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浩气长存天地间(1)

　　——宋哲元

　　宋哲元(1885—1940年)，字明轩，山东乐陵人，国民党一级上将。早年跟随冯玉祥，是西北军著名的“五虎将”之一，参加过护法战争、北伐战争、中原大战、抗日战争等。曾任西北军第11师师长、骑兵总司令，国民军总司令，国民党军第29军军长；热河都统、陕西省主席、察哈尔省主席，平津卫戍司令、国民党冀察政务委员会委员长兼河北省省长等职。他率部参加长城抗战、卢沟桥抗战，拉开了中国全民抗战的序幕。毛泽东对宋哲元及所部的抗日精神十分钦佩。

　　【毛泽东评点宋哲元】

　　七月七日卢沟桥事变，是日本帝国主义大举进攻中国本部的开始。卢沟桥中国军队的抗战，是中国全国性抗战的开始。由于日寇无底止的进攻，全国人民的坚决斗争，民族资产阶级的倾向抗日，中国共产党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政策的努力提倡、坚决实行和取得全国的赞助，使得“九一八”以来中国统治当局的对日不抵抗政策，在卢沟桥事变后开始转变到实行抗战的政策，使得“一二·九”运动以来中国革命发展的形势，由停止内战准备抗战的阶段，过渡到了实行抗战的阶段。

　　——摘自《毛泽东选集》第2卷第352页，人民出版社1991年6月出版。

　　明轩主席先生勋鉴：

　　刘子青先生来，知先生情殷抗日，不胜仰佩。曩者日寇入关，先生奋力边陲，慨然御侮，义声所播，中外同钦。况今日寇得寸进尺，军事政治经济同时进攻，先生独力支撑，不为强寇与汉奸之环迫而丧所守。对华北民众运动，亦不复继续去冬之政策。果然确立抗日决心，一面联合华北人民群众作实力之准备，一面恢复一九二五至一九二七年西北军光荣历史时期曾经实行之联俄联共政策，一俟时机成熟，实行发动大规模之抗日战争，则不但苏维埃红军愿以全力为先生及二十九军助，全国民众及一切抗日力量均将拥护先生及贵军全体为真正之抗日英雄。目前日寇图绥甚急，德王蠢蠢欲动，蒙古第二傀儡国之出现，大抵为时不远，冀察政委会汉奸成分之增加，着着向先生进逼。然弟等甚望先生能于艰难困苦之中坚持初志，弟等及全国人民必不让先生独当其难，誓竭全力以为后援。近者国内统一战线大有进步，红军主力渐次集中，国际联系已有把握，凡此均非徒托空言，而有实际力量，足以资为抗日之用者也。惟具体实施步骤，必须规划周详，方免贻误。兹遣张金吾同志前来就教，请予接谈。……

　　——摘自《毛泽东书信选集》第41页，人民出版社1983年出版。

　　【宋哲元小传】

　　宋哲元，字明轩，乳名“室”，1885年10月30日出生于山东省乐陵县城西北赵洪都村。宋哲元从小家境贫寒，饱尝了人世间的艰辛及穷人的痛苦。他小时喜欢舞棍弄棒，聚村童游戏时，常做列队操练，折梃为刃，练步伐，摆阵势，赏罚严明，调动有度，很有组织能力，在群童中颇有威信，比他稍大点的伙伴也听他指挥。其父宋釜博学多才，是清末廪生。对宋哲元管教很严，养成了他善体亲情，沉毅刚健，敦厚豁达，言必信，行必果的良好品德。宋哲元9岁上私塾，16岁随父游学北京。目睹八国联军烧杀抢掠的罪恶行径，少年宋哲元立下卫国御侮之志。17岁时，宋哲元设馆教书，常常对学生进行爱国主义教育。

