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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尔纳三部曲》 作者:儒勒·凡尔纳

第5章 格兰特船长的儿女(5)

  再细细观看“邓肯号”这艘游船,外表新颖美观,里面配有蒸汽发动机,能装载重量可以达到二百一十吨。要知道,历史上那些到新大陆探险的航海家,如哥伦布哥伦布(1451—1506),意大利著名的航海家,第一个发现美洲大陆。、维斯普奇阿美利哥·维斯普奇(1451—1512),意大利人,著名的航海家。一生中曾两次航海到新大陆,进行探险;因而他发现的大陆,就被称做“亚美利加大陆”。、品吞品吞(1509—1583),葡萄牙人,著名的旅行家,曾经去过东印度一带探险。、麦哲伦麦哲伦(1480—1521),葡萄牙,著名的航海家,曾经到东印度以及摩洛哥一带探险。他们驾驶的船,在吨位上可比“邓肯号”小得多当哥伦布在第四次航行的时候,一共率领四只船行驶,自己则指挥最大的船,船装载的重量足足有七十吨;而最小的一条船,只能装载五十吨的重量,如同在沿海海岸航行的小船。——原注。

  “邓肯号”主要有两个主桅杆:在前桅上,有小前帆、小顶帆、主帆、梯形帆,大桅则有纵帆、樯头帆。除此之外,它还有三角帆、小触帆、大触帆,以及很多辅帆。所以,船上的帆是足够用的;在航行时,它能利用各种风向的风力,速度能和普通快帆船一样快;但船的驶动,主要靠的还是内部蒸汽机的推动。要知道,这蒸汽机可是最新出产的,足足有一百六十匹马力的功率;并加载有增大气压的蒸汽机,这可是具有高压性能特性的机器;在运转时,它能够加大气压,进而加快双螺旋桨运行的速度。所以,如果“邓肯号”开足全部的马力,可以远远超过当时所有轮船的最高速度。当游船刚刚建好,在克莱德港湾试水的时候,格里那凡爵士看着航速仪的测试,看到船的最高速度可以达到十七海里。所以,这样的速度,环球一番已是绰绰有余了。为了环球旅行,孟格尔船长只需要把舱房加以改装,面积扩大,能够储存更多的材料就行了。

  约翰·孟格尔船长所要做的工作是先把煤舱扩大,以便能够装载更多的煤。因为在航海是需要燃料的,在沿途过程中补充燃料往往很不容易。同时,为了能够远行,他也扩大了粮舱,储存了起码有两年的粮食。至于钱的方面,是不会缺的。为了避免将来可能出现的意外,船长还特意买了一门有转轴的炮,把它安装在船头的甲板上。这大炮有巨大的威慑力,发出的炮弹有八磅重,能发射到四海里远,足足证明了它的威力。

  需要强调的是,孟格尔船长是一个航海业务的高手。他虽然指挥的,只是一艘游船,但他的确是格拉斯哥港里,数一数二的杰出船长。今年他才三十岁,表情和格里那凡爵士一样严肃,但有着勇敢和善良的性格。他从小生活在格里那凡家族中,是格里那凡家族抚养他长大,并且努力培养他成为一名杰出的水手、船长。在几次船队的远航中,孟格尔船长都表现出他坚强、沉着和聪敏的性格。所以,当格里那凡爵士邀请他当“邓肯号”船长时,他由衷感谢爵士的赏识,并且如同弟弟爱戴自己亲哥哥一样,彻底爱上了这玛考姆府的主人。为了报答,他一直想替他效力,可惜还没找到任何机会。

  “邓肯号”的大副——汤姆·奥斯丁是一个经验丰富的老水手,非常值得信赖。船上的所有船员,包括船长、大副在内,一共是二十五人,这就是“邓肯号”上的船员队伍。这支船员队伍,全部都是丹巴顿郡的人,而且都是一些久经沙场的水手,都是世世代代为格里那凡家族耕田的佃农子孙。所以,这证明了“邓肯号”的船队,是诚实可信人所组建成的队伍。在这船队里,各种绝技的人才都齐全,就连传统古老的风笛手风笛手,从事吹风笛的人。现在在每一个高地部队里,都配有一个风笛手。——原注也不缺少。所以,格里那凡爵士拥有的船队,自然是一支精良骁勇的队伍。这些船员们,都由衷热爱自己的水手本行,性格都是热情、诚恳、坚强、勇敢,擅长使用武器应对海战,并且精于驾驶船只。这些船员只愿意追随主人,主人任何冒险的远航旅程都死心塌地地跟随。所以,当船员们听到“邓肯号”航行的目的时,每一个人都快活不已,欢快的庆祝声在丹巴顿的山谷中,不断响彻着,回声不断。

