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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尔纳三部曲》 作者:儒勒·凡尔纳

第112章 海底两万里(43)

  大西洋暖流的源头,即它的发源地,是由莫利船长查明的。确切地说,暖流发源于嘉斯贡尼海湾,它的水在湾中开始形成,然后向南流,沿着赤道东去,一路流向非洲西海岸。在这个过程中,水流受热带地区阳光的蒸烤,逐渐变得温热起来。暖流途径大西洋,到达巴西海岸的桑罗格罗后,又分为两个支流,其中一个支流流入小安的列斯群岛所处的海中,尽量吸取温热的成分。这时候,大西洋暖流开始担任平衡海上温度的角色,最明显的是它把热带海水跟北极的海水混和起来。在墨西哥湾中,暖流被晒至炙热的程度,然后一路沿着北美海岸奔向北方,一直到达纽芬兰岛。接下来,它受台维斯海峡寒流的推送,转而向西,流回到大西洋中。在北纬43°,暖流又分为两支,其中一支在东北季风的帮助下,回到嘉斯贡尼湾和阿梭尔群岛,另一支给爱尔兰和挪威海岸带去温暖后,一直流到斯勃齐堡。在斯勃齐堡一带的海面,它的温度降低到4℃,形成北冰洋自由流动的海面。

  这个时候,“鹦鹉螺号”就航行在大西洋的这条暖流中,从巴哈马水道口出来后,在十四里宽、三百五十米深的地方,暖流前进的速度是每小时八公里。这种速度越向北越慢,这种规律性是有其科学依据的,有人已经指出,如果暖流的速度和方向一旦发生改变,欧洲的气候就会随之变幻莫测。

  中午时分,我跟康塞尔来到平台上。我告诉他关于大西洋暖流的一些特征知识,我把话说完后,我让他把手放到水流里面去。

  康塞尔严格地按照我的话去做,他把手放到海水中,脸上露出惊异的神色,因为他丝毫没有感觉到冷热,那种温度就是人体的温度。

  “这是因为,”我对他说,“大西洋暖流从墨西哥湾出来后,它的水温跟人体的温度没有什么差别。暖流就像巨大的暖气炉,它让欧洲沿海的气候温暖如春,永远笼罩在青草绿叶下。如果我们要相信莫利说的活,并能够把暖流的热力全部收集和利用起来,那它供应的热量,可以使整条的亚马孙河或密苏里河永远保持沸点的温度。”

  这时,暖流的速度是每秒二点二五米,它的水流跟周围的有很大不同。由于受到挤压,暖流的水在洋面上特别地浮出,暖水和冷水之间造成不同的水平面。另外,暖流的水很黑,富含盐质,它的那种独特的纯蓝靛色与周围的绿波截然分开。当“鹦鹉螺号”和嘉罗林群岛处在同一纬度上时,船的冲角进入了暖流。船上的推进器在海水中搅动的时候,两种水流的分界线出现了很明显的划分。一条完整的生物链被带进这水流里,在地中海很常见的肛鱼,在暖流中成群结队地游行。

  在夜间,大西洋暖流带有磷光的海水简直可以跟“鹦鹉螺号”上的探照灯光相媲美,特别是在天气变化、暴风雨即将来临的时候。

  5月8日,我们处在和北加罗林群岛同一纬度上,并与哈提拉斯角的侧面遥遥相对。这时,大西洋暖流的宽度是七千五百海里,深度是二百一十米。“鹦鹉螺号”继续随意地行驶,船上好像没有什么管理和监督了。我必须承认,在这种情况下,尼德·兰制订的逃走计划很可能会实现,我坚信,有人居住的海岸到处都有人们可以方便藏身的地方,海上也有许多汽船往来穿梭,它们都是从纽约或从波士顿到墨西哥湾的定期船只,还有那一些小型的双桅帆船在美洲沿海各地担任着货物运输任务,我们很有希望能得到这些船只的接待。所以,目前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即使“鹦鹉螺号”距离美利坚合众国的海岸有三十海里,也没什么大碍。

