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光临 TXT小说天堂 收藏本站(或按Ctrl+D键)
手机看小说:m.xstt5.com
当前位置:首页 > 穿越小说 > 《寻爱上弦月(典藏版上)》在线阅读 > 正文 第23章 :休书来了
背景:                     字号: 加大    默认

《寻爱上弦月(典藏版上)》 作者:花清晨

第23章 :休书来了

  “启禀皇上,瑞王妃此举令吾朝皇室蒙羞,所犯‘七出’之条的第二条‘淫’出,依此应由瑞王爷休书一份,并以掌记为记,从此从宗室除名,贬为庶民。”

  我以为“休书”这二字,只有我一人听后会异常激动——终于,他终于知道看我了。读不懂他眼中是何情绪,我便以愤恨的视线回应着他,如果他敢写休书,哪怕是死,我都要冲上去咬死他。

  接下来,魏老又噼里啪啦地说了些什么,还有其他宗正的官员说了什么,我一概都听不进去了,自从魏老口中蹦出“休书”二字后,我的脑袋里便是空空的。之后的受审过程,他们的问话,我也一概不回答,只是呆呆地安安静静地跪在那里。

  上官谦和上官允,甚至皇家马德里都为我求了情,而那个让我等待了很久的男人,却自始至终都像一根木头似的站在那里,面无表情,我的心真是寒透了。

  没有所谓的“议亲”减刑,得到的最终判决是维持原判,也就是先收押于刑部大牢,鞭刑于立冬那日执行,一个月后再服流放之刑。总而言之,就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呵,真是可笑至极,我的身体看上去是比猪肥还是比牛壮?还是当我大罗神仙下凡、是那九命老猫,能顶得住那三十鞭?为何不直接判个斩首,还来得干脆些。这不就是秃子头顶的虱子,明摆着的吗,某些人不但想让我死,还要让我慢慢地受尽折磨而死。

  还有那七出休妻,由于当初是皇帝老儿亲自下的圣旨赐的婚,为了保护他的龙颜不损,最终判我和寻和离。好一个和离!为何这一刻,我一点都不想哭,反而想笑?

  当德喜宣读完圣旨,要我接旨叩首谢恩时,不知道是我过于“安安静静”地沉思了,还是我本来就不愿意接旨,反正我就是那么跪着,一动也不动。

  此举更加刺激到了皇帝老儿,气得他从龙椅上跳起来,指着我大声怒斥:“夏之洛,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胆敢抗旨?来人,把她给朕拖出殿外,不用等到立冬,即刻行刑。去,把各宫的娘娘都给朕请到上华殿外,不能走的,就是抬也要给朕抬过来。”

  计划真是不如变化,马上就要死了。这样也好,不用受牢狱之灾了,说不定三十鞭打完,我就能回家了。

  我以为只有在花神祭晚宴上,才可以看见这么多人同时出现在一起,他们的脸上都带着一种幸灾乐祸等着看好戏的表情,交头接耳,唏嘘不已。

  我看到了夏惜梅,她是被抬过来的,面色苍白、双眼紧闭,眼角虽有泪流出,却仍是静静地躺在贵妃榻上,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无关,这样也好。

  再抬眼向寻看去,他也正望着我,眉头是紧锁的,脸上的表情不再是木讷的,是在担心我吗?他还会担心吗?呵,眼泪要掉了。

  司礼监的太监欲将我的双手反绑在木柱上,我说了一声“等等”,便转身面向木柱,背对众人,闭上双眼,眼泪滑落,双手抱住木柱,再次开口:“可以了。”

  希望闭上双眼,一觉睡醒后,我就已经到家了。

  “行刑!”

  啪,啪,两鞭落下。

  “啊……”一股火辣辣的剧痛传遍全身,我听到上官谦为我求情的声音了。

  啪,啪,再来两鞭。

  “啊……”犹如火烧的感觉令我眩晕,痛楚传遍了我的四肢百骸,恍惚中,我又听到了上官允和皇家马德里为我求情的声音了。

  接下来又挨了几鞭,我未能知道,就连身后的鞭子是怎样停下的,也未能知道,更未听到某个男人的金口开启,因为我就像上次和宝马接吻一样,抱着怀中的木柱沉沉地睡过去了。

  “既然醒了,就睁开你的眼睛吧。”一个我从未听过的,很清脆、婉转、动听的女音在我耳边响起。

  是谁?是医生还是护士?难道我回来了?我急切地睁开双眼,眼前一片黑暗,只有一个穿着白色衣裳的女人,清清楚楚地端坐在我面前,面带微笑地看着我。

  “是你?”

