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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花也风流之桃花屋》 作者:王清心

第23章 破身(2)

  眨眼间,天出异相,青光渐渐变暗,一团蓝火球,从天上垂直栽到远处的高楼后面,闪电如金鞭,满天乱抽。一声炸雷,接着又一声,大雨哗哗倒下来,白桃站在雨里,心火还是浇不灭。事隔几十年,她才慢慢体会到,那是老天爷的预兆,那以前,那以后,是条分水岭,她不再痴迷,不再掉眼泪,不再多情善感,不再是个姑娘。

  你疯了,站在雨里,洗天水澡啊?白桃听出是汪主任,她嘴哆嗦,说不出话。

  你聋了?听不见我们叫你?

  白桃转过身,骨头咯吱咯吱响动,雨水钻进衣领,流进嘴里,又苦又腥,她想吐。汪主任站在过道门口,门口有一方亮光,雨线如银针,根根斜射在亮光里。他探出半截身子,影子落到光亮里,遇到雨,一伸一缩,像条老狗,战战兢兢。

  我四处找你,急得满身大汗,你倒在这里自在。汪主任冲过来,把她拉进过道,稀稀拉拉几根头毛直往下流水,白桃拿手替他擦了擦,嘿嘿一笑。

  汪主任扭头,避开她的手,把衣领往头上一提,擦擦头脸,说:刘局长坐夜车走了,才接到他老婆打来的加急电报。临走时,他叫我找你谈谈。

  白桃一惊,问:谈什么?

  走,进屋再说吧。这天,真像个小婆娘,说哭就哭,说变说脸就变脸。

  白桃跟进汪主任房间,地上淋出两行脚印。

  汪主任扫一眼白桃,衣裤湿透,贴在身上,又扫一眼门外,说:你去换件干衣裳,再过来?

  天太闷热,这样正好清凉。

  汪主任听到门外有脚步声走近,顺手扯下床单,丢给白桃说:裹上,暑热经雨水一激冷,会得热伤风的。

  白桃寒下脸,拿被单裹住身子,坐到一只木椅子上,等他说话。

  陈政委电话通知我,明早让李玉和去吃忆苦饭……

  白桃想骂一句,老妖婆子,想转身就走,想装作无所谓,装不像,脸上露出假笑,心口窝怦怦乱跳。汪主任瞅住她,看了一会说:县里打来贺电,提名表扬两个人,一个是你,一个是我……

  小白桃走了神,心里嘀嘀嗒嗒打着小算盘,怎样挽回这个败局?眼前的男人会不会帮她一把?她坐近汪主任,一脸认真,问:你可喜欢我?

  单刀直人,汪主任被噎住。白桃不等他回话,直奔主题往下说:我知道你喜欢我,第一天我就看出来了。宣传队明天散摊子,你在公社,我在花凋,聚了一场,就这么白白地散了,你不觉得亏吗?

  汪主任是花人,也是精人,他一眼看穿白桃的用意,他装糊涂,拿话搪塞她:回公社,我不让宣传队解散,先在公社演一场,再到各个大队巡回演几场,我们还有机会见面。

  一个晚上,连遭两个男人拒绝,白桃受不住这打击,青春骚动野心欲望,像奶牛涨大的大奶子,奶水不挤出来,浑身不自在。她的身子像无赖,她急着把它推出去,哪怕脚下是悬崖,只要能证明她有力量。她像个赌徒,越输越是不服输,最后还剩下一条裤子,也会脱下来换成赌注。她装着系鞋扣,蹲下,磨蹭一会,稳住神,收敛了情绪,准备好了台词,站起来。她撅起小红唇,半羞半恼说:好,是我自作多情,看错了人,这话全当没说,哪里说哪里了吧。

