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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爱上弦月(典藏版上)》 作者:花清晨

第16章 :中毒之惑

  不知是不是由于瞳孔在渐渐涣散,眼前的景象也开始模糊起来,无论我怎么甩头,始终定不住焦距。好渴,但又不是那种想喝水的感觉,伴随着体内一阵阵往上冲的燥热感,我有种想脱掉全身衣服的冲动,并且总觉得身体里像是少了些什么,痒痒麻麻的好难受。我有气无力地笑了起来,那茶里下的绝对不是毒药。

  我歪歪斜斜地走到了那次去的水潭边,我不知道还有什么能比用这冰冷的水浇淋,让自己更舒服的方法,不知道这种药力会持续多久,但愿能撑过去。

  恍惚间,我看到上官寻站在我的面前——他是来给我送解药的。我握着解药的瓶子看了好久,却没有立即服用,不知怎么的,我心底最深处竟是强烈排斥那瓶解药。本来是想咬咬牙撑过去,但是在看到上官寻之后,一切都变了。有种力量在暗示着我,不停地催眠着我,告诉我,错过了这次机会,不知道还能不能再等到,因为这个男人太让人把握不住了,更何况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太让人望而却步了。为何会这样?

  当他再度伸手拉起我的时候,我决定豁出去了,不成功便成仁,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吃解药的,要解就让他来给我解。顺势,我的双手缠上了他的脖子,没想到一贴上他的身体,体内的燥热感更加强烈,不由自主地在他的胸前磨蹭了起来,衣服全都散开了。我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变成这个样子,现在的行为跟一个荡妇没什么两样。望着他那一张一合又性感的薄唇,根本没注意他在说些什么,脑内只有一个意念,那就是吻下去。

  受不了了,我狠狠地撞上了他的唇。刚开始我只是轻轻地吮吸着他那温暖的唇瓣,真的很舒服,那渴望了许久后终于得到的感觉,就像一个一心惦记着糖果的小孩儿终于得到了心爱的东西,激动而又开心地躺在一边细细品尝。

  他抱住我滚烫身体的一双手,不知不觉也加重了力道,我明显感觉到他的身体起了变化,这是一个男人应有的正常生理反应。猛然间不免多想起来,身为皇子,他肯定早不是处男了,他的第一次不知道是和哪个女人在一起的。

  我嫉妒,疯狂地嫉妒着,热情的浅尝变成了狠狠地咬住他的下唇作为发泄,再狠狠地推开了他,很蠢地问了这个我想知道的问题。他居然皱着眉头想了半天,哼,多得都数不过来了吗?我就知道我猜得不会有错。最后,他竟然还让我吃解药,是我瞳孔涣散还是他眼睛蒙了雾,身体都起反应了,还要我吃解药?

  今天,无论如何,我是不会放手了,不管是药的作用还是意念的支配,我都要完成夏之洛未完成的心愿,那就是霸王硬上弓。原本软软的身体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我将上官寻推倒在地上,以女上男下的姿势压倒他,并用双手捧住他的脸,嘴唇覆上他的。这一次我不再是轻吮,而是将我所有的情感全部倾入了,用力地狠狠地吸吮着他。不知他是不是被我这种强硬的方式震住了,我听到他的喉咙里咕咚了几声,居然看到他那该死的迷死人不偿命的双眸,竟然还大大地睁着,正用迷离的眼神看着我。

  “笨蛋,猪!难道不知道这种时候是应该闭上眼睛的吗?”我开始激动地撕扯他的衣服,可是我的双手已经没有之前那种力道了,怎么都撕不开,费了半天力气,也只是将外套扒下来一点点,最后只能软弱无力地趴在他的身上,然而体内的那种燥热以及十分想要得到他的欲望依然那么强烈。

  为何连“强奸”一个自己想要了很久的男人都那么难?什么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我恨你!什么法力无边的如来佛祖,我恨你!圣母玛利亚奶奶、耶稣爷爷,亏我喊你们喊得那么亲热,恨你们、恨你们……我哭了,无奈地趴在他的身上哭了起来。