  望着那张曾在镜中看过千万次的脸庞,是我的又不是我的,那个该受鞭刑三十、被千刀万剐、扔下油锅、被世人唾弃的正主——夏之洛,正端坐在我的面前。

  这个该死的女人,我被她害得不但背负了那么多十恶不赦的罪名,还替她受皮肉之苦,还要被流放,最主要的是,寻也不理我了。

  我爬起来就向她扑过去——我要掐死她。嗯?我怎么从她的身体里穿了出来?我望着空空的双手,什么都没有,回头再望,她站在我的身后,依旧冲我微笑着。我是从她的身体中穿过来的,我根本摸不到她,为何会这样?

  我恼怒地盯着她,高声叫着:“夏之洛,你这个变态的女人,为何挨鞭子的不是你?现在我挨完鞭子了,你晓得要冒出来了。你还出来做什么?为你还是为我收尸啊?”

  “我是来救你的。”她开口了。

  “救我?你这是在唱戏给谁听?要真想救我,为何挨鞭子的时候你不出来,挨完了你才出来?”真是个自私透顶的女人。

  夏之洛看了我一眼,站起身和我对视着,不愠也不怒,用她那很好听的声音慢慢说道:“你以为我想被困在身体里?让你这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女人,莫名其妙地主宰我的思想、支配我的身体、取代我的一切,你以为我想吗?这一切都不是我能做得了主的,因为我根本就出不来。你知道吗?人的精神之所以称为魂魄,是因为其魂有三,一为天魂,二为地魂,三为命魂。其魄有七,一魄天冲,二魄灵慧,三魄为气,四魄为力,五魄中枢,六魄为精,七魄为英。其中主行动的气力二魄、七魄的中心中枢魄,还有依附于七个脉轮之上、主宰人身最重要的主魂——命魂,而我正是少了这一魂三魄,试问我又如何驾驭我的身体、如何去挨那鞭子?”

  “什么狗屁三魂七魄,你少了一魂三魄,那么就是我活该倒霉了?哈,这种事真是好笑,哈哈哈……”我愤恨地冷笑了几声,望着这个可恶的女人,她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却打又打不着,我不禁咬牙切齿地对她大喊大叫,“你不能动,但是你还有思想,为何不把卖司行风的那段记忆给我?在那三个人渣勒索我的时候,如果我早知道这件事的话,就不会搞成今天这个样子了。你是不是故意的?是不是我霸占了你的身体你不服气,想要报复我?想报复我,你为何不用你的思想去控制我自杀?”

  “司行风的事,我承认,的确是我犯的一个错,而且是大错特错。不是我不给你这段记忆,是因为我也想不起这件事,因为那天我喝了酒,而且喝了很多,所以当我酒醒以后,我根本就记不得这件事了。”夏之洛说到这里停下了,脸上也现出了痛苦的表情,随后又继续说道,“这一生当中我只喝过三次酒,而且三次都喝得烂醉,并做了三件永远无法让人原谅的错事。第一次我喝醉,是因为寻宠幸了皇上赏赐的美人,我找人打残了她,然后把她卖到朱雀国,半路上她因重伤不治,死了……呵,第二次喝醉,是因为白映雪,因为我知道在我和她及笄后的那年花神祭上,寻有可能会选她为妃,所以……在花神祭来临之前,我找人绑了她、灌她喝春药,让人……轮奸了她……第三次醉酒,就是……”

  “够了!你不要再说了。明明知道自己不会喝酒,你为何还要喝,居然做了那些恶毒的事情,你到底还是不是人?哭就有用了吗?你认为你这样做就是爱吗?你根本就是有病!”她在流泪,我也在流泪,为何老天爷给我的第二次生命,竟然是附在这么一个可怕的女人身上。嫉妒,竟然让她恶毒到找人轮奸了白映雪,我真的不敢想象,如果我还能活着,寻会怎么看我。

  “是的,我承认,我有病。愿意……听我……说个故事吗?”她泪眼婆娑地凝望着我,带着哀求的口气询问我。

  “不听,不听,我不想听!你最好马上给我消失,就算我魂飞魄散永不存世,我都不想再见到你。滚,滚啊!”为何我打不到她,为何不能让我狠狠地揍她一顿,“好!你不走,那我走。”

  我开始向前方奔跑,但是我发现,无论我朝哪个方向跑,她总会停在我的面前,“为何?为何你这样阴魂不散?”

