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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防军政委》 作者:周建广

第26章 锦囊妙计(4)

  魏德文稍有不同,他说光是节俭还不行,烽塔分区就那么几个人几条枪,从嘴里抠不出多少钱来,对大窟窿真是杯水车薪。要叫大家一起动手,自力更生,发展农副业生产。

  钟国疆心中未免犯疑:为何众口一词,都说没有办法?思索再三,觉得周龙昌的话很正确,常委们还是对他不信任,说到底,他们担心新政委还像老政委,那样的话,他们说了也白说,还会在新班子里落个拨弄是非的名声,以后未免受非难,日子可就难混了。

  是否真是如此呢?钟国疆一时不敢定论,决意按周龙昌指点的做,三顾茅芦。

  当晚,也就是到任的第十三天晚上,钟国疆带上了从西朔带来的当归和临泽小枣,这原本是妻子洪丽嫒为他保健而准备的,登门拜访了组织科长万有生、保卫科长张家友、侦察科长年三杰、军务科长索正超、干部科长权胜利、教导队长庆永生、卫生所长扁家生,还有财务科长。给每个人赠送当归、小枣各一斤,并没有向他们打问什么。只说是认认门,方便工作和交朋友。

  看望过这些人,已是十一点钟。他一不做二不休,带着同样的小礼品,敲开了任长城的宿舍门,向他求教。接下来,又先后走进了黄亚东、哈瓦买提、邵兴邦的宿舍。

  邵兴邦非常激动,当即打电话把魏德文和陈大双请过来了,魏、陈二位又把任长城和黄亚东叫了过来。

  钟国疆担心这样不妥。邵兴邦叫他放心,他会妥善安排。

  这一回,几位常委打开了心肺。坦诚地告诉钟国疆,开始,他们不便说,有两个担心。一个是怕新政委还像老政委,说心里话适得其反;二个是怕新政委不饶老司令,水火不容,抓辫子,打棍子,打击一大片。

  钟国疆当即表态,决不会挥舞大棒,只会和衷共济。他们都笑了,叫他不必再解释,他来这些天的行动,已经表明了一切。他们可以畅所欲言了。

  邵兴邦和陈大双带头,其他人紧紧跟着,三言两语,就把一些要害问题全说透了。烽塔分区的确戴了好久好久的破草帽,快要埋进大窟窿里了。问题实在太多,症结嘛,最要害的就是党委一班人凝聚力越来越差,原因呢,最根本的是书记领导力太差。原因的原因是副书记太遥强。这些年来,总是莫得远司令员个人说了算,内部运作总是不正常驻机构。因此,莫得远应当是所有问题的主要责任人。新班子不能搞抓辫子打棍子那一套,却必须分清责任,依法依纪打板子、刮鼻子。

  你们的意思太明显了,就是要莫得远来担当所有问题的主要责任,这样才能拨乱反正,正本清源,突破重围。钟国疆在心里说,可是,莫得远同志又该如何说呢?我钟国疆又如何才能使他接受大家的批评呢?这几天来,莫得远的所有表现,都可以用两个字来概括:遮盖!显然,他并没有认识自己的错误,还想依然如故,原汁原味地生活呢?

  还是请教大家吧!他心里一动,脱口而出:“我们还是请莫得远同志来吧。”魏陈两人异口同声:“不一定请得来呀。他可能与狐朋狗友灯红酒绿去了。”

  邵兴邦不无得意地说:“政委,我能请得来。据我掌握,他今天没有出门。”说完,不管钟允与不允,抓起话筒,拨通了莫的宿舍。“莫司令,邵兴邦。首长晚上好啊。在看书学习,还是研究如何贯彻落实锦囊妙计呢?”

  “兴帮啊,这么晚了,有啥要紧事吗?”莫的话音中带着不满,“我还没睡。不过,我哪来的那股革命精神哟?老啦!嗳,你在做啥?写汇报,还是玩牌,噢,你肯定又是刚练完拳,跑完步刚回来。”

  “报告首长,我们正在聊天,酒劲上来了,想喝个夜来香,请你参加。”

  “这倒是件好事,可我得请示我们家书记呀。稍等!”莫得远梧住话筒,转过身来,问:“你们说,我去不去?”

