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听着，多利，这条铁路系统只有两个程序，一个是7号程序，适用于通票7，这意味着火车行驶7站中途不停。如果你想看风景甚至下车游玩的话，你应该提前跟我说，我们应该选择1号程序，火车在7个站的每一站都停。”

　　“停个屁！你怎么早不说的，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坐个破火车还这么复杂？可不管怎么说，这个7号程序设计得就是×××有病！疯子白痴的程序！凭什么不能紧急停车，凭什么？去你×的！”

　　“多利，现在讨论这个是不是太晚了？而且，请你稍微注意一下自己的语言风格。”

　　“我注意什么！你×××才应该稍微注意一下自己的思维风格！什么破设计啊，你的设计简直是漏洞百出，根本经不起实践的考验！听着，你既然设计了铁皮子佬，他既然也一副少年才俊的模样，他可是变形金刚啊，高智能金属生命体，他肯定有办法！他根本就不需要什么破程序，他自己就是一个能够独立思考独立行为的钢铁侠。我敢肯定，他一定能重新变形，变成一架飞机。啊，天啊，这真是个好主意！”

　　“多利，太晚了！”

　　“晚你个头！见鬼！为什么不试一下？为什么不试一下？！铁皮子佬绝对应该变成飞机。我早就想说呢，当时你设计的时候怎么会想着破火车啊？太落后了！都什么时代了，谁他妈现在还有工夫悠哉悠哉地坐火车啊？你完全应该让铁皮子佬与时俱进，你当时如果请教了我，那……”

　　“砰哄！”就在这时候，一阵沉闷的巨响粗暴地打断了多利。

　　就像个什么鬼玩意儿在我们脑袋上方撕心裂肺地爆炸了。

　　列车变成了只有在游乐园里才能坐到的真正的翻滚列车！

　　哦，天啊，多利张牙舞爪地一头狠狠地撞上了大圆桌，他被撞晕了过去。

　　而我更好不到哪儿去，我被惯性从座位上给甩了出去，在空中做了一个抛物线运动，抱膝前空翻三周半，好，然后直接像一块香蕉皮一样，砸向了某一面墙。

　　如果没有椰子壳大衣，我的屁股肯定碎成8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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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着，一切都安静了。

　　是的，安静了，安静极了。

　　安静得就像冬天的清晨，除了风声，只有寒冷的寂静……

　　难道，难道我们真的躲过了陨石雨？陨石伞兵们投掷了最后一枚炸弹，接着便停止了降落，因为它们的总司令，某个头儿，突然改变了计划，转移进攻方向还是什么的，总之，陨石们朝着别的地方飞去？

　　结束了？

　　就这么莫名其妙地结束了？

　　我们终于躲过去了？！躲过了该死的陨石雨？躲过了该死的灾难？

　　哦，我真想跳起来欢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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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我怎么也爬不起来，是的，这会儿我正趴在大圆桌下，浑身酸疼，胳膊腿似乎散了架。哦，我的眼睛无法聚焦任何物体，天啊，难道我变成了倒霉的近视眼？同时我感觉到时间移动得异常缓慢，就像电影里的慢镜头。呵呵，开什么玩笑？我恐怕，确实不幸地遭受了轻微的脑震荡，噢是的，大脑袋瓜子受了些冲击……

　　“嘚呜喔哩！”我使出全身力气喊着多利的名字，可这喊声显然被放慢了，并且虚弱得连我自己都听不见！

　　人类总是用时间计算一件事情的长度。

　　因为除此之外，人们无法更准确地监控一件事情。

　　可是，当人们的脑袋瓜被撞晕之后，时间就变成了一个永远不会被抓到的长着翅膀的小狐狸精，它在我前面晃来晃去，我命令自己跟上去……可它转眼就跑开了……

　　陨石雨已经结束了吗……可它什么时候结束的……似乎有很长时间了……似乎又才刚刚结束……是结束了还是根本还没开始……

　　哦不不不……我头痛欲裂……我敢说我的脑袋瓜里早就是一片狼藉……我很想让自己重新清醒……回到大碰撞之前的那般伶俐聪慧……可我无能为力……

　　时间正在漂移吗……还是我的脑袋瓜正在漂移……哦，还是火车正在漂移……

　　我好像正在太空里行走……用一种类似于冰山融化的速度去行走一段极为漫长的路途……度过漫长的意识空白……还有漫长的疲倦……

　　我的脑袋瓜正在低沉地嗡嗡作响……傻瓜都知道脑袋瓜才是一个人所有智慧的储存中心……它很重要……我必须用它来思考……用它来指挥……可它就像一架不争气的破电风扇……是的，精疲力尽地旋转着……

