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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阀混战始末》 作者:王忠和

第9章 北方内战(5)

  冯军一路行军迟缓,且在沿途各站留驻兵力,致使队伍越走越少,已为回师北京预做准备。10月15日,冯在古北口按兵不动,坐观成败。王承斌与之会面时,预见到了战争形势的发展将不利于吴。这时,冯玉祥接到总部参谋长张方严的急电,催促冯部按预定作战方案迅速发起攻势,以策应榆关方向的作战,电文中有“大局转危为安在斯一举”的一句话,使冯知道直军已处于劣势。同时,冯玉祥看到战情报告,得知直军在榆关之战中牺牲惨重,已兵竭势衰。冯玉祥见成败形势已经明朗,又有张作霖重金的收买,冯认为回师北京的机会已经到来,便于19日晚召集主要将领开会,宣布班师回京的计划。随即下令所属部队将后队改为前队,即刻回师北京。同时令早已参与预谋的北京警备副司令孙岳开城门接应。

  冯军沿途割断电线,封锁消息,并以昼夜兼程70公里的行军速度,迅速杀回北京。10月22日晚9时,冯军第八旅旅长李鸣钟、第二十二旅旅长鹿钟麟两部率先开回北京。随后,陕军胡景翼师也开进通州,隔断了吴佩孚与京东方向的联系。

  10月23日,陆军检阅使兼第十一师师长冯玉祥、陕西陆军第一师师长胡景翼、大名镇守使兼第十五混成旅旅长孙岳联名发出了呼吁和平的通电。在电文中,他们把直奉战争说成是吴、张两人的“私斗”,痛斥吴佩孚“凭战胜之余威,挟元首以自重,揽国柄以掌握,视疆吏若仆从,逞一人之忿,兴孤注之师……业经电请大总统明令惩警以谢国人,停战言和用苏民困”。冯玉祥在此采用了倒吴而暂不倒曹的办法,还想利用曹锟这个傀儡总统来收束前方的军事,以制止吴佩孚的反抗行为。

  曹锟在23日上午接到通电后才知道冯军回京。随后,孙岳率兵进宫,以保证“总统”的安全,同时,逼迫曹锟表态,给吴佩孚一个适当的名义让他体面下台。24日,内阁通过决议发表四道命令:

  (1)停战言和。

  (2)撤销讨逆军总司令等名义。

  (3)解除吴佩孚的直鲁豫巡阅使及第三师师长等职。

  (4)任命吴佩孚为青海垦务督办。

  10月25日,公府卫队曹世杰旅(曹锟的子弟兵)被缴械,从此,曹锟便处于冯军的直接监视之下。同日,冯玉祥、王承斌、胡景翼、孙岳等人在北苑召开会议,决定组织中华民国国民军,冯玉祥为总司令兼第一军长,胡、孙二人分任副司令兼第二、第三军军长。

  另一方面,吴佩孚在榆关前线接到冯玉祥10月23日通电后,当时大吃一惊,但又疑心是张作霖捏造出来的假通电,以迷惑军心。此时,前线形势似乎正朝着对直方有利的方向发展,所以接到曹锟的加急电报后,并未认真对待。24日,查明情况属实后,吴佩孚又寄希望胡景翼未必加入政变之事,即任胡为第三军总司令取代冯,并派张敬尧到通州传达命令。结果,胡景翼把张敬尧扣留起来。25日,一切真相大白,吴佩孚才心慌意乱地把前方作战任务交给张福来主持,自己率领第三、第二十六师各一部约8千余人乘车回救北京。26日,吴佩孚把司令部设在天津,军队到达杨村布防,对冯军采取守势,以待后援。

  此时,吴佩孚唯一的希望就是调动齐燮元、孙传芳的军队由津浦路北上,调李济臣、萧耀南的军队由京汉线北进,两路夹击进攻北京。

  北京政变后,津浦路成为直系军阀贯通南北的主要交通线,而山东督理郑士琦,是一个对直系怀有敌意的皖系军阀。在这种情况下,吴佩孚如果放弃榆关停止对奉系的战争,把全部兵力调到津浦路上来,就有可能控制这条交通要道,以便与山东、河南、江苏、浙江各省的直系力量连结起来,使自己战败后转入到一个进可以取、退可以守的机动地位。可是,吴佩孚没有考虑到这条路,仍把主力摆在榆关不动,自己仅抽调少数兵力回救北京。而此时,榆关直军因为北京发生政变而军心动摇,已不可能与声势方张的奉军相抗衡。

