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雪夜奇袭威震淮西

　　毛泽东曾圈点《旧唐书·李〈》。

　　【李⌒〈】

　　李（公元773—821年），字元直，洮州临潭（今属甘肃）人。父亲李晟，是唐德宗时的著名将领，曾任凤翔、陇右节度使，兼四镇、北庭行营副元帅，封西平郡王。李梢云涓傅墓倬羰芊馓常寺协律郎（掌管校正乐律的官），旋即调任卫尉少卿（掌管宫廷仪仗的官）、右庶子等太子宫中属官。后来离开京城，任坊州（今陕西沮水）、晋州（今山西临汾）刺史。因为他治理这两个州政绩卓著，唐王朝特加封他金紫光禄大夫的官衔，累迁至太子詹事。

　　身为将门虎子的李桑总期待着驰骋疆场。后来他指挥了著名的淮西之役，活捉叛军首领吴元济，成为一代名将。

　　请缨杀敌 砺兵秣马

　　自天宝末年（公元742—756年）安史之乱始，唐王朝与各藩镇割据势力的斗争一直没有停止过。闹了八九年的安史之乱刚刚被平息下去，魏博（今河北大名）、恒州（今山西大同）、襄州（今湖北襄阳）、青州（今山东益都）诸节度使又相继反唐。

　　唐宪宗元和九年（公元814年），盘据淮西州郡与唐朝分庭抗礼的吴少阳死去，其子吴元济担心唐朝廷趁机进攻，一面密不发丧，悄悄地将其父埋葬；一面紧紧控制着兵权，撤换了不可信任的将领，准备继续对抗朝廷。唐朝廷看出无法争取吴元济归顺，便委任李克颜为忠武节度使，严绶为申州、光州、蔡州招抚使，统帅各路兵马，讨伐吴元济。

　　战争打了一年多，唐军毫无进展。这时，拥有徐州、兖州等十余州的李师道见唐朝廷昏庸无能，便打算步吴少阳父子的后尘，想拥兵自重，独立为王。李师道表面上装作听命于朝廷的样子，派出两千人马讨伐吴元济，实际上却与吴元济私通。为了阻滞唐军进攻，他还偷偷地派人去破坏唐军转运钱粮的河阴基地，烧毁钱财三十多万缗，布帛十万多匹，粮食十万多斛。还派人到长安行刺，杀死了宰相武元衡，砍伤了中丞裴度。前方战事不利，后院又烧起火来，弄得唐朝廷一筹莫展，屡次更换将领，也无济于事。元和十一年（公元816年），唐王朝又先后派唐州（今河南唐县）、邓州（今河南邓县）节度使高霞寓和曾任户部尚书的袁滋领兵，讨伐吴元济的老巢蔡州（今问南汝南）。由于主帅不得其人，内部兵将不团结，导致部队斗志松懈，军心动摇。这一年七月，高霞寓战败，袁滋也没有取胜。袁滋后来干脆下令不让将士进入吴元济的境界，公然同吴元济妥协。唐王朝不得不另选将领去代替袁滋。这时，李勺愿娣苡乱求到淮西讨平叛乱，得到宰相李逢吉的支持，随即李杀晃任为唐、邓、隋（今湖北隋州）节度使，于元和十二年（公元817年）到了前线。

　　李衫吹交次髡匠。摆在面前的是士气低落、军纪松弛、官兵关系紧张的情景。他分析了敌我情况之后，没有急于去整顿军纪和训练部队。因为他不想引起敌人的警惕。李苫构室舛越士们宣布：皇上知道我软弱，能忍受屈辱，所以派我来抚慰你们，至于冲锋陷阵、杀敌立功的事，我无能为力。军众听了这番话，都信以为真，欢呼不已。敌人果然中计，认为高霞寓、袁滋都吃了败仗，李刹恢档镁迮拢所以并不加强防范。可是，李扇窗档乩镏铝λ嗲迩叭谓帅留下来的不良影响。他坚持与将士同甘共苦，主动解散了供将军取乐的乐队，停止举行各种聚众取乐的宴会，对那些受伤的士兵，他都亲自慰问，派人细心调治护理。

　　由于麻痹了敌人，赢得了整顿军队、进行战争准备的时间。经过半年的准备和休养生息，唐军士气有了提高，可以用于战斗了，李煞讲趴始谋划袭击蔡州。考虑到兵力不足，他上表请求给他增加兵力，皇帝下诏从河中（今山西永济）、环（今峡西富县）抽调两千骑兵增援他的部队。他还修缮军械，暗中准备战争行动。真可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优待降将 为我所用

