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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是风》 作者:弗莉达·劳伦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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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生:小..说 网

——2——

梅林达别墅

斯坎迪奇

佛罗伦萨

1926年10月18日

亲爱的埃尔斯:

基佩伯格只是个孤独的老糊涂,但人们却把他弄得象个伟大的鞑靼老爹。以前我曾直接向弗兰奇乌斯说过,说我没把他的伟大的辛苦的翻译看在眼里。我还要再说一遍这句话。我们不能改变对创作《丛林中的劫持》的人们的怜悯之情。他们是最现代的、最尖端的。

不过,总之,基布对杂志的原稿没有任何权利。所以,即使月刊杂志刊登了你的《骑马离去的女人》,你也不会受他的任何干扰。我站在发行人和代理人中间,由于各种各样的事情弄得我非常胆小。

你已经离开了维也纳,这很好!好象谁都去过维也纳,没去过的也要去。我很庆幸至少现在我没有必要去维也纳。

你对"狐狸"的意见,我打算告诉柯蒂斯·布朗。

这里的秋天晴朗、平和、舒适。但是由于附近流行伤寒,我们还得格外小心。

我已经感到我不想再写小说了。那个可恶的老弗兰奇乌斯就是看《羽蛇》,恐怕也要变成蛇的!啊,泽曼尼亚!现在正是该把你的哲学头发剪短的时候!

再见

D·H·L

梅林达别墅

斯坎迪奇

佛罗伦萨

1927年1月10日

亲爱的埃尔斯:

看了你的信很高兴。非常感谢你的圣诞礼物。我早就应该向你致谢。但是,在写信上,不,在写所有文字上都发生了异常情况。现在我觉得我完全失去了写东西的愿望。当然,我现在正在写英语小说。以前我写,真是发了疯。

现在我基本是画画度日。我已画完三幅相当大的画,第四幅也说话就完。看到这些画,你会说些什么呢?画画比写文章有意思得多,并且折磨灵魂的情况要少得多。

同这封信一起寄去柯蒂斯·布朗的外国雇员寄来的信。我回答他,我不相信你和英索尔有任何法律上的协议。情况怎样?请告诉我。基佩伯格的态度还象发行人的伟大老爹那样,这并不奇怪。我真想揍他小子一顿。

阿尔弗雷德很受欢迎,这很好。请代我向他祝贺。人即使受到一点祝贺也是可喜的。

我现在正想修两间有大屋顶平台的房子。这样,你到这里来,就能住上小公寓了。我要把它盖成非常舒服的房间。

《大卫王》的上演又延期了。他们肯定是怕它上演。

他们肯定不喜欢"霍尔罗伊德夫人成了寡妇"。他们说《大卫王》可能4月上演,但我不怎么相信。因为,我想在北方变暖一点以前留在本地。我实在是怕冬天……虽然今天风和日暖,使人惬意。

再见

D·H·L

梅林达别墅

佛罗伦萨

星期二傍晚

亲爱的岳母:

弗莉达和我同时到达米兰车站。两列火车同时到站,两个搬运员用了两分钟把我们的行李搬到一起。怎么样,够顺利的吧?

我们刚刚进梅林达别墅。在这里,所有的人都又亲切又高兴!拿着花的朋友和所有乡亲都微笑着迎接我们。

我们已经吃完饭。在火炉旁坐一小时左右就去睡觉。

弗莉达回到家来高兴得不得了,到处走,什么都看。领带很漂亮,明天我再好好看看色彩。你身体健康,我很高兴。春天我要去那边,一块儿吃草莓酱吧。

灯光照着桌上的樱草和紫罗兰,显得很漂亮。

祝你晚安。

D·H·劳伦斯

朋友明天去佛罗伦萨投寄这封信。我想通知你我们的安全到达。

梅林达别墅

斯坎迪奇

佛罗伦萨

1927年4月14日

亲爱的岳母:

我又回到了家,是星期一傍晚从沃尔泰拉回来的。我们和布鲁斯特一起度过了非常愉快的一周。我们从切尔维特里、塔尔奎尼亚、比尔奇、格罗塞托到的沃尔泰拉。

那里在罗马北边,距海边不远。伊特鲁里亚人的坟墓很有意思,漂亮、可爱。他们是生气勃勃、欢快活泼的民族。他们不想支配其他民族的生活,只经营好自己的生活。我非常喜欢伊特鲁里亚人——他们有自己的生活,没有一点必要去支配他人。我想写关于伊特鲁里亚地区的短篇集。这不是什么学术著作,只是把亲眼看到伊特鲁里亚人留下的印象原原本本写出来罢了。

