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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命》 作者:石竹

第34章

  一年在紧张拼搏中很快过去了。40多名农民技术员完成了他们的历史使命,通知各回各家。强刚指挥带着海生回县水利局任打字员。真是苍天有眼,力没白出呀!这次是正式的合同工,说是订一年合同,其实只要踏实认真,不犯错误,不只是多年的合同,还有机会转正。海生听到这个消息后,独自跑上坝面,从这头跑到那头,又从那头跑到这头,边跑边满脸流着泪水喊,我成功了,我终于成功了!苍天爷呀!我谢你了!喊着跑着,一身子跪在坝面上。水利局设在昭陵中学之后的福音堂里,乃基督教教会旧址。据说由美国基督教协会派保道明、保道安(瑞典人)二人来本县传教,成立了两个福音堂,一个在石鼓镇,一个就是这一座。办公在教堂的木楼里。说是木楼,只是地下室上的一层建筑,地板全是木制,人走上去便夸夸地响。水利局办公室在一楼右侧,进头门一个小厅并排两个小房子。海生住一间,办公室文书小高住一间,小厅一边他打字,一边小高办公。局是由原来的水利电力局刚分设成水利水保局和电力局,各方面人员都比较紧张。上班后,强刚局长不只安排他打字,还安排他管灶,管仪器兼管水利物资收款(水利物资站和局机关在一起),还要很快学会摄影照像。当时农业学大寨刚刚开始,农田水利建设更是一年四季如火如茶,水利局的绝大部分同志都常年下乡奋战在第一线。海生用的是铅字打字机,不但要适应认颠倒的字,还须记住每个字的位置。刚开始,海生一个晚上不睡觉仅能打出一个二百多字的通知。然而凭着他的毅力,不到半个月时间就完全适应了工作,不出一个月海生已熟练地掌握了各方面的技术。至于照像,他只是去照像馆看了几次,便购回冲洗放大上光的一切设备,在实践中边摸索边学。首一次和县农业局联合举办的农业学大寨展览的农田水利方面的照片,全是海生一人拍摄、放大。他也很快成了县上小有名气的摄影记者。

  办公室文书小高家在省城郊区,从省水校毕业后,分到甘泉县水利局。小伙子中等个,不胖不瘦,浓眉大眼,可谓潘安之貌。来县上班时刚结婚,爱人是省城郊区农村户口,小高将爱人带到县上,在一个钟表店学修表。目的是想一旦有机会将其转为商品粮户口。爱人就常年跟在小高身边。别瞧小高爱人在市郊长大,却全然是省城青年的风彩。她姓刘叫圆圆。她的脸白里透红,她的眉儿弯弯的,长长的眼睫毛一闪一闪,荡出的尽是女性的柔美和情意。她中等个,由于偏胖,腰身的线条并显示不出来,然而那肩部、腰部、臂部,包括手腕部,还有前胸的浑圆,便有了一种特别的肥胖的美韵。加上她那两根伸过臀部直达腿后弯的又粗又长又黑又亮的辫子,立马便轰动了整个甘泉县城。有人在大街上竟然问:这姑娘是谁呀!便有人答:你不知道,他是水利局小高的媳妇呀!便有人说:他妈的小高那辈子烧了老瓮壮的香咧。从此,小高反倒因媳妇也在县城有了名气。只说小高这人,什么都好,就是爱放屁,有时走路也是一步一个。媳妇日每和他上床先就因了屁闹着笑着,有时两人干到高潮时,媳妇竟然能立马刹车停下身子说:慢点慢点,看把你的屁挣出来了。俩人便都又抱着滚着狂狂地笑。

