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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楼的幻想》 作者:黄磊

第二部分

    第二部分很想成为云朵
    只有在这样的夜晚,空荡荡的教室里,年轻而且求知的面孔,几乎开始苍老而多思的心啊!在这一刻开始老去并且平静。
    面对的是艺术无穷的魅力,想着窗外的世界正在活着,每一个人都在做着不同的事,想着不同的问题,念着不同的人,有的人灵魂睡死,有的人还有。
    演出即将开始,也就是说不久就要结束,一切的起点与终点就在转瞬之间。
    志摩说:如果一分爱爱到了肉体,也便爱到了顶。如果一分厌恶厌到了肉体,也便厌恶到了顶。
    昨夜或者是我的昨夜,你的清晨,雨滴与夜态双眼清冷。
    清晨的几声风铃,不知是昨夜留下,还是当年的幻影。冷静永远是激情的余波,繁星下一片涟漪。
    满载一船星辉,在星辉斑斓里放歌。
    而我不能放歌,夏虫也为我沉默,沉默是今晚的
    每每想到与你的分别,爱人啊,那是怎样的一种心痛,仿若心中生出的鬼魔,利爪就在心房之间。
    又是一天,是最后一天的演出,就要结束。睡去时天光已放亮,友说仿佛看了一场子夜场电影,望着他几乎是熟到不能再熟的面孔时,却有一种模糊不清的感觉,岁月留给了我们什么?是欢喜,还是悲哀,或者什么都不是。
    周身的绞痛与耳鸣,以及心率的颤动不停,恐惧衰老与担忧未来,瞬间的梦想与希望,荣誉以及残存的体温,全都相伴而来,这是一种难以名状的心情,汗水和即将呕吐的胃酸翻搅在一起。
    真的很想成为云朵,然后被狂风吹散,连同落叶、灰尘、水雾、细碎的心。(六月二十五日)
    第二部分体验到崩溃
    果然一切都开始应验,先是呼吸的费力,然后就心慌意乱,无法有序而且赋予逻辑地表达自己,心脏开始狂跳不止,无论医生怎样说,总之我是知道不太好。
    今天,是奇怪经历的一天,几乎体验到崩溃,近似死亡的感觉,一切都是光亮,耀目得令人有些不安,但又无法抑制地陷入到服从或者是平静之中,难道面对的生活真的开始挑战我?无言以对!(七月二日)
    第二部分一切没有真正的结局
    昨天,飞越了斯德哥尔摩,机身在猛烈的震颤,众人惊呼不已,瞬时消逝就迫在近前,可恐惧却没有袭上心头,反倒想起此时正在飞越斯德哥尔摩。
    有过那样一个夜,整个斯德哥尔摩都陷入黑暗。
    想到齐师说的话,那也只是前三两天的事,他说世上一切都没有真正的结局,一切都是没有讲述完的故事。
    有过那样一个夜,同我经历的许多个夜是如此的相近,李尔王就像一整块大陆从海中升起,清晰却又遥不可及。令爱心动而亢奋。
    想到伯师说的话,那是许久以前的事,他说重要的是灵魂。
    今天,在李尔王、哈姆雷特、福尔摩斯、奥赛罗、罗密欧与茱丽叶
    还有儿时就崇拜的莎翁、毛姆、柯南?道尔的故乡──英格兰闲逛了一整天。
    色彩,闲静,酒汉,市场,笑闹,午餐,地铁,行走,友人,家,英国小偷,倾听,注视,想念,购物一直终于到了白金汉宫,海德公园,泰晤士河,大笨钟,还有绝对标准的外国中餐。
    感悟很多,却又不知如何道来。
    而且这里也曾经有志摩的身影走过。
    这就是摆在我们面前的生活,但愿──是或不是?(一九九九年七月十七日英伦夜)
    第二部分桃花源
    不知名的小镇,素未谋面的异乡人,山风一直吹动着大朵的流云,阳光在间隙中偶然闪过,射散到我的额头上,让我紧闭起双眸。
    这里的每一幢房子里几乎都是没有人的,街道也空荡荡,不远处唯一的小商店很早就会关上门,似乎这里是没有我熟知的生活的,桃花源──我忽然这样觉得。
    身后是一个天主教堂,很小,但里面却很细腻,木质的气息伴随着一台管风琴留在我的记忆里,还有些青草与雨后泥土的芬芳,这是一个诱人的时刻。风、云、恬静。
    很难以去设想,如果儿时的我是生长在这里,今天的我是否仍会闲坐在这张长椅上去如此的冥想呢?
