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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想你一次,天空飘落一粒沙》 作者:夏风颜

第10章 我的天空是你 (2)

  三毛是一个非常爱国与爱家的人,她有着深深的故乡情结。她小时候生活在内地,后来随父母迁居台湾,一直到长大成人,都是生活在台湾。即便如此,她还是对幼年残存的一点关于故乡的记忆非常深刻,以至于多年之后,落叶归根,她回到久别的故乡,给自己取名“小沙女”,意为对故乡的怀念。她长大之后,走南闯北,到处流浪,可是她还是放不下心中的那个家,那个真正的家,有她的双亲、兄弟姐妹……她一生之中最珍贵的记忆。

  一个男生追求三毛,请她喝咖啡,之后便想“例行公事”。三毛很坦然地注视着他,说:“对不起,我想你找错人了。”

  男生非常尴尬,送她回去。车子开到宿舍门口,三毛走下车,男生喊住她,说:“你介不介意刚刚喝咖啡的钱我们各自分摊?”

  三毛给了他钱,叹道:“美国,美国,它真是不同凡响。”

  这是一个非常幽默的表示,这样的男生是要不起三毛的,三毛也不可能接受这种爱情。然而爱情,该来的时候还是来了。有一位化学博士,是三毛堂哥的同学,三毛在图书馆工作时,他每天中午准时给三毛送饭。

  有一天,这位化学博士照常来送饭,看着低头吃饭的三毛,他终于按捺不住试探道:“现在我照顾你,等哪一天你肯开始下厨煮饭给我和我们的孩子吃呢?”

  三毛知道他的用意,她的堂哥也打来长途电话,劝说她:“妹妹,我这同学人太好了,你应该做聪明人,懂得我的鼓励,不要错过了这么踏实的人。”

  三毛说:“我知道,我知道……”看着外面白茫茫的雪,眼泪哗啦哗啦地流了出来。

  不是不知道那个人对她好,却不是自己想要的爱情。想要的爱情,在哪里呢……

  后来,当她登机回台湾时,那个追求她的化学博士来送她,并对她说:“我们结婚好吗?你回去,我等放假就回台湾。”

  三毛当时没有说什么,伸手理了理他的大衣领子。那个化学博士仍不死心,等她到纽约转机,他追着打来长途电话:“我们现在结婚好吗?”

  “我们结婚,好吗?”

  这样的话,在她的一生中听了不下于三次。

  在德国,那个刻苦用功的外交官同学送她上飞机去美国时,说:“等我做了领事时,嫁给我好不好?”他等了三毛二十二年,一直做到外交大使,依旧在等。可是三毛,早已不能接受他当年的请求,曾经如此,如今如此,以后更如此。她没有回答他,而他,永远在等一个不可能兑现的愿望。

  这是第二次,在美国,这个博学深情的化学博士对她关怀备至,甚至是穷追不舍,听到她的求婚,她感觉不到一点点快乐,相反,觉得心里“好像死掉了”一般。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因为不爱,她不爱他。

  第三次是她回到台湾之后。1971年,三毛回到了台湾,这一年,三毛二十八岁。

  Echo,又见你慢吞吞地下了深夜的飞机,闲闲地跨进自己的国门,步步从容地推着行李车,开开心心地环住总是又在喜极而泣的妈妈,我不禁因为你的神态安然,突而生出一丝陌生的沧桑。

  深夜的机场下着小雨,而你的笑声那么清脆,你将手掌圈成喇叭,在风里喊着弟弟的小名,追着他的车子跑了几步,自己一抬就抬起了大箱子,丢进行李箱。那个箱子里啊,仍是带来带去的旧衣服,你却说:“好多衣服呀!够穿整整一年了!”

