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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晓岚:风流才子的方圆人生》 作者:韩亚红

第24章 宦海沉浮几番起落(1)

  行大善需先“做强”自己

  在纪晓岚的观念中,积极入世,有补于世事显然是最大的“善”,是人的社会价值的最高体现。也许我们认为这是很简单的事,而事实上,作为一个才华横溢的文人,能够积极入世做官,确实不易。

  在中国历史上的帝国时代,官吏集团极为引人注目。这个社会集团垄断了国家暴力,掌握着法律,控制了巨额的人力物力,它的所作所为在很大程度上决定着社会的命运。支配这个集团行为的东西,经常与他们宣称遵循的那些原则相去甚远。例如仁义道德、忠君爱民、清正廉明,等等。真正支配这个集团行为的东西,在更大的程度上是非常现实的利害计算。这种利害计算的结果和趋利避害的抉择,它们的反复出现和长期稳定性,分明构成了一套潜在的规矩,形成了许多本集团内部和各集团之间在打交道的时候长期遵循的背后规则。这是一些未必成文却很有约束力的规矩。

  在封建官场上,不遵循这些背后的规则,很难生活下去,而遵循这些规则行事,又必定是一个贪官。

  海瑞是一个不贪污不受贿,也不接受任何“灰色收入”的清官。这位清官在浙江淳安当知县的时候,穷得要靠自己种菜自给,当然更舍不得吃肉。有一次海瑞的母亲过生日,海瑞买了二斤肉,这条消息居然传到了总督胡宗惠耳朵里。第二天,总督发布新闻说:“昨天听说海县长给老母过生日,买了二斤肉!”

  海瑞最后当到了吏部侍郎,这个官相当于管干部的副部长。这位副部长去世之后,连丧葬费都凑不齐。监察部的部长助理王用汲去看,只见布衣陋室,葛帷(用葛藤的皮织的布,比麻布差)还是破的,感动得直流眼泪,便凑钱为他下葬。当时有一个叫朱良的人去海瑞家看,回来写了一首诗,其中有四句可以作为海瑞真穷的旁证:

  萧务棺外无余物,冷落灵前有菜根。

  说与旁人浑不信,山人亲见泪如倾。

  海瑞是明朝晚期嘉靖和万历年间的清官。比他再早一百年,在明朝中期的成化年间,有个叫纺的清官。绂为人刚毅,勇于除害,从来不为自己顾虑什么。士大夫不管认识不认识,都称其为伟人。正因为他清廉,坚持原则,分外之物一文不取,便闹得妻子儿女“菜羹麦饭常不饱”,家里人跟着他饿肚子。

  成化十三年,绒巡抚山西,发现镇国将军奇涧有问题,便向皇帝揭发检举。奇涧的父亲庆成王为儿子上奏辩护,同时诬陷铉。皇帝当然更重视亲王的意见,就将纺逮捕,下狱审查。结果什么罪也没审出来。宦官尚亨奉命去抄家,抄出来的只有几件破衣裳。宦官报告了皇帝,皇帝叹道:“他竟然能穷到这种地步?”于是下令放人。

  无论哪朝哪代,人的一生必定要做平一个等式:一生总收入等于一生总开支。节余的是遗产,亏损的为债务。官员们要努力把这个等式做平,最好还要做出节余来恩泽子孙。而规定的工资注定了他们很难做平。孝敬上司和送往迎来是年年不断的,外地官员上京朝觐是三年一次,考满则需要九年的时间。即使按照最有利于开销者的标准估计,九年花二十万,这个大窟窿需要县太爷全家十四五年不吃不喝不穿不用才能填平。还没有计算养老和防病所必需的积蓄。

  相差如此悬殊的人生不等式,怎能做得平?勉强去做,当然不能保证相对体面的生活,不能让老婆孩子不絮叨,不能留下像样的遗产,弄不好还有头朝下被领导吊起来的危险。另外,在开支方面还有一个比较的问题。人总会留意自己的相对地位的,都有“不比别人差”的好胜心。而县太爷每年的那些收入,并不比自耕农强出多少。手握重权的社会精英们,能心甘情愿地与自耕农比肩么?

  由此看来,当官不易。

  纪晓岚讲了这么一个故事:有一个官儿穿着官服昂然而入阎王殿,自称所到之处只喝一杯水,现今无愧于鬼神。阎王讥笑说:“设置官员目的是治理百姓,即使是管理驿站、闸门的官吏,都有或利或弊的事情要处理。如果说不要钱就是好官,那么树立一个木偶在堂上,连水都不喝,不更强于你吗?”

