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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昙花恨》 作者:汤雄

第11章 巧留种养母暗中搭鹊桥(2)

  事到如今,她确实有种骑虎难下的感觉。她知道儿子的脾气,一旦被他认定的事,他不达目的是决不肯罢休的。光凭她软硬兼施,是很难收回儿子的心思的。但是,此事又不能上告老蒋,老蒋知道了,一是决不会同意儿子的胡来的,二是决不会放过她的失职行为的。自从被老蒋贬入这冷宫后,表面上姚冶诚过着丰衣足食的皇太太日子,实际上她始终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生怕万一有个闪失,挑起老蒋对自己的不满,以致自己无路可退。她清楚自己现在唯一可以赖以安逸生存的支柱在哪里,她更清楚自己晚年的一切结系在谁人的身上,她只有紧紧抓住小纬国不放手,才能确保自己后半辈子的平安与幸福,才能迫使老蒋不再一脚把她蹬掉。

  考虑再三,反复权衡,姚冶诚最后还是拿定了主张。她决定顺水推舟,不作阻拦,静观事态的发展,然后再灵活机动地行事。

  船到桥,直漂漂。事到如今,只好听天由命了。姚冶诚知晓异性相爱的力量,深深体会爱被阻隔的痛苦,她相信总有一天,建镐会自己明白过来的。

  自从姚冶诚被蒋介石收为侧室后,虽说生活富足,安居乐业,但由于蒋介石终年征战在外,她自己又从没为老蒋生下一男半女,所以当老蒋喜新厌旧姘上陈洁如后,特别是后来老蒋与宋美龄正式结为夫妻后,姚冶诚便彻底的心灰意懒了,她把人生的追求寄托在虚无飘渺的佛门上,把多余的时间扔在了麻将台上,甚至痴迷到不可自拔。以致老蒋对她十分气恼,曾在1919年10月18日的日记中写下“冶诚赌博不休,恶甚,恼甚”等字样。姚冶诚自从被打入苏州冷宫后,更是没了约束,更是整日整日沉浸于麻将台上。

  事到如今,蒋纬国已深深陷入情网不可自拔。他一天不见到施美人,便整日没精打彩,有气无力,一向脾气随和的他,竟无端向佣人发无名火。严重的单相思,使蒋二公子终日神思恍惚,面目憔悴。

  姚冶诚不忍心看着她唯一的支柱小建镐承受单相思的煎熬,所以,一有空,她就要向施莉玲发出邀请,请她来蒋公馆搓上几圈。此时的施少奶奶也是整日无所事事,她靠着腰缠万贯的夫君家,过着饱食终日、无所用心的悠闲日子。至于刚满两岁的儿子囡囡,则由家中佣人照料,她完全可以放手不管。所以,当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姚冶诚每每向她发出邀请时,她总应约光临蒋公馆,成为姚冶诚麻将台上的搭子。

  施莉玲反正在家闲着也是闲着,正好借此机会与蒋家套迫乎,打发时间。所以,举凡蒋公馆有邀,她几乎是每场必到。

  这正中蒋纬国的下怀。他正巴不得与施美人天天厮混在一起呢,此时他对施莉玲的感觉真可用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句成语来形容。小蒋对麻将赌博向来讨厌,平时他从不沾手,但现在只因施莉玲的出现,他居然对麻将陡感兴趣,居然整场整场地围绕在牌桌前,不离施莉玲左右。他就站在施莉玲的身后,假充内行的指指点点,与施莉玲眉来眼去,暗送秋波。这一切,姚冶诚看在眼里,明在心里。她认为这样也罢,虽说他们俩人不能成为姻缘,但每天见见面也是好的,至少也可免除些纬国的单相思之苦。

  就这样,爱子心切的姚夫人无意中为蒋纬国与施莉玲的婚外爱恋架设了桥梁,铺平了道路。

  爱屋及乌。说实话,姚冶诚对施莉玲倒也从心底里喜欢:天凉了,夫人亲手为她披上外衣;肚子饿了,夫人吩咐阿娥为她做上可口的饭菜;天晚了,夫人又一定要派阿二用黄包车把她送回家去。