　　元和十二年（公元817年）二月，李膳删士马少良带十多个骑兵作前卫进行侦察，适遇被俘投降吴元济的虞侯丁士良，双方打起来，将丁士良活捉。李傻慕士恨丁士良经常进行骚扰破坏，主张杀死他，挖他的心肝，李纱鹩α恕＝幼糯丁士良进来审问，丁士良神态自若，毫无惧色。李珊苄郎退的勇敢精神，便亲自为他松绑，请他入座叙话。丁士良很受感动，便说：“我本来就不是淮西将佐，唐德宗中期任职安州，与吴元济作战，被他俘虏，自以为要死，而吴元济释放了我，并予任用，我是死里逃生，所以为吴家父子效力。昨日我方力量薄弱，又为您所俘，也应该处死，今您又给我一条命，我将誓死以报您的恩德。”李捎谑欠⒏丁士良军服、武器，留用他为捉生将。

　　丁士良很受感动，向李上撞叩溃骸熬菔匚某钦（今河南遂平）的吴秀琳有三千人马是吴元济的臂膀，吴秀琳的谋士陈光洽，一向喜欢亲自出马，容易俘虏。一旦抓住陈光洽，让他去说降吴秀琳，那就易如反掌了。”李梢兰贫行，果然俘虏了陈光洽。不久，吴秀琳率文城栅据点的三千人马投降。李傻ド砥ヂ淼轿某钦は峦他对话，亲自替吴秀琳松绑，并任命他为主帅居住之地的衙将。

　　文城栅归降后，唐军士气大振。李杀忝吴秀琳率兵移防新兴栅（今河南遂平西南），去攻打吴房县（今河南遂平）。军吏说：“往亡日（指凶日）不利于出兵，请避之。”李伤担骸暗腥艘晕是往亡日，我们不会来，这正是进攻的好时机！”当攻下吴房县的外城后，李杉疵撤军。将士们都劝李梢痪俟ハ挛夥肯亍＠铨伤担骸肮ト×宋夥肯兀就会使敌人集中兵力，反而巩固了他们的巢穴，不如让他们留在那里，这样便可钳制敌军主力。”

　　不久，吴秀琳向李山ㄒ樗担骸拔庠济的骑兵将领李蹋英勇善战。他现住张柴村（今河南汝县南），我想设计擒拿，如能成功，将为攻取蔡州起很大作用。”吴秀琳又向李上晗杆得髁松璺ǚ擒的办法，李尚廊徊赡闪怂的建议。元和十二年（公元817年）元月，李塘毂到张柴村割麦，李山欣聪嵊莺钍酚贸希吩咐道：“你带三百名骑兵埋伏在张柴村附近的树林中，再派人在树林前面摇动旗帜，装作将要烧他的麦垛。李趟乩辞崾庸倬，必然带领轻装骑兵前来追赶。你便实行伏击，必定活捉他。”史用诚照计行事，李坦真上当，立即带领少数人员前去追捕。唐军依计向预伏地区奔跑，李探糇凡簧幔结果被三面骑兵团团包围。李趟勒讲荒芡焉恚被唐军生擒。经李珊醚韵嗳埃李坦榻堤凭。李捎终倌几宜勒呷千人为突击队，让李讨鞒盅盗罚任命他为六院兵马使，对他特别信任。

　　李刹欢险取敌将归降，不仅瓦解了敌军，扩充了实力，而且对吴元济的兵力部署和内部情况了如指掌，从而把握了战争的主动权。

　　雪夜奇袭 出敌不意

　　李砂蔚舨讨萃馕У母骶莸阒后，一直在等待时机袭击蔡州。一天，李潭岳铨伤担骸跋衷谖庠济由于受到李光颜部进攻的压力，已将主力部队集中在洄曲（今河南商水），其余部队也大都分散在各地防御，守蔡州城的都是老弱残兵，可乘虚夺取蔡州。等吴元济的部将知道后驰援，吴元济已当俘虏了。”李商后，十分高兴，随即便与李躺潭了袭击蔡州的计划。

　　宪宗元和十二年（公元817年）十一月二十七日，李闪盥聿蕉加莺睢⑺嬷荽淌肥伏卣蚴匚某牵令李獭⒗钪乙迓柿烊千人为先锋，自己与监军领三千人为中军，令李进诚率三千人为后卫，向蔡州进发。那天下着大雪，旗帜都被大风撕裂了，战马冻得直发抖。李陕柿觳慷佑着风雪，整装前进。因为袭击蔡州的计划是严守秘密的。将领们并不知道进攻的目标，只是大步跟着前进。天近黄昏，行军六十里，进至张柴村外，李坦フ剂苏挪翊宓恼栅。李擅令部队稍作休息，吃些干粮，整装出发。又留义成军五百人防守，防止敌军切断唐军归路，同时毁掉洄曲和通往蔡州道路上的桥梁，以阻止吴元济部将援救蔡州。夜里，部队又继续向东进发。

