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六如居士逃禅仙 (9)

　　5.民间唐伯虎形象欣赏：卖画

　　某年夏，唐伯虎一个人去西湖游玩。路程当中，忽见一个酒肆。因为天气燥热口渴难耐，唐伯虎便进了酒馆想解解渴。把酒欢饮之后，刚要结账，往兜里一掏。“哎呀，不好！”唐伯虎尴尬地四处张望，想看看有没有熟人，但个个脸生，连个半熟脸都没有，不由得轻声叹道：“哎，忘记带钱了！”正准备接钱的伙计一看，笑脸立刻沉了下来。

　　“小二哥！来得匆忙路急，哈哈，忘带了酒钱！”唐伯虎抱拳拱手，脸色发红，带着歉意。

　　“哦？这位客官。忘带酒钱啦？呵呵，您这种人我们经常遇到！”

　　“小二哥！我可不是诳您，真是忘带了酒钱，要不然这样吧，咱们赊账，我把我的名姓和住址都给您，待回去之后必当奉还！”唐伯虎满脸堆笑。

　　“哟哟哟，我知道您老是叫猴七还是叫马八呀！您的住址？呵呵，乖乖，您写个兔子大街窝边草二门儿，我哪儿找您去呀！”伙计的样子特异得令人气愤。

　　唐伯虎闻听，满脸难看，心怦怦地跳，四处观望，生怕被熟人看到。也是着急，再加上天气炎热，唐伯虎额头大汗涔涔，一热，唐伯虎便摇摇扇子。“嗯！有了。”唐伯虎连忙恢复了往日的英姿飒爽。他将腰间的纸扇抽出，啪的一声打开，底气十足地笑道：“哈哈，伙计，你来看，我用这把扇子抵你的酒钱如何？”

　　小儿一听，连忙凑上前一看，不禁冷笑道：“就您这把破扇，一不镶金二不裹银，再看看扇子上的画这是啥呀？给您四个大字‘什么玩意呀’！呀是感叹词，白送您！”

　　“啊！”唐伯虎一听勃然大怒，可转念一想，“慢，我欠人家酒钱，是我不对，我唐伯虎绝不能做吃霸王餐的事情。他是一个小二懂什么，这么多人，肯定里面有高人，我何不高声叫卖吸引懂行之人呢！”

　　想到这里，唐伯虎把扇子一摆，冲着众人笑道：“各位远方的朋友，近处的乡亲，因我一时着慌忘了带银两。小弟愿将手中的扇子折价卖出，纹银五十两！”

　　众人一听，全都放下了筷子，纷纷上前看这把纸扇，凭什么值这么多钱。看罢，众人皆摇头而去，连声高叫：“什么玩意，什么玩意，甭说五十两，就是五文钱也不值！”

　　这些人中，有一位胖胖的长者，穿着打扮一看就是个有钱人。只见他，冷笑道：“你这幅画，明明是顽童涂鸦之作，无名毛头小子的作品，值个鸟钱！”说完，还将手中唐伯虎的纸扇扔到了地上。

　　“可恼呀，可恨！”唐伯虎真想上去给这个家伙一个，不，是几个嘴巴。但理智告诉他，一定要注意风度，毕竟自己是“江南第一风流才子”唐解元，因此，只是用白眼瞪了瞪这个人。正在双方僵持之际，从外边走来一位秀才，这人打听了事情原委之后，上前捡起扇子一看。

　　“哇呀！好哇，好哇，好哇，这一定是出自高人名家之手，”说罢，上三眼中三眼下三眼，前三眼后三眼，正三眼斜三眼看了唐伯虎足足有九九八十一眼，“唔呀！您是不是就是号称‘江南第一风流才子’的唐解元呀！”

　　唐伯虎闻听并不答言，只是淡淡一笑，此刻的他顿时有了底气。众人一听，蜂拥而上，齐齐高呼要用高价买这把扇子。唐伯虎大笑一声：“哈哈，各位，俗话说得好，学得文武艺货卖帝王家，帝王不识货，货与识家！各位刚才只有这位秀才识货，没别的可说，我只卖给他！”

　　秀才一听，高兴得连忙左摸右掏，掏出了十两银子。将它捧在手中，忐忑地说道：“唐解元，我没那么多钱，不够呀！”唐伯虎见状微微一笑：“您有眼光，钱没有不要紧，我的酒饭钱需要五两，我只要五两，其余的都拿回去！”秀才听罢，连声道谢。

　　这时，那位有钱人连忙上前，满脸堆笑：“唐解元，才高八斗学富五车，愚者不识庐山真面目真是惭愧。您的画天下无双，我真是老眼昏花了，还望您海涵。”说着拉着他坐了下来，重新叫来酒菜，并让那秀才相陪。唐伯虎大吃特喝，喝完了嘴一抹，就要扬长而去。

　　有钱人一看，连忙高声喊道：“唐解元留步，留步！”

　　唐伯虎回头一笑：“何事？”

　　“呵呵，”有钱人满脸堆笑，抱拳拱手，“能否请先生您把那扇子卖给我？”

　　“不行！”

　　“啊！我出千金，如何！”

　　唐伯虎并不理会，抬腿就走。

　　有钱人一看，跃上前来，双手一摆：“先生莫走！”

　　“啊？你要怎样，莫不是乾坤朗朗，光天化日之下你要绑架不成！”说完，唐伯虎打了一个饱嗝，酒气喷在了有钱人的脸上。

　　有钱人见状，双目布满血丝，嘴巴鼓鼓着，运了半天的气，高声断喝道：“你唐伯虎，吃我的喝我的，现在你不听我的，那你还我的酒来赔我的饭！”有钱人知道唐伯虎身上没带着钱，这么一说，他一看没办法也只好把扇子转卖给我了。