  在此期间,由于北京政变后情况不明,各省直系军阀对吴佩孚还存有幻想。因此,在10月26、27日,萧耀南、齐燮元、孙传芳、马联甲、周荫人、杜锡珪、蔡成勋、杨树庄等人纷纷发出了助吴讨冯的通电。萧耀南派出陈嘉谟师、寇英杰旅;齐燮元派出陈调元师;孙传芳派出孟昭月、张允明两旅;马联甲派出田锦章旅等,分别由津浦、京汉两路北上援吴。

  但是,各省援直军尚未开动,冯玉祥、胡景翼的军队即已到廊坊,准备进攻天津。此时,在天津做寓公的张绍曾,看到吴佩孚的地位十分危险,便充当中间人,奔走于北京和天津之间,协调冯、吴言和。但这种调停没有任何效果。

  10月28日,榆关战事发生急剧变化,由平泉、冷口入关的奉军张宗昌部,从翼侧占领滦州,截断了榆关直军的归路和榆关与天津之间的交通干线,因此,榆关的直军如土崩瓦解一般从榆关溃败下来。31日,奉军占领了榆关和秦皇岛。缴获了直军枪支3万余支,吴佩孚多年经营的直军主力至此也已基本瓦解。

  11月2日,冯玉祥的军队由廊坊东进,占领了杨村和北仓。吴的司令部由天津被迫移至军粮城。这时,奉军张宗昌、吴光新等部又南下攻占唐山、芦台。吴佩孚在军粮城也不敢久留,便打算由津浦路南下另找出路。此时,山东督理郑士琦突然宣布“武装中立”,派兵到沧州、马厂一带阻止吴佩孚率部假道通过山东。同时,郑士琦还派兵南下炸毁了韩庄铁路,以阻止江浙援吴军通过山东。与此同时,阎锡山出兵石家庄,截断了京汉路的交通,豫、鄂等省的援吴军,也都被阻止不能前进。这时,吴佩孚所盼望的两路援军都落了空,自己南下津浦路又受阻。正在无路可走的时候,海军部军需司司长刘永谦替他准备好华甲运输舰一艘,劝吴乘车到塘沽登舰南下。11月3日,当奉军与国民军迫近天津时,吴佩孚不得不率残部三千多人自塘沽出海南逃。至此,第二次直奉战争从9月15日起到11月3日止,一共打了50多天,以直军主力的全部覆灭和吴佩孚的狼狈遁逃而告结束。直系军队大部分被奉系的张宗昌以“山东人不打山东人”为幌子收编,小部分被冯军吸收。

  吴佩孚路过青岛,早与皖系有勾结的温树德拒绝其登陆。吴又从吴淞口进入长江,在南京与齐燮元一晤,又向武汉驶去。吴佩孚以为萧耀南是经自己提拔才当了湖北督军,便打算在武汉设立军政府。不料,萧与其他直系将领已通电吁请老段出山,吴只好转往河南,岂知豫省已被国民军占有,无奈之下前往避暑胜地鸡公山躲避寒冷去了。

  其实直系败北并不是一次战争就能造成的事实。此前,吴佩孚的武力统一政策和个人独裁野心的日趋外露,在直系外部首先促成奉、浙、粤三角反直同盟;在直系内也有以冯玉祥为首的几股反吴力量形成同盟。在此内外夹击之下,不待战事发动,直系分崩离析的局面就已形成。当然,直系失败更主要的原因在于不得人心,在这一历史时期,吴佩孚极力推行武力统一政策,穷兵黩武,曹锟贿选总统的丑行,以及各省直系军阀在地方上的种种暴行,都注定这样的政权不会得到人民的支持。