  “听我说那个故事,好吗?”

  这个该死的女人不顾我的意愿,就开始在那儿讲述她那个非要我听的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很可爱的小女孩,她认为她是这个世上最幸福的人儿。她有一个貌若天仙的娘亲,有一个温文尔雅的爹,还有一个娴雅端庄的小姑姑。这个小女孩最崇拜的人就是她的娘亲,因为她的娘亲很厉害,不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会像仙女一样在天上飞来飞去。小女孩的娘亲会偷偷带着她飞上屋顶数星星、唱好听的歌给她听、哄着她睡觉。

  “但是不知为何,在这个小女孩就快过八岁生日的那一年,突然有一天,她的娘亲睡着了,那一睡就再也没有醒过来,无论这个小女孩怎么哭着呼喊她,她的娘亲都没有回应她。直到又有一天,来了一个陌生的男人,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唤醒了她的娘亲,可是她的娘亲醒来后,就跟这个男人走了。小女孩的爹带着她追了她娘亲好远好远,可是她的娘亲不曾回过一次头,从此一去,她的娘亲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小女孩的爹很伤心,常常一个人背地里抚摸着她娘亲的画像。她娘亲的衣裳、她娘亲留下的所有东西,从不让小女孩看到,因为只要被她看到,她就会烧了它们。可是无论小女孩怎样,小女孩的爹都宠着她、包容着她,哪怕她要天上的星星,她的爹都会为她摘下来。

  “小女孩伤透了心,她的娘亲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她就发誓一样都不学;她的娘亲以前常常带她去大相国寺烧香祈福,她就发誓永不踏进大相国寺;她的娘亲脾气很好、很温柔、待人很和善,她就发誓她要做一个坏人,谁善良她就欺负谁,可是唯有她的小姑姑她从未欺负过。

  “同一年,小女孩温柔似水的小姑姑进宫了,去伺候皇帝了。没过几年,她的小姑姑就成了皇帝最宠爱的妃子,她的爹成了户部尚书,巴结他们家的人也越来越多,小女孩就变得更加不可一世,成了京城里恶名昭著的小霸王。

  “小女孩十三岁那年,不知道是不是长大了,想要去参加一年一度的花神祭。但是朝中有规定,没有及笄的女子是不可以参加的,所以她去求她的小姑姑,想去看看花神祭到底什么样。她的小姑姑心很软,经不起她的哀求,便同意了。

  “花神祭当晚,小女孩扮成一个小宫女,抱着帮小姑姑准备好的一大束情花,一蹦一跳地往宴会方向走去。岂知一个不小心,摔了个大跟头,把手都跌破了。这时有只手向她伸过来,很温柔地将她扶起,还微笑着对她说:‘夜太黑了,走路要小心点。’

  “小女孩看清扶她的人是一个面如冠玉、头发随意披散着、身着一袭银色长衫的大哥哥,不禁让她看痴了,连说声谢谢都忘了。那张笑脸让她永远无法忘怀,因为除了她娘亲的笑容,似乎只有这位大哥哥的笑容能够打动她了。

  “‘寻哥哥,宴会要开始了,快点走吧。’一个长得很美很温柔的小女孩叫着他。和他同行的还有几个同样出色的年轻男子,同样催促着他,而他是其中最年轻的一个。原来他的名字叫寻。小女孩没有想到,除了她偷偷混进花神祭外,还有那个叫着他‘寻哥哥’的小女孩也是混进来的,只不过她不用做宫女,直接就可以跟在他的身后。

