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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国式英雄》 作者:杰克·希金斯

第38章

  他刚刚踏上地道尽头的楼梯,突然诧异地顿住了。他凝神细听,没错,确实是有人在弹风琴,而且弹得相当不错。他拾级而上,打开楼梯顶部的门(实际上就是圣物组的一块橡木隔板墙),又回身把门带好,打开另外的一边门,走进教堂。

  从夹道走过来,维里克大吃一惊,因为他看见坐在风琴前边的,是一个穿着迷彩跳伞服的空降兵中士,红色的贝雷帽放在他身旁的凳子上。他所弹奏的是巴赫的一首合唱序曲。这支曲子正应了这个季节,因为降临节【降临节是耶稣诸教的一个重要节日。圣诞节的前四周均为降临节的节期】的时候,它常常与赞美诗《圣子将临》一同演唱。

  汉斯?奥尔特曼怡然自得。精工细作的乐器,美轮美奂的教堂。他抬起头,突然从风琴上面的镜子里看到,维里克正立在圣坛台阶之下。他慌慌张张地停下来,转过身。

  “实在抱歉,神父,不过我刚才实在是有点儿没忍住。”他伸出了手,“像我们这个——这个职业里,这种机会可实在不多。”他的英语很流利,但是口音也很明显。

  维里克问:“您是哪位?”

  “我是埃米尔?雅诺夫斯基中士,神父。”

  “波兰人?”

  “是的,没错,”奥尔特曼点点头,“我的上级带我一起来拜访您。不过您不在,所以他就让我在这儿等着,他去内室看看您在不在。”

  维里克说:“您弹得实在是好极了。得有妙手才能弹出巴赫的味道,每次我坐在这里的时候都为此感到惭愧。”

  “啊,您也弹风琴吗?”奥尔特曼说。

  “是的,”维里克说,“您刚才弹的那段我也喜欢得很呐。”

  奥尔特曼说:“这是我最喜欢的一段了。”他信手按动琴键,一边跟着唱道:“上帝啊,透过你的宽容;救救受苦的我们??”【此处原文为德语,出自巴赫管风琴作品第600号《上帝,透过你的宽容》】

  “这个是圣三一主日【圣灵降临节后的第一个星期日,圣灵降临节在复活节后的第五十天】时才唱的赞美诗啊。”维里克说。

  “在图林根【德国州名】可不是的,神父。”橡木大门“嘎吱”被推开了,施泰因纳走了进来。

  他顺着夹道走过,一只手握着皮质指挥短杖,另一只手拿着贝雷帽。他的皮靴铿锵地踏在青石板的地面上。阳光从高高的天窗里映下,斜刺进昏暗的屋子里,洒在他浅金色的头发上。

  “您是维里克神父吧?”

  “没错。”

  “我是霍华德?卡特尔,负责指挥英国特种空勤团波兰独立伞降中队。”他对奥尔特曼说,“你又忘我了吧,雅诺夫斯基?”

  “中校您也知道,一看到风琴我就走不动了。”

  施泰因纳笑了:“好了,快到外面跟大家会合。”奥尔特曼离开了。施泰因纳抬头端详着教堂正殿,说:“真是美妙绝伦。”

  维里克好奇地打量着他,注意到他的跳伞服肩章上的王冠和星星,代表中校军衔。“是啊,我们也颇为自豪。您和您的部下离你们通常出现的区域似乎相当远啊。我的印象中你们往往在希腊群岛和南斯拉夫一带行动,是吧?”

  “是的,我们大概一个月之前还在那边,后来上层的头头脑脑们决定让我们回家来接受特别训练。不过用‘回家’这个词可能不够确切,因为我的部下都是波兰人。”

  “就像雅诺夫斯基那样吧?”

  “很不一样。他的英语说得很不错了。但是其他人大多数只会说‘你好’或者‘今晚能赏光一起出来吗’之类的,如此而已。他们似乎觉得也用不着会说别的了。”施泰因纳笑道,“空降兵们都狂妄自大得厉害,神父。精英部队都是这个毛病。”

  “我理解,”维里克说,“以前我也是空降兵。是第一空降兵旅的随军神父。”

  “上帝啊,真的吗?”施泰因纳说,“那么您在******服过役喽?”

  “是的,在奥德纳,我就是在那个地方变成这样的。”维里克用拐杖敲敲自己的铝制假腿,“后来就到这儿来了。”

  施泰因纳与他握了握手:“见到您可真是高兴。我可从来没想到能遇上这样一位老兵。”

  维里克难得地露出了笑容:“有什么可以帮上你们的吗?”

  “如果可以的话,请安排我们过夜。据我所知,您在隔壁有个谷仓,也有过类似的用途。”

  “你们是在搞演习?”

  施泰因纳微微笑了一笑,说:“算是吧,可以这么说。我的部下在这儿的不多,剩下的都分散在整个北诺福克。明天指定时间里我们要根据地图提供的线索拼命跑,看看多久才能集结在一起。”

  “也就是说你们只有今天下午和晚上在这里是吗?”

