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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国式英雄》 作者:杰克·希金斯

第39章

  朗茨伏尔特这边的雾已经散去大部,不过海面上仍然有些许薄雾,使得能见度在一百码左右。在穆勒的指挥下,鱼雷快艇上的水手已经做好出海的准备。细雨之中,柯尼希叼着烟,在沙滩码头上来回踱步。他身上的水手靴、双排扣大衣和满是盐渍的帽子,使他怎么看都不像是一名海军军官。

  “我们已经就绪,就等你了,上尉。”穆勒喊道。

  “我们再等一会儿。”柯尼希答道,“我一定要知道戈李克上尉怎么样了再走。”

  这时,越野车驶过沙丘之间的路上,停在码头的岸边。开车的是维特中士,拉德尔坐在后座上。拉德尔中校钻出车来,柯尼希迎上去。

  “怎么样?”

  “我把他送到了阿姆斯特丹最好的医院,住单人病房。主刀的是德国空军最好的外科大夫,空难损伤的专家,他正从巴黎往这边飞。今天傍晚就能到。”

  “行啊,问题是他怎么样了。”柯尼希追问道。

  “还行吧。”拉德尔无奈道,“如果你非要知道事实不可的话,他的右侧大腿骨粉碎性骨折,一只脚踝只剩下火柴杆一样的骨头,左臂也折成好几段了。”

  “能抢救下来吗?”

  “他们觉得应该可以,但是他不可能再飞行了。”

  “上帝啊,”柯尼希说,“但是飞行就是他的一切啊。”

  拉德尔强作了一副笑容:“是啊,真是太耻辱了。当然了,毫无疑问他的高超飞行已经引起了帝国元帅戈林的注意。不论怎么样,戈李克的骑士十字勋章上一条橡树叶是加定了。”

  “好吧,”柯尼希说,“真棒。他这一辈子算是值了。”

  “我很抱歉,保罗,”拉德尔轻声道,“我真的很抱歉。可是这场战争里没有胜利者,只有牺牲品。我们都是牺牲品。”他握握他的手,“好运吧。”

  “中校。”柯尼希敬个海军礼,转身爬上了鱼雷快艇。他径自走进驾驶室,穆勒放下了船。

  拉德尔久久伫立,凝视着远去的船,直到它终于消失在雾霾之中,才转身朝车子走去。“我自己走回去。”他对维特说。

  车开走了,他出神地眺望海面,心下一种莫名的悲伤。有的人,永远要遭受苦难——永远。他不存在的手在痛,他的空眼窝在灼烧。“上帝啊,真希望这一切都结束。”他喃喃道,转身走了。

  伦敦。大本钟敲响了三下的时候,罗根走出皇家法院,沿着人行道匆匆来到一辆亨伯牌豪华轿车里。费格思?格兰特已经等在驾驶席上了。尽管雨很大,探长打开车门的时候情绪仍然相当不错。

  “一切都还顺利吗,长官?”费格思问道。

  罗根自信满满地一笑:“如果我们这位哈洛伦朋友的判决少于十年,我就不姓这个姓儿了。东西拿到了吗?”

  “在手套箱里,长官。”

  罗根打开手套箱,看到一支勃朗宁HP自动手枪。他检查了一下弹夹,又塞回枪身。握着枪的感觉妙不可言。就应该这样才对。他放在手中掂量一会儿后,把枪塞进里怀口袋。

  “好啦,费格思,我们去找这位德弗林朋友吧。”

  同是在这个时间,莫莉?普莱尔正骑着马,沿着田间小路往圣母玛利亚及众圣徒教堂走去。天还在下着小雨,她穿着自己的那件旧雨衣,头上系着围巾,背上挎着一个背包,外面还罩一层麻袋。

  她把马拴在教堂内室后边的树下,从后门走进墓地。刚走到门廊,就听见小山坡上传来下口令的吼声。她停住脚步,朝村子瞧过去。空降兵们正成散开队形沿着溪边朝磨坊行进,在翠绿的草地之间,他们的红色贝雷帽分外夺目。她看见维里克神父、乔治?王尔德的儿子格拉汉姆,还有小苏珊?特纳站在河坝边的小桥上翘首以望。口令再出,空降兵们纷纷迅速卧倒在地。

  她走进教堂,看到帕梅拉?维里克正跪在祭坛上擦拭黄铜栏杆。“你好啊,莫莉,”她说,“是来帮忙的吗?”

