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妙想天开

　　战争形态是指由主战武器、军队编程、作战思想和作战方式构成的战争整体。迄今为止，国内外的许多军事专家都认为人类的战争发展到现在，已经出现了六代战争形态，即冷兵器、火药和滑膛枪、火枪和身管火炮、自动化武器和机械化武器装备、核武器、高技术精确制导武器，而信息化战争是正在形成中的第七代战争形态。不管哪种战争形态，其最基本的性质是不会改变的。

　　萧剑领着尹万、李特、刘娜他们痛痛快快地玩到后半夜才回到西山。下车后萧剑就对他们说：“都别回去睡觉了，跟我干活去吧。”

　　“我就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尹万撇着嘴说。

　　“知道就好。走吧，别磨蹭了。”萧剑催促地说。

　　“瞌睡死了。”李特伸个懒腰说，说着哈欠就上来了。

　　“我看你就是黄鼠狼（黄世仁）。”刘娜也俏皮地说。

　　“管你们说什么，你们就是说我是周扒皮也行，这会你们也得跟我一起去干活。”萧剑连拉带推地说。四人来到工作室坐下来。三人坐下来都不动，萧剑无奈地将桌上资料拿过来，走到刘娜面前，拿出一沓子塞到她手上说：“拜托，这些你看看。”然后走到尹万跟前丢给他一沓说：“这些你看看。”接着又走到李特面前说：“这些你看看，剩下的我来看。”萧剑坐下先翻看起来。大家都开始阅读起来。

　　开了一夜的车，琴岛会上的报告和虎鲨情况资料总算看完了，个个伸懒腰、打哈欠，好像松了一口气，趴在桌上眯瞪起来，呼噜声此起彼伏。

　　李部长放心不下，一大早就过来看看，推门见他们都趴在桌上睡得正香，桌上摊了一堆资料，知道他们通宵达旦地干了一个晚上，想让他们眯一会儿，正打算退出去。

　　萧剑根本睡不着，只是在假睡。听见动静猛地抬头，困顿的双眼充满了血丝，见是李部长，就用手指挡在嘴边“嘘”一声，让他莫惊扰他们。李部长点点头摆摆手表示知道了。萧剑站起来拉着李部长轻手轻脚地走出去，关上门说：“不放心，来督战啊？”

　　“不，不，我是来关心你们的。有你我还不放心嘛。”李部长说。

　　“哎，跟你说，我要一艘全透明、能看清里面设备布局的098模型，里面的舱室设备都要齐全。这不是军事秘密吧？”萧剑问道。

　　“不仅是军事秘密，而且是绝对的军事秘密，不过对你没有秘密。”李部长很认真地说道。

　　“噢。还有，这几日让食堂把饭菜送到工作室来，再支几个床。吃过饭你和我们一起参加讨论。”萧剑向部长提出要求。

　　“好好，马上办好。这些你都不用操心了，把心思都放在虎鲨上面。”李部长听了心里欢喜得很，这证明他们已开始进入工作状态了，李部长拍拍萧剑说道。这拍肩的细微动作既是对萧剑的奖励，也是对他的鼓励。

　　9点钟大家吃过早餐后，就围在小会议桌前开始讨论。萧剑扭头对李部长说：“你说两句。”

　　“不，我就不说了。我只带两个耳朵听，做好你们的后勤部长就行了。你说吧。”李部长说。

　　萧剑直奔主题，“伙计们熬了一夜，辛苦了。”他指着桌上一大堆资料说，“昨晚大家都把这些资料熟悉了一遍，问题很严峻，困难也是前所未有的。摆在我们面前的问题实际上就一个，那就是如何拯救虎鲨逃出魔鬼三角地带，大家可以自由发表自己的见解。”

　　“我先说。虎鲨被困是偶发性异常海洋地质活动所造成的，这种现象很难捕捉到，迄今为止世界上没有实体研究成果。种种假想理论可以通过船模水池和超级计算机模拟来证实。为了节省时间，我建议让虎鲨尽可能多地采集水下的地磁强度和海水密度及浮力系数等主要参数，然后发回来进行模拟实验，这对下一步的营救行动很重要。”李特首先谈了他的看法。

　　李部长在认真地做记录，为了鼓励他们，他时而点头，时而嗯一声表示认同。这是领导鼓励下属的一种方式。

　　“我说说吧。在目前还没有找到解决办法之前，不能这样干等。我建议虎鲨立刻进行模拟人逃生实验，在模拟人身上装上感应器进行测试。如果模拟人能够顺利地出海逃生，说明就不需要我们大费周章了，按常规办法就可以解决，如若不能，就要用超常规办法来解决了。”尹万抖出他的看法。