  小高和海生的房子虽屋顶上都有顶棚,但上边没有隔墙,小高房子地上掉个针,海生房子也能听见。小俩口每每做爱时,一切响动让海生全都听得清清楚楚。只说小高夫妻,刚来时还有所收敛,什么动作都尽力不要做出声来。时间长了,不知是因了海生的毫无反应,还是俩人实实无法忍了那狂情,日每亲吻的咂吸之声,肉体的碰撞之声,哼唧的叫床之声,还有那吁吁地气喘之声,床板的吱呀之声,整个似要把个房子抖散了一般。刚开始,海生索性将被子蒙在头上。然而越是蒙却越是想听,直至到了后来,那边狂风暴雨,惊涛骇浪;边心急如火,周身发烧;那边风平浪静,鼾声微起;这儿苦苦折腾,梦中难忘。说句实话,海生真羡慕死人家小两口了。他想到了二女,想到了莘子,又想到了雅琦,心中便说,有朝一日,我将二女换成雅琦,和你比一比,看谁能弄过谁。说总归说,然而他想得最多的还是小高媳妇那肥厚的腰身、肥大的后臀,特别是那肥厚的嘴唇。他听人说过,女人的上嘴唇和下边的唇是统一的,那么小高媳妇的下唇当然也肥厚了,肥厚又是个什么味儿呢。他和二女虽多次做了男女之事,他却从来没有注意她的下唇;他和莘子在谷口狂爱更没能使他顾及到这一点。就是这个小高媳妇,常让他想得将那秽物不知不觉就流在裤头上。

  一个星期六的晚上,海生要加班放大一批像。天刚黑,当他化好药水正要关门工作时,刘圆圆站到他的门前,嗲声儿说:艺术家,给咱放两张像行不!由于海生吹拉弹唱,打球照像,见啥会啥,单位的人都叫他艺术家。这——海生向房内看了一眼,意思是这里黑洞洞的。由于没有暗室,海生放像,只得在自己的卧室操作,窗上吊快黑布,门上再吊一块,便可保证室内的暗度。这有啥呢,人家想看看放像也不行!圆圆娇声儿说。这——海生还只说这一个字,意思是说星期六单位没几个人了,小高又没在,咱这一男一女,钻进暗室,不妥吧!可他不知圆圆是否明白他的意思。看个放像么,看把你——圆圆这一句话没说完,伸手推开海生,一步跨进房内。回身关房门时,海生还迟疑了一下,但又一想,我抓紧先给她放,放完就让她出去。不就是放个像嘛,自己只要行得正,也是没啥的。他一边安排她坐身床上,一边开始操作起来。谁料他刚一开始工作,她便上前来,又是摸像纸,又是搅药水,又是翻像片,还不时地问,咋就这样一照,将像就印上去了。她是左一下,右一下,前一下,后一下,她的前额的刘海不时在他脸上一擦一擦,她的突兀的奶子不时撞在他的肩上背上,他便如触电一般。加上她的发香,她的周身上下那一种综合的又说不上味儿的香,她的越是在黑暗中越是闪闪发亮的大眼,一忽儿撩拔得他的心便动了,他的平素对她的一切的神秘便汇集成强烈的欲望。尽管心中一次又一次提醒自己,朋友之妻不可欺的话,他还是身不由己地先只有意找着借口撞一下她的手;她也似乎已觉出一点,却全然没有丝毫要离去的迹象,反而比刚才愈显活跃地配合着她。