  “事后,小女孩打听到了,那个扶她的大哥哥正是当朝的三皇子,十七岁,比她大四岁。从那一晚开始,小女孩就发誓一定要做他的新娘,无论他身旁有多少个叫着他‘寻哥哥’的小女孩,她都要将她们赶走,因为她才是会永远陪伴在他身边的人。

  “她还打听到了三皇子的娘亲韩淑妃娘娘最擅长弹古筝,最拿手的曲子是《凤求凰》,所以她开始苦练古筝,即使手磨破了也从不哼一声。她只用了两年的时间,就练就了一手好琴,为的就是在花神祭上弹给她心爱的人听。

  “之后的每一件事她都是为了他而去做的,费尽心机。可是他却把她忘了,似乎从来就没有出现过她这个人一样,无论她怎样刻意地去接近他,到最后得到的都是厌恶的眼神。

  “两年的时间很快,及笄那年的花神祭上,她成功了,她的一首《凤求凰》换来了她等了很久、一直心仪的那个男子瞬间的错愕,也成功地得到了皇帝的赐婚。

  “可是就是那么不巧,他的娘亲在那时去世了,他和她一样,变成一个没有娘亲的孩子了,或许这就是天意,让她和他同病相怜。但是他娘亲的这一去,又让她足足等了三年,从她遇到他,直到她嫁给他,前前后后加起来一共让她等了五年多。她以为……她嫁给了他……事情就会好转……她……”夏之洛说到这里,开始抽泣起来。

  “求求你,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呜呜呜……不要……再说了……”听到她的诉说,我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突然哭得那么伤心,而且还泣不成声。

  “你哭了,而且还哭得这么伤心。很抱歉,我不能帮你擦眼泪,因为我都无法帮自己擦眼泪。”夏之洛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手放在我的脸上,可是我和她都感觉不到,但我们却能够感受到对方心中那种很深的伤痛。

  “洛宝,你叫洛宝,对吗?我说的这个故事,你从头到尾都知道是不是?我都毫无保留地早已经告诉你了是不是?看,我还这么傻地还要再告诉你一次,很奇怪是不是?你有没有想过你现在为何会这么伤心?因为这个故事中的她也是你,从你进入这个身体后,她的痛就是你的痛,她的伤就是你的伤,她的爱就是你的爱,她的一切就是你的一切,我们从始至终都是一个人,都叫夏之洛,你明白吗?”

  “呜呜呜……”

  “洛宝,谢谢你,谢谢你让我知道了什么叫做真正的爱,无论是对爹娘的,还是对你心爱的人。谢谢你让我感觉到寻的怀抱有多么温暖、他的亲吻有多么令人陶醉,这一生中我最大的心愿你都帮我完成了,即使我真的消失了,也不会抱憾。洛宝,其实我也很喜欢你,像你这样坚强的个性,无法不让人喜欢,而我总是喜欢用逃避现实和悲观的情绪来对待事与物。还有,我能够感觉到寻对你的爱,他绝对不会就这么轻易地放弃你的,所以,请无论如何心中都不要有恨,不要像我一样,带着对我娘亲的恨意走到了今天这一步。最后我想请你再帮我一个忙,自从娘亲走了以后,爹从来没有恨过她,对她只有无限的思念和更深的爱意,现在我想想,我娘亲应该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的。还有就是上次听到爹说的血凤凰,我想它应该没有碎,依小姑姑的个性,她不会砸了它,它应该还在小姑姑那儿,因为我曾经看到过。假如可以,请你帮我找到我们的娘亲,好吗?”

  “呜呜呜……”

  “洛宝,你不要再哭了,答应我,好不好?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我要用我最后的精神力送你回去,请你答应我,好不好?”

