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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血地》 作者:冯飞

第49章 君子协定(2)

  闰三月十二日,沈宏富进犯卷子坪,刘吉三亦援至大罗坝。经激战,都司毛良贵等被打死,义军首领张宗学等阵亡。四月初三,湘军副将金太文部进攻六井山,白号军将领胡黑玉等阵亡。上旬,府经历汪应涛率营进攻松桃鸡扒坎。十九日,白号军突至官顶隘,将汪部围歼,汪应涛等被义军击毙。五月,白号军在玉华山义军的支援下,于石阡猴场击败湘军。

  在这场战役中,湘军遭受了入黔以来前所未有之重创,死、伤共计七百余人。尤其令田兴恕伤心的是,连其堂兄、副将田兴奇也阵亡了。

  田兴恕闻讯,直气得嘴唇发紫,全身战栗。他只吼出一声“哥啊我的……哥!”当即便哭得昏死过去!田兴恕醒来,发狠般地传令三军披麻带孝,鸣炮志哀。曾经骠悍无比的湘军将领田兴奇,转眼变成了一口硕大的楠木棺材,静静躺在临时搭建的灵堂里。那口棺木是田兴恕拨出专款,为堂哥订做的。

  次日,在师爷钱登选的主持下,湘军为田兴奇举行了隆重的葬礼。仪式的最后一项,是“鸣炮”。钱登选刚刚喊出“鸣炮”二字,营伍中顿时炮声隆隆,枪声凄厉,队列前面,披麻带孝的田兴恕两眼圆瞪,泪如泉涌,直哭得瘫软如泥。

  “哥……!哥……!”田兴恕一边流泪,一边在口中喃喃自语。

  突然,他的身子在枪炮声中开始摇晃。

  “夏堂发……快!”钱登选见状,连忙叫夏堂发、陶四歪等亲兵扶住田兴恕。钱登选抱住田兴恕的身子,一个劲地劝慰他:“兄弟,节哀!兄弟,你一定要节哀啊!”钱登选的话,田兴恕似乎听见了,又似乎没有听见。他在那枪炮声中拼命摇头。“哥……!哥……!”

  他的口中始终在喃喃自语。突然间,田兴恕一声大吼,猛力推开了扶持自己的钱登选和众多亲兵,“哥……啊哥!我的哥啊……!”他仆倒在楠木棺材上。

  随着几声大吼,手脚抽搐、全身战栗的田兴恕,在枪炮声中再次昏死过去。

  那口尚未着漆的棺木,缓缓落入墓穴……

  半月之后,田兴恕亲自出马,率湘军主力进攻白号军驻守的野马和大寺顶。刘义顺、何冠一奋力反击无果,弃守突围。十六日,湘军攻下野马,义军将领冉珍海、张大发及手下三百人被俘。

  除了冉珍海、张大发二人,三百义军俘虏全部被田兴恕下令斩首。

  奉提督大人田兴恕之命,亲兵七手八脚地按住冉珍海和张大发,脱光了他们的衣裤。接着,冉珍海、张大发被押解至府城西街一造酒作坊。囚车刚停,田兴恕、钱登选随后便骑马赶到。

  “酒师呢?”田兴恕劈头就问。夏堂发指着一壮年男子对田兴恕说:“军门大人,他就是这里的酒师。”那男子打着赤脚,光着上身,胯裆前只是草草围了一块遮羞的布片。

  夏堂发见那酒师傻杵在一边,连忙呵斥道:“还不快给军门大人行礼!?跪下!”酒师双脚打颤,“扑通”一声跪下了。“妈皮的!你这鸡巴酒师,胆子不小哇!”田兴恕很不高兴地白了那酒师一眼,冷冷问他,“你多大年纪?一直都做这营生么?”

  战战兢兢的酒师,赶紧用地道的石阡话答曰:“军门大人,小人今林(年)的正月初三满四杀(十)。从十三岁开始,我就在这酒坊做这营生……”

  田兴恕不待那酒师回答完毕,就冷冷哼个鼻音走开了。

  夏堂发问酒师:“那两个人,你认识么?”

  酒师战战兢兢:“认杀(识),我和他们鸭(一)个寨子。冉珍海原醒(先)教书,那个张大发他是种亭(田)的……”

  “不!”夏堂发纠正道,“他们现在是十恶不赦的朝廷要犯。今天,军门大人请你出马掌火,是希望你拿出烤酒的真功夫,把这两个恶人蒸、蒸透……”“啊呀!”酒师一声惊叫,直吓得脸青面黑,“军爷,这个怎行!?”

  夏堂发慢吞吞地反问他:“这——怎个不行?”