    这是没有答案的问题,我永远不可能两次在同一时刻去实现点什么,尤其是童年,遥远而无法释怀的童年,我是不可能回去的。即便给我一次机会选择,我是如此去认定生活与价值中的自己的。
    在许多的时刻里,我成为一个真正的弱者,甚至是麻木地想着要躲过一次又一次面前的选择。期待着生活自己去具备艺术一样的生命力,自己去长成,自己去呈现,我心甘情愿成为生活的附属,一片明净的草原上最不诱人的一颗露珠,夜来我就湿润,一转瞬就又干枯消逝。
    我乞求生活把我放置在弱者的地位,我心甘情愿。
    可是不,不知谁说了一声,大概不是我。如果是,我真是恨透了那个内心之中矛盾的自己。
    真喜欢这样的时刻,没有人来注意我,我也不渴求着被任何人注意到。
    上午时提到了十四岁的我,那时我从来没有想到十四年后二十八岁的我会坐在异地的村落里,并且想回到十四年前十四岁的我,这是一个多么荒谬的论题呀!等到八十岁时是否仍然能记得起今天呢?或许是惦念着八岁那个初到北京兴奋不已的自己。那一年我快乐无比。
    我真不想去证明什么了,包括我的生活。(一九九九年七月二十日英国某村)
    第二部分在康河的柔波里
    几人在阳光下闲坐,几人在房间内徘徊。今天的剑桥,有一点忧愁,有一点静谧。只为别离,只为别离。
    当一切都准备好,打算开始的时刻,它已经结束了。这就是我的生活。
    闭塞在睡过的小房间里,没有快乐,也没有忧伤。没有结束的喜悦,也没有回首时的感慨,甚至自己的结束都不可预料,就仿若志摩的去一样是始料不及的突然而快乐!
    真的没有什么感觉。于是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来。
    剑桥,还有康河的水,就这样要留存在我的记忆里了。因为这样的匆匆,会没有再去刻意顾盼流连,所以会留很久,很久。
    有一刻,天蓝如洗,风吹云散,四下飘去的是青草香,朵朵的小野花剔透玲珑。康河的水衬映着剑桥,一座又一座。你可以躺下,或是坐起,任阳光游弄你的躯体,或是让露珠球沁凉你的心。于是我轻轻睡去,有点微微的凉意,不痛也不甜的滋味,睡去又醒来,却一动也不动,忽而眼前是蓝色,忽而又是金黄。四下是无声无息的,宛若是天际的角落。就仿佛那一夜在康河游船。
    在康河的柔波里,我甘心做一条水草。
    寻找归宿的你们,今天就会去启程。此刻,不说也不唱只有秃笔和想。寻梦吗?撑一支长篙,向青草更青处漫溯,满载一船星辉,在星辉斑斓里放歌。
    我可以放歌,在幽静无人的康河畔。
    纵声高歌,奋力奔跑,永不停息的奔向更幽远的地方,那里有我,有你们。于是圣者的光灵闪耀,在他们踏过足迹上,我踏过。
    友人的家,静夜,JAZZ轻柔。明日是苏格兰,高地,充满了幻想,来自儿时和梦。
    火车将会飞驰,风景将会划过,身影将会停留,记忆将会消逝。
    每夜都在写,每夜都在想,每夜都在思念,记下来的都是来自远方的,忘却的只在近前。好吧!停步。来吧!前行。是吧!这样。
    遥远的英格兰,更遥远的苏格兰,还有那遥不可及又近在咫尺的生命终点。真的是一种归宿的生活在伴随着每一个周遭的人,于是人人都在寻找着起点,然后就转身离去。
    爱人啊,请听我的倾诉,在夜莺都疲倦的晚上,愿此刻我是从西方吹来的一阵风,扫过季节的肩头,摇响你枕畔的风铃。
    轻唱,轻唱,轻声吟唱。(一九九九年七月二十八日英格兰之夜)
    第二部分NewcastleYork
    整整十个小时的路程,昏睡多过感慨,沿路的风光并未有多吸引人,倒是途经的几个车站使人浮想起一些画面。除去海水就没什么了,一座古旧的城池,许多青铜的塑像,古堡还有空气中的幽灵。
    今天好困倦,再写吧!