  “嗯??这个周末轮到我妈妈打扫祭坛,”莫莉一边说一边把胳膊从背包里抽出来,“但是她感冒了,挺严重,估计要躺一整天了。”

  村子那边隐隐约约又传来大喊大叫的口令声。“他们还在那儿吗?”帕梅拉说,“难道你不觉得嘛,有那么多仗要打,他们还在这里玩捉迷藏。我哥哥也在那边儿吗?”

  “我过来的时候还在。”

  帕梅拉?维里克不满道:“我都奇怪过好多次了。我一直在想,他会不会因为如今不是其中一员了而情绪低落。”她摇摇头,“男人真是奇怪的动物。”

  除了烟囱里冒出的烟之外,村子里并没什么生活气息。因为大多数人都去上工了。李特尔?诺依曼把突击小队分成三组,每组五个人,各组之间以野战电话机相连。他和哈维?普莱斯顿每人带一个小组,部署在房屋之间。普莱斯顿很进入角色,他蹲踞在斯塔德利河沿酒馆的墙角,手持左轮手枪,打手势命令小组前进。乔治?王尔德斜倚在墙边看着,他的妻子贝蒂边走出门,边用围裙擦着手。

  “想参与进去?”

  王尔德耸耸肩道:“也许吧。”

  “男人啊,”她不屑道,“我可搞不懂你们。”

  草地上的一组则包括勃兰特、施笃姆中士、贝克下士,还有列兵杨森和哈格。他们对着旧磨坊展开了部署。这磨坊已经废弃三十多年了,屋顶的木板有的已经不见,空留一处处漏洞。

  平时的话,大水车一动也不会动,但是由于连日来暴雨的冲刷,小溪里的水如今已是奔流而下。锁住水车的挡条早已腐烂,又承受一夜暴涨的水压,终于咔嚓折断了。水车这会儿已经重新转起来了,在一阵阵诡异的吱吱扭扭声中,把水流搅出层层白沫。

  施泰因纳坐在吉普车里,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水车,又转过头来看勃兰特纠正小杨森的卧射姿势。奔流的溪水之上,维里克神父和两个孩子也在看。乔治?王尔德的孩子格拉汉姆十一岁了,他对这些空降兵的活动明显是兴致勃勃。

  “神父,他们在干什么?”他问维里克。

  “噢,格拉汉姆啊,这个问题的关键在于肘部的位置。”维里克说,“否则的话瞄准就不稳。看,现在他在讲匍匐前进的要领。”

  苏珊?特纳对这些事情可不耐烦。显然还是爷爷昨天晚上做的木头娃娃对这个五岁的小姑娘更有吸引力。她是个浅金色头发的漂亮小丫头,是从伯明翰疏散过来的。她的爷爷奶奶,泰德?特纳和艾格尼丝?特纳,经营着村里的邮局、杂货店和电话亭。她跟爷爷奶奶已经生活在一起一年了。

  她跑到桥的另一头,蹲下身子钻过栏杆,缩在桥边。桥下奔流而过的浊黄色溪水里裹着白沫,离她只有不到两英尺。她拽住娃娃的一只可以旋转的手臂,把娃娃垂下去,让水面恰好沾不着娃娃的脚尖。她咯咯直笑。她的身子弯得更低,一手抓住头顶的栏杆,把娃娃的腿没到水面下。栏杆喀嚓一下断了,一声惊叫,她一头栽进水里。

  维里克和小男孩儿恰好转过头,看见她掉进水里。可神父还来不及动,她已经被冲到了桥下。格拉汉姆与其说是勇敢,还不如说是凭本能,紧跟着跳进水里。那里的水原来不会超过两英尺深的,夏天的时候他还在那儿钓过蝌蚪呐。可是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他紧紧攥住苏珊的衣角不放,脚挣扎着去探水底。可是探不到。他慌张地大喊,水流正把他们往河坝的方向冲。

  维里克惊惧得全身僵住,声音都发不出来。但是施泰因纳和他的部下一下子听到了格拉汉姆的求救声。他们扭过头来想看个究竟时,两个孩子已经被冲过河坝,顺着混凝土渠冲进磨坊的水池。

  施笃姆中士站起身,跑到池边,扔掉武器。没时间脱掉跳伞服了。格拉汉姆仍然拉着苏珊,可两个孩子顺着水流马上就要钻进水车的叶片槽下面。

  施笃姆毫不犹豫地一跃而下,奋力游向两个孩子。他抓住格拉汉姆的胳膊。勃兰特也跳进了他身后齐腰深的水中。施笃姆拉住格拉汉姆的时候,小男孩儿的头淹进了水里。孩子惊慌失措,胡乱挣扎,一下子松开了女孩。施笃姆把男孩抛给勃兰特接住,然后又扎下去追女孩。