  酒师:“包谷、高粱、青杠籽……还有糯米,只要是能烤酒的,样样我都经手整过。但是,叫我来蒸人,我真的没做过喂!”“冇做过?”夏堂发说,“冇得关系。今天你就做一回试试嘛。”

  说罢,他从腰间掏出一把锃亮的“佛朗机”,见一只伸着长舌头的黄狗,亮晃晃地瞪大了眼睛,在酒坊的灶台边蹿来蹿去,遂扬手“砰”地开了一枪!“嗷……呜!”中弹的黄狗凄厉地惨叫一声,当即就倒在地上不动了。拇指粗的一股鲜血冒着热气,从黄狗身上汩汩流出……

  那酒师张口结舌,不敢再说什么。

  赤身裸体的冉、张二人,同时被湘军士兵活活地绑入蒸笼,置于灶上。

  火苗飘忽,青烟缭绕。架于大灶台上的两副蒸笼热气腾腾……

  在夏堂发的监视下,那颇有经验的酒师定量添柴,下细把持,将冉、张二人用文火慢慢熏蒸。整整两天两夜里,田兴恕都坐在那灶台边寸步不离。第一天,他沉思默想,一言不发。第二天,他叫上钱登选、夏堂发和陶四歪,在灶台边饮酒解愁。其间,他时而大笑,时而嚎哭。并频频举起手中的“佛朗机”,对着那蒸笼咬牙狂射。

  砰……!砰……!枪声一响,蒸笼上每每便出现新的眼子。

  砰!砰!砰!蒸笼上的眼子越来越密集。白净、轻柔的蒸气则细若游丝,沿着那密密麻麻的枪眼徐徐外泄。

  对忠普这年轻人,钱登选可谓照顾得无微不至。一方面,他百般迁就,硬着头皮与田兴恕同斟共饮,另一方面,他又向其说古论今引经据典软语宽慰。但是,对钱登选的劝解,田兴恕要么摇头,要么点头。他始终泪光涟涟,一言不发。

  两天两夜之后,造酒作坊里四处飘香。士兵揭开茅盖,把蒸笼里的两具尸体抛掷地上。孰料,冉珍海和张大发的尸体已骨肉分离,关节垮架。湘军士兵用竹箕盛了这散乱的骨架,将其陪葬于副将田兴奇的坟墓两边。

  白号军、黄号军与湘军进入了长达数月的拉锯战……这场较量格外残酷。在频繁的胜败更迭间,石阡府的大寺顶、野马、猴场等战略要地朝三暮四、几易其手。比较而言,湘军损兵折将尤为惨重。曾经被朝廷寄予厚望的湘军悍将田兴恕,虽官至贵州提督,却处于进退维谷的尴尬境地。

  67.戴鹿芝要与虎谋皮

  刘仪顺走后,贺洪恩、何德胜决定“安位”、“整军”。经过全军上下的酝酿比较,将士们一致推举贺洪恩为“昌明王”,总领全军。

  称何德胜为“何二王”,王廷英为“杀人王”,谭光前为“二元帅”。

  再往下,则分别封以“将军”、“头目”官衔,麾下或三百、五百,千儿八百各领其师,但须统一听命于贺、何、王、谭的部署、调遣。

  众多义军将领中,以何德胜足智多谋,骁勇剽悍;王廷英身先士卒、礼贤下士,最受部属崇敬。

  咸丰七年九月,体弱多病的“昌明王”贺洪恩一病不起。垂危之际,贺洪恩留下遗嘱,立何德胜为“武安王”继其主位。同时,贺还立陈绍虞为“文定王”,辅佐何德胜。

  开州东北约六十里处,有一条曲折蜿蜒、水势湍急的河流,名叫清水江。在清水江东面的万山丛中,有一座巍峨的大山分外突出。

  此山山势峥嵘,濒临清水江畔。然而,它的顶峰却平旷、宽敞,形似轿顶,故名轿顶山。这里悬崖峭壁,群山环抱,天堑自成。每当旭日东升,河雾冉冉蒸腾,峰巅微露,宛如云海小岛,别具风韵。

  春和景明或秋高气爽之际,登上轿顶山极目远眺,但见百花齐放,群莺草长,倦鸟翻飞,一览众山小,方圆百里之内,大地风光、山川气势尽入眼帘。

  轿顶山不仅风光秀丽,而且地势险要,扼开(州)、瓮(安)咽喉。自古以来就为兵家所倚重。康熙十二年,军阀吴三桂曾经在这里大败清军。两百年后,贵州草莽英雄、黄号军大帅何德胜,也看上了这块风水宝地。

  何德胜独自思忖:轿顶山、玉华山、上大坪三者间的距离,彼此都在七十五里至九十里之间,差不多是一个等边三角形。倘设锐意经营,轿顶山定能成为我黄号神军的坚固堡垒。此外,轿顶山还是我何德胜屯兵积粮、进军江内(指清水江以西官府控制的地区)

  的前沿阵地。与上大坪、玉华山互为犄角,无论官军对哪一方稍有冒犯,另外两处均可立即发兵予以还击,让其腹背受敌四面挨打!