  望着夏之洛那双恳求我的真诚而清澈的双眸,我点了点头。正如她所说的,她的痛就是我的痛,她的伤就是我的伤,她的爱就是我的爱,她的一切就是我的一切。不论我来自哪里、我怎么样来到这里,从我们融二为一的那一刻起,我们就是一个人,都叫夏之洛。即使她犯了那样可怕的错误,我都无法抛弃这具身体,因为抛弃这具身体,就等于抛弃了我自己。

  “来吧,洛宝。”

  我不知道夏之洛是怎么办到的,只见她双眸紧闭,我和她便被白色的光芒笼罩了起来,随后这个光团越来越大,有一股力量将我和她融在了一起。

  “啊……”

  随着意识渐渐模糊,最后我仍然听到了夏之洛的那句——“永别了,我唯一的朋友。”

  夏之洛走了,永远地离开了这个让她仇恨和伤心了十九年的人世。而我,现在不论是叫洛宝还是叫夏之洛,永远都是同一个人了。

  当我忍着浑身的剧痛,睁开双眼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待在一间青灰的屋子里,屋内一个人也没有。这间屋子不是我第一次睁开双眼时看到的莲轩,也不是在电视上所看到的刑部大牢的牢房,但还是古代的屋舍构造。屋内的设施很简单,除了我趴着的这张床外,还有一张桌子和四个凳子。我趴着的这张床,其实不能称之为床,它只是用四根木柱支起的一块木板而已,褥子下铺的全是稻草,趴在上面很舒服,身上盖着的是一床青色的棉被。这是哪儿?难道我又穿了?难道夏之洛用尽她的精神力没将我送回现代去,却把我送到其他地方了?

  我忍着痛,小心翼翼地撑起身体,不经意间,身后墙上一个大大的“禅”字赫然映入眼帘。禅?这里难道是和尚庙?难不成这回我穿成和尚了?

  我赶紧摸摸头顶,还好不是光的,再摸摸穿着白色素衣的胸前,有料,再摸摸下面,也不多东西。感谢上苍,我还是个女人,头一次觉得做女人挺好。

  我轻轻地滑下床,努力不牵扯到背后的伤,一步一挪地走向那扇木门。打开屋门,一阵凉风吹来,吹得我全身凉透,不禁打了个冷战。

  步出屋外,只见眼前是一个很幽静的院落,院子中央矗立着一棵松树,枝叶几乎将整个院落覆盖,看它那粗壮的树干,估计又是一千年的妖精树。树下摆放着一张石桌和几个石凳,周围的花坛里种着一些花花草草,看上去齐整茂盛,就知道被人照顾得很好。

  “阿弥陀佛,夏施主,你的伤尚未痊愈,不宜在此吹风。”不知何时,院内已站着一个老和尚。

  这老和尚好眼熟,啊,我想起来了,是为寻求福那次,我在大相国寺里遇到的那个神奇的老和尚。

  “大师,原来是你,难道这里是大相国寺?”

  “夏施主,正是贫僧,这里正是大相国寺的后院。”老和尚很是和蔼可亲、慈眉善目,正笑眯眯地看着我。

  “敢问大师法号?”礼尚往来,很好奇他的法号会不会叫什么了禅大师。

  “贫僧法号悟空。”.

  “噗……”老和尚说出的这“悟空”两个字,差点没让我当场喷血。啊!扯着背后的伤口了。

  “敢问大师是不是还有两个师弟,一个叫悟能,一个叫悟净?”请原谅我的忍不住,这个问题我一定要问。

  “夏施主从何处得知我那两个师弟的法号?”悟空大师很是疑惑地问我。

  忍住,一定要忍住,这里绝对不是大话西游里的盘丝洞。

  “哦,没什么,只是曾有耳闻。”我忍住没问他的师父是不是叫三藏,如果他回答是的话,估计我才醒过来,就又要倒下去了。

  “大师,敢问我在这里睡多久了?我怎么会到这儿来的?”我为何没被扔进刑部的大牢?

  “哈哈哈!”悟空大师莫名地大笑起来,“夏施主,你已经在这后院的清心斋里睡了十天十夜了。还记得上次老衲曾和你说过,我们会再见的。上次但见夏施主身上的戾气较重,这次相见戾气全无,想来,该走的走了,该留的留了。”

  我心中疑惑,难不成大师知道我和夏之洛之间的事?

  悟空大师又道:“夏施主,可愿随老衲一同禅定静修?”