  她的双颊在暗室的红灯下愈显红润,有几次她的手竟然有意撞在他那尤物上,一下子愈发为他添了胆量。他心思一转对她说,坐到床上去,休息会儿再做。他思摸着只要她一坐到床沿上,他肯定就成了。正当他想时,她真的老老实实地去了,他正欲一身子扑过去,门外传来重重的敲门声,把个海生惊吓得急出一头冷汗,忙问,谁呀!门外没人回话,只还一个劲地敲,他觉出了事情有些蹊跷,颤颤地心思一转说:等一下,像还在药水里,门现在不能开。门外的敲门声停了,圆圆却还毫不在意的示意他抓紧放像。这下麻烦了!海生觉出事情的不妙。他的周身似泡在了汗水里。他全然没了再洗像的心情,他紧张地思摸着咋样赶快让她出去,他又怕敲门人还在门外,这样一出去正好被人家看个准!他还想了干脆光明正大送她出去,实事求是地说她要看放像的过程,他觉得更为不妥,一男一女单独在暗室谁能说得清呢?他真是欲守不能欲送不得,便又一次猜测是谁在敲门。当他明白了只有隔壁房子强指挥的妻子老翟知道他俩人在房内时,只觉得头嗡嗡作响。这是朋友之妻呀!天哪,完了,一切都完了!悔恨之中,他真的着急了。他真悔不该放她进门。他悔她一进来他竟然忘了时间,一看表竟和她在里边呆了三个多小时;他更悔自己更不该有了那么多的想法,竟然将其他一切都丢在脑后去了。他不知道自己该咋办。大约过了一刻多钟,他才苦苦地似命令又似求她般说:你走吧!她也似乎觉出了问题的严重,急忙起身。当她走到门前时,他灵机一动对她说:记住,一出门,返身就敲我的门,声放大点,我自有话回您。他的意思显然是要刚才敲门之人听听,她也是在外边敲他的门,而不是和他一同在暗室里。圆圆肯定明白了他的意图,却手指在他头上点一指说:心里没冷病,那怕吃西瓜,你怕了!她全然是开玩笑的口气,没了,对他娇媚地一笑。随身开门并似幽灵一般闪出去,一出门就照着海生的话做了,海生则有意提高声音在室内喊着说:等一等,像还在药水里,不能开门。他的话落音,只听见她更比他声大地在门外喊着说:讨厌,想看个放像也看不成,白当了邻居了。说完便进了自己房子,独自在房内窃窃地笑。海生听见了她的笑声。海生心中便怨她:你要害死我了,你咋还这般的轻松。海生硬是集中心思继续放了两张像,便出了房门,他在机关的院子前后转了一圈,整个单位只有强局长一人卧室的灯亮着。他即刻回房去,再也没有心思放像了。整个一个晚上他一眼也没合。

  上午,县级机关全体同志在县群众堂听报告,是全县学习毛主席着作积极分子活学活用交流大会。海生万万没有料到,第二个上台交流竟是莘子。当莘子上台时,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穿着淡绿淡黄相间的格子呢上衣,她的两个小辫子如同两个小棒棰样吊在脑后,她的额际依然是那样的宽阔而富有智慧,她的额前的刘海仍是那样简练而让人清爽,她的前胸愈发的突兀了,她的腰身展现的则是女性的成熟和充满的活力。她的发言开始了,她的声音比一般女人高出了几个音符,听起来柔和中透出嘹亮,嘹亮中透出稳健,稳健中又全然是热情和青春的活力。她从她母女的相依为命谈到了生活的艰辛;从她的初任赤脚医生谈到毛主席老三篇对她的启示;还详细地谈了她如何钻研医术到为患者服务。她的真切,她的平凡而又不平凡的事迹,让许多听者都落下眼泪。接下来,在介绍他们医疗站的同时,她还重点介绍了她现已养猪二十多头的经验,讲了她的猪场如何带动生产队和社会群众办猪场的决心,她还一笔笔算了他们村养猪积的土粪节约了化肥和提高产量的账。她的发言不时受到县委主管农业的副书记的提问和鼓励,大伙更时不时爆以热烈的掌声。

  接下来,其他人的发言海生也不知自己听了没有,只是整个大会,他眼前晃动的,全是莘子。大会结束后,他在大门外专等莘子出来。莘子到了他面前,他不知了自己该说什么,他恨不得扑上去抱她到怀里,他却还是强忍着又装做恭敬的样儿向她祝贺。她却只向他微笑着点了点头,钻进那位县委副书记的小车里。当海生明白她还要去另一个点上做报点时,只得长叹一口气。开会去之前,他已觉出有人用异样的目光看他,不由得心中一紧。接下来,便有人开始谈论他和圆圆在暗室之事,许多人都说把这娃没看出,还是个这样儿!更为严重的是,没出一个星期,强刚找他谈话。前边说了许多工作,肯定了他的许多优点后只说一句:今后应注意生活问题!这种事在机关可是要人命的。海生觉出了强局长话语的严重,他并没有向领导做解释。他真悔自己不该把事做到这一步,万一自己被人家开除回去,他不敢再往下想。