　　“李特和尹万他们说得都对，而且是眼前必须要做的。我在想，会不会受到力场盾（一种科幻影片内虚构的现象，即人造的只对金属物体起作用的磁场。）的作用，能不能采用均衡反推力办法把虎鲨从力场中救出来。我这个想法有点荒唐，你们不要笑噢。”刘娜说出自己的新奇想法，让别人不要笑，她自己却先笑起来了。李部长听了他们的发言，感到他们的思想非常活跃，心里由衷地佩服他们的智慧。

　　萧剑听了他们的发言，感觉还是停留在理论上的探讨，对实际行动没有多大的意义，他想了想说：“刚才听了你们的发言，很有帮助，很受启发。我的意见是，能做的工作立即做，一刻也不要耽误；要研究的问题也要马上进行。”他看看李部长，看他是啥想法。

　　“你说得对，我马上安排。”李部长立刻表态。

　　“还有，你们三个人记住了，不要把眼光老是盯在研究啊、实验啊上面，那都是喝墨水人干的，我们干的都是实事。说白了，我要你们把研究的重点放在我要亲自深入海下或者进入虎鲨，乘什么工具，如何不被压成柿饼，又如何按刘娜说的深入潜艇操作上来。”萧剑突然把焦点集中在他身上，听得大家目瞪口呆，他的话音刚落就立刻遭到大家的一致反对。

　　“哎哎，你没疯吧？”刘娜摸摸他额头，错愕地说。李部长听了他的话，以为听错了。他从没有想过这么大胆，这么冒险的事，让萧剑去送死。

　　“没有哇，你们看我像疯子吗？”萧剑左看右看一下，很轻松地说。李部长从他这句话中感到，萧剑是认真的。这可是个世界性难题，船都难以靠近，别说人了。但他不吭声，既然他敢这么说，就有他的办法。李部长兴致更高了，继续听他们怎么说。

　　“不行，绝对不行。刘娜的话只是一个设想，你别当真。”尹万又摇头又摆手地说，还埋怨地看了刘娜一眼，那意思是“都怪你，瞎说一气”。

　　李特也瞅瞅她说：“以我们现有的技术条件，你这是去送死，我坚决反对。”

　　刘娜见尹万和李特都用埋怨的眼神看着自己，赶紧为自己撇清：“老板，我只不过是随便说说而已。世界上还没有哪个国家在这个魔鬼海域里成功地救起过一艘船只，这只有在那些胡编滥造的小说和电影中有过。你不要去，不要去。”她说话的声气越来越强过前面的话，小脸憋得通红通红的。

　　“小说、电影……”萧剑从她的反对声中捕捉到两个关键词，他嘴里重复念叨着。突然，他一拍桌子兴奋地说：“对，小说和电影。”大家先是一惊，尔后木呆呆地看着他。

　　“你们说，谁最具有丰富的想象力？作家和导演。看似荒诞离奇的故事，其实世界上有很多发现和发明都是受到作家小说的启发。现代战争的模式有很多来自导演在电影中的创意，不是吗？聪明的刘娜总会给我们带来新的思想血液。”大家听了他的话还不太明白，疑惑地看着他。

　　“你们还不明白呀？我们要从作家和导演的思想中获取新的灵感，找到解决问题的根本钥匙。”萧剑点醒大家。

　　“喔！”“哟！”“哦！”可他们心里都只有一个感慨——“就你敢这么想！”

　　“十分荒唐，万分荒谬，百分之百的荒诞。如果看小说、看电影能够解决问题，那我们就坐在这儿看好了。”李特不屑地说。

　　“我也这么认为。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的。”刘娜认同地说。

　　“在常人看来，凡是没有的事，有人要去做或者偏要去做，多数人都会这么认为。世界上一切发明或创造都是在荒唐、荒谬、荒诞中孕育出来的，这又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呢？你们说是这样吗？”萧剑见他们思想不通，就反驳道。大家都不吭声了，好一阵沉默。

　　李部长和萧剑低语道：“他们说的不无道理，你应该让他们把话说完了。”

　　“讨论的时候，我让他们说，决策的时候他们就得完全听我的，否则不就乱套了。”萧剑不容置疑地说。

　　“好好，你接着说。”李部长轻轻拍拍他的肩。

　　萧剑拿起架子，绷着脸说：“既然大家都不说，那就是默认了。刘娜，你把所有有关BMD魔鬼三角的小说、电影和电视剧统统找出来，还有水下作战的影视片，你先看，你认为有用的再拿给我看。”