  他越想越兴奋。“若是那样的话,无论你蒋玉龙还是蒋霨远,只要困在我何德胜的地盘上,谅你球办法都没得!”说干就干!自咸丰九年夏天起,轿顶山被黄号军占据。

  轿顶山有一座规模宏大的寺庙“报恩寺”。黄号军一进驻轿顶山,寺庙就被他们改建成了何德胜的“王宫”。在何德胜的亲自指挥下,五千义军沿山腰修筑碉堡深挖长壕,凭险筑寨。这里到处设置了滚木磥石、鹿砦蒺藜和火力威猛的大炮。实际上,这个时候,轿顶山俨然已是黄号军的第二座大本营。在这里,义军尽可随心所欲,进退自如。他们今日打湄潭,明日打开州,后天打龙里……绿营、团练虽说人数众多且装备精良,与义军交战却一触即溃,奈之莫何!

  方圆百里的老百姓,一听枪炮响就失魂落魄,胆战心惊,纷纷携带妻儿老小,外出逃避躲藏。这导致了土地的大量抛荒。平越、瓮安、开州、修文等州县,长达数年无人耕种的土地,占了当地田土总面积的三分之一。

  咸丰九年十一月,新科进士韩梦琦赴黔任职,实授修文知县。

  原任修文知县的戴鹿芝则调任开州知州。戴鹿芝在修文时,于咸丰十年的春耕时节,见“兵祸不解,民且废耕”,心急如焚,决定亲赴轿顶山,面见黄号军首领何德胜。然而,戴鹿芝的幕僚侯寅阁却极力阻拦,苦苦相劝。

  戴鹿芝说:“先生的担心,虽也不无道理。但我戴某身为亲民之官,守土有责呀!”

  侯寅阁:“商山,为排兵布阵防范州城,你已全力以赴殚精竭虑!那悍贼至今都无法入开州城门半尺。大人,你也算是尽力了!”

  戴鹿芝叹息曰:“开州地处省城周边一隅,位居死角。走吧,四野皆贼,躲呢,又没个躲处。举目四望,殊无得力之强兵悍勇把守。

  出城接战,动辄即溃散败还!试想有朝一日,倘若那悍贼扑打进来,鲁莽行事,恐怕城中砖瓦、阶石也将化为齑粉哉……如今,我戴商山在此邑中担任一方父母,实乃朝廷信任,皇上重托啊!古语云,‘国无苛政贫尤赖;民有饥心抚亦难’!寅阁,开州的田土今年再荒芜下去,分明是把老百姓往绝路上逼啊!商山我身为亲民之官,怎敢有丝毫大意……”

  侯寅阁:“黔中遍地皆匪,戴大人何故视而不见呢?”

  戴鹿芝:“笑话!黔中匪患猖獗,连皇上都如骨哽喉,无日不忧心如焚。”

  侯寅阁:“既是如此,戴大人岂能只手遮天!再说,这些年大清官场之中,谁不是敷衍塞责,得过且过呢?!”

  戴鹿芝说:“家贫出孝子,国难知忠臣。戴某位居从五品,上司也好同僚也好,他们怎么着,商山无权过问。但我各人自扫门前雪,总该是无可非议吧!为宽展百姓生计,商山已经别无他路可走,只能拼死向前!天地之间,倘若以大丈夫自况,不过区区举手之劳!

  或许何二强盗良知未泯,数万州民说不定……尚有侥幸的些许生路!”

  “大人甘愿冒着风险义赴贼营,在下侯某,委实钦佩之至,开州百姓更应碑石铭刻,感激涕零啊!不过……”侯寅阁话锋一转,暗含讥讽,“寄望何某刀下留情,何异于痴人说梦、与虎谋皮哉!?”

  戴鹿芝没有接茬……

  咸丰十年三月初七日,戴鹿芝身着便装,早早地出了署衙,朝东门走去。

  出门前,戴鹿芝把自己使用了多年的“文房四宝”、私章和家里的钥匙等物品,统统交给了儿子戴咏,语重心长地交代了自己的后事:“倘若我遭遇不测,你们随便挖个土坑将我安葬。但是你要记住,丧事从简,切忌铺张!家中财物,除留下少许供你母亲颐养天年而外,其余全部用以办团。”

  他再三叮嘱戴咏:“倘若我死在那悍贼手中,你千万要为我报仇血恨。否则,我戴商山死不瞑目!”

