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宣战

　　在猎人们与狮子斗争的时候，埃弗雷特上校等人自然是焦急地等待着战斗的结果。他们准备好了仪器，急切地等待着夜晚的来临，等待着灯标的出现。他们关心着同伴的安危，记挂着大地测量实验是否能顺利完成。他们一刻不停地观测着。终于，在两点三刻时他们等到了灯标的出现。接着他们便进行了一丝不苟的测定，得出角度为73°58\"42〃413。

　　第二天，7月2日拂晓。科学家们离开营地向狮山走去。下午，委员会的全部成员相聚了。自然，征服者们与狮群的战斗赢得了所有人的祝贺。

　　工作继续进行着。佐恩和艾默里测得了位于经线西部几英里之外一个新观测点的角距离，同时还根据几个星辰的天顶距离，算出了山顶的纬度。根据巴郎德尔的计算，他们已经又跨进了一纬度。总之，自从建立基础底边以来，他们已经演绎出了两纬度。

　　此后的5个星期中，实验都令人满意地进行着，人们甚至已经预见到了这项事业的成功。然而，一个局部性困难突然冒出来妨碍了观测的进行，而且重新引发了民族敌对。

　　8月11日早晨，探险队来到了一片广阔高大的密林前面。其边缘已经伸展到了地平线的那一边。其间有用于造船业的珍贵树木“固昂达”、“毛索科索”和“莫科姆度”，纯黑的木质被掩盖在树皮下的树干粗大的乌木树，纤维如铁般坚硬的“波依尼亚”，开桔黄色花的“布希那哈”，长着淡白色树干、顶着深红色枝叶、其效果难以描绘的美丽的“霍德布拉”，还有成千上万的愈疮木，其中一些粗达15法尺。

　　风穿过厚重的枝叶后在森林边缘发出似海浪拍打沙质海岸般的声音。这就是东西宽45英里，南北深10英里的罗乌玛森林。从里边穿行而过是不可行的，唯一的办法是从东边或者从西边绕过去。

　　东边还是西边，这本来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然而，就是在这儿，委员会的两个领导埃弗雷特上校和斯特吕克斯之间爆发了一场激烈的争论。完全为了一己的尊严或者面子，他们顽固地争吵着。

　　第二天，僵局继续着。约翰阁下决定和布希曼人去周围打猎。两个人一边搜寻猎物，一边交谈着，话题自然扯到了被中止的大地测量工作。

　　虽然对自由自在奔跑在树林中、平原上，围捕野兽的勇猛的猎人来说，三角形测量工作是毫无意义的。但是他依然积极地想着办法，实际上，一个模糊的念头已经在布希曼人的脑海中形成了。他胸有成竹地告诉约翰阁下自己有办法化解这场将会导致实验失败的战争。至于怎么办，他则保持缄默。

　　这天晚上，莫库姆依旧忙他的日常事务。约翰阁下甚至认为他已经忘记了自己的诺言。

　　大约晚上11点时，一场异常的骚动惊醒了所有的人。

　　森林着火了，在黑色的天幕下，火势借着南风疯狂地蔓延着。火场不断扩大，又不断凹陷下去。各种性质不同的树木燃烧时发出各种实实在在的声音：火枪射击声，劈啪声，清晰的爆裂声。一些坚硬的老树干发出像炸弹爆炸的暴响。炉、红色的云也像着了火，似乎火交已经蔓延到了苍穹高处。在滚滚浓烟中，一束束的火星布满了黑色的苍穹。

　　动物的吼叫声、尖叫声在燃烧的森林各处响着。一团团黑影，一群群惊慌失措的野兽向各个方向逃窜，一些黑色的巨大的幽灵被自己可怕的吼声暴露于逃跑的动物群中。一种难以克制的不安将这些鬣狗、水牛、狮子和大象一直拖向黑暗的地平线的最边缘。

　　大火烧了整整一夜，直到第二天夜晚，它依旧燃烧着。8月14日早晨，一片被大火掠光的广阔空间出现了，树林在几英里的宽度内都可以通行了。他们已经为经线开辟出了道路，这一次，猎人莫库姆的大胆举动挽救了三角测量实验的前程。

　　工作在这一天被恢复了。埃弗雷特上校和斯特吕克斯都不能原谅对方，但还是一起重新开始了大地测量操作。

　　第二天，整个探险队穿过火灾后的森林继续往前推进。委员会成员急于穿过这片随时有可能重新燃起的森林，以免被大火困住。快到中午时，他们在一个适合建立新三角形顶点的小丘下建立了营地。

　　一座位于小丘顶部，仿佛经过人工雕琢，好似一个石棚的石堆引起了两位年轻的天文学家和约翰阁下的兴趣。他们准备在莫库姆的陪同下参观一下这座奇怪的建筑。

　　参观者们离石棚只有20步远的时候，一个一直藏在一块地基石后面的人出现了一会儿，

　　然后连滚带爬地跑下山丘去了，很快逃进了一片被大火烧过的浓密丛林中。敏锐地布希曼人认出了这个马可罗罗人，一个出没于赞比西河各支流的北方部落的土著人。这是一群掠夺者，不仅是希曼人的敌人，也是所有在南部非洲中部冒险的旅行者们所惧怕的敌人。毫无疑问，这个“马可罗罗人”是一个间谍，他肯定会在途中数百次地抢劫委员会成员。

　　大家都感觉到了这个危险，但他们只能决定更严格地为探险队的前进作侦察，三角测量工作也要继续进行。

　　8月17日，又一纬度的经线弧被测得了。经严格观测后得出的经度准确到可以确定到达的地点，天文学家们已测得了经线弧上3度的长度，为此，他们自从建立南部的基础底边以来总共建立了22个三角形。

　　他们在地图上发现距离经线东北部的科洛班小镇只有一百多英里时。天文学家们决定去这个村子休息几天，获得几条来自欧洲的新闻。充当最近一次观测标杆的是一块不可动摇的石头，它被当做是刚刚结束的第一部分大地测量工作的终点，同时也是下一次测量工作的起点。

　　他们于8月22日到达小镇，这是一个由传教士机构控制的印第安人的茅屋部落。教士们非常热情地接待了委员会的成员们，只是没有带来来自欧洲的任何消息。但是，几天之内人们将会等来位送报纸和邮件的土著人。除了巴郎德尔要检查所有的计算外，其他人“无所事事”地度过了一星期。

　　8月30日，人们焦急等待的送信人到了。这一天，发生了一件严重威胁到这次科学探险前程的事件。委员会的成员们在教会的大厅中集合，埃弗雷特上校拿起1854年5月13日的《每日新闻》，准备为同事们阅读。然而，报纸上头篇文章的题目改变了他的面部表情，报纸在他手中抖动着。

　　终于，他宣布了自己所看到的可怕的信息：英国和俄国宣战了。的确，1854年的战争此时已经开始了。英国人与法国人及土耳其人联合起来，在塞瓦斯托波尔港口前与俄国人作战。中东问题在黑海中用大炮进行谈判。

　　因为民族间的战斗，来自两个国家的科学家不可能再团结在一起。他们决定分别投入战斗。经过商谈，俄国人继续在原来的经线上操作；英国人则要在西边60—80英里之外选择另一条经线，然后用一系列辅助三角形把它与第一条经线联结在一起。

　　探险队伍、仪器及物资被分成了两组，英国人由莫库姆带领，俄国人由福尔洛贝尔带领。他们于8月31曰早上八点各自带着自己的仪器和双份记录中的一份离开了克洛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