　　这简直是酷刑……摧毁一个人的意志……

　　而我却无法反抗……相反我准备忍耐……对于酷刑绝对只能忍耐……

　　在昏迷和半睡半醒之间……人们无法监控时间……只能任由时间摆布……所以……当我说到这儿的时候……时间很可能已经过去了很久很久……

　　意识在我的头脑中闪现，昙花一现，就像一台出了严重故障的电影放映机，就像一个时断时续的梦境……

　　在某一个时候……我突然感觉到清晨的来临……我能闻到它的味道……它久违的清香……并看到它的光芒……呵呵……这真让人激动……我试着从大圆桌下伸了条腿出来……阳光……哈哈……阳光照亮了我的臭脚丫……

　　清晨来了！是的，这是新的一天！

　　我不能再昏睡了！

　　我必须站起来！我必须叫醒多利！

　　可我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怎么搞的……难道我的身体罢工了？

　　我为什么还这么困……我困极了……

　　不行，我必须清醒，我必须清醒……至关重要的诀窍就是让思维连贯起来，紧凑起来！

　　只有清醒了，我才能跳起来收拾残局……看看多利有无大碍，还有艾若曼，他的伤势如何……

　　对了，以前胖索拉老睡不着，结果她就总数绵羊，一数就能睡着，可我正好相反，一数绵羊我就会特别清醒，恐怕因为我在数学方面很有天赋。总之，在胖索拉肚子里的时候，这一招屡试不爽。这么说，我现在应该数绵羊，要想清醒，必须数数。呵呵，好吧，就让乔伊77这个可怜的小醉鬼去数绵羊吧：

　　1，2，3，4，5，6，7，8，……哦11，12，12，13，……46，47，23，12？什么？重新开始：1，2，3，4，5，6，7，……23，24……107，108，……632356，38？

　　重新开始，1，2，3，4，5，6，7……

　　怎么回事，这一招竟然不灵了，没过多久我便呼呼大睡。

　　我来到了一个小花园。我很熟悉这儿。门口的大牌子上写着“梦”。

　　嗯，继续深入，好的，非常可爱的小花园，真的很小，大概只有7平方米，虽然这里面没有一朵花，可是有很多小花蕾，要知道这些花蕾可从没有开放过。嗯，我马虎转了一圈，就算参观完毕。

　　这时候有个什么东西踢了踢我的脚趾头，“哎哟！”我抱着脚叫了起来，低头一看，原来是个非常小的小机器人，只有核桃那么大。

　　“你是谁？我不认识你，你不是我设计的。”我蹲下去，呵呵，要知道我蹲下去之后，那个小机器人仍旧显得非常矮。

　　“我是钢铁侠艾若曼。”

　　“什么？哈哈！胡说！艾若曼才不会像你这么小。”

　　“艾若曼会变形。”

　　“胡说！艾若曼是个大英雄，他就算变形也不会变成你这么小的小瘪三。”

　　“好吧，乔伊77，随你便，我有个东西要交给你。”

　　“什么？”

　　“一张节目单，小丑滑稽剧表演家托比的节目单。”

　　“给我这个破玩意儿做什么？”

　　“听着，这很重要，对你很有帮助，会让你跟多利搞清楚事情的脉络。”

　　“搞清楚事情的脉络？哈哈，我的脑袋瓜可是比事情的脉络本身还要清晰。听着艾若曼，如果你真的是艾若曼的话，你怎么会变得这么小呢？你搞什么鬼？而且你说话的腔调都变了，你怎么不呜呜了？你发了什么神经？”

　　“哈哈，我本来就这么小，我一直都这么小，是你自己弄错了。好吧，听着，我不能带你去蒙德剧院了。”

　　“啊，为什么？”

　　“因为铁路被砸断了。”

　　“什么？！”

　　艾若曼对我扮了个鬼脸突然就像青蛙似的跳到花蕾丛里去了，这疯子搞什么鬼？

　　地上果然有一张小纸条。

　　哦，这就是托比的节目单吗？我捡起来翻开看了看，里面全是鬼画桃符，字也写得乱七八糟，什么“大象”，“箱子”，噢，根本看不清，见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