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光临 TXT小说天堂 收藏本站(或按Ctrl+D键)
手机看小说:m.xstt5.com
当前位置:首页 > 穿越小说 > 《寻爱上弦月(典藏版上)》在线阅读 > 正文 第7章 :帅哥的赞赏
背景:                     字号: 加大    默认

《寻爱上弦月(典藏版上)》 作者:花清晨

第7章 :帅哥的赞赏

  意外地得到了帅哥的赞赏,内心无比欢喜,我露出一个自认为很帅气的笑容道:“见笑了。”

  白面男浅浅地笑了笑,便转首望向窗外。

  我顿感无趣,转头对店小二说:“算了,那就来壶花茶吧,有什么特色的茶点顺便一起上吧。”

  “好嘞,客官你稍等。”店小二说完,飞快地离去。

  我低头把玩着在乐器行买的那支笛子,想着接下来还要去哪里玩。

  “公子……”青青低低地喊了我一声。

  “嗯?”

  青青瞄了瞄四周,低声道:“公子,那种大逆不道的话,以后可不能在外面乱说,万一传到宫里惹了麻烦就不好了。”

  “嗯,知道了。”我点了点头。

  店小二再次飞快地奔上来,送来一壶菊花枸杞水果茶和几碟特色点心。我拿了一块梅花状的糕点轻咬了一口,便对青青叫了起来:“香芋味的,我最喜欢吃了,青青,你尝尝。”说着夹起一块就要塞进青青嘴里,却被青青轻轻推开了。

  “公子……”青青害羞地道。

  我顿时纳闷不已,环顾四周,只见白面男、古铜男,还有一群甲乙丙丁都瞪着眼珠儿看着我。晕,我忘了现在的我是个“男人”了,当众调情自然有点不妥,得处处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才行。

  “有没有见过这两个人?”楼下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没见过。”

  “没有。”

  很快那骚动就转移到了楼上,看样子像是官府在抓什么人,我不禁好奇地伸长了脖子观望。

  “有没有见过这两个人?”

  几个官差拿着两张画像挨个问着茶楼里的人,很快就来到了我们面前,“有没有见过这两个人?”

  我瞟了眼画中的人,均是男性,异族打扮,一个长得还算不错,另一个则是面露凶相,左脸上还有一道刀疤。说实在的,虽然不是人人都会画画,但画逃犯相貌的画师好歹也算是个专家吧,可这个专家的本事怎么就那么差劲儿呢?这么抽象的一幅画像完全没个人样,这人能找到吗?

  “没见过。”我轻哼一声。

  然而眼前这位差大爷似乎并不这么认为,另一位差大爷看了看画像又看了看我,两人咬了下耳朵,只听先前那位差大爷对我道:“你,跟我们回衙门一趟。”

  “我?”我指着自己的鼻子,万分疑惑,“为啥呀?”

  “因为你和这画像上的通缉犯很像。”

  “像?”我的下巴差点没撞上桌子,惊道,“我说差大哥,请你把这张画像举给在座的所有人看看,我长得哪里像这两个人?敢问是我的眼睛和他们像,还是我的嘴和他们像,又或是我脸上有刀疤?”恶心死我了,凭我这玉树临风的样子,居然被他们当成通缉犯,尤其是那个脸上有刀疤的人,长得跟熊一样,我像只熊吗?

  “那倒不是,因为你戴耳坠,只有玄武国的男人才会戴耳坠。”差大哥十分淡定地说。

  望着这位差大爷一板一眼的样子,我真想一头撞死在豆腐上,戴耳环也能被当成通缉犯?

