辈，所谓“家和万事兴”。
苏苏实在太疲惫了，很想舒舒服服睡一觉，和文栋母亲寒暄了一下，就回客房了。
“这么不懂礼貌，也不陪我聊会儿。正好，我们娘俩聊会儿天。”
“妈，觉得苏苏怎么样？”
“长的一般，不配你。不过气质还可以，也很客气，妈妈几次刁难她，她表现的还算可以。”
“妈，我找老婆，又不是招聘员工，还面试出题啊。”
“妈妈不是不放心你吗，三十多岁了，连个小孩都没有，老婆也跟人跑了，这次我能不操心嘛。”
“陈年往事了。”
“文栋，告诉妈妈你这伤到底怎么弄的，是不是和苏苏有关？”
“真的没事，您再说这事我就走了。”
“还是倔，和你爸一样。”接着文栋妈妈又说：“你年纪不小了，虽然我和你爸不在一块了，但是都希望你能找一个知冷知热的人照顾你。”
“所以我想和苏苏结婚。这些年接触的女人越多越想找一个普通的，没有任何野心的女人。”陈文栋又想起自己无数次幻想的情景，每天起床的时候能一起挤进洗手间刷牙洗脸，一起吃早餐，一起出门；晚上回来晚的时候依然有盏灯为他亮着，被窝暖暖的；心情烦恼的时候静静地为他排忧，天气好的时候两人能出去走走。奋斗这么多年也要给自己一个理由。
和母亲聊了会儿天陈文栋到苏苏房里看看她，敲了门。
“今天太困了，不然应该和你妈聊天的。”
“我知道，没事的，怎么还没睡？”
“越困越睡不着。”
陈文栋看到屋内的衣物和一些小物件已经整理好了，在苏苏额头上亲了一下，说：“早点睡。”
67 两个人的第一次
生活一切照旧，苏苏本想再给自己找个窝，以备不时之需。这事还没对陈文栋开口就遭到反对，坚决的反对。期间苏苏与文栋妈妈虽然有一点点小小的不愉快也在陈文栋的调和下恢复过来，陈文栋的伤势也基本复原了。
苏桂枝已经有段时间没催苏苏了，她以为苏苏和叶峰合好了，当苏苏说：她现在喜欢上一个男人，这个人对她非常的好，他和她要结婚。
苏桂芝暴跳如雷：“你这是通知我吗?”
“妈，当然不是，过段时间我们会回家拜访您和爸爸，您放心，他真的很好。”
“你和叶峰的事我已经听说了，不管怎么不对，他悔改认错，你应该给他个机会。再说我们两家早就见过面，等你们买了房子就结婚的，怎么这么快就变卦。”早预料如此，苏桂枝一向认定“一女不侍二夫”。
“感情不是说认个错我就应该原谅他，即使原谅他我现在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再说是他有错在先，难道他不悔改我要一辈子等他！您忍心让您女儿一辈子守着他到老？”
“现在不是没到那个份上吗？”
人生观、价值观以及思想上的障碍不是用语言可以沟通的。苏苏和爸爸沟通了一下，希望有所转机。爸爸居然也说男人偶尔出个轨是正常的，能回来忏悔说明他很在乎你，应该再给叶峰一次机会。还说不要错过这么好的一个人。
苏苏彻底无语了，是啊，叶峰在自己家中表现一向良好，把爸爸妈妈哄得高兴，街坊四邻都说叶峰是个好孩子兼好男人。
那个时候苏苏也觉得叶峰很好，一心陶醉在他的糊弄中，这些原来不过是孙猴子的障眼法，是表象。
陈文栋妈妈在这边住了几日，不适应国内的空气。苏州太潮湿了，出了一身疹子，于是她漂洋过海出国了。
苏苏和文栋回到了两个人的小世界，夜晚依偎着看电影，经典影片《廊桥遗梦》。伯特·金凯与弗朗西丝卡相遇了相爱了也分开了。苏苏很欣赏弗朗西丝卡这样的女性，不做作、不掩饰、不伪善又不忘记责任。“给相逢以情爱，给情爱以欲望，给欲望以高潮，给高潮以诗意，给离别以惆怅，给远方以思念，给丈夫以温情，给孩子以母爱，给死亡以诚挚的追悼，给往事以隆重的回忆，给先人的爱以衷心的理解。”