  与此同时,劳人局下发了合同工转正的指标。天哪!决定自己命运的时刻到了!这咋是那壶不开提那壶呀!海生心中好着急。水利局系统,包括水利物资站、水利修造厂共有合同工三十多人,只分来四个转正名额,仅有海生一人在机关,加上他一个人少说也干了三个人的工作,排在第一应该说没什么问题。即就是将物资站的站长、修造厂的正、副厂长排到了前边去,将他排到第四名,转正应该是十拿九稳的。大好的时机,要么将嘴一下子伸进国库,要么随时都有被解除合同工的可能。可想而知,哪一位也不会轻易放弃争取的可能。连日来,局长、人事科长的门槛似要被踢断一般。海生好着急。海生直怨圆圆说:你咋迟不看放像早不看放像,单单在这节骨眼上看放像来了,你真的害苦了我呀!如若没有此事,没转也就没转上,自己以后好好努力,而一旦因了此事,单位的同志又要咋说呢!尽管机关一些人已经用异样的眼光看小高,目光似说:这种绿帽子也真戴得窝囊。小高却是毫无反应,对他依然咋样还咋样,且俩口每晚依然从不间断地狂狂的做爱,做得个海生在隔壁的房子差点儿叫起苦来。千想万想,海生决定去找强刚局长直接谈。

  强叔!进门海生只叫一声,泪水便在眼内打转儿。从指挥部开始,他便叫局长叔叔,他是将他当父辈看,他也将他当晚辈待。有啥事坐下说!强局长工作起来不要命,但和任何人说话都是一脸的和蔼可亲。那天晚上,我加班放象,圆圆要看放象,进了我的暗室……海生鼓足勇气要说出这个真实的过程。不必说了,我相信你不会干那些荒唐的事,不过我可要叮咛你,往后可得绝对注意的,你想想,你们青年男女,又是在礼拜六的晚上,人家小高又不在,双双钻进暗室,一钻就是几个小时,你纵有千只手也难盖众人口呀!你可知道,机关不比农村,不知你注意没有,我们这些领导,只要单独和女同志在房里谈话,门窗都开得大大的,你知道是为啥嘛。人在这个社会上都不容易,特别在男女之事上,说栽跤肯定就栽得重了呀!咱本没做那事,为啥要让他人去指脊背说三道四呢?这些我一点你就明白了,没事,以后注意点就好了。强局长说得个海生心服口服得恨不得跪下去给他磕三个响头。他连连点头说:叔,我记下了,记下了!尽管强刚局长已向他表态,转正不会有多大的问题,但计委正式下发的通知却没有他。强局长亲自去计委,一问,方知是政审中,因了家庭成份。计委领导还说,县上派人去外调,生产大队和人民公社都没同意。这事难道还都要他们说了算!海生原本还想把事办成了,专门回家去在村上炫耀呢,而这阵避过一灾又是一灾。海生如患下一场大病一般,一连三天,水米不沾牙。也许看着小伙子可怜,也许是为了留住一个人才,强局长又亲自去计委做工作,计委便透出风来,说全县因政审刷下来的也不止一人,这些名额还空着。还说你们局也可以代县上去政审,只要你能做通大队和公社的工作,县上也不拦不挡。强局长回来后发给海生一张表并对他表态说,只要你回去能盖来大队,公社章子即可。尽管海生没多大把握,为了自己的前程,还是硬着头皮去了。

  他到了公社,办公室的秘书则是轻松表态,只要村上能报上来,他们这儿不挡事。他又急急忙忙回到村里,回家简单叙说了情况,正要去找支部书记时,从门外传进话来,说是党支部书记的父亲咽气了,是脑溢血,早起上厕所时,蹲下去便没再起来。由于去得突然,书记正为父亲的棺材着急。人家遇事了,咱也不能去找,即就是去了,人家心里正烦着,万一说一句不行,不是连活动的余地也没了。咋办呢!急得海生在屋里转来转去,坐卧不宁。去吧,把我的寿材给他爸送去!父亲果断地表态。