  脑子虽然混沌,但我可以确定在十秒钟都没有的时间内,他反身将我压在了他的身下,他的唇吻上了我的耳垂,然后吻上了我的脸颊、吻上了我的眼睛、吻过了我的睫毛,顺着我脸上的泪痕,一路吻到了我的唇。他的吻不似我之前的那般粗鲁,只知道一味地狂咬狂啃,而是辗转轻吮、节奏缓慢,温柔得就像甘露倾洒般,点点滴滴浸入了我的内心,像是情人在唤起对方更深一层的心灵悸动。

  我的身体阵阵发颤,伸手环住他的脖子,眼泪仍是止不住地往外流,混着咸咸的泪水回吻着他,带着涩涩的味道,那种唇齿相依的幸福感觉,不正是自己一直渴望的吗?心中一直呼喊着他不要停,要一直吻下去,但他最终还是停了下来,帮我拭着脸上的泪水。

  “笨蛋!猪!好好的哭什么?”我从来不知道他声音沙哑的时候,可以这么富有磁性,可以这么好听,可以这么温柔。

  “刚才潭里的水喝多了,现在需要排出体内多余的水分,不可以吗?”我努力吸了一下鼻子,这种时候眼泪可以流,但鼻涕不能乱流,至少得保证两人得到一个干净而纯洁的吻。

  他轻笑,“早就跟你说过了,你哭的时候样子最丑。”

  都这种时候了,还有闲心恶毒地攻击我。我用额头狠撞了他一下,这次他没有露出任何痛苦或是想揍我的表情,只是俯下身子,用很邪气的声音在我耳边轻吐了一句:“既然不肯接受不能动的解药,那么就不要把你能够动的解药撞晕了。”

  这个外表一本正经的男人是在跟我说荤段子吗?不是他要晕了,而是我要晕了。

  眨眼的工夫,他炙热而火辣的吻便落了下来,这次有别于刚才,疯狂而热情,把周围的空气全部变成二氧化碳了。

  在我很努力的结果下,我终于找到了开口的空当,问了一句:“能不能换一个地方解毒?小腰被下面的石头蹭得吃不消哇!”

  只见他苦笑了两下,声音更加嘶哑了,轻咬着我的耳垂说:“能不能找个近一点的地方解毒?我快吃不消了哇!”

  这个闷骚的男人,无敌禽兽般的言语让我再次无语。

  在我的指引下,他很快便抱着我飞上了不远处的樟木树。这次终于再无任何顾忌,本来已经滑落得不像样的衣服彻底解放了。

  当他费力地解着我的文胸和内裤,脸上出现了那种便秘N久的表情,还冲我低斥这是什么破玩意儿,真的好想笑哦。最后他不耐烦地直接用掌力击断它们,扔在了一边,我则心疼地爬去抢救。此次来皇陵,我只带了两件换洗,另一个前几天已经被他的水爆震碎了,如果这个再没了,那我以后穿什么?结果还没抢到手,就已经被他扔得更远了一些,说是坏了就算了,改天买一个新的肚兜。我激动地反驳,那些肚兜哪能穿啊?穿多了会下垂变鸡胸哎。下一刻,他以再也受不了的吻封住了我的唇。

  这一次,在他的引导下,我顺利地用我的魔爪挑开了他的衣襟。不管怎样,我都要完成我那个伟大的志愿,就是要把他压在身下,所以在他强烈抗议和“挣扎”了N次无效后,他终于妥协了。顺从的任我摆弄。

  温柔而狂野,为了减轻我第一次的疼痛感,他一直都在很深情地吻着我的唇,试图分散我的注意力。第一次那种撕裂般的锥心疼痛,很快便被阵阵妙不可言的愉悦和欢欣取代。

  令人眩晕的激情过后,我窝在他诱人的胸前环抱着他,闭着眼睛聆听着他的心跳声,享受着这份好不容易被我强抓在手中的幸福感,原来幸福可以离你这么近。

  后来,他向我讲述了这个传说中恐怖的皇陵背后,隐藏的令人作呕的秘密。

  “喂,你死了以后会葬在这个恶心的地方吗?”我抬起头问他。

  他闭着眼睛不说话,嘴唇似动非动地勾了一下,双手更紧地抱住了我。

  意料之中的反应,我贴着他的胸膛,自我安慰地说着:“放心,你以后要是不小心归天了,不小心被送进这里,无论如何,我都会留着最后一口气死在你后面,就算是用爬的,我也会把你的尸体从这里扒出来带走。”