苏苏津津有味地躺在陈文栋的怀抱里看着，镜头定格在伯特·金凯与弗朗西丝卡在弗朗西丝卡家的小屋里尽情地拥吻这个场景上，陈文栋抛来诱惑的眼神电着苏苏，苏苏完全被诱惑了，电影里面和外面一样是热情的火在燃烧。陈文栋把苏苏抱到卧室成全了两个人的第一次肌肤相亲。
激烈地运动过后，苏苏躺在文栋的臂弯里。
“以前看这本小说的时候，里面有一句话很想对你说。”
那句话是弗朗西丝卡说的，“我对你感情太深，没有力气抗拒。尽管我说了那么多关于不该剥夺你以大路为家的自由的话，我还是会跟你走，只是为了我自私的需要，我要你。”
“只是为了我的自私，我要你。不管其他人怎么看怎么反对我都会跟着你，在这个混沌不清的宇宙中，这样明确的决定我只做一次，不论几生几世，以后永远都是这样。”爸爸妈妈的反对使这夜变得异常伤感。
“怎么了，没有人能拆散我们，相信我。”
尽管伤感，这个晚上苏苏睡的却很踏实，陈文栋亦是。
68 党的教育——“改了就是好同志”
苏苏背着文栋一直在和爸爸妈妈沟通，但是二老先入为主就认定了叶峰这小子不错，虽然身体上开了小差，但是已经回归了。本着“浪子回头金不换”的原则，应该是值得原谅的。再者佛都说了“孰能无过，贵在改错”，党也教育我们“改了就是好同志”。这些话简直把苏苏逗得哭笑不得，难不成结了婚或者放宽范围有了男朋友的女人都要接受男人出轨、思想和身体上偶尔的小差？不能理解。现在苏苏才发现任自己看了多少书写了多少字语言多丰富还是沟通不了思想上的障碍。
“妈，就算叶峰真的好，可是我不爱他了，现在也有同样对我很好的男人，为什么我还要选择伤害我的人。”桂枝一直说爱情成全不了婚姻，以爱的名义结婚的人最后都葬在婚姻的坟墓里，看爸爸妈妈结婚前不是面都没见过，一样这么恩爱，还生出个漂亮女儿。
“妈，总之我不会嫁给叶峰的，甚至厌恶到连这个名字都不想提起，不要问为什么。”
苏苏站在阳台上和妈妈打电话，讨论这两个男人，又是一场不可避免的争吵，或许是声音有些激动了，文栋闻声而来，在背后聆听了片刻。
苏苏挂了电话回头的时候看到文栋站在身后，吓了一跳。
“怎么了，你妈不同意我们俩？”
“我妈比较认死理，她先见了叶峰，就觉得他不错，思想又很古董，简直不能沟通。”
“相信我，我们一起回家拜访他们，他们看了我一定会喜欢我的，论长相，能力，心地我都不差啊！别担心。相信我。”
苏苏和文栋把各自的公事私事处理了一下，准备回去会会苏桂芝和柳寒山。
两人给苏苏爸妈各买了两套衣服。陈文栋想要朋友从国外带回点礼品给老丈人和丈母娘带回去，苏苏坚持说那些没见过没听过的，他们不一定觉得好，像黄金搭档、脑白金、燕窝……这些市面上的礼品，电视上天天播的老少皆知，带回去父母反倒觉得有光，炫耀起来别人也知道这些牌子。苏苏爸爸抽烟喝酒都在行，在陈文栋的坚持下还是托人从国外捎了点礼物，又带了烟酒。每样礼品都是两份，这是习俗，好事成双。
当年叶峰去家里的时候也不过带了一瓶一百左右的酒和一条一百多块钱的烟，老两口就乐开了花，现在仍然记着，烟酒都舍不得消耗，逢年过节炫耀一下。
苏苏意见是没必要大肆铺张，父母会觉得“败家”的。小镇上的人具有的艰苦朴素勤俭持家精神在苏苏父母身上体现的很明显。
两人买了机票浩浩荡荡地回家了，飞机在省会都市着陆之后打车到长途汽车站，坐汽车。当提着一堆东西挤车的时候陈文栋真的很后悔没把小王带来，多个人多把手，苏苏的手臂都勒出了红印，他自己也提了很多。
一路辗转，终于下车回家的时候，苏苏习惯性地看着父母经常接送自己的位置，竟然没有她熟悉的身影了，不免有些惆怅。
找了车，把礼品带回家。
一进门，苏苏傻眼了，她不但看到自己的父母，还看到了叶峰的父母也坐在自己家里。