弗莉达患了感冒,稍显憔悴。不久就恢复了健康。巴比星期三和西曼夫人一起回来了。夫人性情和悦,比去年显得老些,不那么漂亮,个子高高象个电线杆。她很稳重,不怎么有朝气。这都是伦敦的影响。她要在当地住三个星期。她在学校工作很忙,她从心里想得到自由,但那至少还需要再等上一年半。不过,对她来说,干工作更好些。假如她真挣了好多钱,完全获得自由了,那倒不好办了。啊,自由,自由,你为可怜的女人做了些什么!然而他们仍旧要继续往他们生活的面包上涂自由的毒药。

很幸运,每天天气都好。郁金香、苹果花和桃花还开着。乡亲们忠实、和蔼,家中也平静。生活太幸福了。弗莉达去了斯坎迪奇,巴比和西曼夫人去了佛罗伦萨,今天只有我一人在。

我穿上了你给我织的袜子。它漂亮,和我的裤子同一颜色,真是精品。听说你很健康,这比什么都好。听说斯蒂夫特也越来越漂亮,这太好了。世界确实在进步。

再过些时日,我们打算制定夏季的计划,看看什么时候怎样回去。我已经不想再旅行了。旅行得太多了。如果见到埃尔斯,请代问她好。弗莉达仍然对她的妹妹抱有新鲜明快的爱情,她从阿拉西奥回来了。这很好!问我朋友雷迪好。去那边时,我和他一起去钓鲑鱼。意大利没有那么美味的鱼。

再见

D·H·L

梅林达别墅

斯坎迪奇

佛罗伦萨

1927年6月1日

亲爱的埃尔斯:

为什么不让他们把F·勒格的《伊特鲁里亚的绘画》给我寄来。价钱大约是20马克左右。如果书店用挂号——不挂号会丢的——给我寄来,我将非常高兴。把价钱告诉我,我马上会给你寄钱去。那是非常出色的书。我在朋友家看到它,就自己也想要。听说我在塔尔奎尼亚时,勒格正在佛罗伦萨。不过,他已经不打算搞伊特鲁里亚的书了。

当地非常热。上午7点前在阳光下吃饭也觉得有点热了。大家都早晨早起,下午睡午觉。弗莉达还在酣睡。我早就醒了——还没有一个人起来——乡亲们也在睡午觉。阿尔诺溪谷在阳光照射下,蒸腾着静静地横在那里。由于那里还有几丝风,所以我走下那里,想坐到放在树荫下草地上的躺椅上。大樱桃也熟透了——吉乌利亚把它采来——非常可口。在盛夏,当大家都想忘掉劳累,象小虫子那样睡觉时,我总是感到特别愉快。

听朋友说,《大卫王》获得很大成功。戏剧也获得好评。不过报纸上的评论却提出完全相反的看法。它说,戏剧松散,像对话过多的电影一样,乏味,没有一点戏味,说像我这么聪明的人把那样的东西拿到现代舞台上实在是失策。像我这样的聪明人是不会为那些人说的话而生气的。如果制片人用它拍出了差电影,那是制片人的责任。另外,如果剧评家们只听到了有关离婚和金钱的麻酥酥的对话,那这是他们的责任。因为他们应该向"上帝"乞求"请让我听清",所以他们不该责备我。然而弗莉达却因此事大为失望,情绪低落,怎么安慰都不行。再过些时候,情况就会清楚了。

如果不是那么热,我们可能7月底以前就留在当地了。如果不热,我们想路经科尔托纳、阿雷佐、基乌西、奥尔维耶托、阿西西、佩鲁贾回去。8月——这个热得让人泄气的月份,全世界的人都找个地方出门了——我们要去巴登的岳母家。你是要去萨博亚港吗?这挺好。那里有几个我的朋友。如果天气不坏,你受得了那个热劲,你带孩子们到这里来怎么样?我们不在的时候,你可以用这个房子。可以让孩子们看看景色优美的佛罗伦萨及其近郊。他们肯定高兴。你愿意从家务中完全解放出来凉快凉快,所以你可以这样做。

