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大战群师

　　实验重新开始了。到6月28日那天，他们已经取得了第15个三角形的底边。此时需要建立的是这个三角形的顶点。鉴于自然条件，他们决定将标志建立在位于在西北方30英里处的一座高12—13法尺的山上。但是在这些条件下，第15个三角形各边的长度就超过了两万图瓦兹，这是英俄委员会的成员们至今未达到过的长度。

　　为了保证测量的足够准确，他们不能在白天进行这么远距离地观测。天文学家们决定在新的观测点建立一个用来进行夜间操作的发光标志。这项工作由埃弗雷特上校、艾默里和佐恩负责。

　　6月28日早晨，他们在三名水手和两个布希曼人的陪伴下，由福尔洛贝尔带领上路了。如果不出意外，他们应该可以在36小时之内建立好第十五个三角形的发光顶点。然而，当队伍顺利地进行到山脚下，到达唯——座可以通过的山梁时，一群狮子已经建好了它们的“克拉勒”。在他们的一只马被一只雄獅一脚踢碎腰子之后，武装不足的他们只好撤退。

　　埃弗雷特上校不在时，斯特吕克斯和巴朗德尔专心做他们日常的事情。约翰阁下和布希曼人在营地周围打猎，猎到了几只在南部非洲地区种类繁多的羚羊类动物。两位俄国天文学家测得了几个星辰的正确高度，用以确定营地的纬度。

　　6月29日这一天的白天平静地过去了。留在营地的科学家急切地等待着第15个三角形顶点的出现。夜间，科学家轮流守在仪器前等待着，然而没有一丝亮光在新的观测点出现。

　　6月30日下午两点，埃弗雷特上校等人出人意料地出现在营地。他们是回来求援的。

　　探险队伍很快被组织好了，它由约翰阁下、艾默里、佐恩、不推诿责任的布希曼人以及三个土著人组成。他们在下午四点左右离开营地，向“狮山”赶去。他们一路疾驰，到晚上九点时距大山已经只有2英里。他们下马组织夜宿。为了不吸引猛兽的注意，他们没有燃起篝火。

　　一直回荡的狮吼声打消了所有人的睡意。莫库姆趁机向他们传递着自己作为一个老练的猎人的非常珍贵的建议。他建议大家在战斗时，避开狮子的第一次扑跃，因为他们一下能跃出16—20步远，进攻失败之后却很少再来第二次；同时要大家估测好距离之后再开枪，一定要瞄准。他们将要面对的是一种可怕的动物，自然赋予了它跳跃的灵巧、撕碎一切的力量和可怕的怒火。因此，布希曼人要求欧洲人要保持冷静，尤其是有时会让鲁莽支配了自己的约翰阁下。

　　凌晨四点，为了避免马受惊后对骑手造成的危险，猎人们把马结实地拴在浓密的灌木丛中。布希曼人和约翰下每人带了只上栓的卡宾枪，佐恩和艾默里各配有带着复线的来复枪，他们换掉了被夜晚的潮湿损害的发爆剂。三个土著人则带着他们使用自如的芦荟弓箭。六位猎手组成了一只紧密团结的队伍，向那条隘路走去。

　　队伍很快到达了隘路的隘口，一条羊肠小道，通向山梁最前面的山坡。大约在这条羊肠小道的中途，有一段宽阔的陷落地带，群狮占据的洞穴就位于这里。

　　布希曼人作了以下安排：他、马瑞阁下和一个土著人悄悄爬上隘路的山梁顶部，以望就此到达洞穴附近，把那些可怕的猛兽从洞中赶出来，将它们赶到隘路的底部，潜伏在那里的两个年轻的欧洲人和两个布希曼人将用枪弹和弓箭迎接它们。

　　一棵巨大的无花果树为猎人们提供了绝好的射击地点，他们既可避开群狮的扑跃，又可在有利的条件下向它们射击。看到四个同伴在无花果树枝上安顿好之后，莫库姆按照事先安排好的计划开始行动。他们攀上益路右边肖壁上的一条弯弯曲曲的羊肠小道，大概走了五十多步后，来到了洞窟前。掩在洞口的一些动物残骸和一堆堆枯骨明白无误地证明着这就是群狮的大本营。

　　然而，出乎莫库姆意料之外的是，群狮并没有在夜间外出寻食之后返回洞窟。这一意外使猎人立即改变了计划。他认为，在阵地的关口有救援部队时，让敌人包围自己不失为一个好对策。