　　“好的。”刘娜柔声地回答道。

　　“哎，你们人手少、时间紧，找书和影视资料的工作，我来安排人做，你们专心搞你们的事。”李部长插话道。

　　“行，就这样。”萧剑伸了大拇指表示赞同。

　　“根据近期工作重点和工作安排，我想这样，一，我要及时了解098海下状态和A国的想法及动态；二，‘海洋-A’侦查卫星的绿光束探测对了解098很重要，要设法破解它的图像传输信号，把图像截过来；三，同时要掌握335号‘宙斯盾’驱逐舰和‘JM’号电子侦察船通信联络信息，要求既不能暴露，又能长时间地监听。李特，这项工作你负责。部长，让你的密码破译专家跟他一块干吧。”

　　“没问题。”李部长巴不得这样，立刻回应道。

　　“是，老板。”李特答应道。

　　“尹万，你负责水下载具和特殊武器的研究及制作，刘娜配合。”萧剑又对尹万说。

　　“是。”尹万和刘娜应答道。

　　“嗯，还有一项工作要提前做。我想他们是不会袖手旁观地看着我们从他们鼻子底下把虎鲨救走的，水上、水下的较量肯定是少不了的。要迅速赶制类似SDV‘海豹’运输器并要组建一支像‘海豹’突击队一样的队伍，装载到099核潜艇上；同时还要做些特殊的单兵水下装具和武器，做到有备无患。这项工作我们做不了。老板，你来咋样？”

　　“没问题，今天就着手办。”李部长拍拍胸脯。

　　“刘娜，你将我们今天研究的结果整理出个清单来，然后交给这个糟老头子，会议结束，都干活吧。”萧剑开着玩笑。

　　萧剑站起来感到脑子涨涨的，他对李部长说：“我要到外面透透气去，清醒一下脑子。”李部长和萧剑一起往外走，亲热地捶了他一下说：“小子，真有你的，我就喜欢你的麻利劲儿，还有聪明劲儿。”

　　“好了，你别再夸我了。”萧剑疲惫地说。

　　“哎，我想问你，你真的要去魔鬼三角区呀？”李部长关切地问道。

　　“唉，不去行吗？如果有更好的办法，我当然不想去喽。”萧剑很无奈地说。

　　“是呀，目前，我们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李部长很无奈地说。

　　“部长，你不用替我担心，我命大。我去转转。”萧剑勉为其难地说。

　　“好好，你去。你小子真能，敢给我分派任务，我得赶快做你分配的工作去，等会儿见。”李部长手一挥，警卫立马跟在萧剑后面出去了。李部长喊道：“黄主任，来一下。”李部长走进自己办公室拿起桌上的电话说：“给我接司令郑海涛的电话。”抬头见黄主任说：“让你的密码专家现在就去跟李特学习去，记住要学到真本事。另外，立刻派人在两小时内将所有关于BMD的小说、影视片及水下作战的影视片资料统统给我找来。你去吧。”

　　“是。”黄文彬回答道，即刻转身疾步而去。

　　“郑司令，我想请你尽快到我这来一趟。”电话接通了，李部长对郑海涛说。

　　“老李，你有啥急事吗？我现在还在琴岛组织一帮学究们搞研究，我现在哪里走得开嘞。”　郑海涛为难地说。

　　“火烧眉毛的事，走不开也要来。你要不来，要不要我请总长给你请假呀？”李部长不客气地说。

　　“你厉害，我来。不过我来了没有收获，我可要到上级那讨个说法的哟。”

　　“好，快来吧。”李部长放下电话后随即给上级打电话说：“您好，我是老李呀。关于营救虎鲨的事，我想向你汇报一下。”

　　“哎，你不在琴岛待着，怎么跑回来了？说吧。”

　　“刚才我们Q小组研究了一下，我认为他们有很多意见值得重视，有很多工作需要马上去办。”

　　“好好，不错！不错呀！你们把资料整理出来，我们马上开会研究部署。”

　　“是。”李部长回答得很干脆。他即刻通知郑海涛马上赶回来参加汇报会。

　　萧剑站在空旷的草坪上，看着郁郁葱葱的香山红叶树。放眼看去，一层青黄，一层半红半翠，一层透红，一蓬蓬、一簇簇红叶，山峦叠翠，层林尽染，犹如五彩云朵从天际飞来。

　　大自然是获得灵感的源泉，看到这姹紫嫣红的美景，萧剑的心扉敞开了，飞驰了，心如潮涌，澎湃激荡。他似乎在BMD魔鬼三角遨游，又似乎被海水湮没，悠悠地向海底荡去。

　　李部长和萧剑走了。屋里就剩下三人，李特和尹万就开始炮轰起娇弱的刘娜。这个说她不该这样说，那个说她不该那样说，说的刘娜冤屈的眼泪都掉下来了，他们才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