  “是的。当然啦,我们会尽可能不给大家添麻烦。大概只会安排大家在村子周围进行一下战术演习,不让他们无所事事而已。您看不会有人介意吧?”

  果然如同德弗林所料。菲利普?维里克笑了:“斯塔德利村已经被军事征用过很多次了,中校。能帮上忙的话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呐。”

  奥尔特曼从教堂出来,沿着路来到百福卡车停的地方。从这旁边那座五条闩的大门过去,就是“老妇人”草地上的谷仓。吉普车停在教堂墓园的拱门旁边,魏尔纳?布里格尔坐在勃朗宁M2机枪的射击位上。

  魏尔纳拿着望远镜目不转睛地盯着远处的山毛榉树上的一群白嘴鸦,“真有意思,”他对克鲁格说,“我想离近点儿看看,一起去吗?”

  周围没有人,所以他讲的是德语。克鲁格自然也用同样的语言回应:“这样合适吗?”

  “那有什么的?”魏尔纳说。

  他钻出车外,走进拱门,克鲁格无奈地跟在后面。雷科尔?阿姆斯比正在教堂最西边挖墓坑。他们绕过墓碑,雷科尔看到他们过来,就停下手头的活计,从耳后摘下那根抽了一半的烟卷儿。

  “哎,你好啊。”魏尔纳打招呼道。

  雷科尔眯缝着眼睛打量着他们:“外国人吧,啊?穿着英国制服,我还以为你们也是英国人呢。”

  “波兰人,”魏尔纳说,“所以请不要介意,我的这位朋友不会说英语。”雷科尔有意拿着烟头比比划划。德国小伙子心领神会,掏出一包“浪子”香烟:“来一根吧。”

  “那怎么好意思呢。”雷科尔的眼睛狡黠地一亮。

  “再来一根。”

  雷科尔也不客套了,他抽出一支烟夹在耳后,然后另外点着了一支:“说起来,你叫啥?”

  “魏尔纳,”突然他滞了一下,意识到自己犯了错误,赶紧补一句,“魏尔纳?库尼茨基。”

  “啊呀,对对,”雷科尔说,“我还总以为魏尔纳是个德国名字呐。一九一五年的时候我在法国抓了个俘虏,他就叫魏尔纳,魏尔纳?施密特。”

  “我妈妈是德国人。”魏尔纳赶紧解释道。

  “这不是你的错,”雷科尔回答道,“我们自己又没法儿挑自己的爹妈。”

  “那些白嘴鸦,”魏尔纳说,“我能打听一下它们来这儿有多久了吗?”

  雷科尔莫名其妙地瞥了他一眼,又望着那几棵树:“我还是孩子的时候就有它们了。你对鸟儿感兴趣?”

  “当然啦,”魏尔纳说,“它们是最有意思的生命。它们跟人可不一样,它们很少你打我我打你的,也没什么边界的概念,整个天底下都是它们的家。”

  雷科尔像看白痴一样看着他,俄而大笑道:“接着说啊。竟然还有人对这些破乌鸦操心个没完没了。”

  “难道不是吗,朋友?”魏尔纳说,“白嘴鸦数量繁多,广泛栖息在诺福克一带,真的,不过有许多都是深秋和冬天飞过来的,从俄国那么老远的地方。”

  “别胡扯了。”雷科尔说。

  “不,是真的。有人发现,还没打仗的时候,这里的白嘴鸦都在列宁格勒之类的地方出现过。”

  “你是说,蹲在我脑袋顶上的这些破布口袋一样的玩意儿,可能是从那边儿过来的?”雷科尔问道。

  “差不太多。”

  “连我都没去过那边儿。”

  “那样的话,朋友,以后你可得好好对待它们了,因为这些从列宁格勒飞过来的白嘴鸦可都是常年旅行的老爷太太们呢。”魏尔纳说。

  有人在大叫,“库尼茨基!莫恰尔!”他们扭过头,发现施泰因纳正和神父一同站在教堂的门廊处。“我们走!”施泰因纳喊道,魏尔纳和克鲁格赶紧穿过墓地朝吉普车跑过去。

  施泰因纳和维里克神父正沿着路一起走,这时响起了一声车喇叭响,村子那边又来了一辆吉普车,顺着坡顶爬上来,停在路的另一边。身穿女子空军后援队制服的帕梅拉?维里克钻出车门。魏尔纳和克鲁格钦羡地瞟着她,而哈里?凯恩从车身另外一边绕过来时,两个人僵住了。哈里?凯恩戴着船形帽,身穿作战训练服,脚上是一双伞兵靴。

  施泰因纳和维里克走到门口时,帕梅拉迎上去亲了哥哥的面颊:“对不起,我来晚了。因为哈里想多看看诺福克,他一直都没有机会呢。”

