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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谷子的局7》 作者:寒川子

第8章 齐燕相抗,苏秦奔走解内争(1)

  苏秦在府中连待三日,易王却未召见。第四日适逢大朝,苏秦以外相身份上朝,引来百官注目。打眼望去,满朝尽是生面孔,两班文武多是易王的宠信,昔日一直赋闲在家的老太师也赫然在列,站于文臣班首。

  易王迟到三刻上朝,且上朝后只处理一宗朝务——迎聘秦国公主。苏秦从朝臣奏报中得知,秦国送亲车马已过赵入燕,再有三日即至蓟城,送亲特使依旧是上大夫樗里疾。

  眼见木已成舟,苏秦知道再谏已是多余。再说,函谷大战在即,苏秦一没闲心与老对手樗里疾在蓟城斗口,二有姬雪武阳之约,一刻也不愿在蓟城多待,遂以纵亲事务繁忙为由,向易王辞行。易王假意挽留几句,顺水推舟地准奏了。

  苏秦急如星火地赶至武阳,在褚敏府中落席,屁股尚未坐热,太后谕旨就到了,要他即刻觐见。

  苏秦与飞刀邹赶至离宫,春梅接引二人步入一处隐秘小院。院中不见一人,春梅止住飞刀邹,只引苏秦径入客堂,返身回至院门处,将门顺手关上,与飞刀邹守在门外。

  偌大的厅堂里,一身麻服的姬雪端坐于主位,静如一尊神像。苏秦站在门内,身似一根树桩,心却狂跳不止。

  姬雪也是。

  在这寂静深宫的宽大厅堂里,一女一男,一坐一站,不知过有多久,谁也没动,甚至可以彼此感知对方越来越重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打破这沉寂的是姬雪,声音微微发颤:“苏子,您要一直站着吗?”

  苏秦这也回过神来,趋前两步,跪地叩道:“微臣苏秦叩见太后。”

  “免礼。”姬雪轻应一声,指着对面席位,“苏子请坐,看茶。”

  “谢太后。”苏秦再拜后落座。

  面前几案上早已摆好一个玉碗,苏秦端在手里,目不转睛地端详姬雪。短短两年未见,姬雪瘦了,人也憔悴不少。

  “是茉莉花茶。”姬雪低头避开他的目光,声音轻柔。

  “是吗?”苏秦的心思根本没在茶上,但还是轻啜一口。

  姬雪苦笑一下,端起茶具,轻啜一口,情绪平稳下来。

  苏秦知道,姬雪这么急切地召请他来,断不是让他品香茶的。又啜几口,他放下茶碗,直入正题:“太后,一切都已过去,可微臣观太后忧色依旧,可为何事?”

  姬雪将蓟城宫变由头至尾细述一遍,只将易王威逼、欲行不伦之事略去,末了泣道:“臣妾薄命,阴差阳错嫁入燕室。燕室远离中原,臣妾孤苦无依,本想偏安燕地,过几日安生日子,了此残生,不想竟是一事紧连一事,事事催逼,叫臣妾……”无法再说下去,以袖抹泪。

  见姬雪复以“臣妾”自称,苏秦心神俱伤,掩袖泣道:“是秦无能,让公主受苦了!”

  姬雪轻轻摇头:“是臣妾命苦,与苏子何干?”抹把泪水,抬头望着苏秦,“苏子,臣妾事小,燕国事大。臣妾急召你来,是有大事相托。”

  “公主请讲。”

  “先君在时,早已察觉姬苏心术不正,有意传位于公子哙,可惜迟了,让姬苏抢先。眼下事已至此,臣妾力孤,还请苏子帮忙。”

  “谨听公主吩咐。”

  “姬苏人性泯灭,人伦早丧,前逼兄,后弑父,如何能承大业?臣妾以为,可借子之、褚敏之力,召集先君旧臣,由臣妾出面,诏告先君遗愿,传檄天下,废姬苏,立公子哙,重整燕室。”

  苏秦陷入长思。许久,轻轻摇头。

  姬雪大怔:“哦?”