  但是突然而至的恶劣气候完全打破了加拿大人的计划,天气变得很差,我们走入了这一带常有暴风的海面,也就是台风和旋风产生的地方,产生的原因也正是由于大西洋暖流本身。在一只脆弱的小艇上,与狂吼的波涛搏斗,那一定不是明智之举。尼德·兰本人也承认这种现实,所以,他虽然疯狂地在思念家乡,唯有逃走才能彻底治疗,但到现在,他也只能咬紧牙关,再忍耐一些时候了。

  “事情必须要有个了结,”一天他急匆匆地找到我说,“现在的形势很明了,您那尊敬的尼摩船长一意孤行地离开陆地,向北航行,他要去哪里?但我可以负责任地对您说,我已经受够了南极那个要人命的鬼地方,所以我绝不会再跟他到北极去。”

  “那你想怎么办,尼德?这个时候逃走是不可能的!”

  “我还是以前那个主意,教授,我们必须跟船长认真地谈一下。当我们经过您的祖国沿海时,您并没有跟他开口,现在到我的祖国沿海了,我要跟他说。再过几天,‘鹦鹉螺号’就要和新苏格兰处于同一纬度了。那里有纽芬兰岛,还有宽阔的海湾,圣劳伦斯河奔腾地流入海湾中,多么壮美的景色!圣劳伦斯河是我的母亲河,是我生长的城市魁北克所在的河。当我一想到只能远远地看着它们,却无所作为时,我彻底愤怒了,头发都要竖起来了。先生,我情愿跳到这海水中去,也不愿再待在这笼子一样的船舱里,我快要闷死了!”

  我看得出,加拿大人已经是忍无可忍了。他自由奔放的天性不可能跟这无限期的监牢生活相适应,他的脸庞在一天一天地消瘦,性格也愈来愈忧郁。将近七个月的海上生活,他所忍受的苦恼远远超过我,我们得不到一点陆地上的消息,思乡之情与日俱增。另外,让我们琢磨不透的是,尼摩船长变得越发孤独,特别是那一次跟章鱼战斗后,他更加沉默寡言。这一切都促使我需要用不同的角度来审视目前的状况,即使是我自己,内心也没有刚开始的那股热情了。“鹦鹉螺号”是一个更适合鲸科动物和其他海中生物的环境,也只有像康塞尔这样的一个佛兰蒙人才能安心接受现状。如果给他配上一副呼吸用的鳃,我想他可以做一条了不起的鱼!

  “先生,您是怎么想的?”尼德·兰见我不回答,又催问着。

  “尼德,你想让我去问尼摩船长,问他对于我们三个人是怎样打算的吗?”

  “是的,先生。”

  “之前他已经很明确地说过了,还需要再问一下吗?”

  “很需要,我希望这一次把这件事彻底搞清楚,教授,如果您感到为难,您可以用我的名义同他谈话。”

  “可是最近我很难碰见他,他好像在躲着我。”

  “那就更有理由了,我们必须去看看他到底是怎么了。”

  “尼德,我会去找他谈。”

  “什么时候?”加拿大人不给我留任何余地。

  “当我碰见他的时候吧……”

  “如果是这样,阿龙纳斯先生,您让我去找他吧?”

  “不,还是我去,明天……”

  “今天。”尼德·兰丝毫不退让。

  “那好吧,今天,我这就去看他。”我被逼无奈,要是加拿大人自己去,一定会把整个事情搞糟的。

  我下定决心要和船长谈一次,我既然打定了这个主意,就会立即把事情办完,我不喜欢把事情摆在那里长期不办。

  我走回房中,静静地听着隔壁的声音,隔壁房间传来了脚步声,这说明船长在他的房间。我不应该放过这个难得的机会,我来到他的房门前,敲了敲,却没有得到回应。我又敲了几下,还是没有动静,于是我转动了门把手轻轻地推开门。

  我看到尼摩船长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神色沉重,仿佛在思考着什么,这个时候找他来谈我们的事,肯定不是好时机,但我已经进来了,就不想轻易退回去。

  “教授,有事吗?”船长的语气有些不悦。

  “是的,我想和您谈一件事。”我镇静地说。

  “什么事?”

