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倒海蛟龙威播华夏(1)

　　——贺龙元帅

　　贺龙，原名贺文常，字云卿，共和国十大元帅之一，1896年3月22日出生于湖南桑植县洪家关一个农民家庭，排行第四。1926年北伐开始，年仅31岁的贺龙出任国民革命军第9军第1师师长、独立第15师师长，在北伐战争中战绩卓著，成为北伐战场上的一员虎将。1927年8月1日，贺龙毅然率所部参加南昌起义，并担任起义军总指挥。同年9月由周逸群、谭平山介绍加入中国共产党。起义军南下广东失败后，贺龙经过艰苦斗争创建了湘鄂西革命根据地和红2军团。1935年11月，红2、6军团组成的红二方面军由桑植县出发开始长征，贺龙指挥部队巧妙与敌周旋，最后胜利到达陕北。1937年，红军改编为八路军后，他任第120师师长，率部挺进华北敌后。此后，贺龙又奉令调回延安，任晋绥联防军司令员。1949年秋，贺龙率第18兵团从陕南入川，配合刘邓大军解放大西南，解放后，任西南军区司令员。1955年9月23日贺龙被授予元帅军衔，并获一级八一勋章、一级独立自由勋章、一级解放勋章。毛泽东称其“忠于党，忠于人民，对敌斗争狠，能联系群众”。

　　【毛泽东评点贺龙】

　　贺龙是一位聪明的同志。尤其是他坦率、直爽，不隐讳；知错就纠，知过就改。

　　——摘自《共和国元帅·贺龙》（下卷）第1009页，长征出版社出版。

　　一周简报，很好，很正确，很有力量，在三反斗争中表现了革命军人的战斗姿态，毫无畏首畏尾拖泥带水模样，读之使人十分高兴。各级领导同志，都要学贺龙同志那样亲自“上前线”，把三反斗争当作一场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之间的大战争，务必取得胜利。

　　——摘自《贺龙年谱》第341页，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出版。

　　你不要紧张，我对你是了解的，我对你还是过去的三条：忠于党，忠于人民，对敌斗争狠，能联系群众。

　　——摘自《贺龙年谱》第446页，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出版。

　　【贺龙小传】

　　1896年3月22日，贺龙诞生于湖南桑植洪家关的一个农民家庭。4岁时就跟随祖父贺良仕练拳习武、锻炼意志，经多年磨练，养成了他的豪爽侠义之气。贺龙5岁时入私塾识文断字，启蒙老师是他的堂叔贺星楼。贺龙天分极高，每日所学几乎过目不忘。贺星楼不仅向他传授知识，还经常向其讲述贺氏宗族反抗朝廷、杀富济贫的义举。这些故事很早就在贺龙心中扎根，促成了他不畏强权、刚直不阿的秉性。

　　小时候，贺龙的家乡年年遭灾，母亲卧病在床，使得本来就不宽裕的家更是雪上加霜。为了维持生计，年幼的贺龙常在家打柴、割草、放牛，农闲时节与父亲一道外出缝衣赚几个手工钱以养家⒖凇＜枘训纳活使得他不得不辍学务农，失去了进一步求学的机会。15岁时，他向姐夫借了一匹花骡子翻山越岭跑生意，开始了风餐露宿的“赶骡客”生涯。长年沿途所见所闻不仅增长了他的见识，还使他在与税警抗争的过程中亲身感受到反动政府横征暴敛所带来的恶果，进一步加深了他的反抗意识。

　　1914年，年仅18岁的贺龙在留学日本归国的革命党人陈图南的介绍下加入中华革命党，开始从事反袁护国的革命活动。当时陈图南给贺龙布置任务要他杀掉大劣绅朱海珊，想办法带兵当团总，并派人到警备队去以当兵为名潜伏下来以了解敌人情况。贺龙当即欣然承诺，随后就打着卖羊的幌子去沅陵秘密侦察，在了解了敌人的一些基本情况后便决定返回桑植。谁知天有不测风云，在回桑植的路上，一身布衣的贺龙竟被土匪当作“肉票”绑了去。被绑的第二天，沅陵警备队前来剿匪，本是人质的他反被当作土匪投入大牢，真是刚出狼窝又入虎口。后来，在父亲贺士道与堂兄贺寿文四处托人、多方保释下，身陷囹圄一个多月的贺龙才得以出狱。在这件事中，反动军阀草菅人命、不分青红皂白的做法对贺龙的触动很大，使他认识到只有拿起武器起来斗争，干到底才有出路。