  “就眼下而言,”苏秦缓缓解释,“说殿下弑君,尚无足够证据。先君近侍失踪,迄今仍是谜团,我们可以质疑,不可用据。殿下名分早定,燕国无人不知。先君驾崩,殿下承袭,也是正统,篡位之说难以成立。先君虽有废殿下、隔代传位之愿,惜无遗诏。没有遗诏,我们即师出无名,燕人不知就里,何以心服?再说,殿下谋位之心早生,早就培植势力。今羽翼已成,朝堂之上皆是他的亲信,更有先君御弟老太师坐镇。燕室老族多唯太师马首是瞻,殿下得他助力,根基已稳。先君重臣或免或贬,能借用者不过是子之和褚敏二将军。即此二人,仅凭公主口谕,尚未必就肯出力。这些都是外话,最棘手的还是公子哙。公子哙宅心仁厚,甚得先君遗风。如果是他人篡位,他或可应命。谋位者是他生父,叫他如何选择?”

  苏秦这席话就如一盆冰水当头浇下。

  姬雪身子后仰,脸上血色全无,两眼闭起,两行泪水悄然滚下。是的,这些日来,占据她心的只此一事,就是如何实现先君遗愿,废姬苏,立公子哙,为燕室扶立仁君。心思太重,她就障了智慧,不曾想得这么远、这么细。

  “公主?”苏秦不知就里,被她的表情吓坏了,翻身跪下,“公主——”

  “苏子,”不知过有多久,姬雪缓缓睁眼,摸出手绢拭泪,表情也恬淡多了,“你走吧,我……有点累了。”

  苏秦难受得想哭,本想再解释几句,迟疑一下,又止住了,代之而出的是“微臣……告……退……”四个连他自己也听不清楚的模糊字音。

  苏秦再拜起身,缓缓退出。

  苏秦退至院中,厅内却传出姬雪的声音,非常轻柔:“苏子,明日黄昏之后,可有闲暇?”

  “有!”苏秦脱口而出。

  传出的声音更柔了:“明日旁生霸,是为佳时。臣妾欲请苏子赏月,可否?”

  旁生霸是老周人对月望日的叫法。月望这日月相正圆,是赏月佳时。

  苏秦听出姬雪的语气里没有丝毫责怪,始知她非但未生误解,反而是真正理解了他,内中一阵激动,颤声应道:“唯听公主。”

  从离宫出来,苏秦又至褚敏府中,两人就先君陵墓的修筑及离宫安全、供奉等国事议论一时,苏秦辞别,回到馆驿。

  一路上,苏秦见飞刀邹时不时地从袖中摸出一物,置于鼻下嗅赏,笑道:“邹兄得何宝贝,在下可否一赏?”

  飞刀邹递过一物,一股奇香跟着扑鼻袭来,幽幽袅袅,清淡而纯正。

  “好香囊!”苏秦赞道,“邹兄何处得之?”

  “梅姑娘方才送的。”飞刀邹一脸天真,“咦,主公,你说,梅姑娘为何送我此物?”

  苏秦没有回答,反问:“邹兄,你觉得梅姑娘这人如何?”

  “是好人。”

  “喜欢她吗?”

  “喜欢。”

  苏秦呵呵笑道:“喜欢就好。”递还香囊,“此物贵重,邹兄当好生保管,莫要辜负梅姑娘一片心意。”

  “只是,”飞刀邹面现惶惑,“在下不曾为梅姑娘做过什么,姑娘却送在下如此厚礼,叫在下——”

  “邹兄若是过意不去,何不回赠一物?”苏秦点拨他道。

  “不瞒主公,在下也是这么想的。可遍观左右,在下并无贵重物什,不知以何物相赠?”

  “敢问邹兄,你最为不舍的可有何物?”

  飞刀邹轻轻摇头:“在下并无不舍之物。”

  “那……”苏秦换个角度,“生死关头,邹兄若是尚存一念,能说出否?”

  “主公。”

  “在下听着呢,说吧!”

