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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征日志》 作者:吴川生

第18章 出征太空,明天我们走得更远(2)

  5时38分,俊龙、海胜自主出舱,显示屏出现了他们胜利凯旋的身影,许多人都流下了激动的眼泪!

  从“神五”到“神六”的700多个日日夜夜,汗没有白流;从“成功发射”到“健康出舱”

  的5天5夜里,劲没有白使,今天,终于见到了从太空凯旋的英雄!人们感谢俊龙、海胜,同时也为自己的工作和付出感到欣慰和自豪。

  在太空,漂浮的两名航天员在携带的《工作日志》上写下这样的话语:“遥看地球,心系家园,五星飞翔,母亲骄傲!”并签上时间和名字:“费俊龙,10月13日,航天时01天8小时32分20秒;聂海胜,航天时04天11时02分30秒。”费俊龙还给海胜画了一幅素描:

  身着航天服,打开面窗向前凝望。

  绽开笑容

  2005年10月17日10时30分,一架波音737专机平稳地降落在北京西郊机场。飞机舱门准确地对准地面上铺着的红地毯,舱门打开,俊龙、海胜并列站在舷梯上,朝着欢迎的人群挥手致意。他们面带笑容地走下舷梯,向前来迎接他们的中央政治局委员、中央军委副主席、国务委员曹刚川报告,曹副主席与两位航天员紧紧握手,代表党中央、国务院、中央军委热烈欢迎两位航天员胜利归来。

  两位航天员的妻子今天刻意穿上喜庆的红色中式服装,透着淡淡的彩妆,脸上溢出开心的笑容。当俊龙走到王洁跟前,王洁拉着儿子费迪,一下子扑进他的怀抱,泪水夺眶而出。为了飞天梦,这么多年,这个家庭付出得太多,太多。5天来,俊龙在天上飞,她数着分秒在盼望,想去飞控大厅把丈夫在飞船里的画面翻录下来,又怕打扰人家的工作,只好把俊龙的身影一遍遍地在心里“重播”。

  看着海胜走下舷梯,聂捷琳静静地拉着女儿聂天翔看着、望着。当海胜走过来时,一家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几年的期盼,几天的牵挂,此时此刻全在泪水中。其实,海胜和捷琳还是“神六”任务中空间细胞搭载航天医学科学实验的亲密“合作者”,捷琳和战友们亲手培植的细胞正是由海胜和俊龙在太空激活。而在地面的这5天时间里,捷琳还坚持在实验室里,培植着与太空相同的细胞用于比照,天地的共同实验凝聚着小两口共同的心血。

  俊龙、海胜走过来了,同利伟、伯明、海鹏、志刚、吴杰等战友紧紧拥抱,泪水禁不住涌了出来。“你们真是好样的!”千言万语,都融进这短短的祝贺中。

  接着,英雄们乘上为他们专门扎好的彩车,向航天城开进。

  在航天城的东门,搭起了彩虹门,上面写着:“热烈欢迎英雄航天员凯旋!”大门口上面巨大的气球悬挂着两幅长长的标语:“热烈庆祝我国‘神舟’六号载人航天飞行圆满成功”;“英雄航天员,祖国和人民为你们骄傲!”

  彩车到达东门外,俊龙和海胜轻步下车,两名女军人迎上前去为他们戴上花环,献上鲜花。

  然后,他们登上第一辆敞篷车,昂首并肩站立在车上。刘伯明、景海鹏、翟志刚、吴杰等4名飞行乘组航天员登上第二辆敞篷车,慢慢开进航天城。这时,欢呼声、锣鼓声、军乐声、鞭炮声交织在一起,航天城沸腾了!

  人们在欢迎的队伍里,在电视屏幕上,都看到了两辆扎有“V”字形鲜花的敞篷车,但也许不知道敞篷车背后的故事。两年前的10月16日,航天城沸腾了,但欢迎的程序全乱套了。

  当时杨利伟乘坐在一辆中型旅行车的最前排,夹道欢迎的人们为了目睹这位“中国飞天第一人”的风采,一起拥了上来,把住车窗高呼着杨利伟的名字……这一次在考虑航天城欢迎仪式的具体细节上,工程总指挥陈炳德讲:“可以换乘敞篷车,让群众看看英雄嘛。”如今,6名飞行乘组的航天员站立在敞篷车上,满足了大家的要求。

