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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谷子的局5》 作者:寒川子

第7章 假疯魔,孙膑毁兵书(2)

  武安君府位于大梁东街。东方属木,有繁盛之意,因而,该街多为贵人所居,一街两行是清一色的高门大院,净是府衙。

  在东街与魏王宫之间另外有条大街,名唤东市,长约二里许,甚是宽敞,一街两行店铺林立,灯红酒绿,主要为达官显贵和魏王宫廷提供服务。在东市东端有一家店铺,门额上写着“罗氏皮货行”几字,门前竖一木牌,上写:“整店鬻让”。

  富家少爷打扮的公子华喝叫停车,与一名随从大步走进店中。

  店家见是买主,急迎上来,揖道:“这位爷,请!”

  公子华还过一揖,指着木牌道:“掌柜欲鬻此店?”

  “是是是,”店家连连点头,“在下是中山人,在大梁经营皮货已逾十年。家父病重,急召在下回去。这个小店,只好鬻让了。”

  公子华打量一下店铺:“掌柜欲让多少金子?”

  店家指着铺面:“本店有面铺三间,院子一进十间,按眼下市值,当值七十金;店中尚存毛皮三百五十件,均为燕、赵、中山等地上乘选料,进价即值七十金,打总儿一百四十金。因在下急于鬻让,公子出百二十金即可。”

  公子华进店巡视一圈,又让随从点过皮货,见掌柜说的一丝不差,拱手道:“掌柜此店照说可值百二十金,可眼下春日已至,皮货进入淡季,大半年卖不动不说,还需花钱照料。”

  掌柜点头道:“公子说出此话,已是行家。你出个数吧!”

  公子华伸出一个指头:“此数如何?”

  掌柜点头:“公子实意想要,就此数吧。”

  公子华让仆从取出箱子,点过百金,付与店家。店家陪仆从前往相关府衙,换过契约,乘车马径回中山。

  公子华亲手写下“秦氏皮货”四字,使人做成匾额,将“罗氏皮货行”几字换下,又使人将店铺整修一新,召来锣鼓敲打一番,算是开张。

  离皮货行百步远处,拐有一条小街,是东市菜市场,鱼虾肉食等各色食品琳琅满目。

  这日晨起,武安君府上的大厨师范厨提着个大篮子,在各个摊点上东逛西荡,摸摸这个,瞧瞧那个,一条钱袋子悬在屁股后面晃来吊去。

  几个衣着褴褛的孩子互望一眼,悄悄跟上。范厨走至一家卖干货的摊前,看中摆在摊前的一筐干枣,想买一些回去为孙膑炖汤喝。范厨蹲下,正在认真挑选。一个孩子掏出剪刀,动作麻利地将系袋子的绳子剪断,提上钱袋撒腿就跑。

  范厨感觉有异,顺手一摸,大吃一惊,回头见是一个孩子提着他的钱袋猛跑,大叫道:“偷钱喽,小偷偷钱喽,抓小偷啊!”起身狂追不舍。

  范厨正自追赶,路边却又总是冒出另外一些或卖花或卖其他物什的半大孩子,东挡西堵,待范厨一一闪过,小偷已在一箭地开外。

  范厨大喊大叫地追入一条胡同,再也不见踪影。范厨来回察看几趟,眼见无望,蹲在地上伤心悲泣。恰在此时,公子华从胡同一端慢慢走来,见他这般模样,蹲下问道:“请问仁兄,为何这般伤心?”

  “唉,”范厨长叹一声,“公子有所不知,小人刚至市上,正欲买菜,钱袋却被小偷窃去。眼下小人身无一文,这……如何买菜?菜若买不回去,主人一家饭食又将如何安置?”

  公子华佯吃一惊:“哦,这倒是件大事!仁兄能否将实情讲与在下?”

  “唉,”范厨哭丧脸又叹一声,“公子有所不知,小人所有钱财,尽在那只袋中。小人为主人一家主厨,所有菜蔬,家老均使小人购买。小人每三日上街一次,今日尚未购得一物,钱袋却被偷走。若是买不到菜,小人回去,如何向家老交代?”

  公子华问道:“请问仁兄,袋里共有多少金子?”