　　1915至1916年，全国反对袁世凯的革命浪潮风起云涌，湘西地区的革命斗争也如火如荼地展开了。1916年1月21日，贺龙领导了闻名一时的湘西暴动，后因袁世凯派重兵前来镇压，数量、装备上都处于劣势的起义军被打散，贺龙只好回到桑植积蓄力量，静待时机，以图东山再起。随着护国军在战场上的节节胜利，贺龙认为时机已到。3月16日晚，贺龙与韦进斋各自带着一把菜刀带领穷哥们一道借着夜色从洪家关悄悄出发，一路无声无息地直奔芭茅溪盐局。在打斗中，税警们的枪在贺龙面前成了中看不中用的“烧火棍”，他砍死了税警队长姜玉清，大家捣毁了盐局，一把火烧毁了所谓的“借据”，12根“烧火棍”也成了他们的战利品。这就是一直为人所传诵的“贺龙两把菜刀闹革命”的真实故事。毛泽东在“三湾改编\"中为鼓励起义军曾举此例，他说：“贺龙两把菜刀起家，现在当军长，带出了一个军。我们现在不只两把菜刀，我们已经有了两个营的兵力，还怕干不起来吗？”。从此，贺龙在洪家关树起了桑植县讨袁护国军的旗号，开始了轰轰烈烈的讨袁护国行动，随后，在湘鄂的交界山区中多次组织暴动和起义，并被任命为湘西护国军第1团第2营营长。

　　1917年，段祺瑞执政府窃取政权，名为民主实则独裁。10月，孙中山在广州通电全国不承认北京的段祺瑞政府，出师北伐，护法战争开始。同时，孙中山电令湖南护法军将领林修梅“与在湘各军接洽，勉事进行，以树大业”。贺龙在孙中山的号召下又投身到护法运动中，组织起一批武装力量，被任命为湘西援鄂民军第一路游击司令，率军参加支援湖北战场的战争。不久，贺龙在战争失败后率部返回湖南，一路招兵买马又将队伍发展起来，最后在家乡桑植县驻防。贺龙身为一方父母官，一心为当地人民服务。他架桥修路、赈灾救民。同时杀掉了一批鱼肉百姓、为害一方的土豪劣绅以安抚乡邻。贺龙虽然多年带兵，但军纪严明，其部下从不骚扰百姓、肆意滋事。每到一地就积极参与地方治安秩序的维护与治理，派兵剿灭土匪并四处巡逻以保证百姓的生命财产安全。他还积极支持妇女解放运动，在驻防浦市期间应聘兼任女校名誉校长，鼓励女生“抬起头，挺起胸”，努力学习，并为女校捐资大洋300元。贺龙当时的所作所为得到了当地人民的极大称赞。民众给他送了一面锦旗，上书“经文练武”四个大字，开明绅士也为他立碑，称赞他是“德媲宗韩”。

　　但是由于当时中国革命的道路不明朗，没有一个先进的理论、先进的组织作指导，他的反抗还是出于自己作为一名出身贫苦的农民不堪压迫、不愿受人凌辱的自发行为，同时也与他侠义豪爽、爱打抱不平的性格有密切关系。1921年7月，中国共产党在上海召开第一次代表大会，宣告中国共产党成立。同年9月，贺龙在率部驻防黄石期间，留日学生陈图南、花汉如到其部队住了一段时间，贺龙与他们朝夕相处，从他们那里开始了解共产主义和共产国际，思想上受到启发。1922年7月，中国共产党在上海召开了第二次全国代表大会。“二大”阐述了中国社会的基本情况和当时的革命任务，第一次提出了彻底的反帝反封建的革命纲领，制定了更加完备的党章，同时决定参加共产国际。此时，陈炯明在广东发动反革命叛乱，派兵围攻总统府。形势危急之时，贺龙派人晋见孙中山表明支持革命之志，令孙中山非常欣慰。1923年，年仅27岁的贺龙已经成为熊克武部下的一员干将，位居旅长。9月5日，贺龙得知日本轮船“云阳丸”与“宜阳丸”装载一批军火从汉口驶向涪陵，而这一批军火是吴佩孚偷运给其爪牙赵荣华的，此阴谋一旦得逞，势必造成敌我力量的变化从而影响大局。贺龙当即决定由他率部拦截“宜阳丸”，由周西成部负责拦截“云阳丸”。9月6日拂晓，贺龙带领便衣队10多人携带短枪，乔装打扮为客商乘坐小船悄悄接近“宜阳丸”。在接近敌船的时候，敌人发觉不妙便开枪射击，贺龙率领部下奋勇反击，他自己更是不顾枪林弹雨登上敌船。经过一番激战，击毙船主和其他押运兵数人，缴获子弹82万多发，抓获吴佩孚部军械处处长张远矶，逮捕了日本军火商。是役，敌人损失惨重，贺龙在整个过程中不畏外国势力的干涉，体现了中国人的骨气和崇高的民族气节。