  我顺了顺气,说:“差大哥,我知道你们很辛苦,但是拜托你们看清楚些好不好?我戴的耳环和他戴的一点也不像,他戴的是个圈,我戴的可是几个圈圈上有流苏的哎,这是我方才在街上买的,不信你可以去街头那家小店问问。”

  差大哥十分鄙夷地看了我一眼,道:“你一个男人没事做,戴什么耳坠?搞得不男不女,跟个娘们似的。”

  “哎,差大哥,你这话说得就不对了。我娘把我生得比女人还要美三分,又不是我的错,害得我现在都是二十大几的人了,还不曾有姑娘看上我。谁都知道再过些日子就是花神祭了,我现在不搞得花哨点、不引人家姑娘注目点,到时候哪个姑娘会给我送花啊?就算送了,人多点也好挑一挑嘛!你要讨媳妇,我也要讨媳妇,就算是那公孔雀在见到母孔雀的时候,还知道开一下屏、抖两下呢,更何况我这个玉树临风、帅气无敌的翩翩俊男了。差大哥,你说是不是?”我胡说八道地乱扯了一通,听得两位差爷目瞪口呆,还引来在座的人一阵哄堂大笑,只当我是个好色成性的娘娘腔,白面男和古铜男的脸上同样挂着笑容。

  俗语说得好,“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这话还真在我身上应验了,没事逞什么口舌之快,谁知道这两个人根本就是死脑筋,还真和我卯上了。

  差大哥大声说:“你、你没姑娘要,关、关我们屁事?我们现在是在抓通缉犯,宁可错抓一百,不可漏放一个。现在怀疑你是这两个玄武国刺客的同党,你们俩跟我们走一趟。”

  我拦着那个差大哥,说:“等等,我说差大哥,你说我是通缉犯也就罢了,我这貌美如花的丫环也像刺客吗?”

  差大哥哼了一声,“谁知道她是不是女探子?来人,把他们俩带走。”

  这下我完全傻眼了,洛宝,你个死猪,没事找事干什么?

  我可不会就这样认栽地让这帮人把我带到官府去,反抗着、争辩着,死活就是不走,他们拿我没办法,居然来阴的,先抓青青。

  “放手,你们这些臭男人,男女授受不亲!”

  “喂,你们是不是故意的?”

  “这样到处乱摸,让我这貌美如花的丫环以后怎么嫁人?”

  “公子……”青青又羞又愤。

  哎哟,这都什么时候了,我怎么尽说这些?

  最后实在是忍无可忍,我使劲扯下那几个官差的手,吼了一句:“够了!叫你们放手,听见没有?再纠缠下去,休怪我到顺天府告你们以官压民、欺侮良家妇女。”

  然而就在我说这句话与甩手的同时,那包着上弦月的丝布突然滑落下来。

  “头儿,你看,这是什么?”一名官差说着便要查看我的上弦月。

  “放手,未经允许,私人物品岂可乱动?”最讨厌别人不经允许就乱碰我的东西。

  差大哥甲:“头儿,这是把什么琴?圆不圆、扁不扁的。”

  差大哥乙:“你看,这上头有纹路,是个图腾。”

  “拿开你们的手,不要乱碰我的东西。”打掉官差甲的手,我将上弦月重新包好。

  蓦地,不知是哪个该死的家伙多了一句嘴,冒出一句,“玄武图腾,上弦月。”

  我循声望去,竟是白面男。

  官差立即长了志气,大声说:“你还说你不是玄武国的奸细?都有人认出这是玄武图腾了,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快跟我们走!”

  “不过是个玄武图腾,就判定我是奸细?这只是一把琴而已。”我不服。

  “这是一把琴,但不是普通的琴,而是玄武国特有的上弦月,也只有玄武国的东西才会刻有这种玄武图腾。”清朗的声音自身后传来,还是那个白面男,他一边说着,一边微笑地凝视着我。

