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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月(下)》 作者:陈海星

第3章

  田向东十分激动蒋秘书长,司令能出面把小武救出来,就给了我很大的面子了,还派你来看望,兄弟我感激不尽!”说着把蒋文化带到武时坚住的房间。

  蒋文化看到仍在昏迷中满脸血污的武时坚心想:“你赵春光也太狠了吧!”他揭开被单一看,“啊”的一声:“这全身都是血,怎么不洗一下?这大热天,感染了怎么办?”

  “刚抬到还未来得及,请的医生可能要来了。”田向东说,“我们在等医生来处理。”

  “乡长,医生来了!”厨娘在外面喊。

  “带她进来!”田向东向窗夕卜应道。

  鄂为民带着东方文秀进来了,田向东迎上去说鄂博士,你来了小武就有救了!”

  鄂为民走到床前仔细检查了武时坚的伤势,说文秀,赶快输液然后再处理夕卜伤。”转头对田向东说,“田乡长,病人病情很重需要作详细检查,请回避。”

  “啊!”蒋文化赶紧退出,站定问跟出来的田向东,“这医生姓什么?

  什么时候来的?哪个大学的博士?”

  田向东说她叫鄂为民,是板桥贫民诊所的医生,来吐祥开分所的,

  正好今天开张。是留日的医学博士,哪个大学毕业看了证件我忘了。”

  蒋文化说贫民诊所?很赤色的呀!”

  “真不愧为剿共秘书长!”田向东笑着说,“那是两个人的名字合起来的,老中医钟赤贫,和西医鄂为民,各取后一个字组合而成的。”

  蒋文化拍了拍脑袋也笑着说:“古人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以前我可没这种聪明,到了军队,特别是进了七曜山,这种灵感竟听闻而生!”……蒋文化在田向东的陪同下,等到武时坚苏醒过来,向武了些事情后,耍到吃了晚饭才走。

  回到司令部,蒋文化向蒋在先汇报说:“武时坚二十四岁,原籍广西南宁,抗战日寸期考上重庆大学,抗战胜利那年毕业,与田向东之弟田向夔是同班好友。毕业后,向夔去上海投亲找到了工作,武的父母在抗战中被日本人杀害,孤立无援。向夔离开时将身上的余钱全数给了他,叫他一边做点小买卖,一边等他的消息,一旦在上海找到了差事就来信叫他去。还将家庭地址留给了武,说一旦在重庆无法混下去,就去找他哥暂时当个乡村教师糊口。武在重庆混了几年,什么差事也没找着,由于常换住地,与向夔的联系也断了。最近实在混不下去了,才决定来找田大哥,不幸遇上了赵春光这个瘟神。”

  “这都是他自己说的?”蒋在先司。

  “他说了后,我又问了田大哥,大哥说全是真的,还把向夔离渝前写回家的信拿给我看了,大部分内容,是介绍武的身世和他一家不幸的遭遇。”

  蒋在先听完骂道这赵春光真不是个东西,搞得草木皆兵了!他仗着是保密局的人,密报这里有小胡子,那里也有小胡子,这个是小胡子,那个也是小胡子!连朱绍良给我来电话开口小胡子闭口也是小胡子!像他这样整下去,再过几天恐怕委员长也要找我要小胡子了!”

  “是呀!”蒋文化也跟着生气,“就凭一本英文字典把人打得死去活来,他是要学秦始皇焚书坑儒吗?”

  “此事影响极大,我们如何向国民交代?”蒋在先喃喃地说“眼看大半个中国被共产党占领了,自上至下还不吸取教训,我们将无立足之地!”“叔,您说得极是,赵春光不是在剿共是在捅娄子!他拿着红帽子到处乱扣,此事传出去上面要骂你是草包,还要笑你无能一您说,还有什么精诚团结可言?”

  “文化,你的特工队可要特别注意,刚才赵春光转来新安坝一个保长的密信,说武时坚就是打荡草的小胡子!”

  蒋文化说:“叔,那是绝对的混账话,荡草事件发生时人家还在重庆,有田向夔的书信为证。”

  “注意为上。”

  “是!”

  “报告!”

  “进来。”蒋在先问来人,“又是什么事?”

  “重庆行辕文件。”

  蒋在先签署完,打开文件一看:

  ……据查,小胡子系华蓥山被打散之共匪游击队头目之一,

  窜来七曜山作乱的。希协同云、奉、恩、利等地方政府尽快捉拿归案,以免遗祸一方。

  蒋在先看完,递给蒋文化说,“看吧,麻烦果然来了!”

