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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鸿章发迹史 上册》 作者:汪衍振

第9章 (3)

  第二章 (3)

  李鸿章道:“大人令下,下官不敢不遵。但下官大胆以为,此次收复庐州、舒城二地,最好使用江忠义的团营。前抚台江忠源战死庐州,其弟江忠义及其属下,时刻想着要报此仇。大人遣其收复庐州,不正应了一举两得这句古话吗?”

  福济笑道:“不是你老弟提醒,本部院还真忘了这茬儿。好,本部院就委你统率团营。”

  福济率马步三军倾城赶往肥西,李鸿章率江忠义的团营则由间道赶往庐州。有暗探急报汪海洋。汪海洋慌忙调庐州、舒城二地守军赶赴肥西增援。

  太平军出城不久,李鸿章、江忠义赶到。他们绕城看了看,见城门紧闭,城头遍插旗号,但往来巡视的军兵并不很多。李鸿章料定守军已大部分出城,便下令攻城。太平军兵寡,庐州很快克复。

  李鸿章着江忠义留下三百人马守城,自己率军星夜从小路赶向舒城,舒城随下。太平军连失两城,无异失去左右羽翼,军心动摇,很快败走。

  在舒城,李鸿章从降军的手里得到太平天国绘制的安徽、江苏、浙江、江西四省单张全图,心下不由大喜。李鸿章没有声张,将四张地图收好,这才稍作布置,率江忠义所部出城扑向肥西。

  袁甲三援军在李鸿章之后才到。福济见排斥袁甲三的时机成熟,当下便起草参折,连夜递往京师。福济知道,用不了多久,自己的麾下,又会增加近万名军兵。

  咸丰六年(公元1856年)元月,福济在庐州大动土木,重修巡抚衙门。圣旨恰在这时飞速送了进来。

  福济会同和春、张国梁等急忙跪接圣旨。圣旨先表彰福济之功,称其“智勇兼备,老成谋国,赏其头品顶戴、双眼花翎并加太子少保衔”;圣旨对和春也是一番赞扬,称该员“统军有法,制敌有方,着加钦差大臣衔督办安徽全省军务”。圣旨表彰的第三个人不是李鸿章,而是和州知府元详。加元详道员衔赏三品顶戴署安徽按察使并署和州知府。元详之后才是李鸿章,着将李鸿章交军机处记名以道府用。随后则是江忠义、吴全美等人。袁甲三则被召进京师问罪,所遗之师交由福济统辖。可谓皇恩浩荡,无一疏漏。

  福济在庐州大摆酒席庆功,兴高采烈的元详围在福济的身前身后伺候,一口一个“沐恩”地叫,肉麻得让人起鸡皮疙瘩。

  李鸿章把满肚皮的不快藏起来,专给福济身边的几位师爷敬酒。

  酒席过后没有几天,李鸿章又把巡抚衙门里的文案师爷张功号二帅的请到一家酒楼里饮酒;酒后,又特意叫了局子伺候。

  张师爷是浙江绍兴人,是福济十七如夫人的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穷亲戚。张功原跟福济的十七如夫人在茶楼里唱戏,十七成了福济的如夫人后,他也进了巡抚衙门。因笔头子好,被委成文案师爷,专门为福济写奏稿,渐渐地成了福济身边的红人。张功自恃肚子里有几滴墨水装着,又写过戏本子,很是瞧别人不起。别的师爷同他讲话,他不是打响鼻儿就是把脸扬起老高,人们背地里便送他一个绰号,叫他二帅。

  此次收复庐州,论功李鸿章当是第一,但受重赏的却是连和州城都没出去的元详。李鸿章怀疑,这件事说不定就是文案师爷做的手脚,于是便把功夫下在二帅的身上。

  张功起始还拿把不肯说,架不住李鸿章三天一顿酒,五天一场戏,渐渐地便拿捏不住了。张功这人,别看面子上装得挺庄重,其实骨头是最贱的,这与他的出身有关。

  这天傍晚,张功特意从街上叫了几个小菜摆在自己的房里回请李鸿章。李鸿章怕被他看轻,特到酒肆买了瓶“杏花村”拿过去,论价钱竟比这几个菜还贵。两个人先还说着闲话,你一杯我一杯地喝酒,五六杯过后,张功终于把持不住,开始滔滔不绝起来。