  玄武国、玄武图腾、上弦月、奸细、逃犯……青青的脸色变了,我的脑袋也嗡的一下混沌了。

  放眼天下,有谁不知东青龙、西白虎、南朱雀、北玄武,四石相交,乾坤扭转,一统天下。民间传闻,两年前玄武国玄武王之弟叛变,玄武王以镇国之宝玄武石为礼,向金碧皇朝求援以平内乱,谁知那玄武石在准备送出的前一天夜里便失踪了。皇上知道后十分震怒,认为玄武国是故意耍诈,因此拒绝出兵支援。玄武国的内乱一战便是几个月,虽然最终玄武王之子平定了内乱,但玄武国也因此元气大伤。玄武王之子即位后,誓言玄武国子民存世一日,都不再向金碧皇朝进贡任何物品。此举更加触怒了龙颜,誓要将玄武国拿下,两国交战了数次,但因玄武国地势险峻,双方便一直处于僵持的状态中,下一战尚不知在何时。

  但事实上却是,当时并不是因为玄武石丢失皇上才不愿出兵支援,相反倒是很愿支援,而太子上官允和相国白进河一派人从中多番阻拦,认为这是玄武国人的诡计,以耗我朝兵力,为之后进犯作打算。满朝文武百官支持皇帝的,也只有二皇子上官谦和户部尚书夏仲堂两人,上官谦是皇帝的次子,长年病怏怏的,不被他人放在眼中,于是都只盯着夏仲堂。夏仲堂遭到弹劾,认为他帮玄武国说话是另有目的,幸好还有个夏惜梅在皇帝身旁保举,他才安然无事。

  玄武石好端端的,为什么会在送出的前一晚丢失?这分明就是有人存心不想让玄武国得到支援。如今两国处于十分尴尬的局面,这把只有玄武国才有的上弦月在我的手中,碰巧又有两名玄武国的刺客逃掉,我不是奸细还能谁是?

  我终于明白那个掌柜为何在见到我会弹上弦月时那样震惊了,我以为是我的口才好,原来是上了人家的当,人家急于脱手这烫手山芋,找我做了替死鬼,我却还蒙在鼓里。所谓销售的真正高手就是欲擒故纵,叫你欲罢不能。这麻烦我是躲不过去了,看来这顺天府我是要走一遭了。

  我怒瞪了白面男一眼,如果眼神可以杀人,他早就被我千刀万剐了。若不是他多嘴,我怎么会惹上这种麻烦?真是人不可貎相,长得好看未必就有副好心肠。

  我看见差大哥一把抓住青青,连忙拦下,道:“等一下,我再次声明,我不是玄武国的人。要我跟你们走,可以,但是后果你们自负。还有,放了我的丫环,不要把女人拉下水。”其实我也是女人哎,但现在只能打肿了脸充男人,希望他们放过青青。

  “想通风报信?行,放了你,让你回去通风报信,等着将你们这些逆贼一网打尽。”差大哥万分激昂地说道,真不知道这差大哥的自信是从哪里来的。

  青青这傻丫头听到我说要放她先走,急急地喊道:“公子,我不走。”

  就知道这傻丫头的脑子转不过弯来,也不想想这京城是在谁的脚下,凭夏之洛横行霸道的作风,还怕我脱不了身?到时麻烦的是那顺天府的坐堂人,恐怕还会跪着求我,用八抬大轿送我回去呢。

  “你猪头啊?一个女孩子没事跟着男人往官府跑干吗?还是嫌自己长得太丑,怕嫁不出去?那就索性不用嫁啦。”真被她给气死了。

  “公子……呜……”青青没想到我会用那么难听的话骂她,一下子就哭了出来。

  女人是水做的,这点在我的身上得到了验证,在青青身上则得到了更加完美的发挥。

  最见不得人哭,我胡乱地在青青脸上抹了两把,俯在她耳边说:“听话,先回夏府等我,忘了我是谁了吗?小心靠窗的那两个黑白无常,不要让他们跟踪你。”

  “不许讲悄悄话,快点跟我们走。”这官差还真是多事。

  “唉,差大哥,我和我的女人说点临别的情话,不行吗?”