  感受到他的身体因笑而带来的轻微颤动,我抬头望了他一眼,这时他的眼睛是睁着的,蓦地,他再度低下头吻住了我。如果可以,多么希望永远待在这樟木树上,做一对没有任何牵绊的鸟人。

  “陈……陈大哥,王……王爷……和将……将军……在不在……里面?呼……呼……”

  “小卓,什么事这么急?跑得气喘吁吁的,连个话都讲不全,将军正在里面为王爷疗伤。”

  “大……大事不好了,和王……王爷……一起来的……那……那个小胡子公子……出事了。”

  屋外,陈勇和小卓的对话,让上官寻无法再定下心来继续接受萧叔的治疗。

  后面小卓的声音低了下去,倒是陈勇大叫了一声:“你说什么?”

  上官寻在屋内听到陈勇的惊呼声,在心中低咒了一句:该死!这个女人,这次不知道又干了什么蠢事。自从对她开始注意以来,怎么没有一天老实过,总是四处闯祸,真是惹祸精。

  “寻儿,莫要着急。王妃她吉人自有天相,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你这个时候停下来,功力将无法恢复到从前。”感应到上官寻的内息阻力,萧叔仍在帮他运功,不愿停止。

  “萧叔,今日到此为止。稍后上官寻会自行打坐调息,今晚的事就全交给你了。”如今满脑子都被那个女人充斥着,上官寻哪还有什么心思继续疗伤,萧叔是不会明白那个女人闯祸的能耐有多大的。

  上官寻强行收了气,正在急速运转的内息阻在丹田,一时回不来,无奈之下,他强行反运真气,急急地将丹田之气逼出体外,吐纳了三次才使体内气息平稳下来。“咳咳咳……”上官寻咳了几声,这三成功力几年之内怕是回不来了。

  “寻儿……”

  上官寻抬手止住了萧叔的话语,起身走向对面的太师椅坐了下来,便朗声对屋外道:“陈勇,究竟出了什么事?领小卓进屋说话。”

  语毕,便见陈勇领着一脸惊恐的小卓进了屋。

  小卓一见上官寻,便直直地跪了下去,声音颤抖道:“回禀……王爷,和你一起来的……小胡子公子,他……”

  “她到底怎么了?快说。”

  “都怪属下不好,端了准备好的极乐茶,准备给那些送来的姑娘服用,结果被小胡子公子撞上了……”

  “她喝了?”小卓的话没有说完,上官寻就已经猜到了结果。该死的,这个笨得像一头猪似的女人,什么不能喝,偏偏喝那种东西。

  上官寻狠狠地拍了椅子扶手一掌,便一头冲了出去。

  “王爷!”

  “王爷!”

  “王爷!”

  刚跨出屋门,便听到三声喊叫,上官寻顿时想起来,最近对她关注得太多了,竟然变得跟她一样冲动,忘了问小卓是在哪儿撞上她的。

  上官寻回转身问小卓,得知是在青木筑,而且她居然还喝了两杯。上官寻吩咐萧叔派所有女眷去找她,临走之前,萧叔扔了一个药瓶给他,他收下解药,便提气往青木筑飞去。

  到了青木筑,却没有找到她,其实在来之前,他就已经料到她肯定不会待在这儿了。他真快被这个女人逼疯了,倘若一个时辰内不服下解药的话,她就会血管爆裂而亡。自有冥士开始,便有人炼制了这种药。该死的,他忘了花鬼以前有没有说过一杯和两杯的效果有什么不同,两杯的话,会不会加速药性的发作?

  “夏之洛,你给我出来!”

