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坤为地(2)

　　被他背着上三楼，下三楼，因为知道我害怕黑暗。那时他说不累，说反正练身体。

　　还是分开……

　　贾纯：我已经不会去想以前的事了。

　　南：因为我现在在听汪峰的《青春》啊。“继续走，继续失去。在我没有意识到的青春。”

　　贾纯：是的，我们一直在走私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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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7-08-13 09：11：45

　　南：晚上十一点就进梦乡排队，等着看一些新奇玩意。大概想看梦的人太多了，这些日子，始终没轮到我。没关系，就等着。早上八点多自然醒来，喝一碗加蜂蜜的豆浆。把电视打开，音乐频道在做爵士世家，今天介绍了贝西伯爵。我在声音里洗头。湿湿地去上班。今天改听RADIOHEAD的音乐。不要汪峰了，先让他歇在雨里好了。小叶子小叶子，黄绿黄绿的，在风里摇摇。忍不住高兴了，在长长的巨鹿路上拔腿奔起来。可是我忘了，今天穿了窄窄的布裙子。结果，撕开了一边，小衩成了大衩。哈哈哈哈。

　　贾纯：开始的时候，什么都很美好。把这个开始和啤酒一起放进冰箱吧，有冰箱，就有美好，是不是？

　　南：昨天玉米说我胖了，没以前忧郁了，她说我现在皮肤好很多，黑眼圈也不明显了。

　　贾纯：真的吗？我多希望看见你在太阳下的笑呀。

　　南：你说，我们俩都那么熟了，会不会再见面的时候没感觉了？

　　贾纯：熟了就不行了？那人家青梅竹马的，算不算很熟呢？没感觉，我会创造感觉的。

　　南：哈，这可是承诺啊。我呢，我希望你可以天天都陪在我身边，这样才觉得充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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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7-08-15 10：34：54

　　南：月亮好好的你知道吗？很亮很亮。

　　贾纯：看见了，非常亮，像银盘，我们是天涯共此时啊。以后我们还可以一起欣赏更多的，生活中还有许多有趣味的事情。

　　南：是。听音乐，徒步旅行，坐在夜晚的马路边看车来车往，背靠背在风里，喝茶、说话、或者沉默。

　　贾纯：我喜欢两个人不用说太多的话，但是心境清明……我们一开始就有这种默契的。我们的生活一定不会沉闷。

　　南：一辈子都这么对我好吗？我也会的。这些天我真是一直在笑，发自内心的微笑，就像花开一样，止不住的绽放。

　　贾纯：“如果你爱上了一朵生长在一颗星星上的花，那么夜间，你看着天空就感到甜蜜愉快，所有的星星上都好像开着花。”这是我喜欢的，《小王子》里的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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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7-08-18 15：57：26

　　南：刚才看吉本芭娜娜的小说，其中有这么一句，“时间的流逝是残酷的，但允许我生活在其间的上天却是温柔的。为了继续生活下去，我打开心门。那一瞬，天降甘霖，满目光辉。”贾纯，想你是明白我这种感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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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7-08-19 12：55：08

　　贾纯：我一个哥们去外面野，被他女朋友发现了。

　　南：可以装作视而不见的，也可以掉头就走的，我更关心她女朋友的选择。

　　贾纯：他说，“现在的女人真是太……经受不住诱惑呀，这次是下了决心不玩了。我现在发现每次和女人做后就很内疚，感觉很对不起我女朋友。你说这样也没什么意思，是吧，思想负担太重。”

　　南：挺好的，有责任了。哪怕是嘴上的责任。总要很多女人牺牲了，来成全一个男人的成熟。

　　贾纯：你再看看他说的，“什么叫敢做敢当呀，我现在心里放不下话的呀，我要是在外面玩了女人我就会告诉她的。看见她和我在一起那样的天真，你说我是不是禽兽呀。嗨，真的不玩了！”

　　南：是不是一个男人安定下来之前总是要经过一些女人的呢？最后的，胜利的，总是洗净铅华的天真。那之前的那些女人呢？她们同样有过天真。但是不逢时，只能成为过去。

　　贾纯：是啊！

　　南：所以一个人，如果得到了幸福，要去感谢，感谢无数牺牲了青春和天真的男孩女孩。历经创痍的我们，究竟在为谁铺幸福的路？又是谁帮我们铺了那样一条路？很，伤感。觉得郁闷。

　　贾纯：不要郁闷啊！我在的。

　　南：不行了，我沉了。

　　贾纯：？

　　南：沉了，就是浮不起来了。在听枪炮玫瑰的“Don\"t you cry tonight”，反反复复地听，什么事都不能做，想哭。

　　贾纯：别啊！千万别……

　　南：我习惯笑了，那是一个姿势，安全的，没有错误的姿势。很多时候我并不想笑。其实我害怕自己的情绪，是控制不了的怪兽，它跑出来了，怎么办？在哭的时候我都会习惯的扬起嘴角，不知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

　　贾纯：看来我要下去捞你了。

　　南：你不怕我把你一起坠下吗？

　　贾纯：那就一起睡去吧。

　　南：你知道吗？我是灰色的，一望无际的灰色。如果你只有一点点的绿色，放到这灰色里，一转眼就溶掉了。除非有个人，和我一样的灰色，或者他是完完全全的绿色。他才可以接近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我就这样子了，我觉得我已经残废了。