  官儿又辩解说:“我虽然没有功,也没有罪。”

  阎王说:“您一生处处只求保全自己,某案某案为避嫌疑而不讲,不是辜负了百姓吗?某事某事怕烦难吃重而不办理,不是辜负了国家吗?三年一次考核官吏,是为了什么?无功就是有罪了!”听了阎王的训斥,这官大为不安,锋芒锐气顿时消减。

  纪晓岚说此故事,琢磨的是怎么样既要把官当好,又要让自己生命无忧,把握好这个尺度才能多办事,办好事。

  一计三雕,发配乾隆

  直言进谏的诤臣,让别人做去吧,纪晓岚能做的,只是暗暗地保护他们。自己决不去干这种傻事儿。如果脑袋都没有了,你还能干成什么事儿?退而言之,即使是丢掉了位子,也会使自己的抱负无从施展。所以,纪晓岚决不仗着有点儿才气,在皇上面前指东道西、信口雌黄。他只唱红脸儿,至于黑脸儿,就让别人唱去吧。有句话说得好:在一个人人自危,随时都有可能掉脑袋的年代,英雄只有悲壮;在一个人人都有可能成为英雄的年代,英雄多半庸俗。纪晓岚像一粒压在磨石下的谷物,在极度痛苦和煎熬中挣扎着,尽量去把握着自己的命运和使命。中国官僚制度之下,皇帝是一切争端和是非的最高裁判者。很多事情其解决办法要迅速决断,因此,君主通常残酷少恩。稍有不慎,臣子即可能成为皇帝维护专制体制的牺牲品,而不管你说的话是不是真理。因此,伴君唯有“谨慎”二字。纪晓岚认为,做学问要方,做官要圆。做官与做学问并不矛盾,方圆相济,相得益彰。纪晓岚不仅在学术上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在仕途上也志得意满。这与他善于运用方圆之道是分不开的。“处治世宜方,处乱世宜圆,处叔季之世当方圆并用。”当政治清明天下太平时,待人接物应严正刚直,当政治黑暗天下纷乱时,待人接物应圆滑老练;当国家行将衰亡的末世时期,待人接物就要刚直与圆滑并用。

  一天乾隆宣召纪晓岚进宫面君,一路上,纪晓岚揣测着皇上的意图,反复回想着近朝里朝外发生的事,把自己公务上的事理了理头绪,以应对皇上查问,可是没有想到这回却出乎了他的预料。

  行过三拜九叩礼后,乾隆给纪晓岚赐坐,然后问道:“纪爱卿,朕有一事问你,你是喜欢江南山水还是喜欢北国风光呀?”

  纪晓岚偷眼观察发现乾隆今天和颜悦色,但圣上又有什么想法不得而知,便有意试探一下皇上的用意,答道:“启奏圣上,江南山水秀甲天下,物产丰饶,人杰地灵,非北国能比。”

  乾隆点点头说道:“那去尽兴地游览一番怎么样?”纪晓岚心中暗想:“当年吏部曾授任他为贵州都匀知府,因文才出众,乾隆把他留下了,没有舍得让他赴任,改授亲察一等,难道皇上要派他赴外任?”

  纪晓岚投石问路,答道:“回圣上。臣蒙圣恩,督学福建,有幸过江,领略了江南美景。然臣福分浅薄,因父丧匆匆归里,未能尽心赏观,存憾至今。如蒙皇上垂爱,微臣愿意供任江南。”

  不想乾隆皇帝笑了起来,口中说道:“朕怎么舍得让你离开朕呢,只是看你对江南是否有向往之意,朕曾五下江南,畅游美景,意犹未尽,江南山水,常入梦中,朕想再游,怎奈每次都有一帮老臣阻拦,特召你来,想一个万全之策,为朕分忧。”

  纪晓岚这才明白,皇上兜了一个圈子,是又萌生了巡游江南的念头,想寻找一个支持者。纪晓岚知道,皇上曾经五下江南,劳民伤财,老百姓苦不堪言。更何况皇上已是年近七旬的老人了,也担心他经不起旅途的颠簸。纪晓岚心系百姓,也是忠心事君之臣,于是,纪晓岚委婉地阻谏说:“吾皇万岁,英明治国,使日月增辉,历代君王,奠能相比,虽是七旬高龄,仍不惮劳瘁,巡视疆土,乃万民之福。乞望龙体珍重,国泰民安。万岁!”