  这位悟空大师说的话我怎么听不懂呢?静修?难不成要我一个女人剃成光头,跟他一样做个大和尚,这可能吗?做尼姑还差不多,但是那样我也不愿意,天天诵佛吃斋我可受不了,我可是无肉不欢型的肉食动物。

  “愿否?”老和尚又问。

  “愿随!愿随!”我想我是疯了,就像着了魔似的应了悟空大师。心口不一,就是我这样。

  悟空大师告诉我,之所以我会来到这里,是因为当日寻为我挨完那三十鞭,因此惹怒了皇帝老儿,结果他被软禁于王府中,我则被罚在大相国寺内静修,直到洗去身上的罪孽为止。

  啊,原来是寻为我挨完那三十鞭的,我还以为是我自己挺完那三十鞭的呢。真的如夏之洛所说,寻没有轻易地放弃我,之前是我一直错怪他了,寻……

  “小凤!”熟悉的声音唤回了我的思绪。

  “呃……齐哥?”看到上官谦,我的心中又是一阵抽痛。

  “你终于醒了。快点进屋去,屋外风大。”上官谦脱下了他身上的披风罩在我身上,便轻扶着我进屋。他这样亲密的举动让我愕然,但我并没有拒绝。

  上官谦又转头问悟空大师:“大师也一同进屋吗?”

  “不了,康王爷,请恕老衲还有事,先行告辞了。”

  屋内,我和上官谦面对面地坐着,各怀心事,一言不发。

  沉寂了很久,还是他先开了口,“有两个坏消息要告诉你,你有伤在身,希望听了以后不要激动。”看他一脸深沉的样子,我已经猜了个大概。

  “令堂夏大人……和梅妃……在你行刑的那日,先后病逝了。”

  意料之中的事。

  “对不起,依照圣旨,你还不能去看他们。”上官谦的眼中带着丝丝歉意。

  我盯着自己的双手,打开再握起,握起再打开。上官谦的意思我明白,或许此生我都没有办法代替夏之洛去他们的坟前上一炷香了。什么叫在这里静修,直到洗去我身上的罪孽为止,这不过是变相的囚禁而已,只要皇帝老儿一日不开金口,我就一日不能离开这里。

  眼泪一滴一滴地滑落,夏仲堂和夏惜梅对我来说,虽不是我真正的亲人,却是我到这里后真正对我好的人。听到他们两人相继病逝的消息,我真的好难过,若是夏之洛还在的话,估计她会很伤心很伤心。这个鬼一样的朝代。

  此后,上官谦绝口不提任何会引起我伤心的事,他也从不理会世俗的眼光,隔三差五就会来看看我,不是陪我聊天就是陪我下棋,而以我下象棋那么烂的水平,赢的那个人却总是我。

  他还告诉我一个对我来说是天大的好消息,那就是皇帝老儿病倒了,好像离死也不远了,不知道是被我们气的,还是他本来就命不久矣。这段日子里,我是真的很讨厌这个老头子,如果不是他让人把夏惜梅弄到上华殿外,夏惜梅也不会那么快就死了。那么多年的同床共枕,竟然换来如此的对待,真是比禽兽还不如。而现在,哼,这就叫做报应。

  大相国寺庭院内,我挥着手中的扫帚,扫着地上每天都在往下落的树叶,一片凄凉。

  又一个冬天来临了,记得我刚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是冬末初春的时节,时间过得好快,都快一年了。身体日渐康复,除了上官谦来看我,其余时间我都是在诵佛念经中度过的,另外还要每天抄写经文。在这里,我的书法得到了突飞猛进的提高;在这里,我下棋的水平从幼儿园提高到了小学;在这里,我才知道原来《金刚经》的全名叫做《金刚般若波罗蜜经》。

  波罗蜜?我举起手中的扫帚对着天空大叫:“波若波罗蜜。”

  唉,为何手中的这把扫帚不是月光宝盒?哪怕是把飞天扫帚也好,我想去哪里都可以。如果可以回到大半年前,我不让夏之洛喝酒,不让她绑架司行风,司行风就不会那么悲惨,我也不会落到今天这种田地了。

  我颓丧地放下扫帚,懊恼地将刚堆好的树叶打散。诵经念佛已经一个月了,抄经文也抄了三四寸厚的纸了,为何我的心还是静不下来?难道我真的要在这里静修、终老一生,连他一面都见不到?他现在到底怎么样了,伤好了没,是不是还被软禁着?

  “夏之洛!”一个熟悉的声音自我的身后传来,我回转身——白映雪,她怎么会来?

