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嫉妒？那是一种不敢面对淋漓鲜血的懦弱

　　睡不着，拉开窗帘，看了看外面的景色。湖水、树木，一切都已经看不清楚。外面没有一盏路灯，黑色充斥着整个视觉。原来认为的一片净土，换个心境，就成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阎罗殿。

　　打开冰箱，拿了一听燕京。没有科罗娜，只能喝这个。燕京的易拉罐上贴着一个标签，5元。我又看看刚才喝的可乐，也是5元。而那瓶果汁则是10元。

　　桌子上放着一个夹子，里面是一张价格表，损坏的赔偿规则。我简单地看了看，贵得出奇。心里自然有点顾忌，行动开始小心翼翼，甚至躺在床上都不敢翻身。

　　我回想着某个年代，在北京，也有过那个淳朴的年代。

　　马路两边有很多卖水果的摊子，一大袋子苹果也就三四块钱。路边有卖美式炸鸡的，有人和爸爸妈妈吃过晚饭出来遛弯，微风拂面，要一个鸡腿吃吃，心里别提多美了。

　　不知道是不是那个时候养成的习惯，喜欢每天吃一个苹果。而现在，3个苹果要10块钱，想着这价格，一定要吃干净，不能浪费。

　　那个时候人们脸上的微笑有很多。大家都骑着自行车，看见老人孩子都得按车铃，就怕出事。就算出事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永远都会有那么几个英雄在街边出现。

　　现在呢，大街上充斥着浮躁。每个人都开着不同档次的车子，在路上宣泄着自己那废气般的情绪，一不留神，就要下车对峙，大打出手。警察多了，事故多了，理解少了，人情淡了。

　　记得小时候，住在大杂院里面，谁家做什么好吃的都会分给大家。谁家遇到什么困难，都会在院子里面商量对策。酷热的夏天，都会搬来小凳子，坐在院子里面聊天，互相用扇子扇蚊子。其乐融融，满心欢喜。

　　几个小伙伴在一起，谁有钱谁就拿出来请客。当时1块钱一袋的跳跳糖，放在嘴里噼里啪啦的，4种口味。或者买北冰洋汽水，在路边卖冷饮的地方都会有。

　　上小学，放学的时候。一条街的孩子一起走，谁家里有人接孩子就都接回来了。在马路边上，看着稀疏的车辆，我们梦想着自己也要拥有自己的赛车。

　　与时俱进，当时出现了新的玩具--四驱车。不惜花费重金拿下，再装个龙头凤尾什么的，玩起来特别高兴。

　　然后就是小霸王学习机，那句经典的小霸王其乐无穷，直到如今我都没有忘记。坦克大战、沙罗曼蛇、赤色要塞、俄罗斯方块，每天晚上的时光，电视上都是这些，两个手柄，快乐。

　　踢球、抓人之类的游戏都随着高楼林立而结束了。没想到这种物质上的提升，也让人心改变了应有的颜色。

　　自从我大学毕业到现在，我一直都沉溺于一种痛苦之中，没错，就是房子。原来是单位分配，然后是住房公积金。到现在，房价从三千元左右到现在的七八万。

　　从简单的住宅，到现在身份的象征。

　　我拿着手中的可乐罐，狠狠地砸到了地上。刚才那女孩儿的坚毅，让我感受到了伟大的母爱。

　　可原先，母爱从来不会付出如此大的代价。如果继续这样畸形地生长，只会让人情越来越淡，利用越来越多。如果代价太大，谁会付出自己的一生而假笑着，拿一个荣誉母亲的奖章呢？

　　这次采访，估计我已经做不到专心致志。今晚的特殊服务，让我彻底领略了我视野之外的世界。这种永远感受不到阳光的黑暗、潮湿、阴冷、阴曹地府般的绝望。

　　都说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可谁知全是空中楼阁。潮起潮落间，只留下无珠的蚌壳和断根的水草，只留下地基不深的痕迹，只留下希望破灭的证据。

　　我还是躺在了床的中间，突然觉得安全一词荡然无存。在北京出生，不是炫耀的资本，更不是成功的动力。但在北京出生，也绝不是被欺负的理由、被排挤的因素。

　　有人说，北京现在已经不是北京人的了。这种地域差异何必在意，这种卓越感背后，就剩下了心碎。

　　如果能回去，那该多好，如果能回去，还会如此走过。

　　当我醒来的时候，屋子里面已经大亮。手机的震动持续了好久好久，我感觉似乎是从我入睡的时候就开始了。或许没那么夸张，只是我自己内心因为昨晚发生的事情没有平静而已。

　　\"嗯，好，我十分钟就好。\"

　　抬头看了看表，已经快九点了。于是迅速去卫生间洗漱，换上单位的工作装，带上手表、手机，就出门了。

　　在大厅，只有编导老师一个人在等我，看见我之后，向我挥手。

　　\"她们呢？\"

　　\"哦，她们先去了。\"

　　这次从新闻发布会开始，媒体就蜂拥而至。就算我们是大媒体，也要提前去抢个位置。

　　\"昨天不是说十点左右吗？\"