  乾隆听了,心想,这都是什么弯弯绕啊?明显是在敷衍我,脸上略有不悦之色,说道:“此去江南朕主意已定。只担心一帮老臣阻拦,特召你来,斟酌一下朕去江南的理由,让老臣心悦诚服无话可讲。”本来,乾隆是一国之君,说一不二,臣属们怎会管得了皇上的事?乾隆在中国历史是一代明君,常能采纳大臣的直言进谏,致使忠心报国的大臣们,出现了像刘统勋等敢于冒死直谏的一代忠臣,为乾隆朝的政治清明,做出了卓越贡献。这时刘统勋已经去世,但由他开创的直谏之风尚存。

  皇上想第六次下江南巡游,只有和坤一个人支持,几乎遭到所有大臣的反对。如果他不顾大臣的面子,一意孤行,也不太好。乾隆素知纪晓岚机智过人,便召他进宫,密议一个既能顺利南下,又能免去大臣们的阻谏的两全其美之策,君臣的面子谁的也不伤着。

  纪晓岚心里一惊,此刻皇上要他出个主意,要他一同来愚弄那些忠正的大臣,此事却非同小可!一旦传闻出去,他将受到全国上下的嘘声,留下千古骂名,甚至可能在朝中文武的死谏之下,皇上也众愿难违,不好应付。到那时,皇上若为平息大臣们的怨气,翻脸不认人,给他定个“妖言惑君”之罪,推出去当了替罪羊,丢官革爵不说,搞不好会身首异处,株连子孙。那么,他是有苦也无处诉。想到这里,他头上开始冒冷汗了。纪晓岚犹豫起来,一时拿不定主意该不该献这个计谋?

  乾隆看纪晓岚半天不语,又追问道:“纪爱卿,你为何不回朕的话?”

  纪晓岚缓过神来:“万岁容禀:纪晓岚方才听圣上说起江南,便魂不守舍,心向往之了。”

  乾隆捻着胡须笑起来:“爱卿不必发呆,朕去江南一定带上你,朕当如何向大臣们言明此事?”

  纪晓岚一时语塞,赶忙跪在地上,继续奏说:“纪晓岚愚钝不敏,请圣上恕罪。圣驾南巡一事,非同一般。恭请圣上宽限两日,纪晓岚细细思考之后,臣再奏闻圣上。”

  乾隆点点头说:“好,你且退下,两日后进宫奏来。”这也确实难怪纪晓岚,连皇上自己都难决断的事,纪晓岚怎敢轻易开口。

  纪晓岚回到家中,一时坐立不安。皇上对他如此器重,他不能不为皇上出谋献策。然而,事关重要,作为人臣,需要万分谨慎。此时此刻,皇上历次南巡的传闻,不停地在他的脑海中涌动起来:皇上曾五次南巡,那些地方官绅、富商大贾,为了迎合皇上,讨取乾隆的欢欣,竞相营造园林,作为皇上驻跸之所。到处物色美女,教以琴棋书画,歌舞笙箫,个个色艺双绝。乾隆到了江南,除了尽兴地游山玩水,还临幸了众多的江南佳丽。尽管每次启驾南巡之前,都有忠正勇敢的大臣出来劝谏。可是谁能真正阻止得了呢?纪晓岚苦苦思索,终于理出个头绪,既然皇上去意已决,那谁也不要阻拦。只是给皇上寻个名正言顺的理由,确也不容易。

  第二天,正好有一名友人来访,向他说起一件事:明代皇陵的一座楠木殿被拆了,这些木料要充备清东陵建殿之用。因为这时期楠木实在不好采伐,像明皇陵中所用的那样粗大的,更是国内难寻。于是这些木料都运到遵化去了。

  纪晓岚闻知此事,先是一惊,《大清律条》上有明文规定,盗掘陵墓者属要犯,发配充军的。如此乱来,那皇家不是自乱朝纲吗?越思越想,对此事越反感。但这事必定是奉了圣谕的,否则谁有这个胆量?纪晓岚便也无可奈何。他想近几年来,盗墓之风越刮越大,许多古墓被人盗掘,各级官署也屡屡发出告示,明令禁止,但一点儿也不见效果,变成了屡禁不止。盗墓人往往和官方勾结,所以得到官府的纵容庇护。

  有些封疆大臣将盗墓人献来的珍宝,或匿为已有,或献入朝廷,谄媚皇上,皇上怎能不清楚这些珍宝的来历?但见其中许多物品是稀世珍宝,也就不去追问,任其进献。于是各地的盗墓案件,屡屡发生,现在可好,朝廷也动了手,拆掉了明皇陵的大殿。纪晓岚不由得叹惜起来,继而想要进朝劝谏,但又想这是万万使不得的,皇上一旦不高兴,岂不惹来大祸?