  张功醉眼蒙眬,拉着李鸿章的手诉苦:“少荃老弟啊,你别看老哥在外人面前装得像个人物似的,其实在抚台的眼里,狗都不如。他让我打狗,我就不敢杀鸡;他让我往东,我就不敢去西。他说此次收复庐州,立头功的是元详,我起稿时,就不敢把你老弟列第一。老弟你说,老哥我过的这还是人过的日子吗?”

  李鸿章小声问道:“张爷,您老莫不是喝多了?元臬台一直守在和州城里,他并没有出城收复庐州啊?”

  张功瞪起眼睛道:“我喝多了?你老弟就是再拎来三瓶‘杏花村’,也休想醉倒我!不错,元详是没有出城与长毛作战,但他却为十七姨做过寿啊!老弟,你知道他为十七姨花了多少银子吗?整整三万两啊!三万两银子,这要拿到乡下去,能买多少田地呀?元详是把十七姨攀上了,除了没给她舔过屁股,该做的,他都做遍了。

  “我听里头的丫环说,为元详这事,十七姨和抚台大闹了两次。老弟,你我是至交,我适才讲的这些,你万莫向第三个人说起。老哥今儿头有些发晕,就不留老弟了。”

  张功未及把话说完,已然放倒身子睡起来。

  李鸿章长叹一口气,起身离去。几天后,他告假回家,重新修缮被炮火轰毁的合肥老宅,然后同着大哥瀚章及四个弟弟,把母亲及家小,从磨店乡接到合肥居住。

  假满之后,李鸿章赶回军营。这时候,他愈发感到自己在福济身边前途渺茫,于是奏请续丁父忧,上以安徽全境未靖为由不准。

  大年刚过,和春偕吴全美与太平军战于庐江,张国梁率所部进逼安庆,福济率抚标各营、江忠义各营及团营围困桐城。双方势均力敌,成拉锯状态。

  四月,朝廷命福济火速拨军增援和春,希望先克庐江,再克桐城。

  福济知道庐江的太平军势单,只要增援大军一到,立能克复,这个稳捏在手心里的功劳,他不能让给别人。他把李鸿章传来,让他统率两千团勇仍围桐城,自己则准备亲自统率江忠义所部及抚标营,连夜赶往庐江去干大功劳。

  李鸿章道:“宫保大人如此安排,下官自无话说。但下官大胆认为,桐城现有长毛不下五千众,用两千人围五千众,犹如以卵击石,若长毛出城战我,我如何能敌?望大人务必三思。”

  福济瞪起眼睛道:“少荃老弟,你不会是胆小之人吧?长毛有重兵不假,但他们是乌合之众。你虽只有两千人马,但你别忘了,你统带的,可是我大清国的官军啊!”

  李鸿章答道:“大人明鉴,下官大胆以为,官军也好,长毛也好,俱是血肉之躯。大人如此安排,下官不敢从命!”

  福济冷笑一声道:“大敌当前,你身为我大清国的四品官员,竟然说出这等话!”

  李鸿章冷静地答道:“大人明鉴,下官非是怕死之徒。古人云:大丈夫生于世何惧于死?若下官怕死,岂敢孤军去收复舒城?”

  福济被李鸿章揭了短处,登时气得浑身乱抖,他大声道:“李少荃,你不要拿这件事堵我。本部院知道收复舒城你是头功,但上命如此,你让本部院奈何?舒城这件事,你我先不去论他。你给本部院一句痛快话,上头着本部院去援助和春,本部院特委你率两千团勇围桐城,你应命还是不应?”