  你不能拉我下水哟,我已经栽了一回,丢了大半个官,还剩下的,可不能再丢了。汪主任嘴里玩笑,心里扑扑通通,连着划算几遍。干了她,在省城,大家同住一个旅馆,隔墙有耳,背后有眼,生出是非,丢掉乌纱帽。他常对他老婆说:你放心,我与女人玩耍,就像养花养鸟骑马打猎,尝个新鲜,开心取乐,绝不贪恋。贪恋就像玩物丧志,因小失大,做官人划不来。汪主任瞅住白桃身上的被单,腰问有朵大花,半湿半透,花红叶绿,他想伸手去摸。这样鲜亮的女人送上门,除了太监,谁会不要她?他喜欢女人白嫩,不在意丑俊,他夸女人,常说,那女人,真嫩,一指头就能戳出水。哎哟——那女人像块嫩豆腐,咬到嘴里就能化成水。他第一眼看见小白桃,在心里就把她脱尽扒光,摸遍全身,一遍又一遍,尤其那地方,水呼呼,热滚滚,红粉粉。梦里,他亲破了那地方,半夜惊醒,满嘴血腥味。他不是有贼心没贼胆,迟迟不动手,只是会算账,知道哪个女人可睡,哪个不可睡。几十年来,他钻过不少女人的热被窝,与他睡觉的女人,必备三个条件:一,白嫩,手感好;二,有孩子丈夫,有个安稳的家,一旦不喜欢,俩人说散就散,各有家小顾忌,不敢乱说乱动;三,他忌讳黄花大闺女,他说,黄花姑娘是祸水孽源,是一碗热糨糊,粘到身上,烫皮子烫肉,擦不利索。他说,你多看她一眼,她说你爱她,你碰她一指头,她说你想跟老婆离婚。早年,他交过一个黄花大闺女,先说玩玩,没想到,那姑娘动了真情,今天要他发誓,明天吃醋,他嫌烦,要甩她,她自杀未遂,他官降两级,留党查看三年。

  你愣什么?我走了。白桃站起来,走到门旁。

  别急,凡事都有商量。汪主任眼见白桃去开门,心里急忙劝自己,干了吧,瞧她多老到,脸皮多厚,单凭她勾引刘局长那浪样,早就是个破皮货了……

  这事也能商量。白桃冷笑一声,一手拉住门把,一手解下身上的床单,衣裤还没干,紧贴在身上,该鼓处鼓,该凹处凹,鼓处想给,凹处想要。

  汪主任让人抽了酸筋一样,裆下一紧,蹿出一股流火,谋算了半天,瞬间全盘瓦解。他蹿过去,将白桃搂在怀里说:小骚货,我哪里舍得放过你,我恨不得天天日弄你。

  白桃见他上钩,半推半就说:明天起,你回公社,我回花凋村,再见一面也难。

  这还不容易,我借调你到公社,做售货员,管理员,对,你练好普通话,我让你当广播员,我小姨子快调到县广播站去了……到那时,我们住在一个大院子里,我就能天天睡你。汪主任把前景说得跟画一样,那画就画在白桃的身上,他伸手去摸,头脑一晕,那物鼓胀起来。

  白桃被他嘴里的锦绣前程煽动,这景又近又实,有形有状,伸手能摸到,抬头能看见。只要能当上广播员,她恨不得脱光扒尽,让他睡八天八夜,她抱住他的粗腰,拿脸蹭了蹭他脸,问:你说话可算数?

  我要是说一句空话,天打五雷轰!汪主任有个习性,上手前,精明持重,一旦皮肉贴到皮肉,只要女人喜欢,什么好话都肯说,什么狠咒都肯赌,裤子一提,也就忘得一干二净。

  白桃瘫倒在地,那锦绣前程放大,压在她身上,她气喘吁吁,私处有涨疼。两年前,她陪三姐去公社,路过茶馆,一个女孩一手拎一只暖水瓶,从她面前经过。她俩一样穿军装,两根小辫一样往外翘,为什么,一看就知道,一个是城里洋妞,一个乡下土丫头?她追了半条街,与那女孩面对面,那女孩扬着头,像看人,又像看远处,脸上有笑,又不对任何人,她盯住那女孩走进红砖大院,突然有了答案。那女孩辫花子短,辫梢子长,显得俏皮,洋气。不像乡下人编得局促,规矩,那女孩的军装,洗得泛白,裤子肥大,上衣扣上有“八一”,是真货,自然又夸张。她是谁?三姐说,广播员。广播员?广播员!每天清早,话匣子里,电流吱吱响过,东方红唱了头两句,弱下去,那女孩子的声音浮起来,就在耳边,又软又甜。那女孩子说:天子集人民公社广播站,现在开始广播,贫下中农们,早上好。天子集公社,二十几个大队,男女老少听到这声音,匆匆起床穿衣,做饭的做饭,下田的下田。遇到睡懒觉的孩子,大人骂道:懒鬼,还不起来,东方红都响了!到了晚间,那女孩子又随着那吱吱啦啦的电流说:天子集人民公社广播站,全天播音结束,贫下中农同志们,明天见。全公社大人孩子开始脱衣上床,老人心疼青年人熬夜,说道:夜猫子,还不睡,广播都不响了。花凋的男人拿这女孩子当女皇,没人见过面,大家都能描绘出她的模样,比天仙还天仙,玉女还要玉女。偶有青年男人,想人非非,拿她说荤笑话,就有人嘲笑说:赖蛤蟆想吃天鹅肉啊?花凋的女人,把她当成公主,连梦里也不敢与她攀比一下……