　　1904年冬，直隶总督袁世凯奏请清廷批准在北京西什库经板库胡同，创办了武卫右军随营武备学堂，选拔优秀的士兵到这个学堂里学习，作为他扩办新军的骨干。经清廷同意后，袁世凯派心腹徐世昌为督办，陆建章为总办。宋哲元之父应陆建章之聘，参与戎机。宋家与陆建章家是表亲，宋哲元的父亲便通过陆建章，荐哲元从军。1906年，宋哲元怀着“澄清天下之志”辍学来到北平投军，补名额于第6镇第22标第2营，进入武备学堂学习。由于他勤奋好学，每次学、术两科考试成绩都名列前茅。他不但功课好，而且待人也诚恳忠厚，处事慎重，对上级尊敬有礼，对同学和蔼亲切，深得师长的器重和学友的爱戴。1910年，宋哲元以优异成绩毕业，在第6镇当见习生。见习期结束，适逢陆建章奉命任广东北海镇总兵，便调宋哲元随充中军处委员。第二年袁世凯当上内阁大臣，任命陆建章为京畿军法处执法处长，陆建章派宋哲元为稽查员，与有姻亲关系的冯玉祥相识。见面之日，冯玉祥对宋哲元相当赏识，谓宋“可共大任”。后来几十年，冯玉祥一直把宋哲元当作左右臂。1912年，袁世凯命令陆建章统领左路备补军，所部5营，宋哲元为第1营哨长，驻防北苑。宋哲元上任后的第一件事便是跟随冯玉祥招募新兵，后来冯部的主要将领，如李鸣钟、韩复榘、石友三、孙良诚、刘汝明、过之纲、冯治安、吉鸿昌、梁冠英等人都是这个时候招募训练出来的，奠定了冯玉祥一生事业的基础。第二年左路备补军改编为京卫军，共编两个团，冯玉祥为第二团团长，冯玉祥调宋哲元担任该团第1营哨官。1914年陆建章率部攻打白朗起义军，在河南境内扩充队伍，冯玉祥晋升第14旅旅长，宋哲元也随升营副，后第14旅改编为第16混成旅，宋哲元晋升团副。不久，冯部在子午镇与白朗军激战，重创白朗起义军。宋哲元以营副身份随第2团团长参加了子午镇的截击。这是宋哲元戎马生涯中的第一次战斗。

　　1915年12月12日，袁世凯冒天下之大不韪，公然恢复帝制。25日，蔡锷、唐继尧举兵云南，护国战争开始，冯玉祥暗中与护国军来往，反对帝制。不久，第16混成旅改编为护国军第5师。1916年7月，张勋复辟，冯玉祥最先率部通电讨逆，进攻辫子军。宋哲元率本营将士最先攻入北京右安门，为反对封建复辟立下汗马功劳。护法战争结束不久，直奉军阀之间爆发了第一次战争。直系军阀吴佩孚命冯玉祥率部赴潼关助战，首次直奉战争以直系军阀获胜告终，冯玉祥就任河南督军，宋哲元升任旅长，与张之江、李鸣钟、鹿钟麟、刘郁芬并列为西北军的“五虎将”，成为冯玉祥的主要助手之一。1924年9月4日，奉系军阀张作霖再次率兵25万人向关内大举进攻。吴佩孚任命冯玉祥为第三路司令，率所部5万人出古北口、喜峰口抵抗奉军。冯玉祥对北方军阀的混战早已不满，暗中与孙中山联系，11月5日，发动历史上有名的“北京政变”，把清朝最后一个皇帝溥仪驱逐出了紫禁城，废除帝号，成立北洋政府，段祺瑞就任中华民国临时执政。冯玉祥军改称国民军，冯玉祥为国民军总司令兼第1军军长，宋哲元升任国民军第11师师长。这个师是冯部的精锐、嫡系，将该师授权给宋哲元，可见冯玉祥对宋哲元信赖之甚。宋哲元升任师长后，还兼任教导团团长，依然不干政、不扰民、不营私。他训练队伍，除教以军事技术外，并授以文化课业。每至夜晚，营地内外，总是书声朗朗，训练之暇，士兵仍诵读不懈。部队在他的训教下，读书风气空前高涨。

　　段祺瑞于1925年初令冯玉祥前往张家口就任西北军边防督办。2月，北洋政府取消国民军番号，冯部遂改称为中华民国西北边防军，简称“西北军”。宋哲元出任热河都统，兼西北军骑兵总司令，驻军承德，悉心辅助冯玉祥，开始走上政坛。宋哲元到任后对热河大加治理，兴利除弊，澄清吏治，扶持教育，修筑公路，改革经济，深受民众欢迎，上任伊始，初步显示了宋哲元的执政才干。