　　\"人家提前召开了，外地的好多媒体也是早晨知道之后改变了行程。我们快点吧，她们两个估计也坚持不了多久。\"

　　\"坚持？\"

　　\"是啊，人家一看是女孩子，就明抢位置。这次我们也没有约到独家采访，所以只能去群访，这里面素质差的人很多呢。\"

　　我们两个上了一辆出租车，我虽然还是没有明白编导老师到底是什么意思，但通过那稍微有点紧张的样子，估计自己这回又拖后腿了。在车上，他一边调试摄像机，一边叮嘱我一些事情。

　　三十五分钟的车程还是不短的。途中的景色没有时间欣赏稍微有点遗憾。我有一个习惯，每个没去过的地方都要仔细观察，看看到底和北京怎么不一样。

　　想到这里，我想起了大学的一个事情。这个事情说严重也挺严重，害得自己差点被开除。说不严重吧，小事情而已。

　　那时候我和蓝琳是在两所大学，中间的路程还是有那么几千米的。如果没有意外，周末才会去找她，陪她在这繁华的城市之间穿梭，享受着爱情带来的甜蜜感。

　　有一天晚上，我回到宿舍以后就全身乏力。从早晨8点起来到现在都14个小时了，休息的时间可能就只有吃饭的那40分钟，其余的时间都在走。

　　所以洗澡之后就上床了，用手机上网看了看体育新闻，之后就睡了。

　　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也是我睡得很熟的时候，手机响了，伴随着震动。

　　\"这他妈谁啊……\"明明被吵醒了，还是那样心直口快，对我说话从来都是这样不客气。

　　我拿起手机一看，竟然是蓝琳。

　　\"Sorry，是蓝琳。\"

　　\"啊？哦。\"

　　明明就没有作声，继续睡了。

　　\"喂，蓝琳，怎么了？\"

　　\"你们宿舍都睡了吧？\"

　　\"嗯，都睡了。睡不着吗？\"

　　\"我最近精神不是很好，明明很累却睡不着，可能有点神经衰弱了。\"

　　\"啊？那我明天去看你吧，以后晚上要喝牛奶。\"

　　\"嗯，好。那你别说了，别影响明明他们睡觉。\"

　　\"好，那晚安。\"

　　\"晚安。\"

　　电话挂了，心却悬在了半空中。这种空旷的悬浮感，好像让我自己的心完全失去了重量。不知道蓝琳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怎么会这么晚给我打电话。以前从来没有，口吻还不太一样。

　　正在我想着的时候，手机又亮了。

　　还是蓝琳，我拿起手机看了看：

　　\"豪 有人骂我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条短信连标点都没有，让我非常揪心。我起身看了看宿舍的各位，好像都睡着了。于是没有把电话打回去，只是回了个短信。

　　好久都没有回信，但我的睡意已经彻底烟消云散了。

　　几十分钟之后，来了个短信：\"没事儿了，晚安。\"

　　这种情况让我更加难以入睡，我坐了起来，不知道怎么回事，也不敢把电话打回去。于是下床玩了会儿游戏。可这次，心慌的感觉让我那极快的手速打了折扣，不停颤抖。

　　\"怎么了？\"明明问。

　　我抬头看了看，原来这小子一直都没睡。

　　\"蓝琳说她被骂了，然后又不说了，说没事儿了。\"

　　\"她还能被骂？\"

　　\"我也纳闷儿呢，根本没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过。\"

　　蓝琳从来都不惹别人的，性格很温柔。能让步的地方绝对会让步，起争执也就是和我任性一下，其他不会有。明明可能也和我有相同的想法，他坐了起来，然后用手机上网，同样没有睡。

　　\"这儿呢！\"十几分钟之后，他把手机扔了过来。

　　我一看，还真是。

　　针对神经衰弱，展开的带有侮辱、污蔑的字眼，绝对不像一个正常女生，或者说一个大学生说的话。

　　其实也不然，现在大学生的素质参差不齐。不知道什么时候人们下意识地把学位和素质挂上钩了。这完全是南辕北辙两个方面的事情，没有任何关系。

　　大学生已经不是三十年前的大学生了，随便考一下，考个重点大学还是比较容易的。在这个过程中，有些人的意识已经扭曲了，为了达到目的采用过很多让人不齿的手段。

　　到了大学依然是这样，进来了，还要争个你死我活。为了几百块钱奖学金，可以把友情放在一边，互相诋毁、互相污蔑。

　　为了一个形同虚设的头衔，可以落井下石，可以自我堕落。为了目的不择手段，可能用在这个圈子还是蛮合适的。

　　后来了解到过程，我更加觉得触目惊心、毛骨悚然。

　　骂人的，竟然是同宿舍的原来在一起的好姐妹。我也没能控制住脾气，在那个网站上回了一句。这难道不是天经地义吗？自己的女朋友无缘无故被欺负了。

　　这之后导致了一大堆的事情，现在想起来全身都发麻。素质低下程度让人咋舌，报复手段让人胆战心惊。真不敢相信这是一个大学生，而且还是一个女孩儿所为。

　　首先，她是在网上开始骂我，这我无所谓，又不是一个学校的，爱怎么骂就怎么骂。之后就开始装疯卖傻，在自己班里的聚会上，说自己被欺负了，说自己多委屈，借着酒劲开始发疯，嘴里不干不净。