  “我们自从来到船上,得到您的热情款待和关照,为此我们非常感谢。我们在‘鹦鹉螺号’上已经航行了一万多里,历时数月,我想您是不是可以允许我们离开,回到……”

  “不可能,先生,永远别想。”尼摩船长粗暴地打断我的话,急促地说。

  “我和我的同伴们不会说出这里的任何一个细节,如果您愿意,我可以不带走我写的手稿,如果这样您能恢复我们的自由……”

  “自由?”尼摩大声地说。

  “是的,先生,就是自由。我现在就是来问问您,我们在您的船上有七个月了,我今天用我的同伴和我本人的名义来问您,您是不是想把我们永远留在这船上?”

  “阿龙纳斯先生,”尼摩船长说,“我今天要回答您的,就是七个月前我曾说过的,任何人进了‘鹦鹉螺号’,没有我的许可,都不能离开它。”

  “船长先生,您这样简直就是残暴的奴隶制!”

  “随便您怎么说。”

  “即使是奴隶,也可以随时随地保留恢复自由的权利,如果有机会来到,他只要认为是好的,都会加以利用。”

  “这个权利,”尼摩船长回答,“没人否认您有,我曾束缚过你们吗?”

  船长两手交叉在胸前,眼睛有些凶狠地盯着我。

  “船长先生,”我接下来对他说,“这是我们第二次谈这个问题,您肯定不高兴听我讲的理由,其实这也不是我所愿意做的。不过既然我们已经说开了,不妨尽情地谈一次。我在这里再重复一遍,这不是仅涉及我一个人的问题。在水下航行的七个多月中,我从事的研究工作对我是一种帮助、一种有益的转移、一种吸引、一种热情,它可以使我忘记一切。有一点我和您是一样的,就是生活自在、不求人知。对于生活,我只有一点希望和要求,就是想把自己这些日子的工作加以整理,装在一个盒子里,让它随风浪漂流,赠给将来拾到它的人。我在了解了您本人所做的一些事情后,我很佩服您,跟着您完成海底的旅行,也没有什么不满和苦恼。但您在其他方面的一些行为,让我觉得很复杂,也很神秘,就是这些不为人所知的事,直到现在,我和我的同伴也丝毫不了解。

  “在这七个月里,我们的心时常为您的壮举激动地跳跃,为您遭受的痛苦而感动,为您的天才或勇敢而备受鼓舞。但是,我们很清楚,不论是从朋友或从敌人的角度出发,哪怕是出于人类最基本的同情心的细微表示,我们也要把这些感受压抑在心中,不能表露出来。出于这种感觉,我们所有牵涉到您的感觉全变成了神秘和陌生,这使得我们的处境有些不能忍受,对我来说也是这样,就别说尼德·兰了。这个加拿大人很直率,他对自由的热爱、对奴役的仇恨,以及为此而生出的报复计划,是会有所企图和行动的。这些,您在心中都想过吗?”

  我停下来不说了,尼摩船长冷漠地回答:

  “尼德·兰所考虑的、企图的以及要做的事,尽管随他的意思去做,这跟我没关系。当初并不是我主动把他找来的,也并不是因为我高兴才把他留在船上。至于您,阿龙纳斯教授,您是了解这一切前因后果的人,就是不说什么,您也应该明白。我没有什么可以回答您的了,希望您今天谈的问题是最后一次,下一次我是听都不想听了。”

  我识趣地退出了船长的房间,从此我们二人的关系变得紧张而复杂。回到我的房间,我把谈话的内容讲给我的两个同伴听。

  “这样也好,我们现在确定知道了,”尼德·兰说,“我们不能对这个冷血的人再有什么期待了,‘鹦鹉螺号’正在接近长岛,不管天气如何,我们赶快逃吧。”

  外面的天气越来越糟,有迹象显示,大风暴就要来了。晴朗的天空变成了灰白的牛奶色,天边堆积了一朵朵浓密的乌云,其他低垂的云层在风的推动下飞一般地在空中掠过。海水高涨,卷起了小山一般的浪涛。除了喜欢跟风暴做朋友的海燕外,所有的海鸟都躲起来不见了。风雨表的指针明显下降,空中的温度很高,水蒸气很多,暴风雨马上就会猛烈地袭来。