  “夏之洛,你这头猪,你在哪里?给我出来!”

  “死猪夏之洛,快点给我出来!”

  “夏之洛,我数三声,你最好马上给我出来。假若我数到三你还不出来,有你好受的。”

  “一……二……三……”

  他这到底是在干什么?他怎么跟她一样尽干蠢事?

  他找遍了她经常去疯玩的地方,仍没有见到她的身影,碰到几位女眷,也都说没找到她。他狠狠地捶了一拳面前的樟木树,他已经疯狂地连每棵树上都找过了。他已经耗了太多的真气,倘若再找不到这个女人,先虚脱而死的会是他。

  这个猪一样的女人到底死哪儿去了?该死的,要是被他逮住了,非狠狠地修理她一顿不可,今晚非把她一个人关在石室里让她闭门思过。

  冷静,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水潭,一定是在那里,他纵身以最快的速度飞向了那边。远远地,他便看见一个女人,衣服拉下一半趴在岸边,不停地用冰冷的潭水浇着头,不用想都知道是那头蠢得要死的猪。猪,她最爱的动物,真是再也找不到比这个更好的词来形容这个女人了。

  “呃?呵呵……为何我一看到你就会兴奋?呵呵呵……”

  看见她趴在那边,两颊因药性发作变得异常红润,还傻兮兮地笑着对他说出这种话,上官寻觉得真是又好气又好笑,道:“你这个比猪还蠢的女人,兴奋是正常的,你要是不兴奋那就不正常了。”

  他走近,双手刚触碰到她,想要扶起她,却被她一把挥开了。

  “你刚才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她之前的笑脸已拉了下来。

  “过来,马上服了解药,你就会没事了。”他不想浪费时间跟她讨论一些不相干的话题。

  再次伸手拉起她的时候,她的双手却死死地缠上了他的脖子,衣衫也滑落了大半,头发上的水滴弄湿了他的衣衫。她的脸突然贴了过来,双眸迷茫地凝视着他,轻皱了一下眉头,软软地吐出了几个字,“解药?我真的中毒了?”

  面对她这副让人难以克制的诱人模样,他深吸了一口气。还好,她的神智还比较清醒,便对她说实话:“你不是中毒,而是中了一种叫极乐散的媚药。”

  话音刚落,她的脸颊便在他的胸前又磨又蹭的,在他低头的那一瞬间,他的嘴就被她堵住了,这种让人窒息的动作却是他始料未及的。

  猛然间,他觉得身体有点不适——痛!这个女人难道是属狗的?竟狠狠地咬了他的嘴唇一口。

  她又一把推开他,凶巴巴地指着他的鼻子问道:“说,有没有上过妓院?和几个女人上过床?”

  通常当一个男人被问及这种问题的时候,脸色都不会好到哪里去,他也相信自己的脸色已经给出了很好的答案,通常这也是一个女人审问自己不轨的丈夫时常干的事。

  他的眉头深皱几下,想了一下这两个问题。勾栏院?那倒是花鬼常常流连忘返的地方。和几个女人上过床?她总是和常人不一样,这种问题,一个女人家居然能问得出口,把他当成什么人了?

  他狠狠地弹了一下她的脑门,斥道:“瞎说些什么呢?快点把解药吃了。”

  “你是只猪!”她骂道。

  他正准备倒出解药,太阳穴却被她的大嗓门震得嗡嗡直跳。

  “这么简单的问题,你居然要想这么久,你这个死猪头!”她接着又吼道。

  现在这个时候根本不适合追问这个问题,难道她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更重要吗?他不禁怒火中烧,刚想要给她点颜色瞧瞧,没料到下一刻,她竟恶狠狠地扑了过来……

  没想到自己会有一天躺在这樟木树上欣赏风景,却是别有一番滋味。他望了一眼怀中的妖精,再看一眼长得挺高的樟木,真不知平时她是怎么上来的。

  轻掬一束她的发丝,缠绕在两指间把玩着,柔软而又光亮。递至唇边,淡淡的清香,有别于浓重的脂粉味和不舒服的精油味。

  她蠕动了一下,衣衫落了,他轻轻地帮她拉了拉衣衫,她倒是很自觉地又往上蹿了蹿,紧紧地扒住他,睡得跟头猪一样。笑!