  “共是二百九十八个魏币,约合三金。”

  “若是无此三金,仁兄将会如何?”

  范厨泣道:“丢这么多钱,家老必从小人工钱里扣除。小人每月工钱只有五十币,需六月方能还清。小人家中,上有六旬老母,下有三尺孩童,这……这六个月光景,小人可拿什么养活他们?”

  “若是如此,”公子华起身说道,“仁兄且随我来!”

  范厨不无惊异地望着他:“公子能帮小人抓到小偷?”

  “小偷是抓不到了,”公子华笑了笑,“不过,这点小钱在下倒是不缺。”

  范厨半信半疑地望着公子华,两腿并不移动。

  “怎么,仁兄信不过在下?”

  范厨似也回过神来,急道:“信得过,信得过!”

  范厨忐忑不安地跟着公子华走至东市大街,拐进秦氏皮货店里。范厨站在店中,左右打量店铺,知他是个巨商,心中更是忐忑。公子华吩咐下人取出三金,递与范厨手中。看到明晃晃的金子,范厨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一时怔了。

  公子华笑道:“仁兄愣个什么,还不快去买菜?”

  “这……”范厨以为是在梦中,“这这这……这三金真就送与小人了?”

  公子华呵呵笑道:“区区三金,何足挂齿?仁兄只管拿去,权当交个朋友。”

  范厨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叩首道:“请问恩公如何称呼?”

  公子华扶起他:“仁兄请起,在下姓秦,叫在下秦爷即可。”

  范厨泣泪道:“小人姓范,因会做些小菜,人称范厨。三金算是小人暂借恩公的,待小人有钱,一定奉还!”

  公子华笑道:“送你就是送你,范兄莫提归还二字。”

  范厨又跪下来,叩道:“恩公但有用小人处,尽可吩咐!”

  “呵呵呵,”公子华笑着点头,“这话本少爷倒是爱听。本少爷刚来此处,今日算交范兄一个朋友。今后范兄但有难处,尽可来此寻我。”

  范厨哽咽道:“范厨记下了!”

  芳草萋萋,一年一度的春耕大忙就要开始,坚持一冬的魏国冬训总算告一段落。庞涓将各地守丞及负责冬训的将官召至逢泽大帐,具表列报,奖有功,罚不力,一连忙活几日,方才驱车赶回大梁。

  回到府中,庞涓听完庞葱禀报,心头忽然一动,动身前往后花园,看望孙膑。

  刚出书房,庞涓看到小白起正在一棵大树下聚精会神地观看什么。庞涓好奇心起,悄悄走至白起身后,见他毫无察觉,仍在埋头观察。

  庞涓拍拍白起的脑袋:“好儿子,你蹲这儿看什么呢?”

  白起见是庞涓,跪地叩道:“回禀义父,孩儿正在观看蚂蚁排军演阵。”

  庞涓兴趣大起,也蹲下去,果见成千上万只小蚂蚁纷纷出洞,排成黑乎乎的一行,直向大树爬去。看有一会儿,庞涓笑道:“儿子,可知蚂蚁演的是何军阵?”

  “回禀义父,是一字长蛇阵。”

  “好!”庞涓思忖有顷,“假设你是我方将军,这些蚂蚁排成一字长蛇阵与你对垒,你将如何应对?”

  白起考虑片刻:“袭其巢穴,断其后路,杀他个片甲不留!”

  “哦?”庞涓呵呵一乐,“儿子如何袭其巢穴,杀他个片甲不留?”

  “义父稍待片刻。”白起跑进旁边一处屋子,不一刻儿,提起一壶热水出来,徐徐浇进地上的蚂蚁洞中,再从洞口沿蚁阵浇之。

  见白起浇毕,庞涓将他一把抱起,不无满意地拍拍他的小脑袋:“嗯,孺子可教也!走,随义父看望孙伯父去!”

  庞涓抱着白起走进孙膑的小院子,叙话一时,将白起拉到榻前:“乖儿子,来,给孙伯父磕个头!”

  白起跪下叩首:“司徒白虎长子、武安君义子白起叩见孙伯父!”