  5月8日,大风暴开始了,这时“鹦鹉螺号”和长岛处在同一纬度上,距离纽约的水道也只有几海里远。我可以描写这次暴风雨的威力,因为不知出于哪种古怪的念头,尼摩船长不让“鹦鹉螺号”潜入海底,任由它在水面上乘风破浪。

  现在刮的是西南风,风速达到每秒十五米。下午两点时,风速增加到每秒二十五米,这已经是风暴的速度了。

  尼摩船长冒着风浪站在平台上,在狂风巨浪下,他岿然不动,腰间用绳子捆在船体上,可以抵抗一阵阵扑过来的大浪。我也站上了平台,学着船长的样子也用绳子把自己捆起来,观察着这风暴,同时又赞美这不怕风暴的人。波涛汹涌的海面上,一片片巨大的浓云随风扫过。平静的海面时常出现大的旋涡,以及旋涡中间形成的小浪再也无影无踪,只有煤黑色的大浪,汹涌地铺天盖地而来,

  天际中出现了闪电耀眼的锯齿形光辉,我不敢正视它,但尼摩船长却无所畏惧,他睁大着双眼,怒视着天空,好像要把风暴的灵魂吸过来。隆隆雷声布满天空,从雷声和闪电出现的间距看,雷电离我们并不远。风从东方的云端吹下来,经过北方、西方和南方,又回到东方,跟北半球的气旋风暴的方向正好相反。

  有人把大西洋暖流称为风暴王,真是有些道理。由于暖流在海面上层,带来的热量让天空中不同高度的空气的温度产生差异,最终形成了强大的台风。

  风还在肆虐,大雨紧接着倾盆而下。尼摩船长的举动无异于以卵击石,他可能想求得一种配得上他身份的死亡方法,于是就让风、雨、雷、电一起来攻击他。我突然感受到了一次可怕的颠簸,“鹦鹉螺号”在浪头的作用下,把它前部的冲角竖起在空中,就像避雷针那样,冲角上发出很长的一串火花。

  风雨的洗礼让我很快精疲力竭,我趴在平台上,把嵌板弄开,下到客厅中。这时候,狂风暴雨都猛烈到了最高点,船体左摆右晃,想在舱内站立起来都做不到。

  半夜的时候,尼摩船长才回到船中,不久,我听到储水池渐渐装满水,“鹦鹉螺号”缓慢地沉入海面以下。

  通过客厅中打开的玻璃窗,我看见好多惊慌的大鱼,在雷电的袭击下仓皇逃窜,有一些鱼就在我眼前被可怕的雷电轰死了。“鹦鹉螺号”继续下潜,我想十五米深的地方总可以得到安静了,出乎我的预测,上部水层受到的波及太过激烈,我们一直潜到五十米深,海水才安宁下来。

  水底是寂静、和平的,没有刚才的亲眼所见和亲身体会,谁敢说此时的海面是狂风暴雨的世界?

  北纬47°24′,西经17°28′

  风暴过后,“鹦鹉螺号”被汹涌的海水向东带出去很远,尼德本来计划在纽约或圣劳伦斯河口附近陆地逃走,但现在这个计划不得不破灭了。加拿大人十分失望,他变得和尼摩船长一样孤独,不爱理人。康塞尔和我互相鼓励和关照,每天都在一起。

  我上面说过,“鹦鹉螺号”被海水带到东方,确切点说,应当是东北方。这几天,它有时在水面上漂浮,有时潜入水下行驶,在浓雾中继续前行。这些浓雾是由于冰雪融化,使大气极端潮湿而形成的,雾气是航海的大忌,很多船只在这一带的海面上遭遇大雾,辨不清方向,在拼命寻找岸上的灯火时不幸触礁或发生撞船、沉没!在那些危机密布的暗礁上,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被风声淹没,船只上尽管有表示方位的灯光,但是被雾气所掩盖,人类在大海面前,仍然是无比的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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