  便是这句话吧,说起来都是满满的喜悦。

  好孩子,你变了。这份安稳明亮,叫人不能认识。

  ——《说给自己听》

  三毛归国之后,在原来就读的文化学院教德语。人生就像一个圆,沿着一定的轨迹,总能回到原点。这里原来是她读书的地方,如今又成了工作的地方,出国几年,她将在外面学到的知识、语言、能力,一点一点地还给了这里的学生。

  第三个向三毛求婚的男人,是一个画家。两个人相识是在一家明星咖啡屋,这家咖啡店是三毛经常光顾的地方,从前跟着初恋男友舒凡来这里和一群文人小聚。

  一天中午,三毛照常来到明星咖啡屋,那天客人很多,三毛只好和一个陌生人共用一桌,这个人就是那个画家。三毛少年时代酷爱毕加索的画,为此,她还产生过对毕加索本人的单相思。三毛曾经说:“我从来没有立志要做作家。小时候,父母会问,师长会问,或者自己也会问自己:长大了打算做什么?我就说要做一个伟大艺术家的太太。”

  “伟大艺术家的太太”,多年以后,没想到小时候的愿望也有近乎成为现实的一天。三毛和画家结识,跟随他去画室。她不喜欢他的画,可是她却自欺欺人般地认为这些画都是非常好的,非常特别。她答应了画家的求婚,他们在明星咖啡屋公开订婚。

  对于三毛人生中的第一段婚姻,她的家人竭力反对。可是,没有人能够说服三毛,她一意孤行地认为自己爱着这个人,继而爱着他的画。她觉得,只要两个人相爱就够了,生活中的一切难题都可以在爱情中迎刃而解。然而,不知道是不是老天故意要考验三毛,考验她究竟认为的“万能的爱”,能不能解决一切现世的问题,包括和她结婚的新郎是一个有妇之夫。

  三毛绝望了,她感到万分的痛苦。当初,所有人都竭力反对的这桩婚事,成了她爱情道路上一个讽刺的陷阱,她不能前进,只能绕道。无论多么难,无论多么不切实际,她都能咬牙扛住,她已不是当初那个竭斯底里、视爱情为一切的三毛了,这一次,她理智地分手,从此再也不提。

  负人固然不可刻意,负己太多便是亏损。一次朋友换笔名,取为“无心”,看他神色凄凉,以无心许自己,如何得着欢颜?劝着改个名吧,只是黯然一笑,聪明人因伤心而弃心算不得大聪明。佛家要人忘我忘我,世人真能做到忘我,还需劳烦佛爷如此舍身相劝?可见我佛慈悲亦存苦心一片,是个有心之佛,并非无心。

  心是人之神明,所以具众理而应万事……心之何如,有似万丈迷津,遥亘千里,其中并无舟子可以渡人,除了自渡,他人爱莫能助。此心谈何容易,认真苦寻,反而不得。拉杂写来,无非玩味生之欢悦快意,值此寒雨良宵,是为自乐,以求不负我心而已。

  ——《不负我心》

  “时间是漫卷的海潮,在我还没有回头的时候,就已经退潮了,只留下残迹让我慢慢地后悔。我在风里成长,很努力地长到如今,这个区别幼稚与成熟的界限。我终于不可以再自我安慰地说我是个小孩子了,而那些消逝了的岁月,仿佛隔着一块积着灰尘的玻璃,只能模糊地看着过去的影子,却抓不住。”

  我闭上眼,想起rain的话。我们的影子是散落在祈祷中的黄昏的碎片,不会无休无止地生长,但是,用命运缝合却能够包裹整个大地。曾经的Echo,曾经的rain,曾经的我。爱情固然有残缺,但如果相信爱情,相信爱情令我们成长的意义,天堂就在我们的身边。

  回到台湾的日子里,三毛经常去看海,在海边一坐就是很久。

  “台北的日子仍是挤着过,很挤,即使不去西门町,它也一样挤,挤不过去了,有一片随时可去的地方,三小时来回就可以漫游的仙境,就在那条不是高速公路通得过的地方。它不会变,除了山区里晒着的衣服变来变去之外,它在时空之外,一个安详的桃花源,而且可以进进出出的,不会再寻无踪。”