  “说过了呀,就是主公。只要主公安在,在下死可瞑目矣。”

  望着这位素昧平生却数年如一日不顾生死地守护自己的忠勇义士,一股莫名的感激,在苏秦心头升腾。

  “邹兄!”苏秦在心底里轻轻喊出一声,缓缓闭上眼去。

  翌日,旁生霸之夜。

  时过黄昏,一轮玉兔起于东天,在薄如丝帛的块状白云间穿行。离宫后花园的露台上,朔风裹寒,吹冷台前一池清水,水中明月被拉成条条亮带,随波逐散。

  偌大的露台上,除苏秦、姬雪主仆之外,并无他人。姬雪与昨日大是不同,虽说素服淡妆依旧,但已换作丝缎,不再是麻服,精、气、神更是判若两人。发型也有变化,不再是燕国先君夫人高高丛起的发髻,而是在洛阳王宫及笄后的公主发髻,略有散漫,天真无拘。苏秦可以觉出,她的忧虑一扫而空。借着朗朗的月光,他甚至观察到她脸上溢出的喜色和嘴角上挂着的浅笑。

  苏秦知道,这个月圆之夜是属于他的,这里的一切设计皆是为他。苏秦的心里充满感动,嗓眼里如同塞了个物什,既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只是实实地卡着,生出一阵奇痒,一直痒下去,痒进心田里。

  “苏子,”姬雪甜甜一笑,“臣妾多时未曾摸琴了,今儿风清月洁,臣妾兴勃,这想为苏子弹奏一曲,以飨视听。”

  苏秦的嗓眼里依然卡着,无法出声,只是连连打揖。

  “梅儿,摆琴。”

  春梅移过一张长几摆于姬雪前面,又从旁边抱出一琴,置于几上。

  “梅儿,今日风寒月高,姐姐独弹也是无趣。何不取出你的瑟来,你我姐妹共为苏子协奏一曲,岂不更妙?”

  春梅原本不通音律,只是在随嫁燕宫后,才从公主学艺。姬雪爱琴,就让她鼓瑟。功夫不负有心人,十余年下来,春梅竟也鼓得一手好瑟。主仆二人时常琴瑟合鸣,打发漫漫岁月。然而,在这样一个晚上,在两个大男人跟前,公主不仅公然与她姐妹相称,且又邀她琴瑟合鸣,这是春梅做梦也不曾想到的。

  春梅既惊且乱,嗫嚅道:“公主,奴……奴……奴婢手贱,岂……岂敢……”

  “梅儿,”姬雪不无感慨,“记住,在我心中,你早不是奴婢,是妹妹。在洛阳时,你原本跟随妹妹,是妹妹舍不得离别,才让你陪我。你是代妹妹来的,等于是我妹妹。梅儿,去吧,拿出你的瑟来,今对明月,我们姐妹为苏子合奏一曲。苏子精于音律,堪为知音,你我琴瑟合鸣,正可请他指教。”

  姬雪这番话发自肺腑,出自真情,春梅涕泪交流,跪地泣道:“公主……”

  苏秦也是感动,拱手道:“在下能闻梅姑娘雅奏,幸甚!”眉头一动,转对飞刀邹,“邹兄,来,你我兄弟共赏公主姐妹雅奏,岂不快哉。”

  飞刀邹不无腼腆地搓搓手,呵呵笑道:“在下耳拙,只怕糟蹋了雅曲。”话音落处,人已过来,在苏秦身边坐下。

  春梅瞟他一眼,脸色绯红,幸好在这月光下面,还算有些掩饰。事已至此,她不好再生推辞,再次移来一张长几,取下一瑟,款款坐下,如姬雪一般开始调弦。

  不一时,诸弦调好。

  春梅、姬雪相视点头,同时起奏。

  初节起奏,二人轻挑慢弹,琴瑟和合,音响远悠,如凉风过坡,秋雁掠空。至第二节,琴瑟各自为调,琴唱瑟和,错落有致,如鸟儿问答,天地氤氲。紧接着,琴音清漫,瑟声低吟,两相和合,琴瑟协鸣,如群鸟起于蒲苇,劲风漫过山林。接下几节,瑟之勾挑杂以琴之绰注,粗放犷达,苍凉磊落,如惊鸿斜飞,骤雨突袭,间或二音高拔,或如九天闷雷,或如风暴过谷,或如铁石撞击,或如惊涛拍岩。陡然间,琴瑟再合,指缓弦颤,音响曼妙,余音袅袅,恍如雪后初晴,凉风拂面,清洌之气沁人肺腑。

