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优秀的女革命家——蔡畅(1)

　　蔡畅（1900—1990年），中国共产党早期领导人蔡和森的妹妹。1900年出生于湖南省湘乡县（今双峰县）。她参加了1919年的五四运动，为了寻求救国救民、妇女解放的真理，曾与革命战友李富春、蔡和森、向警予等去法国勤工俭学，1922年到1923年，她先后加入中国社会主义青年团、中国共产党（旅欧支部）。从此，她投入长期的革命斗争。新中国成立后，她长期担任全国妇联主席、名誉主席，为发动组织妇女参加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事业付出了全部的心血。《续西行漫记》称蔡畅是“中国最前导的女共产党员”、“最活跃的女革命者”、“优秀的女革命家”。毛泽东则称“蔡畅是老实人”。

　　毛主席给我们讲了一些妇女工作的问题后，对蔡畅同志说：“蔡畅同志，你要注意培养妇女干部，要从北平和上海出来的女学生中，多挑一些，多培养一些干部。”

　　有一次，毛主席得知天安门前有“打倒蔡畅”的大字报时说：“难道洪洞里没有好人，连蔡畅也要打倒？”“蔡畅是老实人。”由于受到毛主席和周总理的保护，大姐在那场浩劫中才得以免遭揪斗之苦。

　　1.蔡畅小传

　　Δ“泰安球王”

　　1900年5月14日，湖南省湘乡县（今双峰县）荷叶乡光甲堂这个傍山依水的小地方，一个乳名叫毛妹子的女孩出世了，她就是后来中国妇女运动的领导人之一——蔡畅。蔡畅原名蔡咸熙，祖父名叫蔡寿崧。在祖父蔡寿崧时代，蔡家每年有上百石地租收入，经营有名的蔡广益酱园，做的“永丰辣酱”畅销全国。父亲蔡蓉峰一生无所作为，靠分得的一份祖产维持生计。由于不善经营，家业逐渐衰落。母亲葛健豪是一位积极上进、思想进步、具有顽强斗争精神的可敬的老人，生三男三女：蔡麟仙、蔡麓仙、蔡和森、蔡庆熙、蔡顺熙、蔡畅。蔡畅家有好几位亲人为革命事业献出了宝贵生命。她的哥哥蔡和森是我党早期的领导人之一、杰出的无产阶级革命家和理论家，1931年，被国民党反动派杀害。嫂嫂向警予是我党早期的领导人之一、杰出的妇女运动领袖，1928年，被国民党反动派杀害。还有一位哥哥蔡麓仙，是黄埔军校第二期学生、共产党员，省港大罢工时担任工人纠察队大队长，在战斗中壮烈牺牲。蔡畅是最小的女儿，排行第六。

　　正直的母亲在孩子们的心目中威信很高，只要母亲说对，无论父亲怎么发怒，他们都坚持去做。小蔡畅从此经常帮助别人插秧、割禾，还常常帮助小朋友割草、放牛。人人都夸蔡畅能吃苦耐劳，爱劳动。直到现在荷叶的老乡还记得蔡畅兄妹为曾老爹种豆的故事。

　　在母亲的支持下，蔡畅没有缠足。她看见不少姐妹把脚缠得只有三寸长，不能大步走，更不能跑、跳，感到十分痛心，在蔡畅的影响下，双峰一带也有许多女孩没有缠足。

　　1913年7月，湖南湘乡县第一女校复办并招收新生。蔡母闻讯，卖掉一部分嫁妆，凑足学费，带着长女蔡庆熙、三子蔡和森和幼女蔡畅到湘乡县城上学。蔡母与蔡和森读高小班，蔡庆熙进缝纫班，蔡畅进了初小班。蔡畅勤奋学习，除学文化外，还学了弹手风琴和体育项目。1914年1月，葛健豪在永丰镇的观音阁办了一所女子职业学校——湘乡县立第二女校。蔡母任教导主任，蔡庆熙任缝纫教员，蔡畅在该校读书，同时，担任全校的音乐、体育课教员，时年14岁。