  萧叔给的解药没有用上,眼下不知被丢在哪儿了。他伸出一只手摸了摸身旁的树杈,却抓到了两块奇怪的布,不由得轻笑出声。刚解开她上衣的时候,他瞧见这样东西,惊讶不小,难道真的是多年没有碰过女人,连女人的肚兜都变了样式?还有这一件,说它是亵裤,似乎短了许多,还呈现奇怪的形状,这个到底怎么穿呢?

  他摸了摸下巴,脸上的疼痛感好像还在,低头看了一眼胸前,齿痕清晰。唉,这个半猪半犬的妖精杰作!再笑!

  他轻拥着她的力道稍稍加重了一些,终究还是让她得逞了。

  自从那日在梅树下伤了她之后,不知不觉中对她的关注竟然越来越多,产生的好奇感也越来越浓。在离轩内的那一场经历后,他真的不愿相信她就是夏之洛,但是那句“好自为之”,又不得不让人承认那铁铮铮的事实。此次将她带来皇陵有多方面的原因,或许是私心地想让她了解与他有关的一切,或许是到了该像正常的夫妻一样生活的时候了。

  今夜又逢月圆,不知道萧叔他们能不能顶得住?

  她翻了个身,微微睁开迷离的双眼,眨了两下。他知道她醒了,便将她抱坐在身上,拥着她,开始向她诉说这传说中可怕的皇陵之秘。

  二十年前,萧叔为了娘进了皇陵。三年前,娘在临死之前嘱咐,无论如何都要他找到萧叔唯一的女儿萧离,否则她将死不瞑目。因此三年前他开始着手调查,才发现了皇陵之秘,否则一辈子都不会知道这里有多么肮脏,只当这里是先祖们长眠的宝地,只有他们这些皇室子孙犯了错,才会被关到此地闭门思过。

  不知道从哪一朝开始,朝中的奸臣及其党羽以保护金碧皇朝千秋万代的根基为由,提出让大批士兵去守护尊贵的龙脉,而所谓的龙脉便是这皇陵。为了防止这些士兵有异心,逃跑或是抗拒,便在他们身上刺青并且喂他们毒药。经花鬼诊治的几位冥士,证实那毒就是已经失传了很久,但是控制人最厉害的毒药——血影。

  血影——血引,这是用人血做药引才能调配出的剧毒,每年的这个时候都会发作一次,每次将持续三日。中毒的冥士会全身奇痒,第一日脸上开始长出红色的疮痘,第二日延至上半身,第三日至全身,假若这三天内不服下解药,到了第四日,毒脓便会破疮而出,到时就回天乏术了。而下一年的解药,却要用一个新的生命去换取,一个新的生命换十年、两个新的生命换二十年、三个新的生命换三十年,这就是他们的第二招。抓太多的壮丁做冥士终究会遭到众人非议、扰乱朝纲,这金碧皇朝的江山终有一天会不保,因此,他们就想出了让这些冥士的下一代继续留守皇陵。

  当然,血影的毒会因血缘的关系遗传给下一代,因而一日找不到用来做药引的血,冥士们只能世世代代留守在皇陵中。今日她看到的那两车女人,就是用来生下一代冥士的工具。假如生男,则做冥士,假如生女,要么成为生下一代冥士的工具,要么死路一条。不论是冥士还是这些女人,一旦他们进了这皇陵,就别想再出去,能出去的,只有他们的尸体。

  “干什么呢?”他看见她忽然从身边离开,趴着把头伸向外面,手捧心口,不停地干呕。

  上官寻眉心轻蹙,不可能吧,哪有人才做完,就有了的道理?

