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凶残暴虐遭点天灯(2)

　　转而董卓又把矛头指向何太后，他向大臣叙说何太后如何逼迫永乐太后（灵帝之生母），以至她忧怨而死，违背了婆媳之礼，是不讲孝顺的行为。何太后被责令迁居永安宫，进而又下毒害死何太后。公卿以下官员不穿丧服，在参加丧礼时，只穿白衣而已。董卓又把何苗的棺木掘出来，把尸体四分五裂扔在路边。

　　消灭了自己掌权障碍的董卓，目空一切。董卓自己担任太尉，兼前将军，并加赐代表皇帝权力的符节，以及作为仪仗的斧钺和虎贲卫士，进封巍『睿掌管全国的军事，在万人之上，一人之下。没多久，又封为相国。允许他在参拜皇帝时不用通报，上朝不趋行，可以佩剑、穿鞋上殿。

　　掌有实权后，董卓大肆发挥手中权利的作用。首先替陈蕃翻案，董卓率领三公等大臣上书，要求重新审理陈蕃、窦武以及党人的案件，恢复他们原有的爵位，派人去祭悼他们的坟墓，并居盟们的子孙为官。

　　董卓听说蔡邕的名声，征召他做自己的僚属。蔡邕以有病为推托之辞，不肯接受征召。董卓大骂：“这小子居然不识抬举，我能把他全族杀得一个不剩！”蔡邕惧怕董卓说到做到，只得出来做官。董卓十分敬重蔡邕，先任命他为司空祭酒，又以考核成绩优秀，三天内使他连续升任三次，做到侍中。

　　董卓生性残暴，为所欲为。他对门下的宾客说：“我的相貌，是至尊无上的！”侍御史龙宋晋向董卓汇报事情，没有解下佩剑，被鞭笞而死。刚到洛阳，董卓见城中贵族府第连绵，家家财产殷实富足，便放纵手下兵士抢掠烧杀，奸淫妇女，无恶不作，把整个洛阳城弄得鸡犬不宁，人心惶恐，人们看到士兵转头便走。董卓曾派军队到阳城，正好百姓在祭祀土地神的场所集会。军队当场把男人全部斩杀，顿时血流成河。士兵们用车子装载俘虏的妇女，把人头系在车辕上，唱着叫着回到洛阳。董卓下令把人头烧掉，把妇女分给士兵做奴婢或妾。

　　董卓有时为了显示自己的仁德之心，也采纳一些意见，征召一些贤士。尚书周毖、城门校尉伍琼劝董卓矫正桓帝、灵帝时的弊政，征召天下有名望的人，以取民心。董卓采纳这个建议，命周毖、伍琼等淘汰贪赃枉法与不称职的官员，选拔被压抑的人才。于是，先后征召未作过官的士人荀爽、陈纪、韩融、申屠蟠入朝任职。又派使者到荀爽家乡去任命他为平原国相。百天之内，荀爽官已至三公。又任命陈纪为五官中郎将，韩融为大鸿胪，尚书韩馥为冀州牧，侍中刘岱为兖州刺史，一大批新人被启用。董卓自己的亲信都没有担任高官，只是在军队中任中郎将、校尉一类的职务。

　　董卓与袁绍意见不合，袁绍出逃。董卓悬赏捉拿袁绍，催逼紧迫。周毖、伍琼对董卓说：“废立皇帝这种大事，不是平常人所能明白的。袁绍得罪您是害怕，没有什么别的想法。现在悬赏捉拿他，势必逼急了会使他反叛。袁氏家族恩德遍及天下，门生、故吏很多，如果他聚集徒众，那样您就难应付了，不如赦免他。”董卓任命袁绍为渤海太守，封肯绾睢Ｍ时任命袁术为后将军，曹操为骁骑校尉。

　　初平元年（公元190年），董卓准备进攻崤山以东地区。尚书郑泰说：“为政在于德，而不在于兵多。”董卓满脸不高兴地说：“难道军队没有用吗？”郑泰连忙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而是认为崤山以东不值得出动大军讨伐。你崛起于西州，年轻时就出任将帅，熟习军事。袁绍、张邈、孔恋热巳无军事才能，决不是您的对手。但崤山以东地区太平的时间已经很少，百姓不习惯战，而您的军队为羌、胡人居多，作起战来，犹如驱赶老虎猛兽去捕捉弱羊，鼓起强风去扫地上的枯叶，无人能抵抗。放弃德政，而动用军队，是损害自己的威望。”董卓才转怒为喜。