  李鸿章知道,福济在玩弄卸磨杀驴的伎俩。应,是死;不应,是抗命,也是死;只好无可奈何地低头答道:“宪命如此,下官不敢不应,但下官又不能不恳请宫保大人,允许下官有便宜行事的权力。”

  福济冷冷答道:“这是自然,本部院做事,历来讲求公心待人,对你李少荃也是如此!”说完拂袖离开。

  走投无路

  离开桐城不久,李鸿章从袖中摸出安徽全图,开始研究庐江的地形。当他收起地图后,下令各营走小道火速赶往无为州。

  营官钱范伍小声问道:“李大人,无为县现在为长毛所据,黄姑闸、襄安也有大量的长毛把守。我们刚离虎口,如果去无为,不是又入狼窝吗?”

  李鸿章笑道:“各位无须多虑。自古用兵,未有不知己知彼而能决胜者。福帅此次援助和帅,以为是稳操胜券,本官却料定长毛另有图谋。各位是明眼人,福帅、江大人在时,我上万官兵对桐城都无可奈何,如今福帅率大队离去,只剩我们这两千人围困,不是白白送死吗?

  但我们若就这样离去,福帅定然要参我等一个违抗军令的罪,上头肯定要治罪于我等。本官官已做到四品,死不足惜,但各位尚未建立大功劳,却也一同治罪,不是可惜吗?

  我等离开桐城是出于无奈,但却不能授人以口实。本官料定福帅到庐江后,长毛肯定调重兵相抗,说不定正等着福帅赶到好一网打尽。

  无为州乃长毛屯粮之所,我们赶去不是与长毛交战,实是去放火。只要无为火起,我们就有了大功一件。上头不仅不会治罪于我等,说不定还能重赏。本官绞尽脑汁,想来想去,除去无为州放火,实在找不出第二条路可走。”

  事情的发展正如李鸿章所料,福济尚未赶到庐江,便陷入太平军的重兵包围之中。福济情知上当,叫苦不迭,只能硬起头皮拼死抵抗;而另一部太平军觑准和州空虚,趁势将和州包围,不一刻便将城池攻破。

  元详易装从后城门逃出,家人及守城官兵俱被杀死。庐州守城官兵闻报,急发兵去救,太平军已遁去,只救下空城一座。

  李鸿章连夜赶到无为州城下,守城的太平军猝不及防,稍作抵抗便败逃。李鸿章率军进城,四处放火,火光红透了半边天。

  太平军急忙从庐江战场抽兵一半来救无为州,和春趁势率军杀出重围,很快与福济合兵一处。太平军不敌,败退。

  李鸿章在无为州停留片刻,知形势危急不敢多留,率军快速离开,马不停蹄赶往庐江。庐江一战,和春伤亡过半,福济亦损失惨重,尤其是江忠义,左臂竟受箭伤。而李鸿章的两千人,只有十几人受伤。

  钦差大臣和春对李鸿章大为赏识。他一面上奏朝廷汇报作战经过,一面密函李鸿章,提出想请李鸿章到自己的身边帮办军务。

  李鸿章鉴于自己离开吕贤基转幕福济,已是走错一步棋,如果自己此时再离开福济转投和春,必为天下人耻笑,于是婉言相拒。和春见他不肯松口,只好作罢。

  福济本来不想保举李鸿章,偏偏和春又先他一步将奏报拜发,他也只好如实禀报。但福济的奏折却写成“奴才特遣知府衔帮办团练李鸿章,率团勇两千,袭取长毛屯粮重地无为州,尽毁长毛粮草,长毛不得不分兵去救”。

  李鸿章因功被赏加三品顶戴、按察使衔;道员衔署安徽按察使兼署和州知府元详,被革职发配黑龙江宁古塔。

  元详哭着来向福济辞行。福济一面叹息,一面无轻无重地安慰了两句。元详掩面退去。望着他的背影,福济抱愧地对江忠义和张功说道:“蛤蟆是上不得席面的,你就是把它捧上来当作一盘菜,它也要蹦下去往泥鳅堆里扎。哈哈哈!”

  江忠义没有言语,张功却讨好地抢着说道:“大人真是高论,想想可不是吗?把蛤蟆和鲤鱼摆在一起,不是要蛤蟆的命吗?”

  进入大员行列的李鸿章,此时却与福济的隔阂越来越深。李鸿章深知,福济是不会允许自己在安徽官场长久驻足的,自己迟早要成为第二个袁甲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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