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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头开花》 作者:饶武

第85章 不是家破(1)

  天下大乱,多少人六神无主。

  富人钱多了,不知把资金往何处挪,穷人家连白菜萝卜也吃不起。

  翠云寺里守旧派与新潮派狭路相逢,各抱着所谓的真理要对方服从。双方豪华阵容出场,刀下无冤鬼,拳下无完尸。双方出手打了一仗,双方拳脚个个厉害,一个旱地拔葱,一个黑虎掏心;一个金鸡独立,一个乌龙出海;一个飞檐走壁,一个瓦上扫霜;一个劈雳手,一个脚扫金山顶;一个黑狗走月,一个神鞭打牛;一个隔山打虎,一个雷公吐火;一个王母解裤,一个瑶池倒立;一个鸳鸯脚,一个螳螂腿;一个白鹤亮翅,一个老鹰扑小鸡;一个飞天侠,一个倒地葱;一个天狗吞月,一个地龙捣洞。

  用了三十招,七十二手,打得天昏地暗。一时乌云走地,一时白雪封山。

  最终是新潮派打败了守旧派,还把守旧派赶出了翠云山地带几百里之外。而且顺应、顺理、顺章身上多处受伤,只得带着残腿落荒而逃。

  顺印发誓,“老子十五年后再见,不清理掉佛门败类,誓不为僧。”

  顺理说,“佛门妖魔转世,乱我佛法,乱我佛典,乱我佛理。”

  顺章说,“佛门七十二难,九九八十一劫数。不是真正佛门弟子反而在佛堂之上,真正佛门弟子反被清扫出佛门,岂有此理,乱了我佛章。”

  三人到了南海,跪地见观世音。

  菩萨说:一切众生相乃非相,一切众生说乃非说。一切所见乃非真所见,一切所感化乃非所感化。一切疾苦乃非真苦,一切不明乃非不明,一切明者而非所明也。

  留在身边吧!看众生相,不生不灭之果吧!

  裴如海是甜嘴巴和尚,看见人,特别是见到女人,那个嘴巴甜得比蜜糖还甜,开口一个,“娘子!”闭口一个“亲爱的!”全天下的女人被他这么一叫,都心花怒放答,“官人!”好多男人听了口里直吐酸水。

  “亲爱的娘子!我爱你!”“我也爱你!”

  别看裴如海没城府,好像只有几根花花肠子似的。告诉你,他要调侃一件事必得用尽脑筋,他要你家破,你家必破。叫丈夫出家修行,老婆寻夫找得哭哭啼啼也是枉然。叫妻子天天吃斋念经,把身体献给佛,丈夫只得忍气吞声,想要行房做那个事,老婆一脚把丈夫踹个老远,“我这几天要敬佛,你也不知道?”

  裴如海最大的愿望是国破,日本人想给他一个课长当当,不知日本人答应没答应他的要求。有人说他嘴上没答应,暗地里已经帮助了日本人干了很多事。

  不受阎罗王管,不受民国政府管,不受人间法律管。叫“三不管”。

  然而,对待师妹是这等待遇,每次是放开膀子,大干一场,“师妹,我卖力吧?”女人直摇头,“卖力了!”再想大声叫喊几声,可是又害怕声音太大,被他人听见,直摇头又摆头。只见身上汗珠澄澄而流,像是被刀捅死,要断气的老母猪,哼不出的声音。

  前段时间,潘巧云天天杀老母鸡炖人参汤来给裴如海补身体,这一补把裴如海补成了胖大海。俗人认为出家人吃得苦,天天青菜煮白豆腐。“我给力吧?师妹。”裴如海如此卖力气,潘巧云为之深深感动,“给力了!师兄,我一定得想方法再给你补一补。”

  “师妹,你再给我补什么呢?还是人参炖老母鸡?”潘巧云回答,“不,光杀只老母鸡不行。我改主意了。想必在山上青菜白豆腐,吃多了坏身体。”为了给师兄补身子,杀了心爱宠物狗不说,外加一只养了六年的老母鸡炖在一起。

  潘巧云从厨房里端出大盆红烧狗肉说,“师兄,趁热吃下。”裴如海张开鼻孔嗅味道,“什么好东西?那么香!”“吃了就知道!”

  裴如海将大块狗腿肉放在嘴里咬一口,“真香!”“你没听说过,狗肉对男人最补?”裴如海心中暗笑,“师妹纯情可爱,你哪来狗肉?”“这个,你就不用问了!我问你,狗肉好不好吃?你喜不喜欢吃?”“当然喜欢,闻到狗肉香,连佛也跳墙。况且少林寺和尚打杀动物,杀杀狗吃红烧狗肉,天下哪个人不知晓?好香!”“是吗?真香吗?”

  裴如海大口吃,“真香!亲爱的小师妹,你手艺真好!”“好吗?”“好!”“只要师兄喜欢吃狗肉,我再多养几只小狗狗。而且要养一只大母狗,等三个月,再生下一窝小狗狗。”“谢谢亲爱的,对我这么好!”狗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

  潘巧云看师兄吃得那么香,“师兄,我崇拜你变幻莫测。”“我这叫魔术,一旦被人识破了就没有多大意义了!”潘巧云呵呵笑,“明白,你对外是披上一层神秘袈裟?”“师妹,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这么好吃的狗肉,你这是怎么做出来的?”