  三 奉张企图主导天下

  1 奉冯反目

  虽然在第二次直奉战争中,奉、冯暂时结为同盟,但是一旦直系倒台,奉、冯的矛盾立即尖锐起来——这也是军阀之间关系的一个特点,即私有利益高于一切。

  1924年11月2日,曹锟被迫辞职,当他看到前来向他逼宫的正是前两年为他逼迫黎元洪交印的王承斌,不由得百感交集,说不出话来。

  11月5日,冯玉祥指使其摄政内阁修改《清室优待条件》,又派其属下,北京卫戍区司令鹿钟麟、警察总监张璧入宫,将溥仪赶出紫禁城,并废除皇帝名号。溥仪无处落脚,只好流落天津日租界,为日后的满洲国埋下伏笔。而且此举首开近代“抄家”之先例,置国家法律于不顾,更为恶劣。

  鹿、张两人带领一帮警察士兵入宫后,简直如同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不由得不动心。有个士兵见到一个大铁箱,以为其中藏有金银,便用斧头、铁锤等将铁箱砸开,只见内里装的历代珍贵瓷器已全部震碎。警察总监张璧毕竟有眼光,见桌上有一对钧窑花盆内种着菊花,便吩咐手下警察道,这菊花不错,给我带回去。鹿钟麟看见有一翡翠西瓜,遂拿在手中把玩,随手将帽子盖在西瓜之上。旁边警察见状,即捧着西瓜与帽子,走到鹿的跟前说,您忘了带帽子了。鹿说,天气太热,你拿着吧!军警会意,便将翡翠西瓜拿走了。就这样,连抢带夺,将无数历代宝物装在军用卡车上,运出宫去。后来这些宝物大多下落不明。冯军为了掩盖其丑行,纵火将储存宝物的建福宫烧毁(一说是宫内太监所为),消防队员们在火灾现场找到许多熔化的贵重金属。后来,在美国纽约古董市场上,冯玉祥拥有的一件乾隆翡翠雕花舫船只以两万美元出手,而其真正价值应在几十万。

  1924年11月17日,战败的吴佩孚不甘服输,在汉口发表通电,宣布组织黄河上游及长江各省护宪军政府。

  同日,张作霖到达天津,邀请段祺瑞、冯玉祥会议。孙、段、张的联合与冯玉祥的倒戈,只有推翻曹、吴的目的是相同的。至于之后,怎么组织政府,如何解决国是,则是各有各的打算。张与冯的主要目的是扩充地盘,独霸一方,进而控制中央政府。段张冯三人在津会面,首先讨论的是要不要对长江各省用兵,张、冯主张用兵,段却反对。张、冯自然是为了略城抢地,而老段则是要依靠这些地方上的北洋旧侣,用来平衡张、冯势力。最后,三人议定段祺瑞以“临时执政”的名义主持政务,性质是临时过渡性政府。当时的形势是,奉张虽有实力,但在关内影响有限,而冯玉祥资格尚浅,不足当大任;海内足以有号召能力者,非段祺瑞莫属。

  11月23日,段祺瑞进京任临时执政。但是江苏、浙江、湖北等省仍在直系控制之下,而且奉、冯争权,互相倾轧,致使老段的政令不出京城一步。

  关于如何解决战后的政治问题,巨头们又产生了分歧。

  张作霖主张召开“巨头会议”,参加者为:段祺瑞、张作霖、冯玉祥、孙中山、唐继尧、卢永祥。

  段祺瑞则主张召开“善后会议”,参加者有黎元洪、孙中山;各省的军事领袖;各省区及蒙、藏、青海的军民长官;有特殊学识、声望、经验者。

  孙中山则主张召开国民会议,由全国人民来决定国家命运。

  冯玉祥则遣使邀孙中山北上,商讨国家大计。

  孙中山接受邀请,于1924年11月13日由广州启程,12月4日由日本抵达天津,31日到达北京——盖当时军阀割据,交能不畅之故。可是孙召开国民会议的主张遭到段、张的反对。1925年2月13日,善后会议召开第一次会议,由耄耋老人赵尔巽为议长。国民党代表拒绝参加会议,而此时孙中山已病入膏肓,延至3月12日逝于铁狮子胡同行辕。

  段出山后,由冯玉祥支持的黄郛摄政内阁于1924年11月23日下台。黄郛是冯政变的内线人物,阁员中有奉系,也有国民党人,再有就是冯派人物,冯以为这个奉、冯、孙的联合政府应该被各方接受。但是首先遭到了奉张的反对。奉系的阁员不肯就职,所以新内阁没有履新就胎死腹中。虽然奉、冯联合打败了直系,但胡匪出身的张作霖,讲究的是义气,所以尽管他利用了冯的倒戈,却从心眼儿里瞧不起冯。再说,奉系卧薪尝胆打败直系,决不能让别人将果实攫走。所以奉张处处防范冯玉祥,想方设法将其挤往西北,津浦路一带绝不容其染指。