  四周又是一阵哄笑。

  开玩笑归开玩笑,我仍是不忘安慰青青,“等我,不用担心,我很快就会回来。”我又回头用杀人的眼光射向白面男和古铜男:你们两个给我记住!

  到了顺天府,在这几个家伙要我给顺天府尹下跪之前,我已先发制人,向坐在堂上的周国栋招了招手,示意他到后堂小叙。起初,他还当我想贿赂他,一副假清高的死相,看了就让人作呕。当知道我根本就不是想贿赂他时,立刻翻了脸。本来我还想给他个台阶下,让这个猪头自己看出我是谁来,结果令我大失所望,因为我对一个猪头的期望太高了。

  他居然敢命人将我关进顺天府大牢,当下我便撕了两撇小胡子,对他大吼一声:“周国栋,把你的眼屎擦干净了,睁大狗眼仔细看清楚我到底是谁?”

  周国栋看清楚是我后,吓得连忙跪在地上赔不是,并把那几个手下狠狠训斥了一番。

  我则反过来假装好人,“不知者无罪,他们这样是尽忠职守,理应嘉奖。”

  周国栋跟手下一同拍马屁,我却没那么多闲工夫听他们废话,拿了我的上弦月便走人。

  离开顺天府,猛然想起要给若兰画像的水粉还没买呢,于是走进了一家叫“惜墨”的字画专营店。

  在掌柜给我准备东西的时候,我便四处张望,欣赏起这家店里的字画来。说实话,对字画我懂得不多,老爸当年教我国画时和我说了很多,什么工笔、写意、泼墨、白描等,我却只学会了素描。电脑绘画普及之后,我又学会了鼠绘,所以我的绘画水平仅限于画人,只因为我觉得画美人是件赏心悦目的事。

  买好东西,我正打算离开,突然瞥见了一幅画。也许是喜欢画美女的缘故,对所有的美人图都有一种本能的反应。

  这是一幅没有签章没有署名的画,画中一名身着白衣的少女,侧着脸看不清面容,在一片梅树下翩翩起舞。整幅画中,所占比例最多的并不是那名白衣少女,而是那片梅林,整个画面几乎被梅树占满了。梅林中隐约露出一个二层的小楼,就算画得再淡再隐约再缥缈,我也能一眼就看出那是离轩。再看下去,右上角有两行小字:轻舞梅若雪,相思千里寻。

  我的脑袋突然嗡嗡作响,“白映雪”三个字一下子跳了出来,画中那个看不清脸的女人居然是白映雪。愤怒是我的第一直觉,为何她能在那梅树下翩翩起舞,甚至还有人甘心为她作画?而我呢,只是单纯地想要欣赏一下而已,左手就残了半个月,这待遇可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啊……骤然,我的心口一阵猛烈地收缩,又是那种感觉,隐隐的疼痛直达指尖,身体在微微颤抖,似冷非冷,很不舒服。为何每次只要一牵扯到和上官寻有关的事或物,我都会有这样的感觉?还是夏之洛的灵魂在觉醒?夏之洛啊夏之洛,求求你,能不能少爱他一点,让我好过一些?

  过了好一会儿,心口才不再隐隐作痛。我是个小气的女人,有仇必报!抬眸再次看向那幅画,我决定买下它,要当着上官寻的面把它撕个稀巴烂,以解我心头之恨。于是,我问:“掌柜,那幅画怎么卖?”

  掌柜立即眉飞色舞,“哎哟,这位公子,你还真是识货,这可是当今三皇子瑞王爷的墨宝,这价钱嘛……可不低啊!”