  何百忍说:“干嘛不去?正好和他们套套近乎嘛。新世纪了,全球之争都在人才。你要和钟国疆争彩头,也一样,先把人笼络好。邵兴邦个狗日的,浙江人,从小鱼头吃得多,聪明绝顶。你可要把他攥在手心里。你的副司令嘛,绝对不能倒在政委怀里。”

  乔其楼却连连摆手:“去不得!防着请君人瓮的把戏呀。他们都是谁呀,有没有钟国疆?”

  莫得远把脖子一梗:“你说有钟国疆,我倒想去了。刚才,不是分析了嘛,他有锦囊妙计,自以为是尚方宝剑,想砍人。不让喝酒,还要从我们嘴里头抠钱,想踩人。不承认分区形势基本上是好的,要区分责任,想日翻人!呸!他能拿住我一根毬毛,算他有本事!我莫得远一心干工作,一不偷二不抢,三不违法乱纪,四不上窜下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想抓我小辫子打我小棍子,把本司令摁倒在他的膝盖下面,没门啦!”

  苟一刀吭吭吃吃地从沙发上站起身来,大言不惭地说:“莫老哥,你说得对极了,一切有我撑着,怕他个鸟啊?就是鸿门宴,也像刘帮一样,拿定了他。”指指何乔两人,再指指自己,傲气十足地说:“我们仨就是你的张良、萧何、陈平啦!有我们跟在你鞍前马后,还怕他姓钟的不变成王仁厚第二!”

  “说的也是!”莫得远自鸣得意地说,“俗话说的好,强龙压不住地头蛇。钟国疆从西朔来这,人生地疏,顶多一个小小泥鳅,能翻起大浪?”

  “哎,司令!”乔其楼又献殷勤,“你还是再探探虚实比较主动啊。”

  莫得远“哼”了一声,刚要说话,里屋传来他老婆的呼唤声:“得远,得远啦,快来呀,我肚子突然好痛啊!”

  三个不速之客都轻声笑了。莫得远没好气地说:“又来哄我。你总是阻挡我的好事。等着吧,我去给你找些药回来陪你睡大觉。”

  回过头来,吩咐道:“你们都马上走,别让他们撞见了。重打锣鼓新开张,事事节奏,格外小心还是好啊!”

  苟一刀摸摸光头,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说:“我们听大哥的。大哥也要听我们的。照我们商量的做啊!要不然……”他欲言又止,再摸摸秃脑袋,莫名其妙地笑笑,打开门,推开院墙的篱笆,钻进一条小巷里,遁人夜色之中。

  何百忍走出八家户,一直在树阴下快步向前,从大院大门走了出去,回到了他所寄宿的烽塔市委招待所。

  乔其楼最后离开,一溜小跑,回到了分区营团干部宿舍。

  莫得远大摇大摆地来到了邵兴邦宿舍。一看钟国疆在,马上挂了脸,怒道:“果然不出我们所料,就是个鸿门宴!亲爱的钟国疆书记,你召集小常委会,要怎么批判我啊?戴高帽子游街,还是在我家门口或者在我脸上身上贴大字报?”

  屋里所有的人都没料到他会这样反应,惊讶地瞪大了双眼。钟国疆呼地站起来,大惑不解地问:“莫司令,你想到哪儿去啦?”

  “这话该我问你才对?”莫怒气冲冲,“九个常委到了八个,就把我莫得远排除在夕卜,不是排除异己也是排除异己。”

  邵兴邦一把拽住他,陈大双也上前帮着将他按在了椅子上,邵吆喝道:“司令员同志,你言重啦!你误会啦。我们和钟政委聊天,刚刚开始,钟政委要请你来喝酒叙话,我才打电话嘛。你冷静点好不好?”