　　1915年1月，蔡蓉峰为得500银元聘礼，想把年仅15岁的蔡畅卖给一个地主做小媳妇，葛健豪坚决反对，并愤而帮助女儿逃到长沙。在长沙第一师范读书的蔡和森帮助下，蔡畅考入周南女校音乐、体育科学习，受到校长朱剑凡、同学向警予的很大帮助和影响。她一天天地向着革命的道路走去。

　　周南女校是进步教育家朱剑凡校长创办的。他从日本留学回来后，抱着教育救国、解放妇女的思想，毁家兴学，使蔡畅很受感动。蔡畅决心长大后，从事女子教育，以唤起女界的觉醒。

　　周南女校的课程跟中学相同。蔡畅聪颖活泼、勤奋好学，品学兼优，曾几次跳级。毕业后她留在周南附小教课，在那里教过四年体育和音乐。

　　蔡畅在周南女校是位有声誉的体育教员，一些年龄大的女学生因缠了脚不便参加体育活动，蔡畅十分同情她们的遭遇，历数缠脚的种种害处，关切地帮她们解开缠脚布，鼓励她们挣脱封建枷锁，争取男女平等。学生们在她的启发和诱导下，纷纷自觉地走出教室，参加体育锻炼。

　　周南女校体育活动的广泛开展，大大提高了学生的健康水平和各项运动技术水平。在长沙举行的历次竞赛活动中，蔡畅组织的周南女子篮、排球队，屡战屡胜，被人誉为女界“泰安球王”（周南女校的校址在泰安里）。这个学校后来一直保持了“泰安球王”的光荣传统。

　　Δ最早的女党员之一

　　1918年4月17日，在毛泽东和蔡和森等人的倡议下，新民学会在蔡家召开了成立大会。这次会议给当时因年小未能入会的蔡畅留下深刻的印象。1919年5月4日，震惊中外的“五四”爱国运动在北京爆发，消息传到湖南，毛泽东以新民学会为骨干，立即组织了声势浩大的群众性的爱国运动。蔡畅情绪高昂，四处奔走呼号。她一面组织师生，走上街头游行示威，参加救国十人团，到商店检查日货，挨家挨户劝销国货，用炽热的爱国热情激发群众的民族自尊心；一面组织学生话剧团，日夜排演新剧，揭露帝国主义列强瓜分中国的阴谋，痛斥段祺瑞政府腐败无能，出卖民族利益的罪行，号召人民毋忘国耻，奋力反抗。她废寝忘食，不辞辛苦，许多师生为她的爱国热情所感动。

　　五四运动后，中国思想界出现了令人振奋的生动局面，各种刊物如春笋怒生，各种思潮纷至沓来。特别是陈独秀的《新青年》、毛泽东创办的《湘江评论》在湖南产生了深刻的影响。蔡畅是最热爱这些刊物的读者之一。她对毛泽东、李大钊、陈独秀的文章反复阅读，并摘抄某些文章的精辟段落。在很长一段时间，每天除教课外，她看书、谈话、思考问题，都离不开这些进步书刊。书刊上提倡新文化，反对旧礼教；提倡白话文，反对文言文；提倡劳工神圣，反对剥削生活；提倡科学民主，反对迷信与独裁，她完全同意这些论点。中国需要改造，需要从政治、经济、文化、思想、制度、风俗、习惯各方面进行根本的改造。这时，在她的头脑里构成了更明确的观点，更坚定的信仰。

　　1918年秋，毛泽东和蔡和森组织一部分湖南新民学会会员和大批进步青年，到法国勤工俭学，以便学习西方无产阶级的革命思想，用来指导中国的革命运动。蔡畅得知这个消息后，喜出望外。为了探求改造社会，解放妇女的真理，使“女界同时进化”，她邀请在溆浦的同学向警予来长沙商讨女子赴法勤工俭学事项。向警予接信后，放弃已经开办三年的溆浦学堂，赶到长沙，和蔡畅等人一起开展了湖南妇女赴法勤工俭学的筹备工作。