  为了扎好迎接英雄的彩车,总装政治部主任殷方龙和机关的同志在现场一起商讨,与此同时,航天员中心的领导与扎彩车的师傅也在商讨,大家的想法出奇的一致:要扎一个“V”字形的花环!负责扎彩车的老师傅已年近花甲,他激动地对我们说:“‘神舟’五号成功后,通知我到西郊机场扎彩车,但我不知道它的用途,直到从电视里看到杨利伟乘坐的正是我扎的彩车时,我们全家为之激动了几天!从前,我们国家穷啊,被人瞧不起,直不起腰来。如今,国家富强了,中国人进太空了,每个中国人都感到骄傲!就是不收钱,我也要用最好的花为英雄扎一个最好最好的彩车!”总装陈部长、迟政委听说这件事后,特意指示有关部门为老师傅发了一张请柬,请他作为“特邀嘉宾”来到北京飞控大厅观看飞船回收。为此,老师傅激动不已,彻夜未眠,看完回收已凌晨5点多钟,又急忙赶到西郊机场,与他的夫人一起为航天英雄扎彩车。后来,我们专程到老师傅家感谢他,他激动地说:“这几天我啥也不干了,全家就是看‘神舟’。一辈子,我哪享受过这样的待遇,和领导们一起看回收!”他还告诉我们,敞篷车上的花环是用3000朵红色的康乃馨和260朵名贵的黄色吉祥鸟花扎成的,在英雄胸前的花环上也有吉祥鸟花,他祝愿航天事业和航天员永远吉祥!

  两名英雄从轨道舱到返回舱等待返回开始,直到着陆的10个小时,都没有吃一点东西。飞船着陆后,他们的第一感觉就是“饿”!海胜在医监医保车上吃了一碗方便面,而俊龙吃了一块巧克力,等到中午回到公寓后,他们连喝了几碗稀粥,吃了两碗饺子!

  17日晚7时30分,工程指挥部在航天城举行了庆功宴会。工程各系统指挥线、技术线领导和专家,全体航天员以及英雄的妻子、孩子出席了宴会。中国载人航天工程的三任总指挥曹刚川、李继耐、陈炳德也出席了宴会并发表了祝酒辞。曹副主席在讲话中代表党中央、国务院、中央军委向工程的全体科技人员、解放军官兵、职工、家属表示热烈祝贺。

  人们的脸上绽开了笑容,淌着喜悦的泪水。陈炳德部长说:“今天,我才可以笑了。”

  联想到10月12日凌晨在向中央首长汇报了发射准备情况后,凌晨2点钟陈部长独自到了发射场指挥大厅,又独自回到问天阁接见大厅,等候中央首长接见航天员并主持出征仪式,他说:“那时候睡不着啊!”联想到工程前任总指挥李继耐在“神五”任务圆满结束后,当他把杨利伟送回航天员公寓时,上车前流出的眼泪……再联想到工程前任总指挥曹刚川在确定“神舟”三号飞船加注发射的会议后,已是深夜了还顶着寒风,披着大衣,独自在院里踱步的情景,我们能体谅出作为工程总指挥肩上的担子和承受的巨大压力!这是举世瞩目的国家级的重大任务,这是党和人民的重托和期盼!工程的一头是自己,另一头是党和人民,责任重于泰山啊!

  回眸“神六”

  金秋的十月,好戏连台,英雄的凯旋,举国欢腾。

  10月11日,党的十六届五中全会胜利闭幕。会议所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制定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一个五年规划的建议》,勾画了我国为实现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一个五年规划,全面建设小康社会的宏伟目标,吹响了进军号角;10月12日,“神舟”六号载人飞船成功发射,也就在同一天,第十届全运会在江苏南京隆重开幕。这天上人间共同演绎出一幕“神舟”腾飞、圣火映天的“双雄戏”,共同奏响了中华民族迈向太空、迈向小康社会的胜利凯歌。

  连续五天里,世界把目光投向中国,中国把目光聚集在太空,“神舟”六号不负众望,实现了“成功发射,正常运行,安全着陆,健康出舱”的成功目标,又一次圆了中华民族的飞天梦想。

  中共中央、国务院、中央军委在贺电中指出:“‘神舟’六号载人航天飞行的成功,标志着我国在发展载人航天技术,进行有人参与的空间试验活动方面取得了又一个具有里程碑意义的重大胜利。这对于进一步提升我国的国际地位,增强我国的经济实力、科技实力、国防实力和民族凝聚力,鼓舞全国各族人民紧密团结在党中央周围,不断把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事业推向前进,具有重大而深远的意义。”