布雷特回牧场了。由于我们没有和她一起去,她非常不高兴。梅布尔也寄来烦人的信。说增盖了两三间房子,其中一间是我们的。不过,这个夏天,我们去不成。

我还要去巴伐利亚,那里9月肯定绝妙。如果提前成行,我还住在勃伊尔伯格的旅店。距今15年前的5月底我们在那家旅店开始了我们的生活。我非常喜欢勃伊尔伯格,不过旅店在夏天里是又挤又乱的。

今天又收到了柯蒂斯·布朗的信,他说他收下了10英镑《骑马而去的女人》的稿费。如果它发表在《号盘》或《伦敦墨丘利》的6月号或7月号上,我马上把《爱岛的人》寄去。你肯定喜欢它,肯定想把它翻译过去。

近来,我很少写这么长的信。日月如梭,我们几乎谁也没见到——我很满意这一点。弗莉达时时发牢骚,可是人们一来,她又没什么好脸色。她认为自己是个喜欢和朋友交往消遣的社交型的女人,但真的是不是,我还搞不清。然而,我认为所有的人都是善良的。

向孩子们、阿尔弗雷德问好。

D·H·L

梅林达别墅

斯坎迪奇

佛罗伦萨

1927年7月11日

亲爱的岳母:

你的可怜的女婿正因支气管炎和痔疮躺在病床上。医生是佛罗伦萨最有名的吉廖利——他给我开了凝固剂,我还很虚弱。虽然没有危险,可是……

你怎么样?不洗海水浴了吧?医生说,我之所以得上痔疮就是因为在福尔泰洗了海水浴的缘故。

你喜欢康斯坦茨吗?我们曾在那里到沃尔特豪斯·雅各布家吃过饭。当时门德希亚也在座。你记得吗?那顿饭吃得很舒服。不过,你是否有些困难?或者你越来越年轻,把头发剪短,把裙子弄短了呢?你还搞不清楚,一个76岁的女人花枝招展该是什么样子。

朋友们非常亲切。每天都有人从佛罗伦萨来。我在病床上总算捱过了5天。两周后,我就可以出门上维尔塔泽了。它在什么地方,我们还不知道。不过不久埃米尔会写信告诉的。医生的意见是我至多能去海拔800米处的松林。我盼着再次恢复健康。

寄去两英镑,祝贺你的生日。其余的待我们参加庆祝会时带去。埃尔斯应该给我们写信。我们非常感谢她以前写来的信。我在伦敦借到了书。不过,只要我能再次恢复健康,我就和伊特鲁里亚人及他们的文物告别了。我要自得其乐,忘却一切。请知足地、细细品味人间的欢乐吧。

我们就要出发,想一起品尝巴登的香肠。

D·H·L

伊尔辛豪森

波斯特,埃本豪森

慕尼黑

1927年9月12日

亲爱的岳母,今天收到了小包裹。你何必那么破费。你不该那样。手帕非常漂亮。我很喜欢。普拉里内是王子们吃的点心。我们只吃过两次。小香肠也很好——面包是生活的支柱,给它加上小香肠,它就成了屋顶了。

我很清楚,你的三个女儿在世界各国转来转去,你孤单一人很寂寞。不过,现在纳施和你在一起,你也该踏心了吧。

不知什么原因,埃尔莎今早上奥格斯堡去睡觉了。她和我们在一起时,玩纸牌、刺绣、散步,我们很开心。她走了,实在遗憾!

今天下了雨,天有些凉。而伊萨尔河谷还挂着色彩斑斓的彩虹。"上帝"遵守着诺言。

巴比还没有来信。可能星期四,她会直接到这里来。埃米尔写来十分精采的信,说要送给我们30瓶啤酒。请想象一下,我们要大醉酩酊、鼻子红红、眼睛湿润地上巴登去。

我们非常遗憾不能和纳施、埃尔斯,和你长期呆在一起。总是愚蠢地分别着。不过,很快就见面了。再见。

D·H·L

已近黄昏。云霞染成金色,群山矗立,山头是缓缓移动的白色蒸气。

星期四早晨

亲爱的埃尔斯:

你送我们那么多化妆品和钱,实在感谢。不过你为什么不收我们的钱呢?请告诉我们,到底一共多少钱。

《青少年》的记者来了——他是个善良、怯懦的人——工作他是接下了,但是他决不是能和现代的水磨相对抗的人。卡拉也来了——两人都很善良——不过,由于今天他们和那个阶级的所有人都一样丧失了他们存在的理由,所以完全找不到他们为什么非要存在的理由。——他们象纳哈巴林那样连痛苦都没有。

天要下雨,冷风吹过。

由于巴比预定在今晚10点40分到达慕尼黑,弗莉达要坐末班车去接她。他俩明早回来。我们约好明早应邀到卡拉家喝茶。

我的书寄到了吗?——《青少年》的记者要2000字、非常短的小说。哪有那么短的小说——一般是5000字。

不过我应该试着写写,发现点什么。

祝愿伊德尔伯格一切都好。问大家好。

D·H·L

伊尔辛豪森

伊萨尔河谷

星期二

1927年9月29日

亲爱的岳母:

听埃尔斯来信说,纳施还在那里。喂、乔安娜,复活节的小羊,还不该把你自己供上结婚的祭坛。请等星期三我们去。我们乘12点的火车,7点到达巴登。岳母,这样好吗?然后,我们去鲑鱼味道极佳的奥古斯塔巴德。今晚真冷——我俩都感冒了。星期日下了雨,天非常阴,我们还是出了门,结果挨了淋。不过,我们渐渐好了。安娜在这里,她照顾我们照顾得很好。巴比已经去了伦敦。她在这里,简直无法相信。我已经把埃米尔送的啤酒几乎喝光。打破慕尼黑的纪录了吧?昨天我们见了赖特纳夫人。她是个非常可爱的小女人,就是太爱唠叨。她让我向你表达衷心问候。

菊花开始变黄。今天,我们在阳台下找到了五六棵紫罗兰。香味还象春天那么香,花型还是那么漂亮。卡拉明天来。还有剧作家马克斯·莫尔也从泰根塞来。星期三就要见到岳母和纳施了。到那时再好好谈。

D·H·L

伊尔辛豪森

星期日

亲爱的埃尔斯:

非常感谢你的笔。我能重新握上它,非常高兴——它是老朋友。我用它写出了《树丛中的少年》、《圣莫尔》、《公主》、《骑马离去的女人》、《羽蛇》及其他小说。它虽然有了讨厌的黄褐色,但决不是支不好的笔。不如说,我倒喜欢上它的颜色了。看来大修了一番,非常好使。

今天天气恶劣。喝完茶还在下雨。但我还是非常想出去。只要有结实的长靴和雨衣就行。呆的时间长了,我当然要出去啰——昨天,饮茶时间以前一直是晴天。

这个星期,就剩我们俩了——安娜明天回来。迈尔斯和卡拉斯也要来——我去了肖恩·贝尔纳处,定下了见汉斯·卡洛萨的时间。据英国来信说,戏剧家、我认为的当代最伟大的小说家马克斯·莫尔也要来见我。你知道他吗?我不知道。

我开始制作一个小手提包——配有青草的波纹和蒲公英种子——是软毛球——我还想配上蜜蜂。然而,由于今天太暗,加上材料太黑,成了小口袋了。

我们在这里呆到星期一——是12月2日吧?我不太想回意大利,但是弗莉达想回去。现在,天色昏暗要下雨,不过我不在乎。有时,我想让你看看我家院子是多么漂亮。雏菊、大秋菊、粉色的美洲瞿麦,闪耀着金黄色和红紫色。晴天更漂亮——我们摘下了红艳艳的苹果和最后的两个松果。其他的松果都让松鼠和淘气孩子们摘去了。树林里簇生着各种各样的蘑菇,在各处布下了令人生畏的阵地——就象有什么奇怪的居民入侵了似的。我们吃小个的、黄色的。母牛们每天下午响着铃铛来吃草。贾塞非常喜欢到大门口来喝茶。弗莉达看歌德作品,我做耐力训练。今天,我完成了《乡村骑士》的翻译。只差序言部分。那个愚蠢的年轻邮递员把我寄往英国的原稿弄丢了,真让我为难。弗莉达和他争辩,说我们是用挂号寄出的,可他一口咬定不是那么回事。如果非得全部重来一遍,我要诅咒他。

黄昏到了——雨还在下,我想到外边散几分钟的步。

再见!