　　在新民学会的推动和组织下，蔡畅和向警予利用学校组织学生暑假同乐会的机会，积极宣传赴法勤工俭学的意义。朱剑凡还帮助设立了法文班，为志愿赴法的学生补习法文。不久，蔡畅和向警予发起成立了周南女子留法勤工俭学会，并以此为基础，到各个女校进行赴法勤工俭学的发动和组织工作。1918年12月，她们在长沙又成立了湖南女子留法勤工俭学会，第一次还录取了周南、稻田、涵德、崇德四个女校的15名女学员。

　　1919年12月25日，蔡畅同蔡和森、向警予等30多人，从上海乘法国邮船公司的“央脱莱蓬”号船启程赴法。同船出发的有徐特立和葛健豪两位老人。除蔡畅、向警予和葛健豪外，还有李志新、熊季光、肖淑良等共6位女性。1920年2月2日，他们一行人抵达巴黎。蔡畅同母亲和向警予等6位女士进入蒙达尼女子中学。由于蔡畅学习刻苦，很快学会了法语，并开始在字典的帮助下，阅读法文版的马克思主义书籍。在哥哥的帮助和影响下，又通过自己的学习和钻研，逐渐确立起共产主义世界观。1920年6月，在蒙达尼勤工俭学期间，蔡畅加入了新民学会和工学世界社等进步团体。

　　1920年7月6—10日，在蒙达尼公学的教室里，由蔡和森主持召开了五天会议，在法国的新民学会会员李维汉、向警予、蔡畅等13人参加。会议确定新民学会的宗旨是“改造中国与世界”。1921年2月28日，蔡畅参加蔡和森、向警予、李维汉、王若飞等领导在巴黎的中国勤工俭学学生举行的“二二八”游行示威，她同女友们走在队伍的前面，一路高呼“要读书权”、“要生存权”等口号，冲进中国驻法公使馆，抗议公使馆和华法教育会虐待和迫害留法勤工俭学学员。此后，蔡畅又参加了拒款斗争、进占里昂中法大学的斗争，在斗争中经受了锻炼和考验。1922年春夏之间，经赵世炎、刘伯坚介绍，蔡畅在里昂加入中国社会主义青年团（旅欧支部），1923年，转为中国共产党（旅欧支部）正式党员。在党内领导一个学习小组，白天做工，晚上做支部工作。

　　由于中国驻法公使馆停发勤工俭学学生的生活费，蔡畅除靠母亲葛健豪出卖刺绣品外，自己也到工厂做工维持生活，先后在电灯泡厂、手帕厂、橡胶鞋厂做工，每天做工10小时，工资很低。蔡畅工作虽然劳累，但晚上仍坚持学习，并在工厂结交了工人朋友，深刻体会到工人阶级的辛苦。1923年，蔡畅在巴黎同李富春结婚。李富春是1919年10月31日到法国勤工俭学的。他是“二二八”运动和占领里昂中法大学运动的积极分子，是《少年》刊物的发行人，是旅欧支部最早的党员和领导人之一。

　　Δ妇女运动的先驱

　　1924年12月，蔡畅奉党组织派遣和李富春等人奔赴苏联。动身前把母亲和刚出生8个月的女儿李特特安顿回国，然后从巴黎启程，途经柏林时小住了两日，1925年2月初，到达莫斯科，由组织安排，进东方劳动者共产主义大学中国班学习，同时，考察、研究苏联妇女儿童工作，并参观了工厂和农村，了解苏联的情况。同年5月18日，在纪念“东大”建校四周年大会上，她第一次见到斯大林。

　　1925年8月初，根据党的指示，蔡畅和李富春从苏联回国。8月下旬，到广州，蔡畅先后担任中共两广区委妇女运动委员会副书记、书记。同时，受国民党中央妇女部部长何香凝的聘请，任国民党中央妇女部干事，协助何香凝开展妇女运动。一回到国内，她立即投身于轰轰烈烈的大革命潮流中。她经常深入工厂、学校，开展调查研究、宣传群众等工作。一次，身着西装的她来到一个工厂，发现女工们交头接耳，对她敬而远之。她问同去的同志：“这里的女工在议论什么？”同去的同志不以为然地告诉她：“这里的女工很少见到中国妇女穿西装，她们有点少见多怪呗！”蔡畅立即觉察到，这身西装不利于接近群众。从此，她就脱下西装，换了一身普通的中式衣服。在当时那种以衣帽取人的社会环境里，蔡畅毅然这样做，使不少人敬佩不已。