  11月24日,张大帅到了北京,压迫冯的国民军撤出。在现实力量的对比下,冯的声势顿时削弱不少。国民军将领颇不服气,岳维峻、邓宝珊等人甚至准备再次发动兵变,将张氏父子杀掉。但是毕竟新胜的奉军气焰正旺,冯不敢轻举妄动。不料消息走漏,张作霖于12月2日匆匆去了天津,国民军重新掌握北京。

  段上台后,虽然暂时不对南方用兵,但为酬劳张作霖与冯玉祥,任命张为镇威上将军,节制东三省军务等许多头衔;任命张作相、吴俊升分别为吉林、黑龙江督办。同时将察哈尔、绥远,以及近畿的22县划作国民军的地盘,并允许其扩军,还将河南、陕西督办给了胡景翼、孙岳。直隶作为近畿重地,争夺尤为激烈。与冯玉祥协同倒戈的王承斌,极想保持直隶的地盘,奉军却毫不客气地将他收编的部队缴了械,吓得王承斌跑到租界。冯的地盘也只有察哈尔和绥远两地。

  奉系的李景林想要占据直隶,段却属意其属下卢永祥,并未经奉张同意就发表卢永祥和杨以德为直隶督办和省长。张作霖自然不干,亲自召集奉军将领、卢永祥与段的代表吴光新会议,决定免去齐燮元的江苏督办,任卢永祥为苏皖宣抚使、王揖唐为安徽督办,将苏皖两省划归皖系,并由奉军组织宣抚军,护送卢永祥返南;直隶则畀于李景林。张宗昌名正言顺地以宣抚军的名义率师南下,他手下有极具战斗力的白俄军团。不费吹灰之力将试图顽抗的齐燮元吓走,进驻上海。又在吴光新的斡旋下,与孙传芳达成协议,奉军和平地进入南方。

  但是此时的卢永祥兵将全无,王揖唐是个文人,很快两省地盘都落入奉系手中,而奉军经过的山东则是顺便收取而已。至于这些地方如何在奉系内部分配,又花费了一番周折。张宗昌在战争中立功,又是山东人,所以自然把山东一地给了他。老张的意思原是让姜登选督苏,郭松龄督皖。不料,奉系的实力派杨宇霆看中了江苏这块富庶之地。姜登选不敢与之争锋,只好退居安徽。如此一来,郭松龄则有向隅之感,这也是后来郭松龄反奉的诱因之一。

  9月下旬,杨宇霆、姜登选分别在南京、蚌埠就职;上海的守备司令也是奉军的人。奉军纪律之差,全国闻名,敲诈勒索、奸淫妇女,简直是无恶不作。引起江浙士绅的不满,张謇、张一麐等特意去见孙传芳,倾诉其愤懑之情。孙传芳抓住机会大做文章,不久借着沪宁士绅反奉游行之机,发兵袭击上海,并截断沪宁补给线,进窥南京。同时,吴佩孚又在武汉再起。奉军知道,其战线拉得太长,将有被人切割的危险,便主动撤军。所以奉系在江南根本没有站稳脚跟,就被赶了出来。杨宇霆面对孙传芳的攻势,并未抵抗,于10月18日匆匆逃离南京。只有一旅奉军的姜登选在蚌埠不敢与皖军较量,也于10月23日自动退出安徽。孙传芳占领南京后,令部队沿津浦线追击北逃的奉军,直追过徐州。若是一鼓作气本可拿下济南,但是孙命令停止前进,对部下说,我们占的地盘不少了,就此打住吧。

  张作霖并不甘心退出江南,令张宗昌、施从滨率军征讨孙传芳。施从滨到蚌埠后被孙军打败,张宗昌率白俄兵团前来支援。白俄军虽然凶残,还是被击败。孙传芳取得胜利后,得意忘形,将年过七旬的施从滨杀掉,埋下后来被施从滨女儿刺杀的祸根。

  2 吴佩孚东山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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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阀混战始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