  “果然上上下下都草木皆兵了!”蒋文化看了说。

  “小胡子到底是个什么人?”蒋在先问,“不就轻取了一个小小的乡公所吗连重庆行辕也把他说成威震八方的英雄了!”他想了想认真地布置说,“你告诉特工队长吴浙,还是要从朱其胜那里查起,按照在场人的回忆把小胡子的相貌画出来,交七曜山防区各县、保甲及各路哨所严加盘查。要不要悬赏?得找云、奉两县地方出钱了。”

  “有这个必要吗?”

  “有!”蒋在先严肃地说,“既然行辕有文,我们就得当回事。你骑我的马马上去奉节坐船到万县去找黎专员,摸摸他们那里掌握的有关小胡子的情艮。”

  “叔,我们是正规军,用来剿匪本来就是不务正业。”蒋文化很不以为然,“您还真把重庆行辕当回事,我们真与小胡子纠缠上了划得来吗?胡世闻在高梁山上稀里糊涂丢掉一个指挥排的教训说明,共党游击队不是好惹的。******的游击战术连委员长都无法对付,您不是常说在江西围剿时,你们团时而被游击队吃掉一个班,时而又被****吃掉一个排,最后只剩下半个团了吗?我们要是被小胡子缠上,慢慢蚕食掉我们的实力,而今前方节节败退,一旦要我们开出去救援,到那时你拿什么去跟解放军拼?”

  “行辕的命令就不顾了?”

  “您眼太实,文件上不是说协同吗?”

  “往下说一”

  “我们正好借机在这里养精蓄锐!用川、鄂拨过来的保安部队去对付游击队,维持地方治安是他们的职责,顺理成章。”蒋文化看了一眼蒋在先的表情后,说,“那个赵春光要狠狠地治他一下!”

  “为什么?”

  “不然我们何以立足?”

  “有这么严重吗?”

  “他动不动就给人扣红帽子,把人往死里打。内部说他仗保密局,外面知道的却是剿匪指挥部的营长一您的部下,叫我们大失民心!”

  “不至于吧?”

  “不至于吗?他这回打的是谁?是田乡长的人!田是看在您的面子上才没发作哟!”

  “是呀!他以地方政府的名义找军队讨说法,我们就被动了!”蒋在先顿觉问题严重,说,“你赶快拟个文调赵春光来指挥部任参谋,让胡团长派个沉稳的人去接替他驻守那个重要的卡子。”

  “是!”……

  苏达月和麻奔义的一、二大队正在为夺粮热火朝天地进行军事准备,

  以吐祥乡治安中队和安坪乡治安中队的乡丁为骨干的寄生大队,也分别在乡队李云田和乡队副吉生的带领下,为未来的“剿匪”行动大操练,

  他们的举动深得县长王天鹏的赞赏,王天鹏亲自打电话对李云田和吉生说:“你们如此忠于党国的剿匪行动我万分的高兴,届时我将亲自来检阅你们的队伍,犒赏大家!”

  司仲最担心的不是三个大队的军事技术,而是队员们的心理素质。

  从苏达月和麻奔义的总结报告上看,两个大队中各有三分之一的队员,是因被抓壮丁逃走或躲欠租而来,家里的房子被保长或地主烧光,有的背井离乡逃难,有的逃进深山老林住进山洞或窝棚……剩下的都是因为家无着落才出来扛活的穷苦兄弟。这些队员,苦大仇深,常常在睡梦中哭醒,强烈要求把队伍开到自己的家乡,武装杀敌,去杀保长、乡长,斗地主,以阻止其对人民的祸害。他们的愿望是可以理解的,但情绪波动很大对立即出击不利。寄生大队中的共产党员出身也都很贫寒,虽然寄生在治安队,一旦为无产阶级的利益而战,他们自己一定会英勇杀敌。可是,如果不能很好地发挥纽带作用,团结带领其他队员倒戈冲锋陷阵,力量不是太单薄了吗?思来想去,他决定自己亲自去作战前动员。

  月儿高升,司仲化装成“小胡子”带着陈易德赶往游击队驻地去了。半夜,来到黄四营,司仲刚听完苏达月和古林森的汇艮,麻奔义和刘川就到了。刘川打着光头见了司仲傻笑,司仲才想起他真的把小分头剃了,笑着说看来,我们的刘政委是做好了一切战斗准备!”

  刘川爽朗地回答:“报告一号,二大队政委刘川和大队长前来请战!”