    稍一停步,就已经远离了英格兰岛,原本以为会有许多的时间去记录生活,可是一切都稍纵即逝。留下来的两天半,每一刻都是填满的,走来走去,停停看看,要不就是吃饭闲话,大概就是这样的度过了。可是在我们的生活中又有哪一天不是如此呢?当我感悟最多时,却无动无举,非要等到一切都是空白的时刻,才想着写下点纪念。刚才我在想飞到哪儿了时,大概是上升去之前,航空图清晰地显示出是斯德哥尔摩。又是斯德哥尔摩。
    这是我第一次在飞机上写下心情,是快要到北京──回家的心,心情没有太特别,但起码今天的心是飞到了万呎高空的,并且跳动有力,还会飞翔。
    一九九九年八月二日返家飞机上
    第二部分天凉好个秋
    一个月的光景,很快,似乎是忙碌不堪的生活,许多事发生着,与我相关,与我无关。录音棚里没有黑夜与白昼,没有时光的概念存在,只有在夕阳落尽的那一刻,一天当中思绪最杂乱的尽头──平静之中,才知道,清醒的知道这世上有着自己,那是群鸟投入楼畔藤蔓的时刻,是独自思忖的瞬息,有许多的光阴以及那光阴中的一切是令人留恋的。昨夜将睡半醒时,我想到了贺兰山,我的大山,我的大川。
    整整一个夏季,充满了无思的日子,炎热蔓延,四处奔波,直到前几天的夜,散步在使馆区我熟悉的街巷中,无人,无声,鸟儿们都倦倦睡去,银杏叶也轻轻围上夜的黑面纱,走着,只是走着,恍然是回到一个月前的London,黑夜的十点四十五分,同是静谧的光阴中,漫步,只是漫步,一份恬淡与淡甜涌起,恍若隔世,抬头一看,竟然是英国大使馆,笑了,笑造化弄人,人情愿。
    九月九日,是一九九九年的九月九日,据说是千年虫化龙的时刻,我不懂,可是我的确是忧伤到极点,无从泻汇的苦痛孩子般的放纵,不流泪的我哭了,淋浴和钻石的前奏混在一起,流去,消失。
    今夜,天凉好个秋。
    晨开始,就有了些许寒意似的,不禁想到十月前的秋意来得早,这是骤然的变化不容你去准备,季节就让你明白了有许多事情是不可预料的,睁开眼一切就都变了,多好的生活或者是糟透了,就是这样,然后雨来了,先是羞怯的,然后名正言顺,它发觉这是它该来的时刻,甚至开始有些放肆了,就像现在,有闪电和雷声,雨声时大时小,散落在我的身后,那堵墙壁的周围。一场秋雨一场寒,今天走在教学楼中,满脑的杂事,忽然想到这句话,季节要变化,我们也一样,起码在长大,即使我不情愿,该加件秋衣了。(一九九九年九月十五日)
    第二部分脸上的爱和恨
    信手从面前拾起这枝笔,不知是谁的,也不知要写下的是些什么,又是这间办公室中,天气不同了,年初就在这里工作,那时还不曾预料身后会发生什么事,拍戏、交流、上课、演出、出国,轻轻走过条条巷弄,一声又一声的叹息,苏醒。一直到现在,就快要病倒,晚上就该躺在医院安静的病房里了,有种要去度假的感觉。
    门外嘈杂纷乱,我似乎是平静如水的,有几分担忧也就有几分的平静。爱和恨永远是一张脸上的两个表情。(一九九九年九月二十二日公司)
    第二部分住院的日子
    今天是中秋节,是个天蓝如洗的好日子,是星期几我不记得了,是我躺在医院的第三天。眼望着窗外,一个步履沉重的城市留下的脚印,像是鞋凹槽里踏出的几块泥,几幢高低错落的楼房。一支高高勃起的烟囱,剩下的就是漫天的浮云,飘来飘去,不定的寻找着归宿,于是忘掉了自己身处何地,当下只有一种被囚禁的快感,这来自于独处时的冷静和漫长的念想。
    你在何处漂泊/你那弱小而坚强的身影/昂头时我远去眺望/驻足/回首/感叹/奋起/还有垂首时的无声泪水和雨滴/远隔却只看见勇敢而快乐的你。
    进院入住,先要换上一身统一的着装,想来不解,可是空闲下四处游走,才发觉这一身蓝白条让你有了一种主人的感觉,这一感觉远远胜过病人的感觉,令人有一种忘掉病疾,只是生存的心情。某一个清晨的五点,护士推醒我抽走了我一管血,接下来造影又喝下一杯酸奶,然后就睡去,醒来,吃统一的饭,闲聊,闲走,偷抽一支烟,再就是守候天黑了。这样的清闲在我的生活中是没有的,令人很平缓,一切都变得微不足道,除去一点点等候宣判的紧张,我也决心忘掉它。