  “掌柜,你话还真多,开个价。”故弄玄虚,我当然知道这幅画是上官寻画的,不然我还不买呢。

  “公子,瞧你说的。这样吧,看在你照顾我生意的份上,价钱算你便宜些,一口价,五千两好了。”

  “五千两?你抢钱啊!又不是皇上的御笔,居然敢要这么多银两,况且是真是假还不知道呢。”

  “公子,你这话就不对了,本店童叟无欺,绝不卖假货,若这幅画是假的,我可以把这整个店铺送给你。”

  “我要你的店干吗?你自己留着好了,但我告诉你这幅画是赝品。”

  掌柜听了立即反驳,“不可能,以我做这行的多年经验保证,这两行小字的确是瑞王爷亲笔所题。”

  我道:“掌柜,你昏头了吧?哪有人画画不盖私章、不属名字的?”

  “私章?属名?”老板低眉沉思,不过几秒,又道,“不可能,这绝不会是赝品。”

  “掌柜,你做这行这么多年,不可能不懂什么叫临摹吧?要不我临摹一下给你瞧瞧?”

  “这……”

  “一口价,五两,卖还是不卖?”

  “五……五两,公子你这开的是什么价呀?你是存心来捣乱的吧?”

  “五两哎,够寻常百姓家生活大半年了。”

  “不卖,公子你还是拿了东西赶紧走吧。”

  “我肯花五两买赝品,已经很给你面子了,你要钱还是要命啊?我若去瑞王府告发你,你就死定了。”

  “这绝不是赝品。”

  “这就是赝品。你想想,瑞王爷的画怎么可能随随便便流出来?你被卖画的人骗了,赶紧出手吧,要是传出去,小心你的项上人头不保。快点啦,点头,我就付银子。”

  一分钟后,我以五两银子拿到了那幅画,然后提着一堆东西,余怒未消地赶往现任娘家夏府。

  刚踏进夏府大门,青青便飘至身前,泪眼蒙眬地叹着我总算回来了。夏仲堂只是感到奇怪地问我们怎么了?我含糊地应了句“没什么”,便轻松地打发了他老人家。

  自从见了那幅画后,我的情绪就不禁低落下来,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悲凉混着心酸。我知道这感觉不是我的,而是夏之洛的。上官寻喜欢谁关我什么事?我只不过是受夏之洛的记忆影响罢了。虽然我一直在心里这样提醒着自己,但这种情绪仍在困扰着我、影响着我,让我感到万分沮丧。

  在夏府用完晚膳,我回到夏之洛未出阁时的闺房中,盯着上官寻为白映雪画的画发呆。真是好笑,他既然那么喜欢她,为何会让这幅画流落在外,让人随意买卖?

  画中的白映雪舞姿曼妙动人,虽画得很模糊,但我能感受到她侧脸的瞬间一定是羞涩含笑、眼波流转的,且都是冲着背后的执笔人,这种脱俗的古典美是我望尘莫及的。

  有什么了不起的,要是跟我比跳现代热辣奔放的风骚型扭屁股舞,她肯定输我一大截。唉,我这到底是在干什么?没事和她比谁跳舞跳得美做甚?有什么好比的,她的美与丑与我何干?干吗要把这画留下来,没事气自己好玩啊?还是嫌命太长、日子过得太滋润了?撕了它还是烧了它?唉,这可是我花了五两银子买来的,它没了,我的银子不就没了吗?我懊恼不已,不明白当时我为何会那么冲动地买下这幅让人伤神的画来。

  我正想着该如何处理这幅画,门外传来敲门声。打开门,站在门外的是夏仲堂,许是先前发现我有些不对劲,所以来看看我。

  夏仲堂问:“洛儿,你怎么了?今天有点坐立不安的。咦,你什么时候懂得欣赏字画了?不错、不错。”

  “呵呵,没有啦!”一边装傻,我一边卷起手中的画,将它丢进不远处一个长颈花瓶里。

  “怎么了?”夏仲堂又疑惑地问道。

  望向夏仲堂年过四十却仍很俊朗的脸,我便想起了我的老爸。虽然老爸没他长得帅、没他年轻,但老爸也总是用这样的口气说我,真的好像。今天姑且让他当一次我老爸,享受一下这种父女亲情的温暖。

  我笑道:“爹,我没事。”

  夏仲堂问道:“这么晚了,你不回王府不要紧吗?”