  去看海的事情,成了一个人的习惯。《红楼梦》中,林黛玉说:“我是为我的心。”三毛说,我也是为我的心。为我的心,去看海。

  一个女人与一片海,在一座拥挤的岛屿,构成一道眷恋挥之不去的风景。是因为孤独去看海吗?还是因为,浪子的情怀萦绕在心间,每一个浪子的心中,都有一片永不退潮的海。就让我踏着海浪去流浪,可我的海,在哪儿呢?我以为我会以永远的找寻来为虚无的生命负责,可我走了那么久,还是什么也没有找到。我握住一手的阳光,以为它能驱散心中的暗涌,可是它在我的手心碎了,散了,像风一样,以后的每一天都是它流逝了的余生。

  “悲怀难遣,愁喉未斫,痴心于惊变中无以安放。”

  三毛是一个浪子,也是一个痴子。在她的生命里,第一个想要真正与之共度一生的人,不是初恋爱人舒凡,不是后来撒哈拉的荷西,而是一个比她大很多的德国教师,他们在网球场认识。

  我回到台湾来,打网球,又去认识了一个德国朋友。我在西班牙讲日文,在德国讲英文,在美国讲中文,在台湾讲德文。这人生——

  那一回,一年之后,我的朋友在台北的星空下问我:“我们结婚好吗?”我说:“好。”清清楚楚的。

  我说好的那一霎间,内心相当平静,倒是四十五岁的他,红了眼睛。

  那天早晨我们去印名片。名片是两个人的名字排在一起,一面德文,一面中文。挑了好久的字体,选了薄木片的质地,一再向重庆南路那家印刷店说,半个月以后,要准时给我们。

  那盒名片直到今天还没有去拿,十七年已经过去了。说“好”的那句话还在耳边,挑好名片的那个晚上,我今生心甘情愿要嫁又可嫁的人,死了。

  ——《求婚》

  又是德国,德国痴情执著的外交官男友,德国萍水相逢的军官,德国生死与共的未婚夫……德国人,仿佛是她命中注定的情劫。

  求婚没多久他就去了,在她的怀里停止呼吸,没有任何预兆。她不知道为什么,在一起这么久,爱得这么深,她却不知道未婚夫为什么就这样丢下她一个人,再也没有醒来。

  他是心脏病猝发死的。她得知这个事实后,很长时间都没有缓过来。生无可恋吗?还是,爱只能在另一个世界实现?她想到了死。

  她回忆这段往事时非常冷静:“医生说,心脏病嘛,难道以前不晓得。那一回,我也没活,吞了药却被救了。”

  飘了几年,回家小歇,那时本以为常住台湾,重新做人。

  飘流过的人,在行为上应该有些长进,没想到又遇感情重创,一次是阴沟里翻船,败得又要寻死。那几个月的日子,不是父母强拉着,总是不会回头了,现在回想起来,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没有遗恨,只幸当时还是父母张开手臂,替我挡住了狂风暴雨。

  过了一年,再见所爱的人一锤一锤钉入棺木,当时神智不清,只记得钉棺的声音刺得心里血肉模糊,尖叫狂哭,不知身在何处,黑暗中,又是父亲紧紧抱着,喊着自己的小名,哭是哭疯了,耳边却是父亲坚强的声音,一再地说:“不要怕,还有爹爹在,孩子,还有爹爹姆妈在啊!”

  ——《尘缘》

  三毛在接受皇冠杂志采访时说:“我不否认我爱过人,一个是我的初恋,他是一个影响我很重要的人。另一个是我死去的朋友……如果分析爱情的程度来说,初恋的爱情是很不踏实,很痛苦的,假使我在那个时候嫁给初恋的人,也许我的婚姻会不幸福。第二个因为他的死亡,他今天的价值就被我提升了。也许他并没有我认为得那么好,因为他死在我的怀里,使我有一种永远的印象。而他的死造成了永恒,所以这个是心理上的错觉。”

  爱一个人,爱到何种地步才可以为他舍弃生命?我想问问三毛,也问问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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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想你一次,天空飘落一粒沙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