　　鹅毛大雪依旧在飘洒，万里江山尽成白色，朔风怒号，寒气逼人，部队在没膝的雪地上艰难行军。从张柴村往东的道路，部队从没有走过，部将们按捺不住疑惑的心情，就去追问李傻降滓把部队开到哪里去。李烧獠鸥嬷大家：“袭取蔡州城，活捉吴元济！”部将们听了都大惊失色。有的在暗想：“这么大雪天孤军深入蔡州城，恐怕是有去无回了。”许多人认为这是死路一条。然而李删令森严，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前进。

　　夜近四更，唐军先头部队在李獭⒗钪乙宓囊领下急行军七十里，到达蔡州城下。自从吴少阳抗拒朝廷后，官军已经三十多年没有到过蔡州城了，因此蔡州城毫无防备。当唐军先头部队准备登城时，李塘钊私城壕中的鹅鸭打得呱呱乱叫。在鹅鸭叫声的掩护下，李獭⒗钪乙迓示挖城墙，筑梯坎登城而入，部队跟着奋勇而上。此时守门的卫兵还在睡觉，一个个神不知鬼不觉地被干掉了，只留下打更的人继续打更。直到李陕柿齑蠖尤寺砣部占领外城，吴元济和守城的将士仍在睡梦之中。

　　鸡叫三遍时分，雪渐渐停下来了，李傻牟慷右丫占领了吴元济的外院。这时吴元济还什么都不知道，当他的部下惊恐万状地急告吴元济：“城已陷矣！”吴元济还不以为然，以为是洄曲士卒前来索求御寒的棉衣呢！他话虽这么说，心里也真有点不踏实起来，再也不能安然入睡，忽忙穿衣起床，脚步刚跨出门外，就听到唐军传达李珊帕畹纳音。吴元济这才如梦方醒，急忙驱逐部队登上自己居住的内城，据险抵抗，以等待驻守洄曲的董重质率军前来救应。

　　李膳衫罱城攻打内城，毁坏外门，占领军械库，缴获了许多军械。二十九日，又开始攻城，火烧蔡州城南门，老百姓争先恐后献柴草协助烧城，射到内城上的箭像刺猬的毛一样多。中午，董重质的援兵到了，吴元济喜出望外。可是董重质不是来救援的，而是前来劝降的。原来，李山入蔡州城以后，就亲自到董重质家里，说服其往洄曲劝降。吴元济见自己等待的的援兵落到了李傻氖掷铮只好束手就擒。至此，吴元济父子苦心经营三十多年的老巢，一夜之间被李杀不血刃地拿下来了。接着，申州（今河南信阳），光州（今河南潢川）的两万多叛军也相继来降，淮西遂告平定。因破蔡州有功，李杀惶仆醭任命为尚书右仆射，兼州刺史，山南东道节度使，襄、邓、随、唐、复（今湖北沔阳），郢（今湖北钟祥），均（今湖北均县）、房（今湖北房县）诸州观察使，上柱国，封梁国公。

　　在这以后，李捎种富恿颂址ジ罹葑椭荨⑶嘀莸仁二州（今山东省境内）的李师道部的战斗，先后打了十一场大战，擒叛军将领五十余名，俘斩士兵以万计。为此，李杀蝗蚊为检校左仆射、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昭仪节度使。公元821年，幽州和镇州（在今河北省境内）复叛，李删龆ㄇ鬃匀ヌ址ィ正在做准备工作的时候，忽然得了大病，一卧不起，还不到五十岁就死了。

　　【作者评点】

　　李梢怨箅谐錾恚不凭仗父亲荫庇，自建功业于朝廷，实难能可贵。淮西之役中，作为军事指挥员，李赡苌笫倍仁啤⑷险孀龊谜角白急浮＝徽街校又推诚待士，大胆重用敌军投降将士。他深谋善断，抓住战机，不畏艰难困苦，最终取得了战争的胜利。李刹焕⑽一位智勇双全的名将。

　　毛泽东对李晒刈ⅲ可能主要因为两点：一是李赡芡瞥喜脊，爱护将士，大胆重用敌方降将。毛泽东曾多次提到“杀俘不可，杀降犹不可”。看来毛泽东是很欣赏李傻淖龇ǖ摹Ａ硪坏闶抢铨稍谥富幼髡街斜硐殖龌智和果敢。任何一次战斗的胜利，都必须依靠指挥员正确的决心，而正确的决心又必须依赖于周密的侦察和判断。这样的决心，才能符合客观实际，才能实现自主的作战目的。这正是毛泽东军事思想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古今两位军事家产生思想共鸣之处。

　　李裳┮瓜蔡州，是中外军事史上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典型作战范例，既符合我国古代的《孙子兵法》，也体现了千古不变的战争规律，值得现代各国将帅们借鉴。

　　（卜庆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