  苏秦也是知乐之人。琴瑟一起,他就微闭双目,倾耳以听。初时尚在算计二人指法,细品调门,不久即是耳中有音,心中无指。再后音指皆无,只觉自己身心俱浮,飘飘荡荡,如飞绢随风浮沉。最后竟是心身俱无,如痴如梦,于恍惚之中,猛听铮铮数声,琴瑟皆息,万籁俱寂。

  苏秦陡然醒觉,击掌惊道:“好个琴瑟和合,天下绝弹矣!”

  “谢苏子高评。”姬雪拱手作谢。

  春梅似是仍旧沉浸在音乐里,手虽不动,人却在那儿发痴。

  “敢问公主,此曲何名,如此精妙?”

  “没有曲名。是臣妾面对漫漫长夜、寒月冷风自创出来的。苏子若是要名,就叫它《苍月寒雪》吧!”姬雪的声音有些颤抖。

  苏秦凄然无语。燕地高寒,长夜漫漫,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其中多少凄苦,多少辛酸,以公主柔弱之躯,断不是一曲《苍月寒雪》所能言尽的。

  许久,苏秦的喉眼里挤出一个声音:“公主,你……受苦了!”

  “苏子——”许是过于激动,许是不胜露台冷寒,姬雪身子一软,歪倒在凤头琴上。

  “公主!”苏秦飞身跃起,箭步跨到姬雪身边,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声泣俱下,“公主,你……这是怎么了?”

  姬雪微微睁开眼睛,声音小得不能再小:“苏子,天冷月寒,今宵……你能不能不回去?”

  是夜,苏秦没有回去。

  次日及再后一日,苏秦也没有回去。苏秦与姬雪,两架干透的柴堆在这个朔风瑟瑟的寒季终于遇到火星,熊熊燃烧了。

  第四日傍晚,侍寝的不是姬雪,而是春梅。

  春梅穿着睡衣,默默地站在榻边,低着头,一脸潮红,如同一个认错的孩子。

  “梅儿,时辰不早了,该歇息了!”斜躺在榻上、半裹在锦被里的苏秦柔声说道。

  春梅如蚊子嗡般“嗯”了一声,一口吹灭了油灯,窸窸窣窣地宽衣解带。

  “春梅,你……这是做啥?”苏秦听到声音不对,不禁一惊。

  “苏大人——”春梅停手,在榻边缓缓跪下,小声禀道,“奴婢贱身奉公主之命侍奉大人,望大人莫弃!”

  “这……这如何能成?”苏秦打个惊怔,伸手摸到榻边的火石火绳,打着火,点亮油灯,“快,快起来,穿上外套!”

  春梅跪在地上不起,泣道:“大人莫非嫌弃奴婢么?”

  “这这这……这说哪里话?”苏秦不由分说,一把将她扯起,拿过外套替她穿上,“快……快叫公主来,我有话问她!”

  春梅迟疑一下,返身出门。

  不待春梅去叫,姬雪已经推开房门,缓缓走进。

  苏秦迎前几步,一把揽住姬雪,劈头责道:“雪儿,你……昏头了呀,此等糊涂!”

  “苏子,难道你看不上梅儿?”姬雪柔声应道,“梅儿虽为奴婢,可臣妾早以姐妹视之。梅儿聪慧、机敏、忠诚,你也瞧见了,前后不过十年,她的瑟鼓得多好,不弱于妾身了。这且不说,她还做得一手好女红……”

  “雪儿,你……不必说了。在这世上,除雪儿之外,即使仙女下凡,苏秦心也不动!”