  某人会管我的死活吗?他巴不得我永远别回去吧?

  我故作轻松,笑着说:“没事,我出门前留了口信,要稍晚一会儿回去。”

  夏仲堂说:“洛儿,你已经嫁人了,是个大人了,以后做事就要有个大人的样子,莫再像从前那样任性了。”

  完了,老爸也喜欢这样婆婆妈妈地说上一大堆,看来夏仲堂跟老爸有一拼,我的耳朵又要受很长时间的摧残了。

  “洛儿,你回来时,带着的那个用丝布包裹的是什么东西?”

  “哦,一把琴而已。”

  “嗯,总算有些长进了,不但懂得欣赏字画,还知道学琴了。以前请了那么多先生,你都不好好学,勉勉强强学会了古筝。嗯,来,弹首曲子给为父听听,让为父瞧瞧你的琴艺是不是退步了。”

  啊,我差点忘了,夏之洛会弹古筝,水平也绝不是夏仲堂口中的勉勉强强,而是相当不错。糟了,我压根不会弹古筝,这个可不是单凭记忆就可以弹的。

  “爹,老是弹一种乐器多没劲儿,弹我刚买的那把琴给你听吧,让你看看女儿现在是不是很厉害,不只会一种乐器哦!”我兴奋地打开丝布拿出上弦月,试了试音,便坐在夏仲堂面前准备弹《童年》,却发现夏仲堂的脸色不对,两眼直直地盯着上弦月看。难道他也知道这玄武国的上弦月?我以为知道这琴的人不多,何况他又是夏之洛的爹,在自己家中弹吉他给自己的爹听,应该没什么问题呀,但看夏仲堂的表情却不会是这么简单。

  “爹,你怎么了?”虽看出他的反应不正常,但我仍要确定一下。

  “哦,没事。”他回过神来,佯装没事。

  越是说没事,就越是有问题。不待夏仲堂再开口,我便径自弹起《童年》来,一边弹一边唱,不过改了歌词,不然怕夏仲堂听不懂。

  一曲弹罢,夏仲堂的脸稍稍抽搐了几下,冷冷地问了一句:“洛儿,你何时学会这琴的?”

  “很早以前就会了,不是爹为我请的先生吗?当初没有这琴,但先生教了弹法、画了琴的式样,我便记下了。怎么了,爹?”我随口瞎掰了几句。

  “今后不要在任何人面前弹这把琴了,这琴就留在我这儿吧,不要带回王府。时候也不早了,你早些回府吧,免得三皇子认为咱们失了分寸。”夏仲堂的口气突然变得冷冷的。

  “爹,弹这琴怎么了?是不是因为它是玄武国的东西?”

  “你既然知道它是玄武国的东西,就不该买下它。”夏仲堂的声音提高了些许。

  “爹,你并不是个受世俗影响的人,为何不让我带走这琴?”这琴可是我好不容易才得到的。

  “我这是为你好。”

  “爹,我喜欢这琴,从第一眼看到它就喜欢。”要是带不走这琴,白天那一趟顺天府不就白走了吗?更何况我要这把琴的目的,是为了在这个陌生的时空里,永远都不能忘了我的老爸老妈。

  “洛儿,爹有些不舒服,你早些回去吧。”夏仲堂说完此话,身影只在我的眼前晃了下就消失了,再看我手中的上弦月,竟然被拿走了。

  我的上弦月啊……

  回到瑞王府已是戌时。果然被我猜中,整个王府跟平常一样,根本没有人管夏之洛曾经去过哪里、做过什么,就算我死在外面,估计最后知道要收尸的才是瑞王府的人。开门的小厮见到我后满脸吃惊,也许是奇怪我何时外出的,怎么这个时辰才回来。