  孟格尔船长在忙着扩大船舱并且贮备粮食的时候,都还记得给格里那凡夫妇准备长途远航的房间。同时,他也为格兰特船长的两个孩子准备好了舱室。这是因为海伦夫人事先答应玛丽·格兰特姐弟俩跟随“邓肯号”,一起去远航。

  说到这小罗伯尔·格兰特,即使旁人不叫他去,他也会瞒着众人,躲在舱库里跟随出发。如果人们对他说,去远航要和富兰克林与纳尔逊纳尔逊(1758—1805),英国著名的军队将领。小时候的状况一样,在船上过艰苦的见习水手生活,这小罗伯特也会毫不畏惧地跟着去远航。他一副小大人、男子汉的模样,实在是没人能拗得过他。所以,玛考姆府的人们都清楚他的决心,所以没人去阻挠他的想法。而且,大家还同意他的做法,不能把他和乘客一样对待,应该让他为大伙服务。在船上,无论叫他做见习水手也好,大水手或者小水手,他都非常开心。看着这小男孩坚强的决心,孟格尔船长就传授给他航海知识,以及有关于水手的种种技能。

  “这实在太好了!”当船长指点他时,小罗伯特开心说道,“尊敬的先生,如果我学得不好,你可以拿起皮鞭抽我。”

  “我的孩子,这个你不必要害怕。”格里那凡爵士用庄重严肃的口吻说。这爵士其实用不了去强调,在“邓肯号”游船上,早已禁止使用“九尾猫”“九尾猫”,木柄末端装有的九条皮鞭。在十九世纪的英国船上,习惯用这种刑具来鞭笞见习水手。——原注,而且“邓肯号”船队的精神,也根本没有用任何“九尾猫”的必要性。

  船上乘客的身份,除了爵士夫妇还有格兰特姐弟外,还有一个麦克那布斯少校。这麦克那布斯少校是大约有五十岁的人,性格稳重成熟、仪表堂堂,接人待物非常有礼貌,谦虚又温和;别人叫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在任何事情的决策上,他总是以人家的意见为标准。而且他不同任何人争辩,也不对任何人发脾气和吵架;遇到任何事情都是镇定自如,毫不惊慌。同时,他还是一个勇敢有胆量的人,即使恐怖的炮弹落在他身边,他也不会惊慌失措,连眉头也不会皱一下;而且他攀登敌人的堡垒,就如上自己家的楼梯一样的平静。这可以看出他真的是毫无畏惧。如果人们一定要找到他的缺点,那就是他的的确确是正宗的苏格兰人,货真价实的苏格兰人,纯血统的喀里多尼亚人。他一直固执遵循自己民族的旧风俗。所以,他自然也不愿意为英格兰人的大英帝国服兵役。他这个少校军衔还是在高地黑卫队第四十二军团中得到的。这黑卫队是一支由纯粹的苏格兰贵族所组成的军队。现在,麦克那布斯少校以格里那凡爵士的表兄身份,在玛考姆府上居住,所以以少校的身份登上“邓肯号”,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

  现在,把“邓肯号”船上的全体人员都介绍完毕了。要知道,这“邓肯号”游船的远航,是一个预料不到的巧合,所以做的自然是举世瞩目、伟大而又神圣的使命。自从这只船开到格拉斯哥港湾之后,自然就引起了英国社会各界人士的好奇和关注。每天都有成千上万的人们来观看“邓肯号”,人流总是络绎不绝、川流不息。而且人们还纷纷议论它、关心它,这令停泊在格拉斯哥港里的其他船的船长都好生嫉妒,尤其是一艘叫做“苏格提亚号”船的勃尔通船长更为嫉妒。在这里要提到,这“苏格提亚号”也是一只外观漂亮的游船,而且紧挨着“邓肯号”,但是是准备开往印度的加尔各答。