  孙膑笑道:“小白起,快快请起。”

  庞涓见白起如此明事,亦由衷高兴,笑对孙膑道:“白起是涓弟义子,自也是孙兄义子,望孙兄能以义子待之。”

  白起眼睛一眨,再跪于地:“孙义父在上,请受孩儿一拜。”言讫,连拜三拜。

  孙膑乐不可支,连连点头:“好好好,孙义父认下你了!”

  庞涓掀开衿被,一边细细察看孙膑的伤势,一边问道:“孙兄,近日感觉如何?”

  孙膑点头赞道:“嗯,这位医师医术甚高,脓水尽化去了。医师说,若是顺利,再过一月,当可痊愈!”

  “好!”庞涓扭身叫道,“医师何在?”

  正在耳房煎药的医师闻声赶至,叩见庞涓。庞涓冲他满意地点点头:“孙将军伤情好转,皆是先生之功,本将暂先犒赏五金,待孙将军完全康复,自会再行赏你。”

  医师叩道:“草民谢大将军恩赐!”

  庞涓拍拍白起的小脑袋:“儿子,你带医师前去账房,着令支取五金。”

  白起答应一声,引医师径出院门。

  孙膑凝视庞涓,心中甚是感动,轻叹一声,哽咽道:“唉,膑至大梁,本欲助贤弟一臂之力,不想却成贤弟累赘,每每思之,心中甚是愧疚。”

  庞涓跪于地上,泪如雨下:“孙兄遭此大难,皆是涓弟之过。不瞒孙兄,涓弟每思此事,心疼难忍,恨不能以身相替,归还孙兄两只膝盖。”

  孙膑越加感动,又叹一声:“唉,膑已成为废人,贤弟大恩,膑只能来世相报了。”

  庞涓略顿一下,以袖抹去泪水,抬头望着孙膑:“此事也怪先生,好端端的,为何要将孙兄的‘宾’字改为‘膑’字?涓弟早就说过,‘膑’字不是佳语,真就应验了!”

  “此事与先生无关。”孙膑说道,“今日想来,是膑命中该有这场劫难!先生高深,先一步看破天机,却又不好明说,因而改此膑字,以使膑有所警示。不想膑生性愚钝,终未领悟,方才招致此祸。”

  “唉,”庞涓长叹一声,“说起先生,涓弟真是追悔莫及啊。”

  “贤弟追悔何事?”

  “涓弟本是魏人,视魏为家,唯思在魏成就一番功业。昔日在鬼谷之时,涓弟一心贪恋山外机会,学业未成即仓促下山。不想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涓弟已尽全力施展,却总感到力不从心,这才盛邀孙兄下山。邀兄之时,涓弟心中唯系一念——假使你我联手,或可有所成就。万未料到,涓弟此举,反倒害了孙兄!”

  孙膑长叹一声:“唉,贤弟,时也,运也;运也,命也。膑生于戎马世家,亲历杀伐,九死一生,彷徨不知所向。幸遇墨家巨子指点迷津,膑至鬼谷,方才看清前程。鬼谷用功四年,膑虽说不及贤弟,却也算是尽心、努力。一朝下山,膑本欲有所作为,谁知人算不如天算!”略顿一顿,又叹一声,“唉,贤弟,不说也罢!”

  “孙兄过谦了。”庞涓由衷赞道,“项城之战,涓弟已知孙兄功力。前番对弈,孙兄气势如虹,更令涓弟望尘莫及。涓弟弈后自思,一年不见,孙兄功力突飞猛进,定与《孙子兵法》有关。唉,可惜涓弟求成过急,与此宝书失之交臂,终为憾事!”

  “贤弟莫急。”孙膑劝慰道,“膑自至魏,早有心将此宝书传于贤弟,只是忙于琐事,未得机缘。今膑已成废人,此书纵在胸中,也是无用。待膑伤势略好,必将胸中所记,尽数写出,以供贤弟参悟。”

  庞涓闻言,叩拜于地:“孙兄果能如此,则是涓弟造化!”