  父亲的寿村是四页瓦,(四块木板做一个棺材)加厚的五寸材。打从海生记事起,父亲的寿材已做好了,从寿材放置的年限看,少说也过了三十年。父亲的寿材是他亲自买的大料。父亲说先备一个放着,我和瑞云谁先去谁就先睡。这咋行呢!决不能因了我而将这东西去送人!他还在徘徊,大娘、父亲都异口同声地说,送,立刻就送。父亲亲自过去对书记说:我们家有,先拉过来用!父亲说此话时,书记思虑了一分多钟后,还是接纳了。父亲立刻安排给送了过去。等书记送完了父亲,海生拿上表找书记盖章,书记二话没说,通知会计将章给盖上。盖上章后海生问生产队咋办,书记说这事是大队的事,与生产队无关,办完你就走人,生产队回头我告诉他们。高兴得海生不知了自己咋走出了书记家的门。

  翌日,当黎明还揉和在淡青色的月光里,鸟儿还试探着啁啾时,仁定邦送儿子海生到村外的高坡上,定邦说:娃,大有话要对你说!海生收住脚,站身父亲对面,目光虔诚地看着父亲。显然在说:大,你说,娃听着呢!定邦微叹一口气说:娃,你比大强,按说,共产党是不用地富的儿女的,可你靠你自己的努力,让党信了你,你也就有了这出头的日子,你已是国家的人了,有些话,大想来想去,还是应该给你说一下,定邦说着,又停了下来。海生觉出父亲似有重大的事要告诉自己,便迫迫地说:大,你有啥话就说,给自己娃说话呢!定邦又长叹一声说:按说,共产党打天下,建设新中国,能看出来,人家真是弄事的,他蒋介石还喊光复大陆,他再不休他先人去,大当初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才把粮捐给了共产党,大是给咱们仁家留的后路呀!后来镇反,不是因那粮食,大还不被杀了!你说这人在世上,谁能比谁强多少,大就是强了那么一点,不但保住了命,还当了一回镇长。若不是黑熊狗日干那事气急了你老子,大现在说不定还落个老干部的名呢!不说这话了,可后来共产党干的一些事,就让人难解了。比如,分了田,大家正干得欢,干得舒心,日子也过好了,却又要将田收回去集体种,这一种,你看种成啥样了!产量低了不说,人心也出问题了呀!接着又吃食堂,又大炼钢铁,还说要一日千里,这可能嘛!你让人都为共产主义去干,他能是真心嘛!十个指伸出来都有长有短,何况人!咱不说这些了,这都过去了,可紧接着又来了个文化大革命,这可是在历史上从未听过的事呀!你说谁干的不好,不让干也就罢了,何必发动全社会的人去打倒他,这一打,你都没看,背枪武斗的都是些啥人!娃,大确实觉得这不是个好征照!也许这是国家的大事,不是咱们这些平民百姓管的,可咱也是在其间受了害受了怕的呀!再者,你眼下是国家的人了,既是国家的人,就要办国家的事,大就想着把这些话对你说说,让你心中也有个数。来确定自己啥事该办,啥事不该办!定邦说着,又长吁了一口气。海生从小在父亲身边长大,从来没听过父亲谈这么多国家的大事。这些事,经父亲一点拨,他倏然地觉得自己心中似有了道道的亮光。认真地思考之后说:大,我明白你的心思,儿一定干好国家的事,绝不给你老丢人,海生说着,眼内闪着眼花。定邦说,娃,一个国家,这么大,要办好也真不容易!定邦显然又在替共产党开脱。海生接上说:你放心,大,凡是为人民的事我就办,儿绝不胡作非为!定邦说:有你这话,大就放心了,去吧,年轻人,不要怕出力吃亏,咱有这样的机会不容易,好好干,或许能干出个行行样样的!海生连连点头回答父亲。此时,满天朝霞从东边过来,洒在父子二人的身上,似为他们渡上了一层金辉,海生连连回身向父亲招手告别,步履生风般上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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