    正想着,进来一蒙面护士,亲切的叫我名字,然后像一只大马蜂一样用针扎了我的无名指一下,然后又像一只大蚊子一样挤吸出我的血,血红郁鲜艳,均匀而又润滑,并且是滚烫的,蒙面人的双眼望着我,好奇而年轻。动作熟练到无思无索,我们一边做着一边聊,我说:你一定是心狠手辣。我们都笑了,我满脸皱纹,一脸坏相。(九月二十四日安贞医院)
    第二部分圣者的光芒
    太多次这样深夜急驰,应该是无需记录的。深知到达彼岸一切就会开始遗忘,所以还是提笔写下。
    正乙祠,始建于十六世纪大约三百五十年前,戏院一座,恐怕是徽班进京时修建的,那时此处想应该是个闹市吧!在戏院门对面就是裘盛荣先生的旧宅。如今粉饰一新,据说现今是某机关用来办公的,听到时不禁有几分失望,可就算不是,也见不到裘先生之风采了。只因岁月不再,许多的人都已远去他方了。
    许多人远去,就如同这老旧的戏园,下午我们离去时,一片狼藉,然后演出开始,人声鼎沸,再就是我走进来的深夜了,桌椅整洁,几人散坐,轻语,舞台上两个人更换着大幕,偶尔会有一两声喊叫,催促着开灯开拍,可人们却又像是梦境中听到一般,无动于衷;几个钟头而已,就会有许多的事情发生在这里,现在又是一群人再次会聚在这,机械的重复着每天的重复,他们是在为了生存,还是消磨时光,抑或是为了拍下一部电影,我不得而知,可我知道有些东西还在,我穿过戏园时不敢张扬,心是谦逊的,深怕惊扰他们,仿若还有余音绕梁,戏魂犹在。
    静静地,就这样坐在后台的一隅角落里,不远处就有着一个厕所,夜深时只知道声音会变得强烈,还有不知气味也会随着黑夜浓郁,难道说这样的每一个夜一切都会变得超乎我们的想象吗?我这样想着,这样闲坐。
    忽然什么打断了我,是声音还是气味,是幻觉还是夜本身。想到戏剧──我的戏剧就快要上演了,不知那个剧场又会带给我什么样的魔力,也许什么都没有,只是梦境而已。
    真的很想知道有多少伟大的灵魂还留在这老旧戏楼里,挥之不去的注视着我。用心,我愧对。
    愿圣者的光芒还在,愿圣者的光芒照亮一切。(十月十三日凌晨夜奔──正乙祠)
    第二部分记录本
    每一天都盼望着见到你,打开你的扉页,凝视你的眼眸、深深呼吸你的呼吸。用笔尖轻划过你的身体,勾勒出我的痕迹。棕色的平原、蓝色的天、美丽的云朵、自由的风。这久违的心情终于在今天向你倾诉。几声鸟啼惊醒眠熟的心,我懒惰地寄居在无知觉的世界里。终于又翻弄开你,你是每天伴随我却被我忽视的伴侣,从一个书包换到另一个书包,从大街走到小巷,飞驰又停顿,许多要记录在你体内的话语都被我遗忘了,遗忘了。(十二月十五日办公室)
    第二部分我不快乐
    又从睡中走出来,还剩下的日已然不多了,今天天蓝如洗,不远处就有一片山,不知叫什么山,十五楼上打开的窗,风很大,调皮的他在我的房间内跳来跳去,自由地舒展肢体,自由地呼吸。浅色的建筑会反光,映倒在我的眼底,所以我的窗口是朝向东北方的。街上的人很少,他们都躲在哪去了,难道和我一样正坐在窗口偷看这最后的一天,不知应该是偷笑还是偷哭。我偷坐在窗口,没有茶,没有烟,没有昨夜酒后的焦躁不安,还剩下十三个小时,我们就要开始忘却长久等待所难积的那一丝快乐,每个人现在都是难以预测的。不过广播里传来的尖声狂叫、激昂音乐告诉我还没有开始。
    醒来的我告诉我,告诉现在的我,我不快乐。这个世纪我都不快乐!太多的是忧愁与感伤,知道的太少了,连活下去的愿望都没有,寂寞是无法化解的,真的不愿再张嘴说话,因为无人能懂,包括自己在内。蓝天,白云,偶尔飞过的飞机,身后传来我听不懂歌词的歌,不同的绿色在我的眼前摇晃,我不快乐!我不快乐!我不能喊,也不能笑,无法诉说。所以我真心的祈祷上天能让我得到的少一点再少一点,能让我的生命短一些,再短一些。
    让我坐在此处,不再离开。(一九九九年十二月三十一日正午台北?国联饭店)
    第二部分度过了新千年
    刚刚在车上倒数度过了千年,现在已经是深夜──凌晨一点,又是独坐在桌前,又是一杯啤酒,一支烟,一阵阵的心跳。
    街上热闹异常,所有人都沉浸在时间飞逝的快乐中,为自己生命的逝去而欢呼。车流停滞在无尽的街日,他们赶着回到家中,或是另一处的欢乐场,隐约可以听到有人在尖叫,大概是新年快乐吧!我独坐,独坐,如此的没有期待,没有忧伤与快乐!