  孙膑急道:“贤弟快快请起!”见庞涓起身,又道,“贤弟可备竹简、笔墨于此,待膑感觉好时,即于榻上默写。”

  “有劳孙兄了。”

  第二日,庞葱使人送来竹简、笔墨等物,庞涓亲选一名略识文字、颇有灵气的婢女贴身侍奉。孙膑仍不能动,医师不让他有任何劳作,但孙膑感念庞涓之恩,坚持书写。医师无奈,只好使人做出一个木架,支在榻上,让孙膑坐起,婢女侍候笔墨,慢慢书写。

  写字极是费力,孙膑每写一字,就要强忍剧痛,忙活一个上午,也只写完两片竹简,不过数十字。及至中午,庞涓听说孙膑已写出个开端,急来观看。

  看到孙膑握笔艰难,额上汗出,庞涓甚是过意不去,掏出丝绢,轻轻拭去孙膑额上汗珠,泣道:“孙兄——”

  “唉,”孙膑长叹一声,“稍一用力,竟是疼痛钻心。这有两个时辰了,方才抄录这么几片。”

  庞涓哽咽道:“孙兄,欲速则不达,孙兄万不可着急,眼下当以养伤为重,待伤好之后再抄不迟!”

  孙膑又叹一声:“唉,今日看来,膑真的成个废人了!”

  庞涓擦把泪水,劝道:“孙兄万不可说出此话!废不废,断不是肢体所能限定。许多人肢体健全,却是饱食终日,与废人一般无二。孙兄肢体虽残,智谋却高,天下诸事,无所不晓,哪能与废人等同?”

  孙膑苦笑一声:“废不废,膑心中自有比较,贤弟莫要安慰在下了!”

  正说话间,范厨提着饭盒走进来,见庞涓在,急叩拜道:“小人叩见大将军!”

  庞涓看他一眼:“呈上饭菜!”

  范厨递上饭菜,摆在几上,庞涓打开,望见只有两菜一汤,勃然怒道:“大胆奴才,孙将军所供饭食当是四菜一汤,为何少去两菜?来人,将范厨拉下,领杖二十!”

  在院中候命的庞葱领着两名仆从急进门去,上前扭住范厨。

  孙膑急道:“贤弟,此事不怪范厨,是膑专门交代的。膑四体不勤,肚中不饥,有此两菜一汤,已是足矣!”

  庞涓依旧怒道:“身为奴才,私减菜肴,理该责罚。孙兄既有交代,可减十杖,拉出去领杖!”

  庞葱使人将范厨拉出。孙膑见了,顾自垂下头去,不再言语。

  庞涓亲手将两菜一汤放入托盘,端至榻上:“孙兄,请用餐!”

  孙膑却将饭菜一把推开:“贤弟,你还是端走吧!”

  庞涓惊道:“孙兄?”

  “唉,”孙膑轻叹一声,“范厨因膑而受责罚,叫膑如何吃得下去?”

  庞涓急叫:“来人!”

  奴婢走入,叩道:“奴婢在!”

  “速去告诉家老,就说孙将军求情,范厨十杖权且寄下!”

  奴婢应声喏,急急走出。

  翌日傍黑,范厨手提一只精致的漆木饭盒径至秦氏皮货行里,伙计见是范厨,将他迎入店中。

  范厨揖道:“恩公在否?”

  话音未落,公子华从内院走出,惊喜地说:“哦,范兄来了,里屋请!”

  范厨随公子华走进内院,放下饭盒,跪在地上,从盒中取出四碟小菜,拿出一只小酒壶,摆在几面上,叩道:“恩公在上,小人别无他物,亲炒几碟小菜,聊备一壶薄酒,特请恩公品尝!”

  公子华扶他起来:“范兄请起,既有好酒,你我一道畅饮如何?”

  范厨迟疑一下,禀道:“此酒只能恩公品尝,小人不敢!”

  公子华正自惊异,范厨半跪于地,拿出酒壶。

  尚未倒酒,屋中就已酒香四溢,公子华脱口赞道:“好酒!”

  范厨不无自豪地说:“此为小人家酒,恩公纵使走遍大梁,断也喝不到的!”

  “哦?”公子华笑道,“如此说来,本少爷口福真还不浅呢!”