　　1925年10月，广东革命军第二次东征，肃清陈炯明的反动势力，海陆丰的农民军给予了巨大的援助。10月12日，蔡畅和高恬波不辞劳苦，亲自来到海陆丰慰劳农民军，并对当时妇女解放协会的同志作了具体批示。同年11月10日，蔡畅在《光明》第三册发表《俄国革命与妇女》一文，介绍苏联十月革命后妇女的生活变化，指出：“十月革命根本解放了俄国妇女，中国妇女若求彻底解放，只有团结起来，积极参加革命运动。”1925年11月，何香凝采纳蔡畅的建议，用国民政府经费开办妇女夜校和劳工子弟学校。蔡畅和区委委员高恬波、区梦觉、陈铁军等到校讲课，把学校作为宣传阵地，传播革命道理。

　　1926年9月15日，蔡畅担任妇女运动讲习所教务主任，除亲自讲授政治常识和社会发展史外，还出面邀请中共领导人周恩来、恽代英、阮啸仙、邓颖超等来校上课。讲习所由国民党中央妇女部主办，何香凝任所长，主要课程是讲授关于妇女解放运动的理论与实践。

　　1927年3月初，蔡畅任中共湖北区委执行委员会委员、湖北省妇女部部长，指导湖北妇女运动。3月8日—19日，湖北省第一次妇女代表大会在武昌青龙巷的武大附小举行，到会代表和来宾共有500余人。大会选举蔡畅、刘清扬等19人为妇协执委。11日，她在会上作了《中国妇女运动状况》的报告。她以马克思主义的唯物史观，深入浅出地论述了妇女解放的伟大意义，介绍了中国妇女解放运动的进程，指明了今后妇女运动的方向。她在报告中特别指出：今后妇女运动应注意加强下层工作，严密妇女组织，使妇协成为以工农劳动妇女为主体，广泛团结各阶层妇女参加的国民革命团体。通过这次大会，中国共产党关于妇女运动的方针、政策更加深入人心。与会代表们也接受了一次重要的政治思想教育，增加了革命工作热情和开展妇运工作的决心，无不异常振奋。此后，湖北的妇女运动又出现一个新高潮。

　　1927年4月27日—5月9日，蔡畅以正式代表身份出席中国共产党第五次全国代表大会，并在会上发言批判陈独秀的错误。大会的中心议题是确定党在紧急时期的任务。会议批评了陈独秀右倾投降主义错误，为了挽救革命，制定了新的方针政策。1928年5月下旬，蔡畅作为出席党的六大的正式代表，和蔡和森一起离开上海去苏联参加党的“六大”。大会于6月18日—7月11日在莫斯科举行。这是在第一次国内革命战争失败后的历史转折关头召开的一次具有重大历史意义的大会。大会制定了反对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实行土地改革、建立工农民主专政的革命纲领。会后，蔡畅又参加了第六次国际代表会议。

　　1931年6月，蔡畅得知三哥蔡和森在香港（当时蔡和森主持设在那里的广东省委工作）被叛徒顾顺章出卖而被捕，宁死不屈，英勇牺牲的噩耗悲痛欲绝。为纪念这位带领自己走上革命道路的引路人，她化悲痛为力量，为革命加倍努力工作，并把三哥牺牲的消息深藏在心里，母亲至死还以为蔡和森活在人间。同年11月，因中共中央负责人顾顺章叛变，上海白色恐怖日甚，党组织决定转移一批干部到中央苏区。于是，蔡畅和李富春一起由中央特科同志护送赴苏区，月底到达江西瑞金。1931年12月，蔡畅在瑞金红军学校政治部工作，给学生上政治课，主讲社会发展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