  应该说,“神舟”六号载人航天飞行的圆满成功,是党中央、国务院、中央军委坚强领导的结果,是全国人民大力支持的结果,是航天战线全体人员团结奋斗的结果。

  “神舟”六号任务与“神舟”五号任务有什么不同?通过任务的实施,回过头看,人们可以清楚地看到,“神舟”六号载人航天飞行是一个全新的任务,崭新的跨越,具有许多新的特点和新的突破。

  首先,“神舟”六号载人航天飞行,是我国第一次真正意义上有人参与的空间科学实验。两位航天员首次进入轨道舱,在太空工作和生活了5天。这种多天的飞行,在人的活动对飞船造成的影响,飞船的姿态控制规律应该如何调整,航天员应该怎样控制自己的动作,怎样加强航天员针对性训练等试验项目方面,获得了宝贵的科学试验数据,积累了人在太空较长时间驻留的经验。从这个意义上讲,“神舟”六号飞行任务是我国载人航天工程“三步走”战略进入第二步的开篇之作、揭幕之战,是载人航天工程第一步和第二步的重要衔接,为掌握验证航天员出舱活动、航天器交会对接试验等关键技术起到了积极的促进作用。

  其次,“神六”任务由首次载人航天飞行“一人一天”变为“两人五天”,技术状态和应用试验项目有了新的调整,一些关键技术和重大技术难题实现了突破。其中,飞船、火箭等飞行产品进行了多次技术更改,科技含量大幅度提高。测控通信和着陆场等参试系统增加了新的设备,提高了测控覆盖率和返回着陆的可靠性。

  第三,由于这项任务技术状态复杂,飞行时间长,操作动作多,组织实施的难度大大增加,给任务决策、组织指挥、飞行控制、应急处置、协调保障等方面带来了新的挑战和考验。

  那么,航天员在5天的飞行中表现怎样呢?可以毫不夸张地说,航天员的身体素质经受住了考验,飞行操作准确无误,太空工作、生活等近乎完美。飞船上升期间,正是飞船整流罩分离和船箭分离时刻,两位航天员冷静监视、正确判断,分秒不差地向地面作了报告,并及时做好了异常情况下补发手控指令的准备;飞船入轨后,他们在地面的指挥下,准确发出一系列指令,并进行了相关的科学实验,无一失误。他们还成功地发出了太阳能帆板手动打开指令,成功进行了两舱穿越,并对返回舱、轨道舱某些特征进行了温湿度测量,在失重情况下进行了穿脱航天服实验、舱内有效载荷实验和舱内外摄(照)像,并把这些图像资料成功传到地面;返回段,在返回舱安全着陆的一瞬间,他们准确判断,果断切断伞绳。同时,在太空中的工作、睡觉、进餐、大小便等都能应对自如,妥善处置,适应了太空复杂的环境。在5天的飞行中,两位航天员都未出现航天医生最为担心的空间运动病,身体状况良好,有力地保证了航天飞行任务的执行。

  工程总工程师王永志指出:“要保证多人多天太空飞行的成功,最大的挑战应该是飞船的环境控制和生命保障系统表现如何,具体说,就是如何保障多名航天员长时间的太空环境和吃喝拉撒睡等。”在5天的飞行中,应该说,环境控制和生命保障系统运行正常,保障有力,设备的安全可靠性、匹配性等都得到验证,为两名航天员5天飞行创造了一个保证生命安全、较为舒适的环境,为飞行的成功作出了重要贡献。

  中华民族是一个具有自主创新精神的民族,中国的载人航天工程从论证、立项开始,就采取了跨越式发展的思路,不是按照美俄当年从单舱到多舱的发展步骤,而是直接瞄准国际第三代飞船。我国的载人航天虽比美俄晚了40多年,但中国人制造的飞船一问世,就达到美俄目前的近地轨道飞船的水平,并且还有轨道舱多用、可作为科学应用卫星或太空行走试验的气闸舱等优势和特色,这一切都是自主创新的结晶。探索太空是人类永无止境的事业,每一次航天活动,每一次对太空的叩问,都是下一次探索的开端。中国人迈向太空的步伐永远不会停止,中国的载人航天事业还会实现一个又一个历史性跨越。

  是啊,这些日子里,人们关注“神舟”,回望“神六”,展望未来,全国各族人民欣喜若狂。

  在这喜庆的日子里,中央军委委员、总政治部主任、前任工程总指挥李继耐抒发了人们的共同心声:

  心潮奔涌送“神六”,

  喜看双雄竞风流。

  多人多天新突破,

  太空有站可驻留。

  精诚报国壮志酬,

  “四个特别”写春秋。

  功到方能最完美,

  欢歌笑语满神州。

  五中全会号角响,

  “神七”、“神八”在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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