　　1924年1月20日，中国国民党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在广州召开，这次大会的召开与共产党的竭力帮助是分不开的。会上，孙中山重新解释了“三民主义”。1月23日，大会通过宣言，确立了“联俄、联共、扶助农工”的三大政策。而后几年中，贺龙率部四处转战，在湘西度过一段比较平稳的时期，由于贺龙自身具有一定的实力，又会带兵，为人刚直不阿，深得民心，因此其部渐渐有发展壮大的趋势，从而遭到各派军阀、地方势力的联合进攻。为了保存实力，贺龙不得不在川、黔、湘、鄂四省交界的莽莽山林中“打游击”。1926年，唐生智起兵反对当时湖南的省长赵恒锡，迫使其辞职，贺龙得知消息立即发表通电表示支持，与唐遥相呼应，贺龙在湖南的身份也因此得以合法化。同年6月，唐生智宣布参加国民革命，被任命为国民革命军第8军军长兼北伐军中路前敌总指挥，开始率部对湖南境内的反动军队发起进攻。7月9日，国民革命军从广东挥师北伐。北伐战争是一场反帝反封建的革命战争，因此沿途得到广大人民群众的大力支持，各方群众积极为北伐军提供粮草、情报，慰问将士、救护伤员。一路上北伐军势如破竹，很快就占领了长沙。贺龙被唐生智任命为国民革命军第8军第6师师长兼任湘西镇守使。贺龙深刻认识到北伐战争的革命性，他说：“北伐战争是打土豪劣绅、打军阀、打外国强盗的，是谋求中国统一的，非常符合我的心意。”8月，国民革命军政治部将共产党人周逸群派到贺龙部队驻扎地常德，周逸群在同贺龙接触的过程中，通过仔细观察，发现贺龙为人光明磊落、胸襟坦荡，便有意向他灌输马克思主义，使他了解到共产党是一个为劳苦大众求解放、谋福利的先进组织，是一个致力于民族独立、民族解放的党。这些先进的理论使一直苦苦追求自由、平等而又无法找到出路的贺龙豁然开朗，仿佛黑夜中看见了指路的明灯，两人常常促膝谈心。虽然对贺龙来说，与周逸群相识只是短短的三日，但是这三天却是贺龙由一个富有正义感的地方实力派人物逐渐成长为一名优秀的共产党员的关键。随后他便热切地希望加入中国共产党并提出了入党请求。

　　北伐战场上，贺龙率领军队一路攻克临澧、慈利、公安、荆沙。在荆沙战役中，贺龙的爱将贺敦武不幸牺牲使得他非常难过，但他义无返顾继续进行着打倒帝国主义、打倒直奉军阀的革命事业。同年11月，贺龙亲自去汉口汇报军务并且结识了时为国民革命军第6军政治部主任的林伯渠。12月，贺龙的军队经过一天激战攻克宜昌。在这一次战役中，贺龙的军队英勇无比，仅损失数人便缴获敌方大量武器弹药。战斗结束后，贺龙对部队进行了整训，用缴获的武器装备来武装自己，原来所用的枪支弹药则运回桑植老家用来武装后方，这为后来建立湘鄂边革命根据地打下了基础。

　　在革命形势高涨的同时，一股反革命的暗流也在蠢蠢欲动。蒋介石当时已掌握了军政大权，同大资本家、大买办秘密接触并获得了他们在金钱、人力等方面的支持。他表面上高谈革命、高谈“共同进步”，暗地里却积极部署着反革命的计划，并指使手下与左翼力量、共产党的组织寻衅滋事，不断地制造摩擦、纠纷事件，为其进行所谓的“清党”运动制造借口。贺龙的部队在宜昌驻防时也发生了摩擦事件，当时国民党右派纷纷叫嚣要解散贺龙的部队。为了避免无谓的损失，武汉国民政府派吴玉章以调停为名，将其部调防到鄂城负责武汉三镇外围的防卫，实则是为了保存革命的实力。1927年2月贺龙被任命为独立第15师师长，直接受国民革命军总司令部指挥。蒋介石见贺龙的地位日益重要便生出拉拢之心，不久便派他的秘书李仲公到汉口以宴请贺龙为名来试探他，准备以高官厚禄相许，企图诱使他投向蒋介石一边。当时，宴请的地点设在汉口日租界内刘湘的办事处，李仲公准备了一桌子的山珍海味款待贺龙，贺龙一看这布置，心里明白李仲公是来当说客的。二话不说，当即将李仲公拘留后送司令部处置。4月12日，磨刀霍霍已久的蒋介石见时机成熟便大开杀戒，先是以“工人内讧”为名，缴了上海工人纠察队的枪，随即大肆捕杀革命群众和共产党员。三天内，共产党员、革命群众300多人被杀，500多人被捕，5000多人失踪。一时间，白色恐怖迅速笼罩全国。7月15日，汪精卫在武汉背叛革命，开始大规模逮捕、屠杀共产党人和革命群众，第一次国内革命战争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