  “你带着人家绕了一大圈儿?”维里克亲热道。

  “只是把她送过来而已,神父。”凯恩说。

  “我给你们俩介绍一下,这位是波兰独立伞降中队的卡特尔中校,”维里克说,“他带着手下在这一带演习,要借用一下老妇人草地的那个谷仓。中校,这是我妹妹帕梅拉,还有哈里?凯恩少校。”

  “第二十一突击队的,”凯恩跟他握了握手,“我们在梅尔瑟姆公馆那边。过来的路上我看到您的手下了,中校。您的部下都戴着那么耀眼的红色贝雷帽。我打赌,姑娘们一定会为他们疯狂的。”

  “这类事情以前也确实发生过。”施泰因纳说。

  “波兰人,是吧?我们这边也有一两个波兰人。比方说克鲁科斯基。他是芝加哥来的。虽然出生和长大都在芝加哥,但是他的波兰语和英语都一样棒。都是很有意思的人。也许有机会的话,我们可以一起聚聚。”

  “恐怕不行了,”施泰因纳说,“我是奉特殊命令而来的。今天下午和傍晚要进行演习,然后明天就开拔,跟我的其他部下们会合。想必你能理解的。”

  “当然当然,”凯恩说,“我自己也跟你的情况完全一样,”他看看手表,“说实话,二十分钟之内我要是赶不回梅尔瑟姆公馆的话,上校非枪毙了我不可。”

  施泰因纳欣然道:“很高兴遇见你。还有维里克小姐,神父,再会。”他坐进吉普车,对克鲁格点点头。克鲁格松掉刹车,把车开走了。

  “记住,在这儿是左侧通行的,克鲁格。”施泰因纳不动声色地说。

  谷仓的墙壁最厚的地方有三英尺。这是中世纪时期的传统风格,因为它当年是领主宅邸的一部分。这样的一幢建筑,满足他们的需要绰绰有余。陈年枯草和老鼠的气味弥漫四处,角落里歪着一辆破马车,谷仓上面有个阁楼,缺了玻璃的圆窗里照进了阳光。

  他们把卡车扔在外边,留一个人看守,但是把吉普车停在了谷仓里面。施泰因纳正站在车上给众人训话。

  “目前一切都不错。从现在开始,我们要尽可能地表现得自然一些。首先,把野战炊具准备出来,做饭。”他看看表,“三点之前结束用餐。然后,进行拉练。我们的名义就是这个,所以应该让人们看到。步兵基本战术,地点包括田里、河边还有农房之间。另外,一定要注意说德语的问题。说话声音要低。进行室外作业的时候尽可能使用战术手势。当然,口令必须只能用英语下。野战电话机只能在紧急情况下使用,是不是紧急情况我说了算。诺依曼中尉会跟各组长约定联系信号。”

  勃兰特说:“人们主动跟我们说话的时候,采取什么原则?”

  “就装作你听不懂,哪怕你的英语很流利也装听不懂。这样比较容易脱身。”

  施泰因纳对李特尔说:“我把拉练的组织工作交给你。要保证每一组至少有一个人能讲流利的英语。你能做到的。”然后他又对大家说,“记住,日落时间六点到六点半。我们只要在那之前一直有动作就行了。”

  他跳下车,走出去,靠在大门上。乔安娜?格雷正吃力地骑车上坡,一大束鲜花从车筐里搭在车把手上,帕奇跟在后面跑。

  “下午好,女士。”施泰因纳敬礼道。

  她翻身下车,走过来停好车:“进展怎么样?”

  “不错。”

  她伸出手,假装是在正式做自我介绍。如果远远地看过去,肯定显得非常自然。“菲利普?维里克呢?”

  “配合得不得了。德弗林说对了。我认为他肯定觉得我们是来保卫那个大人物的。”

  “现在什么情况?”

  “一会儿大家会绕着村子进行训练。德弗林说他六点半过来找你。”

  “好的,”她再次伸出手来,“一会儿见。”

  施泰因纳敬礼,转身,回到了谷仓。乔安娜骑上车,继续爬过小坡来到教堂。维里克正在门廊等她。她把车靠在墙根,捧着花朝他走过去。

  “真漂亮,”他说,“你这是从哪儿弄来的?”

  “哦,豪尔特的一个朋友那儿。这是鸢尾花,当然啦,在温室里种出来的。但是这种事儿太不爱国了,她应该把精力放在种土豆和卷心菜之类的东西上才对。”

  “瞎扯,人活着又不能光靠吃饭。”他不知哪儿来的这种自信的口气。“你看到亨利爵士了吗?他已经走了。”

  “看到了,路上他喊我来着。也是一身的制服,看着很潇洒。”

  “傍晚之前他会跟那位大人物本人一同回来的,”维里克说,“大人物的生平年表会加上这么一行‘曾下榻斯塔德利庄园’。村民们还完全不知道,这儿就要创造历史了。”

  “是啊,按你这么看的话,没错。”她悦然一笑,“来吧,我们把花铺到祭坛上去吧。”

  他为她拉开门,二人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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