  在蔡贞坊7号,施莉玲找到了自己从没真切地体会过的母爱。

  蒋二公子则更是千方百计地向他的意中人大献殷勤。

  一次,在蒋公馆的麻将桌上,施少奶奶忽然想起自己在上海定做的衣服该取了,便向蒋伯母请假:“蒋伯母,我要到上海去取上次定做的三件旗袍,可能要耽搁两天。”话音刚落,一边站着的蒋纬国马上接过话题道:“不用你去,我明天给你去上海取回来就是。”施莉玲连忙谢绝:“这可怎么好意思。我自己去就行了。”这时,姚冶诚对着施莉玲笑道:“看你的面子多大,二公子要亲自为你效劳,那就让他去吧。”

  施莉玲只当大家说说而已,没想到第二天下午,蒋纬国匆匆来到草桥巷陈家,把一个包袱递给施莉玲:“喏,你的衣服。我给你取回来了。”

  施莉玲大为感动:“哎呀呀,你真的去上海了?实在劳驾你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蒋纬国当了跑腿还自得其乐:“我还到你姐姐家里去了呢。”

  “是吗?那么,你见到我姐她们了吗?”

  蒋纬国点点头,忽然又压低声音窃笑道:“你姐姐没有你好看。”

  声音不大,可还是让站在一边的陈家女佣听到了,女佣不由抿嘴一笑。施莉玲听了,心里高兴,表面上却无动于衷,嗔了蒋纬国一眼。

  在蒋纬国的一片痴情进攻下,施莉玲心中的那道防线终于松动了,对这个多情多义的小阿弟,她终于从好感发展到了爱恋。

  静下心来,她就把自己丈夫与蒋纬国作比较。

  从表面上看,陈冠生长得高大雄壮,一副阳刚之气,但实际上,他为人善良老实,性格软弱。别看他在学校体育上处处拿第一,但实际生活中,他却是事事无意与人相争。他从小在父亲这棵大树的荫护下长大,过着无忧无虑丰衣足食的幸福生活。他的这种与世无争的秉性,使施莉玲感到了他的无能,缺乏男子汉奋勇争先的精神。而蒋纬国却与他恰恰相反,他处世为人热情豪爽,且又多情多义,善解人意,尤其对他钟爱的异性,更是有种奋不顾身的勇气。这一点,是陈冠生无论如何也比不上的。其次,施莉玲与陈冠生的婚姻是经人介绍而成,俩人没见面前一点接触也没有,所以没有感情的基础。当然,更重要的一点是蒋纬国年轻有为,青春勃发,他有一个声威赫赫的父亲,他的前途无量可计……

  这不比较也罢,一比较,施莉玲心中那杆天平便渐渐倾向了蒋纬国,她甚至恨自己当时眼光短浅,对待终身大事过于草率,怨青宜不该为她牵上这根红线,以致她现在木已成舟,覆水难收。

  爱的天平一旦倾斜,施莉玲再也难以控制埋藏在自己心底的那泓春水,她的芳心再一次涌动起来。但传统的三从四德,又紧紧地缠绕着施莉玲,使她不敢生出任何非份之想。

  施少奶奶陷入了尖锐的矛盾之间。

  意中人感情上微妙的变化,始终躲不过对她密切关注着的蒋二公子的感觉,渗透于蒋纬国骨子里的那股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韧劲,越发坚定执着地向前延伸、延伸。

  终于,蒋纬国再也忍不住了,他决定向他的终极目的发起最后的进攻。

  但是,他心里明白,要达到胜利的彼岸,首先要把此时此刻横亘在他面前的障碍从眼前远远地支开。

  “我会对你负责的,对你的一辈子负责的。”蒋纬国捧着施莉玲的脸,信誓旦旦地说道。

  1936年7月,第十一届夏季世界奥林匹克运动会将在德国柏林举行。

  30年代,体育在国人心目中还不知为何物,当时第10届奥林匹克运动会,中国仅派出刘长春一个运动员参加,一时上成为另国列强的笑柄。

  在东吴大学学生短跑中始终以姣姣者出现的陈冠生是一位爱国家、有血性的人,曾于1934年参加过东洋运动会(即如今的亚运会),并得过百米短跑第二名的好名次,同年,他又曾作为上海白虹田径队队员,在一次与俄国侨民队的比赛中,战胜了强劲的对手,成为当时体育界的美谈。陈冠生以其优秀的短跑成绩,与当时著名运动员辽宁刘长春并称为“北刘南陈”。现在眼见十一届奥运会举办在即,他又按不住跃跃欲试的心情,很想代表国家去柏林一试身手,为国争光。