  莫得远又站起来,怒不可遏地说:“别他娘的唱双簧。香辣政委喝什么酒?别说我不服从组织,也别说我不给你们面子,我蔑视你们这种巧夺天工的安排。对不起,拜拜啦!”说完,转身就走。

  钟国疆忍无可忍,“啪”地一声拍了桌子,喝道:“莫得远同志,你站住!把话说清楚了再走不迟!”

  莫得远很不情愿地驻了足,却不回头,对着门外说:“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我太累了,必须早些睡觉养足精神。”转过身来,又说,“钟国疆同志,要贯彻落实你的锦囊妙计,不能不养精蓄锐呀!”

  “你这话算说对了。我们正是在此聊贯彻落实锦囊妙十的事情。不错,我们都说到了你莫得远。你是司令员,副书记,不说你不行嘛。烽塔分区戴着破草帽,陷在大窟窿里头,问题多多,你应当负主要责任,你不负,要谁来负?我钟国疆想负,但我还没到任。王仁厚想负,但组织上让他靠边站了。他给我道了歉,痛悔不已。他成了员外,提前半年退了,也算是组织上给了他惩罚。为什么你要如此敏感,而又如此护短?我们谁也没有说过,包括上两级首长机关也都没有说过,要拿你莫得远批判嘛!”

  莫得远越来越气,抓起一个杯子,狠狠地掼到地上,吼道:“钟国疆,够了!你们果然偷偷地开我的批判会。好啊!你们接着开,做出了决定再告诉我好了。本人要陪老婆睡觉去了,没功夫跟你们磨牙。”说完,抻抻衣领,背起双手,昂首挺胸地走了出去。

  大家面面相觑。钟国疆当机立断,请大家赶紧回去睡觉,明天上午的交班会专门说这件事,必须全部说清楚,不留一点误会。

  然而,大家都不愿离去,七嘴八舌地说,莫司令也太不像话了,专横跋扈惯了,不给新政委面子,也不给全体常委同志面子,不能再谦让他,得煞煞他的傲气,叫他长个记性,要不然,新班子还会像老班子,一盘散沙,打个毬毛的翻身仗。邵、陈二人激愤不过,提议连夜召开特别常委会议。张秋生说不要如此急迫,显得跟莫得远同志过不去。可是,魏德文和哈瓦买提他们几个一致赞成,都说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有病要早治,拖泥带水的话,必然酿成后患。钟国疆被大家的情绪感染了,不无激动地说:“少数服从多数,马上开会,烽塔分区常委特别紧急会议,专门研究莫得远同志与钟国疆同志争嘴的问题。邵副司令,陈副政委,你们通知莫得远,叫他马上到常委会议室,如果他不来,你们就上门去请。请不来,我们就去他的府上。”

  邵、陈两人随即打了电话。莫得远果然不肯来,借口已经睡了,腰腿也痛,建议明天上午再开也不迟。

  钟国疆笑道:“上门请!”

  魏德文叫道:“革命不是请客吃饭,开会却要三请四邀。老邵、老陈,我陪你们去请!”

  三人去了不一会就返回来,气呼呼地说:“莫得远不肯来,连门也没让进。”大家又问钟该怎么办?钟冷笑道:“反正不能凉办!走!去我们的大司令家!”

  八个常委便从邵的宿舍出来,下了二楼,到了一楼,由邵敲门。屋里无应答。陈、魏两人接着敲,还是没有应声。钟叫张打电话,也没人接。此时,两名流动哨兵走了过来。黄亚东灵机一动,紧跨几步,对他们耳语一番。他们便假装万分火急地跑到莫得远的窗户下,惊急地报告说:“报告司令员,发现有人钻进你的屋里了,好像是小偷,又像是恐怖分子!”

  莫得远不知是计,加上老婆惊惶失措,猛地滚下床来,他顾不了许多,急慌慌爬起床,扶起老婆,边穿衣服边跑出卧室来,打开了门,叫道:“哨兵,哨兵,我命令你们马上捉住坏蛋,不得有误!”