  “有了!”纪晓岚心里一动,“我何不这样劝谏皇上!”

  纪晓岚主意已定,便在第三天早朝之后留了下来。乾隆见了纪晓岚,开口问道:“纪爱卿,朕前日所命之事,你可曾想好了?”

  “回奏皇上,微臣该死,想了两日,仍无万全之策,虽有一个主意,却不知是否妥当,请圣上酌裁!”乾隆急迫地示意他说出来。

  “圣上所命之事,臣已写成奏折,恭请御览!”纪晓岚将事先写好的奏折跪着举过头顶。侍卫人员接过奏折,送给乾隆,乾隆将奏折放在御案上,脸上挂着微笑。展开看时,上面根本没提南巡江南之事,开始盛赞大清国纲纪严明,恭颂圣上是圣明君主,接下来写盗墓案迭起,屡禁下止,奏请朝廷严令地方官府,禁绝盗墓之风。再往下看,竟然指责拆毁明陵园寝的殿堂,疏请追查案首,严明法纪,教化万民。奏折义正词严,言语激烈,不像纪晓岚往常的奏疏。

  乾隆脸色大变,“啪”的一声响,奏折摔在了书案上,厉声喝道:“大胆佞臣!朕对你悉心栽培,委以重任,你竟敢胆大包天,肆意攻忤。你长了两个脑袋不成?”

  “万岁息怒,纪晓岚罪该万死!只是臣所奏一折,是受了万岁旨意,才敢如此行事。微臣屡蒙圣上垂怜,万死不敢有辱圣上。恭请圣上明察!”纪晓岚跪在地上,声调有些发颤。

  “大胆纪晓岚,朕何曾命你奏上这等胡言!来人!将纪晓岚拉下去,乱棍打死!”乾隆显得很激动。

  纪晓岚看死到临头,跪在地上,哭喊起来:“万岁,为臣冤枉啊!臣纵有死罪,恭请圣上开恩,容臣禀完口中之言,再死不迟啊!万岁爷容禀啊!”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乾隆看着纪晓岚哭得可怜,突然间动了恻隐之心。

  “万岁爷,微臣想圣上御驾江南,当有特殊因由,方能免去朝臣议论阻谏,才敢冒死呈奏此折。”

  “拆掉明陵殿堂,与朕南巡之事,毫不相干!”乾隆显得平静了许多,但仍然带着怒气。

  纪晓岚见皇上已无意将他处死,便镇定下来,跪在地上奏道:“万岁息怒,容臣细禀;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疆土之上,莫非圣朝所有。拆殿修陵,乃国之所需,臣本知无可参奏。但《大清律条》是立国纲纪,不容违犯。盗墓毁陵更应从严惩治。今域内盗墓之风肆虐,如不及时煞住,无数的古墓,将被盗掘一空。其中的财宝古物,将遍匿于民间,朝廷所收,万不及一,让人岂不痛惜!我主圣明,广开言路,从谏如流,臣斗胆直言,上奏陈情,乃为臣之本分。明知国利受损,而又默不陈言,才是罪该万死!况且万岁谕命,为臣当为圣上巡幸江南表奏,臣不敢有辱圣命,正是为此事上奏。”

  纪晓岚的陈词,乾隆皇上听着在理,怒气已消去许多,但纪晓岚的最后几句话,倒把皇上说糊涂了。他不明白,拆殿与南巡,有哪里相干?乾隆这才想起是纪晓岚有话没有直说,于是问道:“这拆殿与南巡,本毫无干系,为何一张奏表,即称回复圣命?给朕说个清楚!”乾隆的脸上,已恢复了往常的平静。

  纪晓岚偷眼看得清楚,心里明白刚才的危险已经过去,便胆子又大了起来,说道:“圣上已赐纪晓岚死罪,为臣是将死之人,有话也不能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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