  但是,他知道要想出国参赛非是易事,首先需要一大笔钱作为活动经费,这笔钱为数不小,他自己肯定无能为力,必须让国家出面承担这个任务。但是,如今兵荒马乱,国不成国,民不成民,又有谁能来承挑这副重担呢?他应该从哪里入手、向谁求援呢?为此,他很自然地想到了蒋纬国,他想只有请出这位当今权贵之子,才有可能使自己的愿望如愿以偿。

  陈冠生专门找到了蒋纬国,把自己的想法向他和盘托出。

  殊不料他的想法正中蒋纬国下怀,他当即与陈冠生一起筹集资金。但是,当他去信向父王求援时,却被泼了一头的冷水:父王告诉他,国民政府的预算中没有这笔开支,也拿不出这笔开支。父王要他少给他添忙乱。

  不过,父王毕竟还是看在他们父子之情的份上,给儿子指了一条罗马之道:此事可找周佛海求援。

  当时,周佛海任江苏省主席,手中有一定的财力。蒋二公子得令后,当即马不停蹄直奔镇江,找到了周佛海。

  蒋二公子的亲自出面,周佛海能不给面子吗?在听了蒋纬国的求援后,周佛海当即大笔一挥,给蒋纬国专门批了一笔活动经费。

  蒋纬国与陈冠生欢喜雀跃,凯旋而归。

  当年6月,陈冠生等一批以江苏为主的体育健儿便在上海坐上了开往柏林的轮船。“老虎”终于离山了。

  那年代的交通很不发达,从上海坐轮船到德国柏林,光一个单程就要23天。来回再加上赛期,没两个月的时间难以打道回府。

  遗憾的是,不知是蒋二公子故意失算还是求胜心太切,他向周佛海求来的那笔钱款,仅够一个单程的路费,这下苦了陈冠生等一班体育健儿,待等赛期结束,却没有了回家的路费。为此,整个体育代表团只好滞留在柏林,以义赛和向华侨募捐等方法,筹集回国的路费,以致整整在德国呆了将近三个月的时间。这是后话。

  且说施少奶奶,第一次与丈夫分别这么久,她还真有点不适应,好在蒋公馆里还有一个令她动心的有权有势的小阿弟,好在姚伯母视她如己出,所以,自从陈冠生踏去赴欧洲的轮船后,她更是整天往蔡贞坊7号里走,与姚冶诚作伴,在那里一泡就是一整天。蒋二公子更是抓住这难得的机会,想方设法与他的意中人厮混在一起,平时一放学,也是早早就回了家,尽情地欣赏施莉玲在麻将台上的风韵。

  这天叉麻将又晚了,吃过晚饭,施莉玲按例要回家了。这回,没等姚夫人开口,一边的蒋纬国抢先提出了建议:“我来送。”

  施莉玲自是客气了几句,说反正自己有黄包车,就不用麻烦了。

  但拗不过别有用心的蒋纬国。蒋二公子说:“呀,天这么黑了,羊王庙弄又这么黑,路又这么长,让人不放心呢。”

  施莉玲一听,差点忍俊不禁笑出声来:这寿阿弟,耍花枪耍得太蹩脚了,从蔡贞坊到羊王庙,坐黄包车只有十来分钟的路,长什么呀!再说自己有专车又有车夫,难道还怕路上给鬼吃了呀?!

  但是,姚冶诚在一边发话了,她同意了二公子的要求。

  于是,施莉玲在蒋纬国的护送下,双双走出了蒋公馆。

  前几次蒋纬国护送施莉玲回家时,用的是两辆黄包车,一人坐一辆。但今天蒋纬国为了自己的一片痴情,当他来到自己的那辆黄包车前时,忽然又变了卦。他推说自己的那辆黄包车坏了,只能与施莉玲共坐一辆车。车夫阿二何等机灵,连忙顺水推舟说黄包车的链条确实坏了,不能出车了。施莉玲见状,再也忍俊不禁,“扑吃”一声吹了个大鼻泡。