  比较这两艘船,论外观的大小,这“苏格提亚号”完全有权利把这“邓肯号”当做是一只小游艇。但是,人们的兴趣偏偏只集中在格里那凡爵士的“邓肯号”上,而且关注的热情不断高涨,一天甚似一天。

  航船起程的日子一天一天来临了。这孟格尔船长可真是聪明能干:在“邓肯号”仅仅在克莱德湾初次试航后的一个月,这“邓肯号”完全改装好了,而且里面的煤燃料,还有粮食都已经贮藏足够。看来,一切准备工作都好了,只是差出海远航的时间了。格里那凡爵士把出航的时间定在8月25号,计划是没到初春,船就可以进入南半球的海域了。

  当人们知道格里那凡爵士的伟大计划之后,不少人亲自上门来劝阻,口口声称这么做不仅辛苦、疲劳,更是充满更多诡异的危险。但格里那凡爵士都不为所动,既然下定决心,就想离开玛考姆府,去实行这神圣的使命。事实上,许多劝阻他的人,在内心深处都是由衷赞叹、钦佩他。社会的舆论都倾向于赞赏这位苏格兰爵士这一勇敢无私的举动。并且英国社会中,除了一些政府机关报纸之外,其余的报纸都一致批评海军部的官老爷们在这件事情上的冷淡态度。虽然舆论支持他,但格里那凡爵士性格一向忠厚,不会心胸狭窄,凡事斤斤计较。他只恪守自己的本职工作,其他的一概不去理会。

  在8月24日,格里那凡夫妇,麦克那布斯少校,格兰特姐弟,船上的司务长奥比内先生,还有随行去服侍格里那凡爵士夫妇的仆人奥比内太太,在城堡全部仆从的热情欢送下,离开了吕斯村的玛考姆府。在几个小时之后,他们到达了港口,都在船上安顿下来了。格拉斯哥当地的居民,怀着佩服敬仰的心情,来到岸上集体欢送海伦夫人。因为大家都知道,这海伦夫人为了援救受难的民族同胞,放弃了安逸的富贵生活。这一做法是需要多大的勇气和胆量呀!是多么令人佩服和自豪呀!

  在“邓肯号”船上,格里那凡爵士夫妇被安顿在船的楼舱里。这楼舱一共有两间卧室,一个客厅,还有两个梳洗间。紧紧靠着这爵士夫妇的是一个公共方形的客厅,两边一共有六个房间,分别住着格兰特姐弟,奥比内夫妇以及少校。船长约翰·孟格尔和奥斯丁的房间,是在这客厅的另一端,房间背着方形的客厅,房门对着船的中甲板。这些船员们住在船的平舱里面,房间宽敞舒适。在船上除了必需的煤、粮,还有武器之外,没有任何东西装载在里面。所以,空余地方很多,因为孟格尔船长曾想过,在航海过程中,需要巧妙利用这些空间来进行布置。

  “邓肯号”游船决定在8月24日至25日间的深夜三点钟,海水落潮的时候就起航远行。但是开船前,格拉斯哥的居民们还看到一幕令人感动的仪式。在晚上八点钟的时候,格里那凡爵士、乘客旅伴们,还有全部的船员,从最低级的伙夫一直到最高的船长,只要是参加这一次营救航行的人,都离开这艘船,去到格拉斯哥市中心古老的圣蒙哥教堂中。这是在宗教改革运动被破坏之后,还能够完整无缺存在的古老教堂,著名的作家沃尔特·司各特,曾用他的妙笔精彩描写过它。现在这教堂的门口正在敞开,等候“邓肯号”所有的乘客和船员前来。跟在“邓肯号”船员身后的,是一些为这航行活动而感动的市民。在这一座古老的教堂里面,建有一座座古迹苍苍的圣堂。在这古冢的圣堂面前,摩尔顿牧师正在为他们祝福,求上帝保佑这次远航顺顺利利、成功返回。偶尔,人们还可以听到少女玛丽·格兰特小姐的声音在大殿里清亮地回响着,那是她在为救援自己的恩人们祈祷。在万物之主的上帝面前,格兰特小姐流下了感激、兴奋和激动的泪水。最后,人们无比深情地离开了教堂。正好在深夜十一点,船上所有人都回到了“邓肯号”。孟格尔船长和船员们为起航的最后准备忙碌着。