　　由于西北军倾向革命，被北洋军阀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欲图除之而后快。北洋各派军阀奉系张作霖、直系吴佩孚、晋系阎锡山及直鲁联军(张宗昌、李景林部)共同组成“讨贼联军”，拟对西北军进行讨伐。在此形势下，冯玉祥于1926年1月1日宣布下野，出国到苏联考察访问。西北军遂退守南口，由张之江为总司令，分路备战。宋哲元为北路总指挥，率韩复榘、石友三、陈毓耀、王魁元等部分路设防，抵御奉军。宋哲元后改任西路总指挥，率韩复榘、石友三、孙连仲、张自忠、冯治安等部奔袭晋北。5月18日，西路军开始进攻晋军，揭开南口大战序幕。宋军连克得胜堡、洪寺堡、孤山、镇川堡，直扑大同。宋部与晋军在大同血战多日，攻取大同车站，恢复了京绥路交通。但西北军北路重镇多伦被奉军攻占，使西北军腹背受敌，形势异常凶险，西北军总司令部急调宋哲元回援。宋哲元率军星夜驰援多伦，到沽源县与奉军相遇，战于大红山大梁底，败奉军于沽源县北三十里之八大人庙，随后又跟踪追击进攻多伦，立即将多伦夺回，声威大振。战事持续了四个月，西北军寡不敌众，力渐不支。为保存实力，西北军主动放弃南口、张家口、归绥（今呼和浩特），于8月15日实行总撤退。此时，韩复榘、石友三却背叛了西北军，率部向阎锡山投降。于是，宋哲元率多伦、沽源方面各军，经张北、隆盛庄、平地泉向绥远撤退，并接任绥远都统，负责筹办军饷，处理撤退后遗留的军事问题，治事一如平日。

　　是时，冯玉祥在苏联接受了中国共产党和国民党的帮助，决定回国召集旧部，重整旗鼓，完成国民革命。宋哲元闻讯亲自到漠北迎接。9月17日，冯玉祥召集旧部在五原誓师，宣布组成国民军联军，自任总司令，宣布国民军全体加入国民党，策应北伐。冯玉祥曾委任宋哲元为统帅，但宋哲元坚辞不受，让予他将。10月初，冯玉祥派孙良诚为援陕总指挥，方振武为副指挥，统率七路大军向西安进发。宋哲元被任为驻宁总司令，率部驻宁夏，负责招募训练新兵两万，组成了暂编第1师，宋哲元自任师长，攻占西安。1927年5月1日，冯部分兵三路出师潼关，准备与北伐军会师中原。宋哲元为北路总司令，集所部于宁夏，东联绥远，出察哈尔，待命进攻。与北伐军在河南胜利会师后，冯军又重新编制，全军计编为七个方面军，宋哲元被委为第四方面军总指挥，不久被国民政府任命为陕西省主席，兼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委员。宋哲元在陕西主政两年多，剿灭残匪，恢复生产，全权维护冯军后方，解除了冯军后顾之忧，也锻炼了其理政的才干，为日后施展政治抱负奠定了基础。

　　不久，国民政府北伐军攻占北京，奉系头目张作霖败走奉天，1928年6月4日在皇姑屯被日本人炸死，“北伐”暂告结束。此时，蒋介石为了扩充自己的“中央军”，削弱其他派系的势力，力倡裁兵。将冯部三十四个师30余万人缩编为十二个师，余皆遣散。十二个师的番号依次改为第20师至31师，宋哲元为第28师师长。由于各派地方军阀对裁兵不满，先后爆发了蒋桂战争、蒋冯战争。冯兵败后下野，委派一向信赖的宋哲元代行总司令职权，于是，宋哲元便成为西北军临时的领袖，并从此卷入了各派系间错综复杂的斗争。

　　以宋哲元为代表的西北军将领决定联阎反蒋，冯玉祥指示由宋哲元领衔全权负责。10月10日，宋哲元领衔的西北军27名将领联名拥戴阎、冯而反蒋的通电发出，该电文列数蒋介石毁党、误国等六大罪状。宋哲元被公推为国民军总司令，指挥全军分三路向河南进军。宋军攻势凌厉，很快攻占河南、湖北大部，威胁武汉，使南京政府为之震动。这次讨蒋，宋哲元首次独立地统率全军，充分显露出他指挥大兵团作战的军事才能，使得蒋介石不能不对宋哲元刮目相看。为了扑灭来势凶猛的宋军，蒋介石动员了所有的力量，亲自任陆海空军总司令指挥作战，还拉拢阎锡山为陆海空军副总司令。至此，宋军后方不稳，致使宋军节节败退，最后退回西安。宋哲元领导的这次反蒋战争虽然失败，但提高了他的威望，大大加深了人们对他的认识，宋哲元开始成为在全国举足轻重的地方实力派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