  蒋纬国迫不及待地跳上了陈家的黄包车,紧紧地挨在了他心上人的身边。

  两颗心也似乎紧紧地贴在了一起。

  施莉玲毕竟是有夫之妇,她的理智毕竟要比蒋二公子清爽得多,所以当蒋纬国紧挨着她坐下后,她的胸膛里就像揣了只兔子似怦怦直跳。身边小阿弟那因激动而变得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随着一股股热热的鼻息,痒痒地直喷到她的颈脖间;小阿弟那充满青春活力的肌体,有力地磨擦着她的身体,使她明显地感到了他那颗骚动不安的心儿的跳动。她的心也为此急跳起来,一种已经淡薄了的感觉,重又悄悄地浮现在她的感觉中。

  穿过羊王庙弄后,陈家别墅已在眼前。隐约约,可以看见从家里窗户里射出的灯光与晃动的人影了。心虚的施莉玲害怕给家人看见她与蒋家二公子的事情,连忙低声催促蒋纬国快快下车。岂料蒋纬国无动于衷,居然悄悄地伸出他的手,温柔万千地轻轻地握在她的手背上。

  施莉玲想抽回自己的手,没想到蒋纬国握得更紧了,她无力挣脱。

  施莉玲想把他推下车去,但一侧脸,看见的却是满脸的爱恋与真诚,竟使她开不出口。

  就在黄包车停下的一刹间,冷不防,小阿弟在她粉脸上轻轻地啄了一口。等施莉玲清醒过来,蒋二公子已经站在了路边,依恋不舍地在向她挥手了。

  这一晚,独眠空房的施莉玲没有好好睡着。她时而为那个小阿弟的痴情所感动:因为自己毕竟是残花败柳了呀,还承蒙他如此的青睐与深爱;她时而为自己现在的处境而悔怨:为什么自己不能早点结识这个王太子呢?为什么当时就那么轻率地接受了陈冠生呢?为什么青宜要给自己做这个不该做的红娘呢?为什么……

  第二天,施莉玲破例没去蒋公馆搓麻将,她想再不能这样下去了,再发展下去,很可能会弄假成真,难以控制住自己。

  没想到上午10点多钟,姚夫人竟派车夫阿二上门来邀请了。盛情难却,施少奶奶只好坐上了蒋家的黄包车。

  这天是礼拜天,蒋纬国没上学。他整整一天陪伴在施莉玲的身边,不离左右,形影相随。更让施莉玲感动的是,这个寿兮兮的小阿弟居然为了她,学着叉起了麻将。

  天向晚,牌桌散了,施莉玲仍像以往那样在蒋公馆里用了晚餐。当她提出要回家的时候,蒋纬国双手一摊,两肩一耸,说,阿二的黄包车又“坏”了。施少奶奶明白这又是蒋二公子的花招,不由啼笑皆非,嗔道:“坏了,我不回家了?那好,今晚我就住你家不走了。”

  言者无意,闻者有心,蒋纬国不由心头一动,一股热流从胸底涌起。说来也怪,一向要等送走施莉玲才做佛事的姚夫人,今天却破例提前下楼去佛堂做功课了,整个二楼上就蒋纬国与施少奶奶,连女佣阿娥、阿金等都不知去向。蒋纬国与施莉玲四目相对,好静谧,好温馨,似乎听得见彼此心脏跳动的声音。

  蚌壳窗打开着,有凉爽的夏夜之风送进小楼,一弯月亮悠悠地悬挂在湛蓝湛蓝的天穹上。蒋纬国抑制着狂跳的心儿,走近意中人,颤抖着声音柔声问道:“今晚,你真不走了?住下了?”

  施莉玲的心也随着蒋纬国的步步逼近在急促跳动着,她感到嗓门枯干,说不出话来。她本能把双手护在胸前,似要按住她那颗不甘寂寞的心。她温情脉脉但又带着几分怯懦望着面前这个完全陷入痴情中的小阿弟,无力地喃喃自语道:“不,不,我要回家……”此时此刻的施美人更美了,短袖旗袍下,那浑润圆丰的躯体呈现出迷人的曲线,那鹅蛋脸上,丹凤眼里流转出摄人魂魄的光波。

  终于,感情的洪水冲溃了理智的防线,蒋纬国再也无法探制自己的行动,向前扑去,疯狂地抱住了他那日思夜想的意中人:“莉玲,莉玲,我的好阿姐,好阿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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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介石的侧室姚冶诚昙花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