D·H·L

埃登霍尔

巴登-巴登

星期五

亲爱的埃尔斯:

你的生日也到了。但是依我看,对每个人都重要的生日应该是4岁加80岁。我并不想谈论数字。

你的信收到了。是的,我们见到了汉斯·卡洛萨。他善良,像烂土豆那么柔软。他把听诊器贴在我的肺部,可是什么也没听出来,可能是由于患支气管炎,肺部活动衰弱的缘故。医生对支气管炎之类的疾病不感兴趣。然而,他说我不要吸比这再热的空气了。这样,痔疮就能好。旅行是讨厌的。人群混杂、尘土飞扬,我因此患了感冒。不过已经好多了。这里有两个房间有浴室,饭菜非常可口,我们都很结实。

昨天吃鹅。我食欲大增,可是东西太多了。恨不得有一车的土豆和有地毯那么大块的炸肉排。人们得吃多少东西!这样,我不大的食欲又减去几分。

岳母越来越年轻了。这样下去,待下次66岁生日时她肯定是55岁了。老人就是这样,过了70岁,不受苦的真正青春才到来。

马克斯·莫尔乘汽车从泰根塞来了。在那里,他有舒适的家、妻子儿女。他36岁左右。

他希望成为自然之子,而我们让自然弄得很失望。他善良、有趣。但他是走到路的尽头的人,是既不会再陷入野性中也不会踏入未知世界的人。因此,他非常不幸。他是博士,在大战期间成了英国的俘虏。他的心理和哈茨的心理有些相似。我们有他的剧本,以后,我给你寄去。

你什么时候来?这个周末来吧。我们呆到17号。我们在这里很幸运,可我认为世界上还很黑暗。我不堪忍受,所以想去南方。

小说寄去。对《青少年》来说有些长,不过,给哪儿都没关系。《请给车票》和《英国,我的英国》不正适合《青少年》吗?它们在你那里吗?关于狗的短篇没有写成。你到这里来,我再跟你谈。弗里德尔和玛丽安妮也在那里吗?问阿尔弗雷德及大家好。

D·H·L

梅林达别墅

斯坎迪奇

佛罗伦萨

1927年11月14日

亲爱的埃尔斯:

非常感谢寄来的贝多芬的乐谱,是今天收到的。他不是文学家——他始终和一个人相爱——他不是思想人,不是血肉之躯。他多么像德国人。他指示着一条实际走不通的道路。

卡塔琳娜·基佩伯格夫人来信说,明年要出版一本我的书,问我出哪本好。我想《骑马离去的女人》、《公主》以及你还没看过的《另寻他途》中的任何一个都行。能出一本小册子。你认为哪个好?《迷途的姑娘》也好,《亚伦的藜杖》也好,哪个我都无所谓。只有《羽蛇》我想先保留着,翻译以后打算在1929年给其他的出版商。你觉得这么做聪明吗?

当地下了一点儿雨,又转晴了。我们现在正要去散步。周围的风景五颜六色,非常好看。葡萄是黄的、橄是绿的、松树是深绿色。因为是星期一,听不到鸟枪击鸟的声音——那真是发疯——。我一直很健康,特别是早晨,不怎么咳嗽。我还没去佛罗伦萨,我想星期四去。空中飘荡着一些莫名其妙的不安,好象凶恶的魔鬼在看不见的太空中乱舞一样。不过,这肯定是我的想象。弗莉达笨拙地弹着钢琴。即使她弹错了键时,我也得洗耳恭听。我在翻腾着诗稿,想把它们编成《诗集》。

阿尔弗雷德从阿斯科纳寄来了非常令人高兴的信。如果我们在那以前呆在当地的话,一开春我想在这里见到你。现在我的情绪有些不安和没着落的感觉。如果你认为那个有意思,你还是多做演讲和其他事情。要让我说,我只玩纸牌,虽然几乎没有顺的时候。再见。

D·H·L

梅林达别墅

斯坎迪奇

佛罗伦萨

1927年11月16日

亲爱的岳母:

我有件事要求你。这就是我们牧场上的邻居塞切尔·霍克想要孩子们的玩具。玩具箱要两个,一个放农场院里,一个给村里。不要太小,价钱五马克一个的。玩具店可以直接邮寄吧。地址写"德尔蒙特牧场,奎斯塔,新墨西哥"。另外请给你的外甥女乔安和外甥贝尔特买10马克左右的、最好是小动物、树和小人的玩具。并请直接送到我妹妹埃米利处。

寄上两英镑,我想这大概足够了。能为我办吗?请在有大汽车的奥古斯特·普拉茨商店买。

近来,怎么样?我们都健康。已经相当冷了,可今天整天阳光普照。我登上山顶眺望佛罗伦萨市。在阳光下,它轻盈、明快地卧在那里。

明天我们上列吉家吃饭。回来后这是我第一次上街。

如果明天也和今天一样晴朗,我将精神愉快地去。

我俩都挺忙。我写不同的小说,打印全部诗稿。准备把诗结集。弗莉达用纳施给的紫天鹅绒缝制特别漂亮的短上衣。缀有银扣的短上衣太漂亮了,完全是佛罗伦萨文艺复兴式。

傍晚,火炉点上火。白天暖和,因为阳光对房间内照射很足,可是到了傍晚就凉了。

马克斯·莫尔总是寄来令人高兴的信。一月份他将来看我。我们可能要去科尔托纳,但是不去埃及。如果我俩都健康,我们不会离开我们的家。

到了傍晚我总是一个人玩纸牌。我想岳母在同一时刻也可能在玩纸牌。你比埃尔斯打得好。如果管你叫"恶魔"的话,那么埃尔斯就该叫"恶鬼"。

埃尔斯把贝多芬的乐谱给我寄来了。贝多芬是个多么怪的人呀!他不会接近任何人。他的家多破烂呀,真没法让人看!可怜的伟大呀!所幸的是我还是一个小人物,还能自己修鞋子,自己洗杯子。

弗莉达给你写了信,可这封信只写了一半就在桌上放了两天。以后你会读到的。

我问候你,永远的母亲!很遗憾我不能把我们的蔷薇给你寄去,虽然花非常漂亮。

D·H·L

梅林达别墅

斯坎迪奇

佛罗伦萨

1927年12月12日

亲爱的埃尔斯:

卡塔琳娜夫人的信的结尾真叫我好笑——特别粗野。不过那也不是没道理的。想来,她把"圣灵"(试想它的复数)理解为"喜灵"。去年,我给你寄去了一本小黄书。他们要往里面加什么我都不在乎。我给他们说的是《骑马离去的女人》、《公主》,都或多或少沾着墨西哥的事。然而,尽管她往《喜灵》中加进了她喜欢的东西,但她是忧郁的。你不要在我顺利时突然走开,说不想再翻译了或没有时间什么的。因为它似乎中你的意。

当地大雾笼罩,濛濛一片,我情绪不好。我躺在床上。躺着好受些。不过身体状况很好,虽然还咳嗽,但除此以外就再没什么了。待天气转好,我就起来。总之,今天下午就起来。

我在重写《查特莱夫人的情人》。因为是部"骇人听闻"的小说,所以我决不会让岳母看的。我想在佛罗伦萨个人出版它。

我们在这里迎接圣诞节。现在正为乡亲们装饰圣诞树。今年至少会有30人来。想想就够吓人的。然而,弗莉达很高兴。

因为我没向任何人赠送圣诞礼物,所以,你埃尔斯也千万不要送给我们什么。当地邮局麻烦挺多不说,这里也没有一点圣诞节气氛。我已经厌烦耶稣了。为什么他每年都要新生,真让人不理解。如果不是耶稣,而是其他什么人诞生那将怎样。

听说赫胥黎一家圣诞节到佛罗伦萨来,然后去迪亚布勒雷。我不想去米凯尔·阿伦去的圣·莫里茨去。我想去的是埃及。不过可能命运使其无望。所以那似乎全是圣保罗。

听岳母说,海德堡有个节日。你们肯定盛装出门了。使人们跳舞的不是学问之类的东西。

总之,祝你的孩子们永远快乐。

再见。

D·H·L

梅林达别墅

斯坎迪奇

佛罗伦萨

星期日

亲爱的岳母:

圣诞节又到了。就是说那个可怜的孩子至此已经诞生了近2000次。太多了。他也该适可而止。圣诞节也该让我们没有胃痉挛地安生地呆会了。但是,我们仍在坐着为乡亲的孩子们做圣诞树。对孩子来说,生长在客厅里结着银苹果和金小鸟的圣诞树是个奇迹。从他们的角度看,这纯粹是童话,并没把他当成基督教什么的。你也知道,弗莉达多么想成为圣克西斯。她完全是个圣女弗莉达,奶油在她嘴里不会融化,因为她把邦多勒的孩子送到了医院。不过,托你的福,那孩子太缠人,圣女弗莉达受不了了,又很快地变成凡人了。

我们旁边的威尔金斯一家刚刚走。丈夫拿着长笛和外套。明天他们去罗马呆两周。幸运的是我不用去。这两天冷风吹过,有些刺骨。罗马也是个冰冷的城市。

我现在呆在旮旯守着欢歌的火炉。只要与我有关,世界就能继续燃烧。

听埃尔斯来信说,她要在过节期间带你去海德堡。不过,我认为,最好不去,平平安安地呆在家里。让槲寄生树的果实落到想要它的人身上为好。

威尔金斯给我送来圣诞节布丁。味道很香,我会高兴吃它的。给你寄去了1英镑,你可以买地道的英国布丁了。(不行!)

再见。不要喝得过量,跳得过劲,闹得太过分。否则,当你出现真正的道德上的"不良后果"时,我不会和你一起落泪的。

再见,啊,树下的泽曼尼亚。

D·H·L

梅林达别墅

斯坎迪奇

星期二

亲爱的岳母:

一切又都恢复常态。圣诞树还立着。如果韦尔克斯星期一从罗马回来,我想再把灯点起一次。昨天的葡萄干布丁剩下了。除此以外,如我刚刚说的,几乎和平常一样。弗莉达暂时忘记了她的神圣感。由于孩子从医院逃了出来,姐妹们又把他带回医院并答应给他买自行车。手术已做完,弗莉达明天去探视。现在她已经不是普通人了,俨然是圣女。由于姐妹们答应给蒂诺买自行车,所以蒂诺的哥哥丹特说,"如果有谁给我买自行车,我也上医院做手术。"然而,可惜他没有得疝脱肠。

天气很糟——下雨,几乎没有阳光——最好的是有火、有灯、有安宁的傍晚。弗莉达在缝制围裙,上面画满了蔷薇花和小鸟。

领结非常成功。圣诞节那天我去了佛罗伦萨。太漂亮了。戴比不戴就是漂亮。画有很多画的巴登日历忠实地放在那里,它要把我们带进新的一年。旧日历的最后一页挂在钢琴上方,是幅黑白的"黑色森林"。

祝岳母明年愉快,有个愉快幸福的1928年。问候埃尔斯。我在给她写信。

你的D·H·L

弗里德尔送的书很漂亮,太漂亮了。

梅林达别墅

斯坎迪奇

佛罗伦萨

星期二

亲爱的岳母:

我还没有对我非常喜欢的、漂亮的领结说"谢谢"呢。我是个无用的人。不过现在,我拿笔有困难。以前,我写了很多。现在我想沉默了。请你理解我。

我们这一个月很健康。我这个冬天还没有感冒过。我感谢上帝、祈祷他让我们永远这样。你也健康吗?

我们静静地坐着,在干许多事情。这对身体有益。人们使你疲劳、生病。弗莉达缝这缝那,亲自做衣服、夹克、外套等。她自鸣得意比帕金都做得好。这很好!她的帽子越来越高,象很高的巴贝尔塔一样。到了春天,你会看到你的女儿变得都认不出来了。

伦敦来信说,《大卫王》在4月前上演不了。那对我挺好。冬去花开,我想去英国或德国。请等一段时间,岳母。暂时忍耐,夏天是最好的季节。这里天气不好。不下雨而是降寒冷的雾。这在当地是非常不正常的现象。但是,偶尔有阳光明媚的时候。我第一次去波吉奥·因佩里阿列别墅的那个星期一就是。啊,真让人怀念,那是又大又美的别墅。它很高级,但象死一样地阴沉。她拿出几本书要寄往陶斯。再见,岳母。

D·H·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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