  湍急的水流产生的力量托住了尖叫的小女孩。施笃姆抓住她的衣服,揽过来抱在胳膊下面试图站起身,然而没成功。当他再次浮起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无可阻挡地被冲向水车的叶片槽。

  嘈杂的人声中他听到了一声哭喊,他扭过头,看到河岸上的战友们已经捞起男孩。勃兰特又跳进水里朝他追过来。施笃姆使尽浑身的每一丝力气,把孩子甩进勃兰特的臂弯。刹那间,湍流像只巨手般一下子把他扫进水槽。水车的叶片在一声巨响中卷下来,他被碾进去了。

  乔治?王尔德走进酒馆,提来一桶水准备冲洗台阶。等他出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孩子们落水。他扔掉水桶,喊了他妻子一声,赶紧跑到桥上。哈维?普莱斯顿和他的小组也看到这场意外,跟了过去。

  格拉汉姆?王尔德除了浑身湿透以外,并没有受伤。苏珊也是一样,不过她吓得歇斯底里地大哭。勃兰特把孩子递给乔治?王尔德,然后就跑过去跟施泰因纳等众人一起在水车周围寻找施笃姆。突然,他从水面平静的地方漂了上来。勃兰特连忙跳下水捞起了他。

  他身上没有受伤,只有额头上有一处伤口,可他的眼睛紧闭着,嘴唇微微张开。勃兰特抱着他爬上岸,众人马上纷纷赶过来。先是维里克,然后是哈维?普莱斯顿和他的小组,最后是刚从丈夫那儿领过苏珊的王尔德太太。

  “他没事吧?”维里克问道。

  勃兰特扯开他的跳伞服外套,把手探进衣服里摸索心跳。他碰碰额头上的伤痕,血立刻就溢出来,骨头和皮肉都软得像黏胶一样。尽管如此,勃兰特还是尽量保持着镇定。

  他抬头看一眼施泰因纳,用还算流利的英语说:“我很抱歉,长官,但是他的头盖骨已经裂了。”

  一时间悄然一片,只能听见磨坊水车那诡异的吱呀声。终于,是格拉汉姆?王尔德打破了沉默。他大声嚷道:“看他的制服呀,爸爸。这是波兰人的衣服吗?”

  勃兰特心念急转之下意识到他犯了一个严重到无以复加的错误。被扯开的跳伞服里露出了施笃姆的德式飞行服,右胸上是空军的鹰徽。飞行服已经撕开了,上面仍然挂着二级铁十字勋章的红白黑勋带。左胸口上是一级铁十字勋章、冬季战役纪念章勋略带、空降兵资格章,还有银制负伤纪念章。正如希姆莱一力主张的那样,外面是跳伞服,里边穿着全套德军制服。

  “噢,我的上帝啊。”维里克喃喃道。

  德国兵集结成一个环形。施泰因纳用德语对勃兰特说:“把施笃姆放到吉普车上去。”他朝背着野战电话机的杨森打了个响指。“给我。雄鹰一号呼叫雄鹰二号,”他叫道,“请回答。”

  李特尔?诺依曼和他的小组部署在房屋群的远端,挡在视野之外。他立刻回应道:“雄鹰二号收到,请讲。”

  “雄鹰有难。”施泰因纳说,“到桥上跟我会合。”

  他把电话机还给杨森。贝蒂?王尔德大惑不解道:“怎么回事,乔治?我怎么搞不明白了?”

  “他们是德国人。”王尔德说,“我在挪威的时候,见过这种制服。”

  “没错,”施泰因纳说,“我们确实有人到过那儿。”

  “可是你们要干吗?”王尔德说,“没道理啊,这里对你们毫无意义。”

  “你这个可怜的小杂种,”普莱斯顿讥笑道,“你不知道今天晚上谁要来斯塔德利庄园吗?是无所不能的温斯顿?丘吉尔大人本人要大驾光临呐!”

  王尔德万分震惊地瞪着他,俄而竟然笑了出来:“你一定是他妈有毛病。我这辈子还没听过这么胡说八道的呢。对不对,神父?”

  “恐怕他说得对。”维里克艰难地一字一句道,“好吧,中校。您介意告诉我接下来准备怎么办吗?我要提一句,孩子们都快冻死了。”

  施泰因纳对贝蒂?王尔德说:“王尔德太太,您可以把您的儿子和这个小姑娘带回家了。等男孩换好衣服之后,把苏珊送到她的爷爷奶奶那里去。他们是开邮局和杂货店的,没错吧?”