  在半夜时刻,“邓肯号”的蒸汽机生火了。孟格尔船长下达命令,加足燃料,把炉子的火烧旺,好让船的马力开足火力。没过多久,浓浓厚重的烟就滚滚升起,混杂在深夜海上的一片迷雾之中。船上的所有帆,都全部卷起来,并且藏在帆罩里,这是为了避免受到烟气的熏黑。这么做,也是考虑到海上刮起的是西北风,不利于扬帆远行。

  在凌晨两点钟,这举世瞩目的“邓肯号”游船在一阵阵隆隆的机器撼动声中起航了。这时,船上的汽压表指针是在四级的压力上,在气缸里,蒸汽在不停地沸热加温着,汽缸里在滋滋作响,夹杂在一阵阵升起的海潮声中。在夜幕中微微的星光,可以辨认出一条夹在浮标和石标间的克莱德航道。慢慢地,浮标和石标上的信号灯,在月光和星光的晨曦中,也渐渐暗淡下去了。现在,就是起航的好时间了。

  孟格尔船长派人告知爵士,爵士也立即跑到甲板上来。

  不久,海潮平静了,但“邓肯号”的汽笛声,却呜呜地奏鸣起来了。孟格尔船长命令松下缆索,并且亲自开动螺旋桨,就这样“邓肯号”离开了附近的船只,只身驶向了克来德湾的航道。孟格尔船长不需要领航人,因为他对这个港湾水的深浅、水的弯向都非常清楚。所以,他的能力比任何领航人都要强得多。只见他一手操作机器,一手握着舵把子;手只要在舵把上动一动,船就跟着方向转动。他的技术娴熟老练,表情沉着镇静。不久,城市的最后的几座工厂在视野中消失了,在河边的丘陵上,出现的是几座疏疏落落的别墅,最后城市的喧哗声也愈来愈远,直到什么也听不到。

  过了一小时,“邓肯号”在贴着丹巴顿的陡峭的巉岩上行驶。两个小时过后,它驶进了克莱德湾。在清晨六点钟,“邓肯号”绕过了康太尔岬,并且出了北海峡,开始在大西洋上行驶了。

  不速之客

  在“邓肯号”驶入大西洋的第一天之后,风大浪高。到傍晚的时候,海风吹得越来越大,海浪猛烈地上下起伏,“邓肯号”在海上受着剧烈的颠簸。船上的女子们,都没走到甲板上来,为了不晕船,都各自在自己的舱房待着。

  但是第二天,海面风的方向转变了,于是孟格尔船长就统统扯起了主帆、纵帆和小前帆。在帆的作用下,“邓肯号”稍微平稳了一些,颠簸没那么猛烈。一大早,海伦夫人和玛丽·格兰特就来到船的甲板上,走在爵士、少校、船长的旁边,观看海上清晨的日出。只见一轮红日在海平面上喷薄升起,这景象是多么蔚丽壮观。那红红的太阳如同一个巨大的金盘,慢慢地爬上天际,把海水都染成金黄金黄的。沐浴在灿烂晨光中的“邓肯号”,在海面上纵情奔驰着,在金黄阳光的照射下,船的风帆被射得鼓鼓的。

  船上的人们,都被这壮美的日出陶醉了。

  “实在是太美了!”海伦夫人忍不住高呼起来了,“看来,这真是一个晴朗的好日子。希望上帝保佑,让海的风向始终不变,一直吹送‘邓肯号’继续航行。”

  “对的,我亲爱的海伦,看来只有这风向是最好的了。”格里那凡爵士说道,“看来我们运气可真好,远航的开始就如此顺利。”

  “我亲爱的爱德华,那么这一次航程需要很久吗?”

  “这个问题,那只能询问船长了,”格里那凡爵士继续说,“我亲爱的孟格尔,现在一切都好吧,还有你对这条船感觉满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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