    今天说了一句话,关于志摩,我说最初对诗了解是在再别剑桥,那时我是在不懂得诗却每天做着诗一般的事的年纪。如今似乎是懂得了诗的一部分,可却没有诗一般的勇敢了。今天放天灯到天空,满天都是灯,满天都是心愿,满天都是暖热后上升的纸张,心中不禁一阵的泛酸,想要大声说出的话咽在了口中,吞不得,吐不得。有一盏天灯是给志摩的,他会懂我。一盏是给家人,一盏是给爱,它们不知如今飘到何乡,不知是否被遗忘。静静,静静,从未有过的静静,火车缓慢地驶过,几分倦意留存,山水都是一片黑影,欢乐逝去后留下是什么?哀叹吗?不!交响乐起伏在这间不大不小的屋中,令人亢奋,令人激昂,还有那令人驻足的是什么?也在这韵律中起伏,一颗心,一颗多思的心啊,能否真正去聆听这夜间轻唤的声音。
    一千年,一千年都过去了,三○○○年的时候,我会在天上眨着眼,那时的快乐是会飞扬的。(二○○○年一月一日凌晨)
    第二部分异乡的快乐逍遥
    今天的天气好极了,好极了,好极了,像是恋爱中炽热而温情的女人,并且没有少女般的娇羞,几片枯落的树叶就这样划过我身前,任由这台北冬季的和风抚弄轻柔。我穿了一双红袜──偷偷在身上缀上点颜色。现在双脚立在树干上,这棵大约还剩几百片叶子的无名树就长在我坐的街边长椅和一间优闲的电话亭的近旁。舒婷唱:我必须是一株木棉,做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我就坐在台北光复南路的一条长椅上,双脚架在树干上,很高,一双红色的袜子,很醒目;风吹乱我的头发,一片树叶掉在我的胸口。
    我还戴了一付墨镜,这是捡女友的。隐约间才能听得到,这街边不仅是车流声。要静静地听,侧耳聆听,有树叶奔跑在柏油路上的自在声。再用心,身后不远处的7-11不时会传来一声叮咚的欢叫声,有在我身后的脚步声、叹息声、耳语声,甚至还有呼吸声,和我满头长发飘过鼻头的沙沙声。我愈发开始懂得了我为什么想要得到的少一点,再少一点,想要生命短一些,再短一些。
    今天天气好极了,满街年节的欢众,孩子们或走或抱都对我凝视三秒,自信的微笑,我方才走在天气好极了的台北街头,没有异乡的异样,也没有家乡的亲近,像个真正的流浪汉,没钱、没车、没电话、没钥匙、没方向,甚至没有思想,任由双腿行走,快乐逍遥。
    就这样独坐,今天天气好极了,就在台北街头。(二○○○年一月二日正午坐在风口喝凉水,会屁多。补记。)
    第二部分一个人旅行
    想想自己其实真是一个被骄纵惯了的人,身边总是有人在一起,自从开始经常出门奔波起,就总是有人陪。因此许多的事原本就会做,可偏偏不会了,不知是忘了,还是懒惯了,反正是很笨很笨。
    今天,一个人旅行,其实也还是可以靠别人,可从心里想一个人旅行,不知是否我是太想看看自己的内心,还是想与自己独处一会,反正今天真是从心里在一个人旅行。
    一个人坐上飞机,身边是个陌生人,还不错是商务舱,吃吃东西就闭目听音乐,醒来就到香港了,出关,提行李,寄存行李,出门抽一支烟,打个免费电话给朋友,买往返机场快线票,在车上与几个同机台湾姑娘合影,搭taxi到hotel,hotel叫君怡,像个女孩的名字,自己checkin,进屋又抽支烟,躺在床上发一会儿呆。打个电话给Karen和阿立,还有Wendy和阿庄,然后下楼买件换洗衣裤,再一个人吃个快餐,我吃的是幸福海南鸡饭套餐,除掉幸福,另外几样都吃到了。回到房间,洗个澡,就倚在床头看《春膳》,打盹,然后早早就入睡了。(一月六日香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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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楼的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