  “好!”司仲高兴地说,“快坐下说,说说二大队的情况。”

  刘川主诉,麻奔义作了补充,花了一个小时向司仲详细汇报了二大队的军政练情况。

  司仲听完说同志的请战情绪都很高昂,部队要求打仗是好事!至于战前要求见见小胡子嘛一那就见巴!”

  “哈!”大家相视一笑。

  “奔义,你回去晚上把部队带到这里来。”司仲说,“休息到天亮,白天两个大队一起听小胡子作战前动员。”

  “好!”……

  刚过四更,麻奔义带着二大队赶到黄四营,司仲对刘川说叫大家抓紧休息,不要打疲劳战。”刘川赶过去在队列前讲话:“同志们!明天,一号首长要给我们两个大队作报告,一切行动要按平时训练的要求做,军容整齐,唱歌时要齐用劲可不能落到一大队后面!”

  “是!”

  两个大队成纵队排列分坐在大操场上拉歌,歌声和着林涛传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阳光刚透过山梁,古林森看了看后面的窝棚大家说同志们,大家欢迎一号首长作报告!”说完带头鼓掌。

  司仲在掌声中走出窝棚一“小胡子!”

  “小胡子!”

  “小胡子!”

  “啪啪!啪啪!啪啪!”掌声雷动。

  “你看哪,腰间双枪二十响!”

  “你看一穿的光脚草鞋!”

  “对,对,对!三仙胡!是他,是他!打荡草时我就站在他旁边,不过当时我只盯着吓得尿裤子的朱肥猪去了,没顾细看只记得小胡子,今天看明白了!”

  “同志们好!”司仲在大家高声议论中笑着说。

  “首长好!”

  “古时候,有一首诗: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大家听过吗?”

  “没有!

  “大家见过没有?”

  “见过!现在就是这样一”前排一个队员说着低下了头。

  “不要难过。”司仲提高嗓音说,“为什么会这样?”

  “秋收了,粮食全都交了租!”一个队员站起来说。

  司仲:“为什么要交租?”

  队员:“种的老板的田地,就得交租呀!”

  司仲:“不对!田本该是天下种田人的田,可是被不种田的地主霸占去了!”

  下面议论道:“我们往常为啥没听说过?”

  “是呀,从来都说田地是老板的,他们命好我们命苦该受穷!”

  司仲斩钉截铁地说:“我们穷不是命该如此,是被地主、资本家剥削穷了的!共产党领导穷人打天下就是要夺回被霸占的田地。可是,地主、资本家有保护他们的国家机器,比现今的中央政府、省、专署、县、乡、保、甲都是为剥削阶级服务的。你不交租他们就要抓你去坐监坐牢,你要反抗他们就会派军队、警察来镇压你。你没有枪没有军队,就只有受他的压迫和剥削。中国几千年以来,从阶级社会开始,就是奴隶和农民,现今有了无产阶级,等等,他们都是受剥削的阶级。而今,我们国家成了半殖民地、半封建国家,帝国主义一就是大城市里那些洋鬼子!一封建主义、官僚资本主义三座大山压在我们穷人身上,我们中国的劳苦大众比别的国家的劳苦大众受的压迫和剥削更深重!”

  大家又议论起来怪不得我们祖祖辈辈脸朝黄土背朝天,一年到头还是没吃没喝!”

  “是呀,我们家五口只有一条裤子哩!”

  “……嗯!一嗯!一嗯!”有人小声哭起来了。

  司仲:“同志们!不要难过,今天我们有了共产党的领导,拿起了枪杆子就不怕推翻不了三座大山!毛主席说枪杆子里出政权,我们七曜山支队就是共产党毛主席领导的革命武装,大家都是推翻三座大山的勇士!”“啪!啪!啪!”掌声雷动。

  他双拳向桌上一击,说:“我们得到情报:安坪那里囤积了三千石军米,最近几天要用轮船运到汉口,再装火车运给蒋军吃了打我们的解放军。我们答不答应?”

  “不答应!!!”

  司仲:“好!一那我们马上就去把那些军米夺过来,还给农民兄弟好不好?”

  “好!”