那是一对善良的老人，为着儿子起早贪黑地赚钱，对苏苏也视作亲生女儿般对待，这次意外地在自家碰上，最尴尬的是文栋，他不知道坐着的是谁，跟苏苏爸妈打完招呼之后热情地和叶峰爸妈打招呼，完全当做苏苏家的邻居、客人或亲戚了。
爸妈到底也是明白事理之人，并没有让陈文栋下不来台，但是也丝毫不客气地介绍了另两位老人。
“文栋，是吧，苏苏的朋友，来就来了，带这么多东西干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嫁女儿。来给你介绍，这两位是叶峰，也就是我女儿男朋友的爸妈。”
文栋愣在当场，传说中的苏桂枝还真“毒”，又验证了一句话“闻名不如见面”。苏苏更是没有想到，这戏剧化的一幕怎么会出现在自己家里，还真实地存在着。
“妈，正好叶峰父母也在，有一句话我想要说清楚。我和叶峰早就分手了，我和他已经没有任何关系。”苏苏挽过陈文栋接着说：“这位不是我朋友，是我男朋友，我要结婚的对象。”
“苏苏，你想把妈气死啊，当着四位老人的面，你怎么能这么说？”
“苏苏，是叶峰不对在先，我们知道对不起你。你们俩以前那么好，你也很爱我儿子，你就原谅他吧，我知道你肯定还对他有感觉，你不是这么快就能放弃的人。以前你们闹别扭最后不是又和好了吗？叶峰他自己知道错了，你再给他一次机会。”
“阿姨，这不是原谅不原谅的问题，我和他没有可能了。你们不用这么兴师动众地替他做这么多，该说的我和我妈已经说过了，对他，我没有丝毫的感觉了。现在我和文栋相处的很好，那些已经过去了，你们不要逼我。”苏苏说着已经流下泪来，她不愿伤害叶峰的父母，有些话不想让两位善良的老人听到，改变叶峰在他们心目中好儿子的形象，但是不说清楚又无法对两位老人交代。
“苏苏，阿姨求你不行吗？以后那臭小子敢对不起你，我都不让他，你知道我和你叔都挺喜欢你……”
苏苏听不下去了，对二位老人有愧疚，但是不能因为愧疚牺牲了自己的婚姻自己的幸福，后来的叶峰苏苏已经有点不认识了，近乎疯狂得让人害怕。
家里四位老人，莫名其妙又无从发言的陈文栋，泣不成声的苏苏，乱作一团。文栋一直抱着苏苏，让她趴在自己的肩膀上哭泣，他相信苏苏的选择。
“叔叔阿姨，我只能说抱歉，我和叶峰不可能了。”苏苏深深鞠了一躬谢别曾经的情谊，对自己父母同样深深鞠了一躬说：“爸妈，我不能和叶峰结婚，请你们原谅。”
文栋顺着苏苏的话对苏苏父母说：“叔叔阿姨，我知道你们都很疼苏苏，做的一切也都是为苏苏好。也请你们相信我，苏苏跟着我不会受一点苦，我不会让她难过，不会让她伤心，不会做出任何对不起她的事。我会保护她，只是单纯地想和苏苏白头偕老，单纯地想爱她，对她好，也会尽子女的孝心孝顺叔叔阿姨。”
苏苏知道他们这辈人的思想和父母根本无法沟通，把礼品留下，对四位老人作别：“爸妈，我不想让你们这样为我操心，也许今天这个场合不适合把一些话说出来，我们改天再过来。”
苏苏拉过文栋跑出去，柳寒山追上来，“苏苏，你们去哪？”苏苏告诉爸爸家里的情况无法带文栋住下，他们住旅馆，等父母心情平静了，叶峰父母走了再回去，会把事情和他们交代清楚。于是苏苏和文栋在镇上的小旅馆住下。
叶峰的爸妈看没有希望，也不能一直耗在苏苏家，让叶峰把他们接走了，临走叶峰和苏苏的母亲说了一些话。
柳寒山说：“看那小伙子也挺好的，主要是对咱苏苏好。既然叶峰和苏苏都分手了，事情已经发展到现在这种情况，也就算了。”
“让我怎么对亲家交代，两家来往几年了，早就应该结婚，结果拖到现在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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