　　贾纯：现在我的心情也被你拖入了水里，但我不会让你残废的。

　　南：……

　　贾纯：我说的你不愿相信吗？

　　南：我愿意相信你的。也许你在我身边的时候，我就会高兴了。这就够了吧。怪这阴郁的、下个不停的雨好了。

　　贾纯：我们会安排好我们的生活的。

　　南：我已经好多了，我是很情绪化的人。

　　贾纯：其实我也是的。

　　南：我觉得你可以让我依靠。很平静的感情，却是厚实的，不会再彼此戳痛对方。

　　贾纯：我想会好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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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7-08-20 01：52：31

　　南：你想念我吗？不指望如我般的。下午三点光景，溜去附近花鸟市场走走，给我发现几个淘旧书的所在。天很闷热，想必又要下雨了。总是我在饶舌，也不怕你烦弃。想和你一起过日子。想象一些细节，粗糙的鲜活的。光想着，这日子，也就不那么难以等待惊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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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已经很深了，南最后看一眼QQ，恋恋不舍地关上电脑。就在她准备关上手机的当儿，铃声清脆地响起。旋律是忧伤的，许巍的《两天》。“我只有两天。一天用来出生，一天用来死亡。我只有两天。一天用来希望，一天用来绝望。我只有两天。一天用来想你，一天用来想我。”西在离开她之前的某一天，为她输入了这首曲子。她始终不曾动过换一个手机的念头，起先是刻意地要留存住，后来她习惯了这与众不同的铃声。

　　电话是华东打来的。

　　“这么晚，你一定睡了吧。对不起，吵醒你了。”

　　消失已久的华东在电话那头的声音听起来是那样无力，但她还是想挂掉，他把她当成什么了？便把声音刻意冷了又冷，“还没呢，正准备睡。有什么事吗？”

　　“陪我出去喝一杯，行吗？”南听见了打火机的声音，她还没来得及答应，他自顾自说了下去，“她要离开我了。都那么多年了，我以为她不会再动这样的念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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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7-08-20 14：56：02

　　南：他要离婚了。

　　贾纯：谁？

　　南：华东。

　　贾纯：嗯……现在他怎样……和你没关吧？

　　南：没关，我没干涉过他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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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7-08-22 15：39：41

　　贾纯：一直等你上线，你都没来。我开始担心了，是不是又头疼，吃止疼片昏睡了？还是白天的工作太辛苦了？注意一点身体，不要每天那么晚睡。不多说了，你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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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吧开在一条幽深的巷子里，森森高树，隔几步就是一棵，南站在巷子口等着华东。正对巷子的对面马路上，有一家二十四小时超市，明亮的灯光从门里一直泻到了门外。南站在黑忽忽的地里，想着华东的样子。他现在又会是个什么样子呢？她突然想起了贾纯。一时间她觉得自己有些荒唐。这算什么事呢，她想。华东悄无声息地向她走来。

　　他们从门口白色塑料椅子上坐着的一些人中间挤挤挨挨地走过，他在前，她看着他的背影，依旧跟块板一样直着。走到墙角边，他拉开椅子坐下，她站着，皱了皱眉。在他背后几步远的地方是一间洗手间，从她的角度看过去，门开开合合，人进进出出，很容易分神。她站了一两分钟，他始终撑着头坐在那里，她只好用手抚一抚裙子，跟着坐下了。

　　昏暗的光里，他的外表看不出有什么变化。穿着白色短袖衬衫的男服务生走过来，弯下腰，在他们两人中间的台面上，铺上一本酒水单。他的手立刻从脑袋滑到了桌上，伸出手指一拨拉，酒水单就到了自己面前。他低下头，指关节屈起来，无意识地敲着桌面，眼睛紧紧盯着单子上的字，一行一行往下移。

　　服务生不易察觉地直起腰，南等了一会儿，见华东仍在往下翻，便抬起头，冲服务生笑笑，“给我来杯百丽甜酒吧，多加点牛奶。”她把胳膊肘整个搁在桌上，看着眼前的男人。他到底是个已婚男人，平时不太来这种地方的吧。不像西，总是要上几瓶啤酒，仰着脖儿喝。西那时最喜欢穿一条烂得都是洞的裤子，是真烂，她记得屁股后头就有一个磨出来的小洞……华东这时招了招手，他要了一整瓶伏特加。

　　酒装在一个透明的扁玻璃瓶里被送了上来，看起来就跟普通白酒似的。从瓶盖到瓶颈，贴着一张印有条码和编号的小封条，瓶贴上除了商标之外，还印了两枚金牌。华东拿过酒瓶，拧开瓶盖，放在鼻子前闻了闻，自个就笑了，“你闻一闻。”南凑过去，一股医用消毒酒精的味儿直冲上她脑门。

　　她茫然地看着华东满满倒上一杯喝下一大口，心想这酒能好喝到哪里去？

　　两个人谁也没先开口，她一口一口啜着，等着他。他这次似乎只是为了喝酒来了，一个人很快就喝干了一杯，深深吸了一口气后他往椅背上一靠，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