  瞧着她真的很痛苦的样子,他以为她真的有所不适,立即伸手将她揽进怀中,却又听她说了一大通似懂非懂的话:“我想吐,真的想吐,太恶心了。吼,你们上官家的人真是变态到家了,连这种绝子绝孙的事都能干出来。要是能找到那群奸人的坟墓,我一定找人挖了不可,把它们拖出来,再找一群更变态的人去奸他们的尸,不对,应该是奸骷髅。”

  变态?不懂。绝子绝孙?允、谦和他目前为止均无后代。奸尸、奸骷髅?这个他懂。这个女人满脑子都在想些什么呢?奸尸、奸骷髅这种事她也能想得出来,真是太不像话了。

  他伸手弹了一下她的脸颊,即刻看到她露出张牙舞爪的表情,只听她吼着:“你再弹我的脑门、脸或者我颈部以上的部位一次,我就咬你一次。”

  呵呵,小狗一只。

  “奸笑个什么劲儿?”

  唔,他又被她狠狠地咬了一口。花鬼说她是个母夜叉一点都没说错,真是被她气死了。她动不动就想出一些歪念头,以后真得找个时间好好修理修理她。

  猛地,他又见她双手一拍大叫了一声,真是很能一惊一乍。

  “我知道了,你是故意的,什么追逃犯、什么私自放人、什么来这里思过,都是你设的局。因为你本来就是要上这皇陵的,这一切只不过是顺水推舟而已,对不对?”

  他赞许地投给她一个笑——聪明!

  意料之外,他没见着她的得意笑容,倒看见她的脸上乌云密布,一双亮晶晶的眸子怒瞪着他,然后小手恶狠狠地捶了他一下。哦,这个女人怎么喜欢用暴力解决问题呢?

  “说,你为何骗我?骗我去找花清晨要牵魂归?”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女人绝不能小看,因为她们的心眼很小,一件芝麻大的小事都会记得清清楚楚,总有一天会回过头来找你算账。其实那次他纯粹是想逗逗他俩而已,毕竟这段时间,皇陵冥士的事、若兰的事以及玄武国的事让他烦心不少。牵魂归,他不必让她去找花鬼要,自己直接去拿就可以了,他其实就是恶劣地想看看她和花鬼斗,谁更魔高一丈。

  正巧那日,碰上自称“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花鬼来找他解决赐婚一事。不是他说花鬼,花鬼早晚有一天会栽在女人手上。既然不怕死地找上他,他又有什么理由拒绝?反正是有求于他,谁帮他解决不都一样?正巧这段时间很烦躁,既然有好戏可看,岂有不看之理?在特别烦心的时候,这种戏码应该常常上演才对。

  他不由得大笑起来,那头猪过桥的问题还真是绝了。

  “很快你就会知道了,谜底太快揭晓,就没意思了。”他嘴上虽然这样讲,却是不想让她知道他是在耍他们。

  她的力量比寻常女人大,出手不仅重还狠,可以考虑让她以后练一些基本的武功,万一有什么棘手的事,他不在身边,她还可以自行应付两下。

  “不讲拉倒。”看似不屑的口气,他以为她真的不好奇,谁知紧接着又问了一大堆问题。

  “对了,前两天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场水爆是不是你搞出来的?你怎么会从水底冒出来,还光着上身、喷了那么多血?”

  她不提这事还好,一提,他不得不再次暗自神伤,这个女人就是这么有本事。

  火相九转神功的第九重怕是此生都无法练成了。修炼火相九转神功的第九重时全身会热血沸腾,需上身赤裸,以寒气相覆,如果不这么做,热力转而蓄积体内,很容易暴血而亡。瀑布之水寒冷并且具有极其强大的冲击力量,水潭自然成了修炼的最佳地方。

  那日,他正在修炼中,听到了她的惨叫声,以为出了什么事,没想到睁开双眼后,便瞧见她脱光了衣服趴在石头上。本身就在热血沸腾中,再受到这样的视觉刺激,他怎能不吐血?没走火入魔已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你脸红什么?”她又在怪叫。

  “……”

  “不要告诉我,那天是因为看到我脱光了衣服,动了歪念,才有后面的那些事。”

  “……”

  “脸还在红,难道真的被我说中了?你真的好色……”