  “不瞒公子,”范厨倒好酒,缓缓说道,“小人祖代皆为大梁酒工,所酿美酒是宫廷御品。在下曾祖一生为宫室酿酒,先祖承继曾祖之业,酿酒三十余年,于五十年前仙去。此酒为曾祖生前私酿,家中仅此一坛,已藏百二十年,非金钱所能买也。”

  公子华惊道:“本少爷饮酒无数,逾百年陈酿,当真是第一次喝上!”

  “莫说恩公,即使当今陛下,也未曾喝过!”

  “难道你家主公也不曾喝过?”

  范厨颇为自豪:“小人身贱人微,却不可夺志。若非知己,任他是公子王孙,想闻此酒,小人也是不允!不瞒恩公,迄今为止,在此世上,得饮此酒者仅有五人!”

  “哦?”公子华大感兴趣,“是哪五人,范兄说来听听!”

  “第一个是曾祖。曾祖一生品酒无数,唯独此酒未品一口。封坛之后,曾祖即在院中挖出一窖,将酒坛藏于窖中。每至年关,曾祖必沐浴薰香,亲下窖中,隔坛闻酒。曾祖走后,先祖含泪开坛,取出一爵,缓缓倒入曾祖口中,自己却滴酒未沾,再次将坛封好!”

  “第二人是谁?”公子华惊问。

  “第二人是先祖。”范厨缓缓说道,似在陈述一个故事,“先祖亦如曾祖,每至年关必沐浴薰香,隔坛闻酒,仪式甚是隆重。先祖故去时,先父再开此坛,倒满一爵,含泪倒入先祖口中。第三人自是先父,为他斟酒的正是小人!”

  公子华几乎被震惊了:“如此说来,三位品酒之人,均已故去!”

  “是的!”范厨含泪点头。

  “敢问范兄,第四人是谁?”公子华的兴趣越发浓了。

  “先父故去之后,小人本来不欲开坛,可在昨日,小人祭过先祖,将坛私开了。小人打出一壶,献与一人。”

  公子华大是惊异:“昨日?献与何人了?”

  “孙将军。”

  公子华眼睛大睁:“可是孙膑?”

  “正是!”范厨说道,“数月以来,孙将军一切食用皆由小人打点。小人本为下人,终老一生,无非是为达官显贵忙活,挨的是主人的板子,听的是主人的吆喝,稍有不慎,就有杀头之祸,生活如牛马一般。自从遇到孙将军,小人方知,小人原来也是一个人!”遂将昨日之事详细说来。

  公子华听得感动,连连点头:“嗯,应该为孙将军开坛!”

  “是的,”范厨泪出,从壶中倒出一爵,跪在地上,呈献公子华,“小人再次开坛,则是今日。恩公在上,请饮此爵!”

  公子华生于贵门,长于宫廷,何曾听过这般小人故事?一个小小臣工,一个侍候人的下等厨子,竟有这般经历,又怀如此侠肠,当真让他感叹!公子华眼含热泪,亦跪下来,朝酒爵连拜三拜,双手接过,举爵道:“如此人间佳酿,本少爷得闻酒香,已是大幸,何况饮乎?”

  见公子华如此敬重,范厨泪水再出,泣道:“恩公请饮!”

  公子华一饮而尽,果是直沁肺腑。

  范厨拿起酒壶,正欲再倒,公子华拱手谢道:“美物不可多用,一爵足矣!”

  范厨亦不坚持,放下酒爵,再拜道:“小人谢恩公品酒!”

  公子华回过礼,眼望范厨,话入正题:“方才听范兄提及孙将军,本少爷倒是想起一事。”

  “恩公请讲。”

  “不久前,一位友人托本少爷捎带书信一封,说是呈与孙将军。本少爷四处打探孙将军,得知将军已遭不幸,又被接入君侯府中。侯门府深,此信自也无法送达。时间一久,若不是范兄提起,本少爷差点忘了此事!”

  “孙将军一日三餐,皆为小人所送。这点小事,恩公尽可包在小人身上!”

  “谢范兄了。”公子华从袖中取出一封密信,递予范厨,“此信是友人私托,还请范兄小心为上,最好于无人时亲呈孙将军。孙将军现为罪人,万一事泄,累及仁兄,也叫本少爷心中惶恐。”

  范厨双手接过:“恩公放心,小人自有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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