  “苏子,”姬雪紧紧搂住苏秦,小声啜泣,“这……不公平。”

  “此话从何说起?”

  “苏子,你能为臣妾守身如玉,臣妾……却未能给你一个囫囵身子,心里难受。梅儿虽非臣妾,却是处子,更与臣妾心意合一,可为妾之替身,还望苏子不弃。”

  “雪儿,你……”苏秦轻轻抚摸她的秀发,“真的觉得处子重要吗?”

  “据臣妾所知,大凡男人都在乎。”

  “天下处子数以万计,雪儿只有一个。天下男子数以万计,苏秦也只一个。雪儿,你记住:于苏秦而言,处子不处子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我的雪儿。”

  “苏子——”姬雪呢喃一声,泪眼模糊地望着他。

  “雪儿,你听好,”苏秦缓缓跪下,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天地日月明鉴,苏秦此生只爱一个女人,她就是——我的雪儿!”

  “苏子——”姬雪嘤咛一声,扑进苏秦怀里,踏实地倚靠在他的宽大胸膛上。

  看到春梅穿上睡衣一步一步地走进太后卧室,飞刀邹的心就如被针扎进一般。

  他知道等在那个大屋里的是什么人,也知道春梅进去是干什么,因为太后在吩咐春梅时,他听了个一清二楚。

  他不是有意偷听。苏秦与太后夜夜欢聚,为防不测,他与春梅就和衣守在寝宫外的偏殿里。长夜漫漫,宫内两情相悦,宫外四目相对,二人的感情与日升温。这日晚间,他下定决心,匆匆赶回驿馆,打开随身行囊,从中取出一件宝贝。是一把看起来极其普通的飞刀,由浑铁铸成,只在柄上镶了点铜。此物虽不贵重,但对飞刀邹来说,却是无价之宝,因为它来自师父恩赐。他珍之藏之,情势再危急也舍不得动用。此时,他决定听从主公之言,将之赠予春梅,这个世上真正爱他、心中有他的女人。

  飞刀邹袖上飞刀,心情激动地赶到离宫,却意外听到太后如此这般地交代春梅。接着,他看到春梅身穿睡袍,一步一挪地走进寝宫。当太后寝宫里的灯一盏接一盏地熄灭时,飞刀邹就站在不远处的阴影里。

  飞刀邹的腿僵了,血凝了,心不跳了。

  也几乎是在刹那间,飞刀邹醒过神来,扭头疾步走去。

  飞刀邹如飞一般走出离宫,走到旷野深处的林子里。几束月光射透稀疏的林子,照在他的脸上。他在一片草坪上缓缓坐下,漠然摸出春梅的香囊,掏出他打算回赠她的飞刀,将两物并排摆着,兀自感伤。

  就在此时,林子里传出异响。

  有人在跟踪他!

  飞刀邹一怔,几乎本能地从身上掏出一柄飞刀,冷冷喝道:“何人?出来!”

  那人却不现身,只在左前面一簇灌木丛后弄出“沙沙”的响声。

  飞刀邹正没好气,照声响处“嗖”地飞出一刀。他飞的是索命刀,定要见血的。然而,树丛里并未传出预期的倒地声或惨叫声,且“沙沙”的声响依旧。飞刀邹惊异,照树丛连飞数刀,刀刀索命。那人非但没有倒下,反倒朗笑出声,从旁缓步转出,乐呵呵地直走过来,两手平伸。

  借着依稀的月光,飞刀邹注意到,他飞出去的小刀全被他夹在几道指缝里。

  飞刀邹张目结舌,动弹不得。

  那人头戴斗笠,褐衣短襟,一直走到近前,方才顺手一送,将手中飞刀掷在飞刀邹前面,呵呵笑道:“好飞刀,差点夺走一条老命也!”

  飞刀邹这才认出是谁,扑身跪地,悲喜交集,泣道:“师父——”

  来人正是屈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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