  没等她说完,他便迅速地封住了她的嘴。这个女人真是吵死了,片刻不得安宁,或许以后他得多用这种方法,感觉还不赖。不过就是这胡子碍事,真搞不懂她为何总喜欢把自己搞得跟男人一样。

  日落,冥士们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已经开始了。

  他没有带她回地下陵墓,血影之毒发作起来产生的那种疼痛感,并不是服了解药就会很快消除的,甚至会折磨他们一整夜,唯一的办法,就是运功帮他们加速体内药效的发挥。他担心她独自一人待在石室内会害怕,便暂时将她留在了紫木筑内。安顿好她后,他便去赤木筑找萧叔,萧叔一个人为那么多冥士运功,不知是否能撑得住。

  月圆之夜,风在吹,树在动,空气中的气流都与平常不一样。

  瞬间,那树影变成两道人影向他射了过来,他冷嗤:“你们星宿门真是令人佩服,接了任务后,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都要去完成。星宿门就只有女杀手吗?我从来不打女人,不想死的话,就赶快滚。”白天才混进皇陵,晚上就动手,办事的效率实在令人佩服。

  “废话少说,看招!”两个人身子一转,剑直指他的面门,招招致命。

  与这两个人过了几招,他无心恋战,便凌空翻转,反掌斜削其中一人的后颈。那人的反应也很快,剑尖划向他的面部,只是此人的功力尚浅,看不出他这是虚招,与此同时,他一掌已拍向其左肩,此人吃痛地倒退了几步,迅速隐去。

  另外一个人的剑招更加凌厉。在武功中,某些招式是以诱敌为主,招式中蕴藏着一种无懈可击的守势,可进可退。他诱使另一个人出剑,以守为攻,趁机反手夺了其剑鞘,往其身上打去,那人躲避不及,一不小心被他击中了胸部,顿时羞愤不已。只见那人俯下身,双袖轻扬,几枚星宿门的独门暗器流星锥向他的门面飞来。他迅速避开,将其中一枚用衣袖反甩了回去,刚好命中了那人的胸部。作孽啊,看来他是被妖精带坏了。这个杀手在反中了自己的暗器后,也很快消失了,看来明早定要搜山了。

  刚送走了两个,又来了一个,从气息上他感觉出,这不是一个寻常的杀手,那人紧紧跟随在他身后,并未立刻露面。经过青木筑的时候,他停了下来,没再向前也未转身,只是开口对身后的人道:“出来吧。”

  “这么快就解决了我的两个手下,看来她们注定是要接受惩罚了。”这位杀手的声音苍老却有力,显然用了很高超的变声手法。

  上官寻转过身看向来人,那人身形修长、戴着面具,没想到幕后操作者这么快就现身了。

  “真是太对不住了,劳驾你星宿门门主,亲自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寻我。”上官寻微嘲道。

  “哈哈哈,客气了。瑞王爷好心收留了我的室宿一年半多,包吃包住,都不跟我计较,我又怎么好意思嫌路远呢?室宿呢?这么长时间没见她,怪想她的。”

  这位星宿门的门主,让他的防备心提到了最高点。

  “门主此次前来,不单是要找若兰叙旧吧?有话直说无妨,大家都是明白人。”这种来来往往的假意客套能免则免。

  “瑞王爷果真是爽快之人,那我也就不再客气了。室宿我可以不讨,她在你这儿也好,在北堂傲那儿也罢,对我来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玄武石,对于它,我势在必得。”

  果真是为了玄武石来的。

  “呵呵,星宿门好像最擅使美人计,星宿门主的作风确实与众不同。东西本就不是你的,门主何必这么执著呢?”当年无意之中救下若兰,却没想到她竟是那场纷争的祸源。

  美人计,兵家对战中最厉害的一招。英雄难过美人关,从玄武国的内乱到两国对峙,女人的作用永远都是不可轻视的。而面前的这个星宿门门主更不简单,他的身份扑朔迷离,会不会是他?

  “严重了,美人计对你来说真的就毫无作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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