  她的脸色很苍白,不复往日那种高贵而鲜丽的容颜,一双原本只见哀求的双眸,此刻正如当时司行风的一样,充满了仇恨和愤怒。难道她知道了那件事,不会是来要我命的吧?唉,我就知道这件事没这么快完结的。

  “夏之洛,四年前的那件事是不是你做的?那三个男人是不是你找的?是不是你指使他们污辱我的?是不是?”她一边指责我,一边走近了我。

  在我印象中的她,从没像今天这么失态过,更没发过这么大的火。我没有应她,只是沉默以对。

  啪的一声,她狠狠地扇了我一个嘴巴。这是我第四次被人扇,貌似自从来到这里,我就经常被人打耳光。夏之洛,看来我真是要好好地“谢谢你”,依照这种一个月几次的概率,早晚有一天我会被打成白痴。

  “为何?你告诉我为何?为何我就该受到那种对待?为何你害了一个又一个人,还能好端端地站在这里?为何老天爷就像瞎了眼一样,还留着你这样心肠恶毒、自私无情的女人活在世上?你告诉我,你告诉我!”

  她疯了,冲过来掐住了我的脖子。唉,为何这里的人都喜欢掐人脖子呢?难道不知道在袭击人的五大方法里,有劈、捏、殴、插、打吗?

  还好手中有扫帚,我用扫帚横扫了她一下,却没想到把柔弱的她给扫倒在了地上。抚着被掐得很痛的脖子,我大喘了几口气,对她做了一个请勿靠近的手势,然后无奈地说道:“你不要再过来,至于老天爷为何留我到现在,这个问题我比你更想知道。你问了那么多‘为何’,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任何人都可以变得狠毒,只要你尝过什么叫做嫉妒。对于你,夏之洛有歉意,但是大错已铸成,她也得到了她应有的报应。”

  只见白映雪从地上爬了起来,眼神从愤慨转为错愕,再转为愤慨,又冲到我面前厉声嘶吼着:“你到底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报应?如今你好端端地站在这里,这就是你应有的报应?为何到了现在你还是死不悔改?你才挨了几鞭,就叫得到了应有的报应?你知不知道,当日寻为了你,不惜顶撞皇上、不惜冒犯宗正令,冲上去拦下了行刑的鞭子,甘愿替你受那三十鞭,还拒绝和离。甚至宁愿放弃一切,也要随你一同受流放之刑,最终换来的不是三十鞭而是五十鞭,被打得皮开肉绽,在床上躺了足足一个月,还要被囚禁。为何?像你这样一个女人,到底哪一点值得他那么为你?到底哪一点值得他不顾一切地去爱你,甚至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为何?你除了毒若蛇蝎、自私自利、做事不择手段,到底哪一点比我强、比我好?你不但毁了我、毁了司行风,你还毁了寻……呜呜呜……”

  听到白映雪一声声痛骂,我手中的扫帚啪的一声掉落在地上。她的嘶吼犹如钟鼓之音,字字句句都敲进了我的心里。为何会这样?为何悟空大师说的不是这样?为何上官谦从来都不和我说事情的真相?

  “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是瞒着我的?”

  听到这一声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缓缓地转过身,站在我面前的,正是我日夜思念、日夜期盼的那个人。眼前的他面色苍白、神情憔悴而沉重,显然受的痛楚不比我少。他的那句问话要我如何回答?

  “告诉我,你的话到底哪一句是真的,哪一句是假的?那夜在离轩外你说的话是真的,还是今天说的这些话是真的?你告诉我,我要听你亲口告诉我。”

  他一步步走近我,语气一声比一声痛心,这些问话到底要我怎么回答,因为每一句都是真的。

  忽然白映雪扑向他,抱着他哭诉起来,“寻,四年前的那天不是我失约,不是我没有去找你。那天我是打算去惜墨拿那幅画的,但是半路上我被人劫了,他们喂我喝了春药……”

w w w/xiao shu Otx t.NetT-xt-小-说-天.堂
上一章 下一章 (可以用方向键翻页,回车键返回目录) 加入收藏花清晨作品集
胜女的代价寻爱上弦月(典藏版上)寻爱上弦月(典藏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