  潘巧云感慨说:“我用了十八年的女儿红,将它浸泡三天三夜。再往黄泥土里,掩埋了一个月。”裴如海不懂,“女儿红?”“对,女儿红!”“十八岁的女儿红,从哪里来的?”“呵呵呵!这个不容易,小青才十六岁!正是最好的女儿红!”

  “哈哈哈!原来如此。”

  潘巧云小手抚摸着和尚光头感觉很滑,“我不光是用了女儿红,还用了七岁童子气血丹(童子尿),再用阴山河里水(女儿尿),先用小火煮了一天一夜,再上蒸笼,用大火蒸上一柱香的工夫。再加丁香、桂皮、八角、香果、谷辛、花椒、肉桂、甘草等十八味中药红烧。”裴如海敞开胸怀,胸脯上生有浓密的黑毛,大口吃狗肉,吃得汗水在胸毛上流淌。

  潘巧云小手又来抚摸他胸前黑毛,感叹一声,“师兄生来就与众不同!摸在手上如水獭皮,感觉就是舒服。”“谢谢!这胸毛好吗?”“好!”

  裴如海吃了狗肉叫好,“哎哟!原来如此费工夫。师妹,我实话告诉你,山中看起来是每日三餐,青菜煮白豆腐,谁知豆腐里油多得做汤当水喝。诸不见山寺里小和尚个个油头滑脑的,而且精气神十足。”“知道!”

  “如果,你们那么多的小师弟和你一样,个个长一身水獭皮,怨妇就不怨了。”

  菩萨面前点炉香,木头后面藏和尚。

  施主寺庙许大愿,香油金铂贮菠缸。

  “师兄,外人怎么看得懂你啊!你口口声声‘四大皆空’,什么也要看穿看破。”“那叫谎言。”“师兄,你见到金子银子,两条腿跑起来比兔子还要快。”“那叫真金白银,它有无限能量。可以叫人装聋作哑,可以叫人活倒地。”

  “师兄的能量,师兄的谎言,太有意思了!”裴如海笑嘻嘻说,“师妹,怡红院里的女人,在陌生人面前,呼啦一下把底裤全部脱下来,把不该看的全晾给他人看,不就是金银起的作用吗?”“哎哟,师兄怎么会说出这些低俗的话来!”

  古人对男女之事有几种说法:如果是天子与民女发生性爱故事叫龙凤配,而且成千古佳话。如果是秀才与民间女子发生性爱关系叫才子佳人。如果是将军与民间女子发生性爱游戏,那叫英难难过美人关。唯独山野和尚不可造次,一旦被他人拿住,只有死路一条。还有地位卑微者,敢想不敢做,也只能俯首低头。冲破这禁区的往往是女人,然而女人又是弱者,古往今来,女人是男人财产物质与权力的附属物。

  女人怕寂寞,女人喜热闹。女人是人不是物,女人一样需要爱,而且更需要被爱。

  官员经常出公差不在家,有时候两三月都有,这叫公务繁忙。家奴石秀也想上,潘巧云没理会,而且用言语羞侮,“也不照照镜子,一个什么俗套老模样,你多大岁数了?”石秀当年是靠帮人打柴,卖些柴火为生,风吹日晒皮肉粗糙不说,人也长得憨厚老实。说明白了就是长得丑。正因为长得丑,所以张虎看石秀憨厚,才放心。

  现实生活中,张虎就把石秀当块石头看。

  裴如海感叹说:“我当年出家本是出于无奈,不出家就没饭吃,出了家又难守戒律。有段时间,我多么向往民间好生活,有一亩三分田地,有一间草屋自耕自种,有饭吃就足矣!如果有一位像娘子一样心爱的女人,这日子有多好过啊!”

  潘巧云开始是舍不得离开张虎大军阀去和裴如海过日子,张虎是国民党政府高级公务员,每个月有很高俸禄可拿,而且工资不少。当官的还有不少好处费,有些送货上门的东西,不用花钱。宋朝水浒中的杨雄除了上班下班,再就是出公差,当年押送犯人,从县到州走一个来回就得十天半个月,而且,每个月没多少俸禄。

  女人喜欢花钱,张虎钱多,可以给潘巧云足够的银钱花,女人用来买胭脂那些的零用钱多得用不完,有多余的银钱往往是布施给小和尚。

  从当下的话来讲,潘巧云命好,命又不好。命好是官太太,命不好是官太太寂寞。官太太家中自然富足,再用句现在话来讲,有钱女人倾向于包养小情人。大多数把苗头瞄准在出家人身上,一是出家人的开销不大;二是出了事可以推卸责任;三是对方也不会赖上自己;四是总归是出家人身上比较干净利落点。

  裴如海吃了狗肉炖老母鸡可有劲头,下体硕大硬如铁棒,潘巧云伸手一摸就心猿意马全身颤抖起来,内心喊了一句,“如火炭一样烫手!”裴如海哈哈大笑,“亲爱的!你给我吃了狗肉炖老母鸡。我给你吃剥壳荔枝加鸭蛋,亲爱的,好吃吗?”

  梅开二度,“光头师兄,好吃!吃死人……”潘巧云哭泣,长叹一声,“罢了!我今天付之东流。光头师兄……杀了宠物狗,炖上老母鸡没白吃,看样子划得来。我养了那么多只狗,不怕你吃。师兄,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痛快过!唉!师兄,你这叫人死活不得!你一直叫奴家在半天云上过日子!”

  裴如海不得不卖力,“亲爱的小师妹,这样难道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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