  戴鹿芝的身后,只跟了易老元、唐二两名随从。他们每人担了一副竹包箩。那竹筐里装着的全是枟周易集解枠枟考经衍义枠枟皇极经世枠等古籍。除了这两副挑子四筐书,他们未带任何防身的武器。

  东门城门紧闭。唐二放下包箩,仰头对城楼大声疾呼:“当班的,赶紧打开城门。”

  话音刚落,那城楼的石垛间立即俯悬出一个小脑壳,他的脸嘴似笑非笑。“昨天半夜,我们已经接到了知州衙门的命令,说何德胜今日可能要攻打开州。凡是衙门官员,任何人不许私自出城。”那似笑非笑的脸嘴,在半空里开合着,送下一串沙哑的声音。

  唐二说:“戴大人要出城办事。”

  那脸嘴答曰:“不行,戴大人更不行。”声音沙哑,好似生了铁锈。

  “嗯?!”戴鹿芝听了士兵的话,心中顿生狐疑:“怎么连我也不行哪?”他想了想,沿着石梯上了城楼……推开房门,戴鹿芝看见了正襟危坐的侯师爷。紧挨师爷坐着的是开州“一心团”团首周国彰和“二龙营”团首佘士举。这三个人,全都眼睛暗红,面色青紫。

  戴鹿芝揣测:昨夜,这几个家伙大概是一夜未眠。

  戴鹿芝怒气冲冲地对侯寅阁大吼:“你这屌师爷,究竟搞的什么鬼?”

  侯寅阁打个哈欠,皮笑肉不笑地说:“商山,我好说歹说,你偏偏不听。既然我寅阁说不服你,也就不愿和你多说……是走是留,你自己去问两位团首!”说着,他起身指了指周国彰和佘士举。

  哪料,周佘二位团首却巧妙推卸道:“戴大人,我们也没啥说的。还是你自己去问一问州邑百姓吧!”说着,佘士举将手朝着城垛那面挥了挥。

  戴鹿芝走过去,刚在城垛上面一露脸,就听得城外人声如潮:

  “戴大人……!”

  “戴大人啊……!”

  下细一望,他见城外的大路上聚集着上百位老者。这些手拄长烟杆、身着长袍马褂的老绅耆,一个个须发皆白,举止文雅。绅耆们一边呼唤着“戴大人”,一边跪到了地上。

  侯寅阁给佘士举眨下眼睛,佘士举便朝那似笑非笑的脸嘴下令:

  “开城门!”

  粗重、厚实的城门被提举起来。戴鹿芝走下城楼,对唐二和易老元小声说:“我们快走!”神态自若的戴鹿芝,不露声色地朝城门洞走去。担着挑子的唐二和易老元,皆手抓箩系,在他身后紧紧跟随。

  戴鹿芝走出城门洞,没有作丝毫的犹豫。他径直朝着那黑压压的人群走去。

  “戴大人……!”

  “戴大人……!”

  跪在地上的绅耆们呼唤着。在那些或高亢、或干涩的嗓音里,倾注着老人们的眷恋、疼爱与关切。无论你戴商山怎么倔强、自负、怎么固执己见,面对我耄耋绅耆上百人的苦苦挽留,总该打消原先的念头吧!至少,你在言语上总会有所回应吧!

  然而,戴商山却异常平静,他的脸上甚至没有任何表情。

  跪在地上的绅耆们,一个个全都惊呆了……

  旁若无人的戴鹿芝,努力绷紧面孔,径直穿过了黑压压的人群。

  他很快上了大路,朝着花梨方向走去。在绅耆们的视野中,他的背影越来越模糊……

  直到大家反应过来,才发现他已经走出里把路。

  正当绅耆们惊愕之际,远去的身影越走越慢。最后,那没有担挑子的背影,终于在晨曦中停了下来。两个担着挑子的身影,则继续朝前走去。那停住的身躯,在晨曦中缓慢地转了过来……他似乎在朝着这面张望。紧接着,那远方的身影,突然间矮了下去。

  原来,开州的知州老爷,虔诚地给州城,给耄耋绅耆、给州城里的老百姓,直直地跪下了!此时的知州老爷戴商山,早已是泣不成声、泪如泉涌——“我戴商山……已年届不惑!自道光二十七年……赴黔做官,迄今十四载。今日,我毅然决然投送贼营,找那悍贼论理!此举虽失之莽撞,然纯属商山自愿,无关旁局。此行倘若遭遇不测,商山亦……无怨无悔!戴商山只求苍天垂怜,保境安民。庇护我州邑百姓……从此脱离兵祸……幸福安康!”

  戴鹿芝说了些什么,人们都未听清。但是,晨曦中,绅耆们都看见了那个倔强的、屈膝下跪的身影……

  68.“官来晤英雄,官亦英雄!”

  黄号军首领何德胜的办公地点,是“报恩寺”的大殿。此时,身材魁梧、面无表情的何德胜身穿自行设计的“龙袍”,在那官署里正襟危坐。其手下大小将领则各依次第,环坐大堂四周。

  片刻,戴鹿芝主仆三人,被黄号军哨兵押入了何德胜的“王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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