  汪主任是老手,他不喜欢唱独角戏,他喜欢俩人一起热闹,一起癫狂,那才是合欢,才能尽兴。他翻身下马,劈开她两腿……

  她听到电灯嗡嗡直响,她看到灯光下,秃顶上,一层油汗,一片星光闪烁。她想人真怪,这人锲进她身子,与她肉贴肉,她心里还是没有他,就像路和桥,刘加林离他那么远,皮肉没沾,整个盘踞着她的心,针插不进,水滴不入汪主任道行深,这类事情经历过,他只一停,接着做完了自己的事,放下两腿,落水狗一样,浑身汗透。

  想做的做了,想给的给了,就这么简单,白桃穿上衣裤,下体一跳一胀,滚热,像夹了个灰口袋,小时候她好尿床,大姐常把热灰口袋夹在她裆下,想到大姐,她以为落了泪,抹一把脸,两眼焦干。

  汪主任躺到床上,啪嗒一巴掌打在屁股上,像打蚊子,又像后悔打自己,一笑说:你是我破得皮,我记住我说的话,你去吧。先探头看看走道,出门别让人看见了。只要你不给我惹麻烦……你瞧我,又说这些屁话,这事是买卖,又不是买卖,各凭各的良心吧。

  白桃走到门旁,停住,嘘一口长气说: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各凭各的良心吧。汪主任伸手扯过床单,盖上身子,翻身朝里,不再说话。

  白桃回到房间,演李奶奶的黄秀娥睁开眼,又呼呼睡去。她去浴室放满一澡盆热水,躺进去,盯住天花板发愣。

  演李奶奶的上厕所,见她直挺挺漂在水上,打了个哈欠说:我当是个淹死鬼呢,不是才洗过吗?白桃说:回去再也洗不上这样的热水澡了。黄秀娥褪下内衣裤,钻进澡盆说:才几天,脸皮比城里人还厚,光着腚说话,也不避羞丑。白桃递过毛巾,站起来,弓腰撅腚,两手扒墙,说:假正经,帮我搓搓后背。黄秀娥接过毛巾,按住她后背,哎哟一声,白桃一惊,以为背后有青紫,急忙蹲进水里。黄秀娥说:这么滑溜!白桃松口气,脸上有了人色。黄秀娥把她的身子转过来,拿两腿夹住,又搓又擦,不再言语。

  清早,汪主任带演李玉和的去省委书记家吃了忆苦饭。

  一进门,陈政委病骆驼一样走过来,浑身骨架晃晃荡荡。她拍拍汪主任肩膀说:你做得对,李玉和是党员,主角,带他来才合情理。省委谢书记东张西望,在乱哄哄一屋人里寻找:这里有省京剧院的李铁梅,两淮四洲戏团、煤矿文工团,总共八个铁梅,花凋大队的怎么没来呀?昨晚我有事,没去看,大家都说,花凋的铁梅唱得好,演得也好,她人呢?汪主任站起来,正要回话,陈政委拿眼止住他。她走到谢书记面前,脸上的白丝网一聚一散,网后神秘一笑说:这事我该检讨。谢书记惊讶,伸过头,等她说下文。她觑眯着大马眼,撇嘴摇头,作出一副内疚,悔恨,叹气说:昨天我才知道,花凋演李铁梅的,母亲有政治问题,姐姐有生活作风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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