　　真不巧，我的高中同学在她们班。当她开始点名道姓骂我的时候，我的同学就把短信发过来了，问我怎么惹她了。我只能原地耸肩，完全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之后又造谣我是什么官二代、富二代什么的，说我欺压百姓很多年。至今想到这里我都会既气愤又觉得好笑，我要真是你说的那么牛×，早把你弄死了，还甘愿挨骂，见过哪个有势力有背景的会被欺负呢？

　　接下来，这招只是引起了一小部分精神麻木的人的同情。那种廉价的泪水，可能只有厕所下水道才会有吧。然后她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我的手机号，要我先在网上给她道歉，然后再到学校亲自道歉，不然不会饶了我。

　　我心想，蓝琳在她们宿舍，这样下去，我每天都要提心吊胆的，不想拖下去，就答应了。

　　约好时间，我的意思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先别管谁对谁错，我服个软儿，对蓝琳好。就准备请她吃个饭，这顿饭吃得我遍体鳞伤的。在一个唯美的西餐厅里面，我等来了几双拳头。哪里来的混混不得而知，没见过，估计就她们学校的。

　　反击几下我就离开了，寡不敌众。他们人太多了，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吧。

　　回来之后，郑明明看见了我脸上的淤血，我也就告诉他了。火冒三丈不可避免，他找了王晨合计怎么反击。这个时候我没有制止，结果酿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悲剧。

　　蓝琳还蒙在鼓里，我当时问她，她只是说和那个女生不说话了而已。我心想，那个婊子还装委屈，没把这事儿告诉蓝琳。我要是告诉她，就真的保证不了她的安全了。

　　于是我只能将计就计，筹划着反击。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她们宿舍另外一个女孩又发话了。话题是什么呢？是北京。她找茬，蓝琳问她，为什么看她不顺眼，那人二话没说，就来了一句，你们北京有什么了不起啊！

　　哎呀，我就奇了怪了，北京招你们惹你们了？我们是北京人怎么了，北京不好你们削尖了脑袋往北京挤？我用京骂回敬了你一句，你就他妈的没完没了了。

　　你懂吗？京骂也是一种文化。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你可以利用流言蜚语制造舆论，我也相信这种舆论的浪潮可以给蓝琳的心里造成伤害。

　　其实寒心对于一个人来说已经是莫大的伤害了，她以前对你们不好吗，要用这样的方式回应心中那个丑陋的嫉妒。

　　我想说的是，地域差异本来是中国这片土地上的一道风景。每个地方都有每个地方的特色，每个地方都有自己的美。这完全是一种绚丽的财富，和睦相处，峥嵘乍现。其他小国家还没有这种事情呢，我们都应该为这些而庆幸。

　　可就是一种小人的自卑，让本来该来的友情伴随着扭曲与肮脏，在自己的内心潜滋暗长，趁机发难，把美变成了让人作呕的东西。我看到网上那些随声附和的人，像走狗一样让人同情。人的卓越从来不会因为被嫉妒而失去光彩，而你们，就这样肮脏受伤而无动于衷吧。

　　这件事情引来的关注越来越大，我的精神压力也渐渐加大了。没有想出一个好的处理方法，于是也走上了一个小极端。

　　一天下午，我和明明带着一帮哥们儿来到了蓝琳的学校门口。之前没有和蓝琳打招呼，只想着吓唬吓唬。

　　谁知道，这个造谣生事的竟然认识我。一个电话，好像全学校的保卫处加北京市公安局全出动了。想跑都跑不了，只能原地不动，被带进局子。

　　后来想想也正常，这种人也就会对别人进行蛊惑，让学校以为我们是恐怖分子还是什么别的。要不然怎么会把公安局的警车都叫来了，可能连枪都带来了。

　　这件事还是由学校出面帮我们解决了，幸亏当时我们没有携带什么凶器。可是死罪能免，活罪难逃，所有参与这件事儿的，全都背上了处分，直到毕业之前才消掉。

　　唉，我说怎么有这么一句话，宁愿得罪若干个君子，也不能得罪一个小人。

　　这种人，或者说这种心理，真是人类的悲伤之源。扭曲到这个地步，也让人匪夷所思。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但在对北京的不满之余，她们还说出了经济的差距。请记住，清者自清，这本来就没有差距，是你们自己把我们放在了一个较高的位置，然后我们的影子遮住你们的心了，你们开始无耻地反击。

　　那件事给我们的影响都不小，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了。还记得当时气愤得想杀人，可是年少轻狂毕竟不是一个纯粹的褒义词，伴随着泪水，我们还是收手了。

　　这样对谁都好，我们还不想自毁前程，在这个还有些阳光的地方，不要抱怨阳光太少，珍惜每一缕，就会感到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