  两名哨兵应声“是”,冲进了屋子。八名常委随后鱼贯而人。莫得远这才恍然大悟,气得大叫:“你们,你们……”他老婆杨金花见状,反倒放下心来,跟钟国疆他们打过招呼,回里屋睡觉去了。

  莫得远气不打一处来,咬着牙齿说:“钟国疆,你们厉害,会算计我。好啊!惹不起躲得起。你们就呆在这好了。恕不奉陪了。”说完,就往卧室走,却被邵兴邦他们几个堵住了门。无奈之下,他只得穿好衣服,坐到沙发上,没好气地说:“钟国疆同志,我算领教你了。说吧,批判会现在开始,我一定老实交待,争取你的宽大处理!”钟国疆此时满脸堆笑,说:“老莫,你误会啦,误会了。我堂堂大区保卫部部长,怎么会做你说的那种事?”

  莫得远把沙发一拍,叫道:“怎么不会?你就是会!保卫干部都有职业习惯,怀疑一切,时时处处用阶级斗争的眼光看人看问题。”

  邵兴邦他们赶紧劝解,请他息怒冷静,不要多疑,大家来就是开常委会的,没有别的意思,请他少数服从多数。七说八说,他慢慢地冷静下来了,勉强笑道:“好吧,胳膊拧不过大腿。我服从就是了。钟政委,你就单刀直人好了,怎么整我都没意见,行了吧?”

  钟国疆轻轻一笑,说:“司令员同志,请你斟酌用词,不是整,而是请,请不到才登门。无事不登三宝殿嘛。啥事呢?就一件,研究我和你争嘴的事该如何处理。我先做自我批评。先跟你拍桌子,是我的不对,我在这个特别会议上专门向你道歉,请你批评教育。但是,我也得批评你,不该疑神疑鬼,把同志当成了对手,把好心当成了驴肝肺。其实,我们凑到邵副司令家,完全正常。”接着,他把大家凑到一起又请莫参加的经过和盘托出。大家跟着做了证明,请莫相信大家。

  莫勉强笑笑,语带双敲地说:“不由我不信啦。算我多虑了。钟国疆同志姿态高,先做了自我批评,我莫得远也不能落后,也得高姿态。一时多心,决无蓄谋,请大家也相信我。烽塔分区的所有问题都与我有关,我该负主要责任啦!钟政委,怎么个负法呢?请你也别多心,我要说还得看你如何寻思才行啊。”

  钟国疆点点头,严肃地说:“是啊!书记负全责嘛。我明白,负责任的人很多啊,必须依法依纪依理依情,说实话,我也没想好,不是我耍滑头,我得听大家伙的。请大家伙教我。”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无语,他们说不出个一二三,因为,面对责任,人们总是不愿多承担,反而总是想着躲避。负责这个词,他们说了五六年了,不知说了多少次了,但结果都没说清楚,因为,大家都不情愿嘛。现在,突然间认真起来,严肃起来,还真的是心中无数。于是,大家一致赞同莫得远的意见,请钟国疆统盘考。

  钟国疆不能指责他们都有些耍滑头,却要肯定他们的思想已经进步了,苦笑一下说:“难啦!允我和大家一起慢慢考虑。先抓急办的事吧。”

  此时,莫得远巳经放下怀来,接上话头说:“钟政委说得对呀,先抓急办的事要紧。贯彻锦囊妙计最紧急了,我建议尽快召开一个分区党委扩大会议,把这几次常委特别会议以及各部门交换的意见,整理成文件,以党委的名义传达下去,加快落实。”

  钟国疆没有同意,说目前对形势都不大清楚,困难到底有多少,解决困难的办法也没有想好,文件再好,发下去也是束之高阁,不如不发为妥。

  莫得远投其所好,又提议马上组织首长和机关下部队调査研究,一来为半年工作总结打基础,二来普遍摸清底数,也听听各级各部门对扔掉破草帽的意见和建议。

  钟国疆以为这样最好,同意了,请他在家主持全局,其他常委都挑选一个合适单位去蹲点。莫也不再推让,叫他放心,保证配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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