  “一号,你就下令打吧!”中间有人站起来说。

  “打!”大家齐声吼。

  苏达月带着两个大队乘着朦胧的月色奔袭,三更到达安坪街后山垭口。他摸着湿透了的衣服对通讯员说:“往下传,不要脱衣服以免感冒。”司仲和陈易德运动到垭口边一块大石头后,正观察下面街上的动静,两声猫头鹰叫打破了寂静的夜空。陈易德应了三声后打开双枪保险就往垭口下摸去,走近一看是张芳丽,回头就跟司仲发信号,刚一招手才发现司仲已站在了自己身后。

  “芳丽,怎么是你?”司中小声司。

  “我们的人已按通知的方案到位!”张芳丽报告,“吉生安排我来此接应你们。”

  司仲一字一句地说对!赶快回去告诉吉生:按第一方案执行,攻击时间不变。指挥部设在升祥旅馆后院,有情况随时向我报告。你传达完立即赶回学校睡觉,切不可暴露自己!”

  “是!”

  司仲看到张芳丽消失在夜色中后,说易德,快去告诉苏达月,安坪区委已做好一切准备,按时发起攻击!我在升祥后院等你。”

  “是!”

  司仲摸到升祥旅馆后门,李继良早在门口等着了。进到楼上一看,桌上的作战图早已摆好了,司仲笑着说:“继良,比起高梁山,现在的条件要好多了。”

  “是的,一号啥时候也让我去带带兵,真刀真枪地杀他个痛快!”

  “怎么,不想当教官了?培养干部不比打仗重要?”

  “那倒不是,只是学了那么多,又教了那么多,想试试身手。”

  陈易德进来了,司仲问:“这么快?”

  “一句话命令,说完就走还不快?”陈易德说,“我不放心,就跑回来了。没想到李大队长也在这里?”

  李继良笑着说:“我三天前就来了,住这里等着买军米哩!”

  “哈!”三人都一齐笑了。

  “报告!”

  “进来!”

  “一号,乡公所已经拿下!”来者是苏达月的警卫员,说,“乡队副吉生被捆着关在仓库侧边的大屋里。”

  “龙正,你是装着要解手,才放你跑出来的吧?”司仲问。

  “你晓得我的名字?”龙正这才看清这个一号,惊奇地问,“你就是小胡子?神了!”

  “明明是人,神啥神?”陈易德笑着说,“你福分不浅啰,县长想见都没见过的小胡子,今晚让你见上了!

  穿着乡丁制服的龙正很不好意思地说可惜,我还不是真正的游击队员。

  “你就留在这里休息一下,等会儿还有任务。”司仲说,“记住,你是真正的共产党员!寄生大队队员就是真正的游击队员!”

  “咯!咯咯!咯”

  “易德,你去开门。”

  “是!”

  陈易德走了,司仲示意龙正坐下,李继良递给龙正一杯茶。

  “你们吉生队长练时严不严?”司仲问龙正。

  龙正严。”

  司仲:“严到什么程度?”

  龙正动作三遍不对就打人!”

  李继良:“打得狠吗?”

  龙正他气极的时候,打得你喊娘叫爷!”

  司仲:“啊!那么厉害,你是怕他一还是恨他?”

  龙正不怕,不恨。”

  司仲:“为什么?”

  龙正:“他教动作我认真听,一遍就做行了,从未挨过打。再说,他也是为我们好的,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嘛!”

  司仲你读过多少书,这么聪明?”

  龙正高小毕业,人生得笨。”

  司仲虚」0学习的人就是聪明人!”

  陈易德带进一名队员,队员立正敬礼报告一号,江边码头上的敌军也全部缴械了!”

  司仲:“是吗,怎么解决的?”

  队员“我们摸进帐篷敌军睡得正酣,收了他们的枪后,麻大队长叫大家把他们的制服也缴了换上,让他们光身睡着。队员们站在趸船上,一点不露痕迹。”

  司仲:“你叫吉方生,是趸船上的搬运工?”

  吉方生:“是的,您晓得我的名字?”

  司仲晓得,是你们的吉队长告诉我的,可是等到今晚才见面啰!”他笑着说,“你马上回去叫麻大队长到我这里来一下。”

  “是!”吉方生边跑边想着什么,懵懵懂懂又不知是在想什么。突然一跤摔在路上把屁股摔疼了,爬起来一下想起刚才那个一号不是小胡子吗对,就是打荡草的小胡子!这么多人,偏他叫一号?……唉,我真笨!为啥不多看他几眼?”

  司仲又问龙正:“你晓得游击队打安坪是为什么吗?”

  龙正不晓得。”

  司仲:“那你赶快去找套老百姓衣服换上,去大粮库分军米。”

  “真的?”龙正迟疑了一下问,“就是这任务?”

  司仲点着头,李继良笑着说快去巴,晚了没有了。”

  “太好了!我们家几个月没见米了!”龙正说完飞快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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