　　意见达成一致，他们进到了散布着枯骨和血肉的深洞里，用一些大石块堵住了洞口，并用树枝和荆棘塞住了石块之间的缝隙。然后，猎人们便躲在透着枪眼的堡垒后面等待着。

　　他们没有等多久。约5点1刻时，一只雄狮和两只雄狮出现在离洞口100步远的地方。这是一些形体高大的动物。雄狮摇动着它的黑鬣，用可怕的尾巴扫着地面，就像猫摆弄耗子一样摇摆着叨在齿间的一整只羚羊。这只巨兽虽然口里叨着沉重的猎物，脑袋依旧能够轻松地摆动。两只雄狮子，披着黄色的毛，蹦跳在它的身边。

　　这时，雄狮和雄狮都感到了危险。看到被诸死的洞口，它们在不到60步之外停住了。雄狮发出一声嘶哑的吼叫，在两只雌獅的跟随下，跳到了右边的一丛荆棘中，差不多就在猎人们刚到达时所在地点的上方。透过树枝，他们可以分明地看清这些动物，黄色的肋部，竖起的耳朵和闪光的眼睛。

　　布希曼人拉开弓，透过荆棘全神贯注地瞄准，箭呼嘯而出。雄狮爆发出一声吼叫，跳跃起来，接着倒在距洞口30步远的地方。它呆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人们可以看到它尖利的牙齿清楚地显示在被血染红的下唇上。

　　这时，两只雒狮离开灌木丛，扑到雄狮身上，在它们可怕的吼叫声中，又有两只雄狮，其中有一只黄色爪子的老雄狮在另一只雄狮的跟随下出现在隘路的拐弯处。可怕的盛怒之下，它们的黑鬣竖了起来，使它们显的巨大无比，形体似乎比平时增大了一倍。伴随着令人难以置信的剧烈吼声，它们扑跃过来了。

　　两声枪响。一只雄狮被布希曼人的爆炸子弹击中腰根部，毙命倒地。另一只被约翰阁下打碎了爪子的雄狮，向堡垒扑来。愤怒的雒狮们跟随着它。这些可怕的动物想攻下洞穴入口，此时如果没有一颗子弹将它们止住，它们必胜无疑。

　　布希曼人、约翰阁下和土著人退到洞穴深处。枪支被重新装好子弹。如果幸运，也许一两枪就能使这些野兽倒地不动，这时，一种始料不及的情况使三位猎人的处境变得可怕起来。

　　一个填弹塞落到干荆棘上，将它们点燃了，浓雾弥漫了洞穴。很快，一片火苗借着风势在人和动物之间伸展开来。狮子们后退了。猎人们也不能继续呆在洞里——如果不想在几秒钟内被窒息的话。很快，干荆棘被枪托分开了，堡垒的大石头被推掉了，三位半窒息的猎人冲到外面的滚滚浓烟中。

　　土著人和约翰阁下还没来得及定一下神，就双双被打倒在地了。前者被依然强健的雄狮用脑袋顶翻，后者则被一记尾巴掀翻。土著人被正中胸部，躺倒在地再也动不得。约翰阁下以为自己腿被打断了，双膝跪倒在了地上。就在雄狮转身扑向他时，布希曼人的一颗子弹击中了它的骨头，子弹在它的体内爆炸了。

　　这时，佐恩、艾默里和两个布希曼人出现在隘路拐弯处，非常适时地参加战斗来了。两只雄狮和一只雄师已经死在致命的枪弹和箭头之下，幸存的两只雒獅和爪子被约翰阁下击碎的雄獅依然令人生畏。这时，被稳稳操纵在手中的来复枪开始发挥作用了。又一只雌师在头部和肋部各中了一枪后倒下了。那只雄狮和最后一只雌狮奇迹般一跃而起，跳过年轻人的头顶，消失在隘路的拐弯处，最后一次接受了两枪和两箭的致意。

　　约翰阁下发出一声欢呼。狮子们被征服了，四具尸体横陈在地上。

　　人们赶忙跑向约翰阁下。在朋友们的帮助下，他能够站起来了。幸运得很，他的腿没有骨折。被獅子用脑袋掀翻在地的土著人，只是被强大的推力震昏了，几分钟便苏醒了。一小时后，他们重又来到了拴马的矮林，没有看到逃跑的狮子夫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