  回到房中,我让青青放满了热水,想好好泡个热水澡,去掉今天一切不愉快的晦气。泡完澡后,我费力地想弄干头上这三千烦恼丝。做人真是纠结,做女人则更纠结。以前,我拼命地想要留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但是留来留去怎么都不会超过肩膀。现在好了,有了这头梦寐以求的长发,却发现洗头真是件麻烦事,瞧,一屁股坐下去,刚好压住发尾,拉扯着头皮,可不是一般的疼呢。哪天有空一定要剪短一些,每天都要压着发尾,早晚有一天我会变成“一块五毛(一块无毛)”。

  我努力地擦拭着头发,忽然一阵悠扬的笛声远远地传来。仔细一听,不对,笛音音色清脆而明亮,这声音却是低沉而委婉、宁静而悠远,是箫发出的声音。

  好熟悉的曲调,我想起来了,这是夏之洛最喜欢弹奏的曲子,叫做《凤求凰》,闲暇的时候,她最爱弹奏这首曲子。再仔细听,那曲调中的情感细腻丰富,却带着淡淡的哀愁,似乎寄托着吹箫人无限的遐思。

  《凤求凰》?这人半夜三更吹这首曲子,莫非是在思春?我捂着嘴唇坏坏一笑,拿出刚买的笛子,跑到莲轩外,用力地吹了几个破音,就像电视剧中杀手出现时的催命之音。果然,因我的笛音破坏,方才的箫声停了下来。隔了一会儿,箫声再次响起,我偏偏坏心眼地故意扰乱人家,将笛子放在唇边,又用力吹了几个破音。寂静的黑夜中,骤然响起我的笛音,无比刺耳,箫声再次被迫停下。这一次后,再也没有听到那箫声响起。

  我站在屋外等了很久,觉得自己好无聊,自我鄙夷。然后回房,上床睡觉。

  这一夜,我睡得极不安稳。我梦到了老爸老妈,他们用极其哀怨的语气对我说:“俗语说得好,要儿自生、要钱自挣,你想走就走吧,就当我们这么多年白养你了。”

  “不是的,我根本没想过要走,在我的心里面,只有你们才是我的爸妈。”可是不论我怎么解释、怎么哭喊,他们只是摇头叹气,两个人就这么决然地转身要离我而去,“不要,爸、妈,我不要走,你们也不要走。”我一路追着,两个人的身影却越来越模糊。

  突然,前男友杨海涛的脸出现在我的面前,“洛宝,你以为我是真的喜欢你吗?要不是看在你长得还算耐看、能带出去玩的份上,你以为我会跟你耗这么久吗?我只不过是和你玩玩而已。你还真是能装,到现在连碰也不让我碰一下,你装什么清纯?你浑身上下都不知道被那些老流氓摸过多少遍了,还装出一副冰清玉洁的样子,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不是处女了。”

  我顿时气得怒火攻心,指着他的鼻子狠狠地骂道:“杨海涛你这个王八蛋,生儿子没屁眼、生女儿没咪咪,猪狗不如的禽兽,我今天非要砍死你不可!”

  也不知道手上怎么变出一把菜刀来,我举起菜刀就往杨海涛身上砍去。就要砍下去的那一瞬间,我的手被抓住了,我抬头看向抓住我的人,竟然是上官寻。

  “夏之洛,你又在发什么神经?你杀了我娘、杀了阿紫、杀了映雪,还不够吗?你到底还要杀多少人?”