  她不知所措地看着她的丈夫,仍然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是的,没错。”

  施泰因纳对普莱斯顿说:“村子这一带一共有六部电话。所有的来电都要走交换机,由特纳先生或者他的夫人负责接线。”

  “要把线路都切断吗?”普莱斯顿问道。

  “不必,那样会引来不必要的关注。不要让他们因此派修理工过来。等孩子换完衣服,把她和奶奶送到教堂。让特纳自己守着交换机。如果有来电,不管是找谁的,只要说不在或者找个什么借口就好。眼下应该会有作用的。行动吧,注意不要节外生枝。”

  普莱斯顿朝贝蒂?王尔德转过身。苏珊已经不哭了。他伸出手,笑得分外灿烂,说道:“来吧,小美人儿,我带你骑大马去。”孩子本能地笑了出来。“这边请,王尔德太太,请你配合。”

  贝蒂?王尔德绝望地看了她丈夫一眼之后,跟着他走了,手里牵着自己的儿子。普莱斯顿小组的其他人,丁特尔、梅耶、里德尔和伯格跟在一两码后面。

  王尔德的声音都哑了:“要是我妻子有什么意外??”

  施泰因纳对此置若罔闻。他对勃兰特说:“带维里克神父和王尔德先生到教堂去,看好。贝克和杨森跟你一起去。哈格,你跟我来。”

  李特尔?诺依曼带着小组来到桥上。普莱斯顿恰好迎过去,给中尉讲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菲利普?维里克说:“中校,我敢说你这是在虚张声势。哪怕我现在就离开,你也不敢马上开枪。因为你会惊动整个村子的。”

  施泰因纳朝他转过身:“斯塔德利村一共有十六幢房子,神父。共计四十七人,其中大部分男性都不在这里。他们分散在半径五英里的各个农场里做工。除此之外??”他对勃兰特说,“给他演示一下。”

  勃兰特接过贝克下士的MK-ⅡS型斯登消音冲锋枪,站在那里朝磨坊水池开了数枪。水花飞溅到了高空,可只有复进机的运动,才会发出一点“咔嗒”的金属碰撞声。

  “真了不起,你得承认。”施泰因纳说,“这是英国人的发明。不过还有更加稳妥的办法。勃兰特可以用刀精确地捅到你的肋骨下边,让你瞬间死亡,连一声都发不出来。相信我,他能做到的。这种事他干了无数次了。然后我们两个人把你搀在当中,把你送到吉普车的驾驶席上,开车把你扔下。这样对你会不会太粗鲁了一点?”

  “总比没完没了要痛快一些,我想。”维里克说。

  “厉害。”施泰因纳对勃兰特点点头,“行动吧,我过几分钟就到。”

  他转过身,大步匆匆走上桥,哈格必须紧赶慢赶才能跟上他。李特尔迎上来:“不妙。现在怎么办?”

  “我们把整个村子占下来。你知道普莱斯顿的任务了吧?”

  “是的,他跟我说了。你准备让我们怎么办?”

  “找个人到卡车上去,从村子的一头开始,挨家挨户清查。我不管你怎么办,总之我要求所有的人都要在十五到二十分钟之内出门,到教堂里集结。”

  “然后呢?”

  “村子各个路段上设路障。看起来要漂亮而且很正规,但是无论谁进来都扣下。”

  “需要我通知格雷女士吗?”

  “不用,眼下不要联系她。她得有机会使用无线电。不到绝对必要的时刻,我决不希望任何人知道她是我们这一边的。晚些时候我去找她。”他笑了笑,“很棘手啊,李特尔。”

  “我们早就认识到了,中校。”

  “很好,”施泰因纳敬了个标准的军礼,“那就行动吧。”他转过身,沿着通往教堂的那个小坡走过去。

  邮局和杂货店的客厅里,艾格尼丝?特纳哭着给孙女换上了衣服。贝蒂?王尔德坐在她的身旁,紧紧抱住格拉汉姆。列兵丁特尔和伯格分站门口两旁,等候他们。

  “我真害怕,贝蒂。”特纳太太说道,“我读到过关于他们的那些暴行,谋杀啊屠杀啊什么的。他们打算怎么处理我们呢?”

  邮局柜台后面装着交换机的小屋里,泰德?特纳不安地问:“我太太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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