　　崤山以东的军事联盟声势浩大，董卓打算迁都长安，公卿都不愿意，但无人敢说。董卓让河南尹宋俊作自己的助手，派使者去召朱俊接受任命。朱俊不愿意接受，认为任相国责任重大，自己不能承担责任。董卓只好放弃让朱俊作副手的想法。董卓便召集公卿商议迁都之事，百官对于董卓的迁都之议不敢作声，司陡杨彪提出异议，太尉黄琬也劝说：“这是国家大事，望您慎重考虑。”董卓后来以灾异为借口，上奏皇帝，免除黄琬、杨彪的职务。城门校尉伍琼，督军校尉周毖都坚决反对迁都，董卓顿时大怒，说：“我初入朝，你们两人劝我选用贤良之士，我采纳了，现在结果如何，你们都来反对我。”于是派人逮捕伍琼、周毖，将他们处斩。杨彪、黄琬害怕，向董卓谢罪。董卓也因杀死伍琼、周毖而后悔，就推举杨彪、黄琬为光禄大夫。

　　没有人再敢反对迁都了。初平元年二月，汉献帝迁都长安。董卓在离开洛阳之前，大肆搜刮。他逮捕了洛阳城中的富豪，以各种罪名处死他们，没收他们的财物，死者不计其数。他下令将城中的百姓集中迁往长安，命步兵、骑兵在后驱赶，马踏人踩，加上饥饿和掠夺，沿途遍布尸体。他害怕城中的贵族返回洛阳，命部下放火焚烧洛阳城，大火连烧三天三夜。又让吕布率兵挖掘历代皇帝陵寝和公卿的墓地，搜罗珍宝。最惨忍的是他捉到一批山东兵，命人用十余匹涂上猪油的布裹在这些兵身上，从脚上点火，将他们活活烧死。

　　董卓废除五铢钱，另铸小钱作为流通货币。将洛阳和长安所有的铜人、铜像都熔掉铸钱，弄得物价飞涨，每石谷价高达数万钱，百姓叫苦连天。

　　初平二年（公元191年），董卓被任命为太师，地位再次得到提升，董卓于四月到长安。公卿都来迎接，在他的车前参拜。董卓拍着手问皇甫嵩：“皇甫义真，你害怕不害怕？”皇甫嵩回答说：“您以德辅佐朝廷，巨大的喜庆方才到来，我有什么害怕的！如果滥杀无辜，则天下人人害怕，岂只有我一个人！”董卓无话可答。

　　董卓命司隶校尉刘嚣，将官员与百姓中不孝顺父母的儿女、不忠于长官的臣属、不清廉的官吏以及不尊敬兄长的人进行登记，一律处死，没收其财物。此法虽好，但带来的是更多负面影响。许多人相互诬告，含冤而死的人不知有多少，老百姓终日惶恐不安。

　　董卓任太师后，权力更大。他利用手中的权力，提拨自己的亲戚。他任命他的弟弟董匚左将军，侄儿董璜为中军校尉，都执掌兵权。就连董卓尚在襁褓中的儿子也都被封为侯爵，把侯爵用的金印和紫色绶带当作玩具。董卓乘坐的车辆和穿着的各种衣饰，都与皇帝一样，尚书以下的官员都要到他的太师府去请示和汇报。他又在郡地修了一个巨大的堡坞，墙高七丈，厚七丈，里面存了可吃三十年的粮食。他对自己说：“大事已成，可以雄据天下；如果不成，守住在这里也足够此生享用。”

　　董卓性情残暴，随意杀人，手下的人言语稍有差错，就被处死。因而手下的将领对董卓早有不满，纷纷图谋除掉董卓。司徒王允与司隶校尉黄琬、仆射士孙瑞、尚书杨瓒等联合商议，苦于一时没有机会。中郎将吕布精于骑射，力气过人。董卓对吕布十分宠信，让他做自己的随从侍卫，发誓说情同父子。但董卓曾为一件小事，拔出手戟掷向吕布。吕布从此开始怨恨董卓。后来吕布与董卓的一位侍女私通，越发心中不安。王允一向待吕布不薄，吕布见王允时，道出心中的怨恨，王允趁机鼓动吕布做内应，一同诛杀董卓。吕布有点为难地说：“但我们有父子之情，怎么办？”王允说：“你想到了父子之情，但是董卓在掷戟之时有没有考虑父子之情？如果你考虑父子之情，迟早要没命的。”吕布思索再三才应允。