  “什么?杀人?”我望向手中的菜刀,不知何时变得血迹斑斑,吓得我赶紧把刀丢掉,“不,我没有杀人。”

  “你杀人了,你杀人了……”

  “不,我没有,没有、没有、没有……”

  一连串的噩梦,使我尖叫着从床上跳了起来。头上渗出密密的汗珠儿,浸湿了我的头发,我抬起手擦着额头上的汗,又轻抚了抚胸口、顺顺气,还好只是场噩梦。

  我披了件外衣走向窗台,窗外,天色已经大亮,应该是辰时了吧。按照我以往的作息时间,青青是不会在这个时候打扰我的。

  我打开屋门,召唤青青打水让我梳洗。虽然现在是高高在上的王妃,吃喝拉撒都有人伺候着,但我仍然不太习惯,基本上事事都自己来,这也让青青轻松了许多。

  难得今天醒得这么早,窗外的阳光又是那么明媚,适时锻炼一下身体也不错啊!我找了一身轻便的衣裳,分别将手腕至手肘处和脚踝至小腿处用丝带绑上,又将自己的头发随意地一分为二,各扎一个小辫垂在胸前,便沿着莲湖慢跑起来。当然,我不会忘了嘱咐青青,待我跑完后准备热水让我沐浴。

  空气是清新的、花香是芬芳的、景色是怡人的,但我的一颗心却因昨晚那一连串的噩梦变得十分沉重,总是慌慌的。偶遇几个丫环、小厮,纷纷躲避着我。我这具身体的原主人与鬼魅无异,王府里的下人们见到我,都犹如见到毒蛇猛兽一般,除了青青、若兰等几个贴身丫环,我连个可以说话的人都没有。更可笑的是,我还有一个长得绝色出尘却万般厌恶我的“老公”。上苍啊,你可真是“垂怜”我啊!

  一想到老爸老妈会因为失去我而万分痛苦、日日以泪洗面,我的手指连着我的心,就开始变得疼痛起来。为何要那么冲动?都二十七岁的人了,过马路难道不知道要看红绿灯吗?想来想去,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所以这辈子得了报应。

  想着、跑着,眼睛不知何时蒙上了一层雾气,眼泪终于忍不住飞了出来。我真的好想回到原来的世界中去,想念老爸老妈,想念他们烧的菜、想念他们如唐僧一般无敌的催眠咒;想念那些可以天南海北乱闯的狐朋狗友,想念和她们血拼的那一刻逛到脚残、想念和她们去K歌K到嗓子都哑掉、想念和她们搓麻将一搓一夜直到头点在麻将桌上为止;想念那些像投了催泪弹般拖沓无比的韩剧、好听的不好听的全部都是现代感的音乐,还有那缤纷的网络世界、虚虚实实的游戏人生……想念原来生活的一切,好想、好想……

  刹那间,积聚在我心头的伤痛、委屈全部爆发了出来。先前的默默流泪,早已变成了此刻的泪流满面,泪水混着汗液淌入嘴角,已分不清到底是咸多一些还是苦多一些,又或是涩多一些。

  心口处越来越疼痛,胸腔内就像有一只手将自己胸前的肌肉拉向后背,指尖处那隐隐的痛也越来越强烈,直达心窝。我知道我完了,我的心悸要发作了。

  当我被迫停下脚步时,却发现离轩已在眼前。我不得不倚在一棵梅树下,脑中莫名地浮现出白映雪在梅树下翩翩起舞的样子,上官寻含笑看着她。夏之洛,我恨死你了,为何在这个时候让我想到这样的画面?这使我的情绪变得更加激动,难以抑制。

  指关节已经开始弯曲,手肘也不由自主地向胸前收缩,整个身体向下弯曲起来。我知道如果再不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紧接而来的将会是面部肌肉麻痹、呼吸困难,随之浑身会不停地抽搐。如果到时没有人帮我,那我就只能等着气绝身亡了。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就算倒霉也好、认栽也好,我不想再死一次了,不想了……

wwW.xiaOshuo txt.net.T.xt..小.说.天.堂.
上一章 下一章 (可以用方向键翻页,回车键返回目录) 加入收藏花清晨作品集
寻爱上弦月(典藏版下)胜女的代价寻爱上弦月(典藏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