　　哪知唐伯虎耍起赖来更有过之而无不及，高声大笑：“是你非得让我喝酒呀，可不是我上赶着让你请。天上掉馅饼，傻瓜才不吃！”众人一听，哈哈大笑。

　　正在众人高兴之际，从人群中走出一位穿着红色衣服黑色裤子的捕快。那人，连忙来到唐伯虎面前笑道：“唐解元之名如雷贯耳，天下无人不知。看您知道这位老先生是谁吗？”“不知道。”唐伯虎带着满脸的不屑。“这位是杭州四大富翁之一的胡天富胡掌柜！”说完，冲着唐伯虎耳语道，“解元公，这位胡老爷和我家知府老爷非常有交情，您卖个面子，就给他吧！”

　　唐伯虎听罢，连忙笑道：“哦。原来是这样呀。那把扇子给了秀才，转给胡老爷恐怕不好。你看我重新为胡老爷画一幅。”唐伯虎画完后，众人纷纷围上来欣赏，一看竟然画了一只小王八。胡天富和捕快恼羞成怒，正准备收拾唐伯虎与秀才时，两人早已经消失在茫茫人海。

　　这正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敬人者，人亦敬之；不敬人者，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附 录

　　唐伯虎大事年表

　　1470年明宪宗成化六年庚寅1岁：父唐广德，母邱氏：二月初四，唐伯虎生于苏州吴县吴趋里。

　　沈周时年44岁，吴宽36岁，朱存理27岁，文林26岁，王鏊21岁，曹凤14岁，杨循吉13岁，都穆12岁，祝允明11岁。同年11月6日文徵明生。2年后王守仁生，3年后徐经生。9年后的1479年徐祯卿生。25年后王宠生。

　　1476年明宪宗成化十二年丙申7岁：唐申出世，字子重。号怀月，后娶妻姚氏，生长民、兆民、阜民。

　　1478年明宪宗成化十四年戊戌9岁：唐伯虎从师习举业。据传此时开始从沈周学画，但并未真正拜师，文徵明、都穆等为其同门师兄但相识于十五六岁。

　　1483年明宪宗成化十九年癸卯14岁：唐伯虎开始学习科举考试项目，由私塾先生教习。

　　1485年明宪宗成化二十一年乙巳16岁：唐伯虎以第一名考中秀才，入府为生员。与祝允明、都穆、张灵（本年认识）为好友。祝允明收张灵为徒。

　　三月十日，祝允明书《兰亭序》于赵千里《兰亭图轴》上，唐伯虎写跋语。

　　五月，祝允明应吴宽之请书《酒仙诗卷》。沈周与唐伯虎均有题诗。酒仙名遇贤，俗姓林，宋时苏州东禅寺僧人，其事甚异。周字启南，长洲人。

　　1486年明宪宗成化二十二年丙午17岁：画《贞寿堂图卷》。此画为目前发现的最早的唐氏画作。

　　做《怅怅词》。

　　1487年明宪宗成化二十三年丁未18岁：曾题《洞庭东册王鏊壑舟图》。此图为沈周所绘，题诗者除唐伯虎外，还有祝允明等。

　　1488年明宪宗成化二十四年戊申19岁：与徐廷瑞次女完婚。徐氏是唐伯虎的元配，不幸早逝，唐伯虎曾作《悼亡诗》忆之。

　　1489年明宪宗成化二十五年己酉20岁：与祝允明、都穆倡导“复古”。

　　1490年明孝宗弘治三年庚戌年21岁：画《对竹图》，并题诗。

　　题诗于周臣的《听秋图》。

　　四月八日，沈周为朱存理画《杨花图》，唐伯虎应朱存理邀请，题诗一首。

　　1491年明孝宗弘治四年辛亥22岁：友刘嘉德（育）早逝（年24岁），作《刘秀才墓志铭》（《刘嘉德墓志铭》）悼之。因参加吊唁巧遇徐祯卿。

　　1492年明孝宗弘治五年壬子23岁：为王观（著名医生）作《款鹤图》。

　　秋，祝允明乡试高中，王鏊为主考官。

　　1493年明孝宗弘治六年癸丑24岁：作《沈隐君墓碣文》。

　　相传唐伯虎曾前往福建祈梦，诸说不一（也有说是1496年），且无实据。

　　为钱未斋写《听琴图》，后吴宽为此图书《琴赋》。

　　1494年明孝宗弘治七年甲寅25岁：唐伯虎家庭发生大变故，父母、妻子、妹妹相继亡故，令唐伯虎头生白发，遂作《白发》诗，文林等有和诗。

　　《昭恤赋》或作于是年。

　　本年十一月八日王宠生，两人相差25岁，唐伯虎后来将女儿许配给王宠的儿子；与此同时仇英也在此年生。

　　作《昭恤赋》、《秦裕伯像赞》、《吴东妻周令人墓志铭》、《徐君墓志铭》。

　　1495年明孝宗弘治八年乙卯26岁：八月，作《许（徐）天锡妻高氏墓志铭》、《白发诗》。

　　其后与沈周、文徵明等同游太湖，并于深秋绘有《桂香亭图》。

　　应吴大渊请，与文徵明、张灵、邢参、朱凯、吴奕题沈周画寿其岳父张西园。

　　秋，文徵明来访，饮于小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