　　初平三年（公元192年）四月，献帝大病初愈，在未央殿大会朝中百官。董卓身穿朝服，乘着车入朝。王允与吕布早已布置好了。吕布让同郡人骑都尉李肃与勇士秦谊、陈卫等十余人穿着卫士的服装埋伏在北掖门等待董卓。董卓一进门，李肃举戟刺去，董卓里面穿的铁甲，没有被刺中要害，只伤了他的手臂，跌倒车下。董卓被众勇士围住，吓得脸色苍白，大喊：“吕布在哪里？”吕布说：“奉皇帝诏令，讨伐贼臣！”董卓大骂：“你敢如此无礼！”吕布未等董卓骂完，就手持铁矛将他刺死，并催促士兵砍下他的头颅。吕布从怀中取出诏书，宣布：“只讨伐董卓，其他的人一概不予追查。”官兵们听后高呼万岁，城中百姓获知消息后更是高兴，家家点鞭放炮，以示庆贺。家中的妇女都出门买酒买肉，人们像过节一样。董卓的尸体被拖至市中示众。当时天气很热，董卓一身肥肉，经太阳的炙烤，油脂便流至地上，看守尸体的官吏便作了一个大灯捻，放在董卓的肚脐上点燃，从晚上到天亮，一连烧了几天。受过董卓迫害的袁氏家族的门生们，将斩碎的董卓尸体焚烧成灰，撒在大路上，让万人践踏，以解心头之恨。残暴凶蛮的董卓终不得好下场。

　　【作者点评】

　　东汉末年，各割据政权之间争权夺利，兵祸不断，群雄逐鹿中原，到处一片混乱。董卓因镇压羌人叛乱而发迹于西羌，他野心勃勃，不把一切人放于眼中，为所欲为。初入洛阳时，他指使手下士兵抢杀掠夺，正如毛泽东所说：“有时确实像蝗虫一样，飞到哪里把就哪里吃光。”董卓入洛阳后害怕袁绍进攻，决定迁都长安，迫使洛阳城内的百万人口大迁徙。为了使这些人不再留恋洛阳，董卓放火烧毁洛阳城，使闻名天下的洛阳成为一片废墟。毛泽东谈到董卓把长安到洛阳一带的人都杀光了，似乎不太符合史实。《董卓传》载为：“徒洛阳人数百万口于长安”，在洛阳至长安的路上确实因饥饿和被抢掠，烧杀的人口很多，但还不至于被杀光。毛泽东之所以这样说应该是为了说明当时董卓的军队对社会经济的破坏是相当严重的。

　　毛泽东的这段话并不是着意评价董卓的，是他在1959年12月至1960年2月之间关于读苏联《政治经济学〈教科书〉》的谈话，说这段话其目的是为了指出古代战争、社会动荡对经济的发展极具破坏性。在这段话中我们可以得到一点认识：毛泽东对董卓评价不好，认为他对军队没有管束。

　　董卓在东汉末年至三国之初雄霸一时。他生性粗暴凶猛，年轻时就为羌人所惧怕，羌人见了也要让三分。他由一个小小的郎中，摇身一变为权力至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尉。

　　在权力纷争中，董卓狡猾奸诈，刚愎自用，目中无人，甚至对灵帝的征召也不屑一顾。依靠强大的军事实力，逼群臣改立皇帝，迫害何太后，迁都长安，火烧洛阳，改换五铢钱，使得百姓怨声载道。他吸纳人才却不愿听取他们的意见，有时甚至恼怒而伤及他们的性命，滥杀无辜，弄得群臣有苦不敢言，人人自危。可以说董卓是坏事干尽。

　　董卓对待百姓的手段残忍，性情凶暴，指挥军队到处征战，到处抢劫，残害百姓，扰乱百姓的平静生活，使得洛阳、长安一带的社会经济凋弊不堪。

　　恶有恶报。董卓的暴行引起部下的反叛，一生行恶的董卓遭吕布的亲手刺杀，在士兵的欢呼声中得到他应有的下场。

　　（罗杜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