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藏不住的秘密 (4)

　　“你先把从下午发生过的事直到现在，按照时间顺序仔仔细细给我回忆一遍。”

　　夏菁点了点头，觉得脑袋一片混沌。她使劲拍了拍，皱着眉头想了好一会儿，已经过去的片段，一点点开始回放。她把从几点几分接到小云的电话开始，怎么到她家，到她家看到什么，她们对话了什么，直到于是和她碰面，所有的细节一点点开始叙述……

　　“然后，我就跑了。你跟着我追出来，我们就一起回了家。大概是十点钟前，到了家，然后我就一直没出门，直到你回来告诉我小云跳楼的事。”夏菁讲完最后一段，停下来，愣愣地望着于是，等待他的指示。

　　随着夏菁的叙述，于是皱着的眉头也在慢慢展开。到她讲完，于是微微地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胸有成竹的微笑。

　　“菁菁，相信我，你会没事的。照你自己的安排，该回家过年，就回家过年。只是要记住，你到老家之前，不要开手机，不要让警察联系到你就行了。”

　　“为什么？”

　　“因为警察联系不到你，或是联系到你的时候你已经到了外地，不可能马上配合他们的调查，让他们去找贾聪。有了向贾聪了解的情况，可能就不需要找你了。”

　　“那如果小云不是自杀，是被贾聪杀的呢？！”

　　“这不是我们需要关心和分析的问题了，是他或者不是他，让警察去调查，如果他是凶手，绝对跑不了。”

　　夏菁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接着又战战兢兢地问：“于是，你说，小云是不是我间接害死的？”

　　“如果我在小云楼下碰到贾聪的时候，不跟他说小云找了我的事，她是不是有可能不会死？我真没想到，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样没了。”说着，夏菁的眼圈通红地又滚出了眼泪。

　　于是怜爱地看着夏菁，叹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把手轻轻地放在夏菁的肩膀上，安慰她道：“菁菁，这不关你的事，你和小云都是受害者。你以前都不知道有她的存在。这只是个意外，不关你的事。”

　　于是的话，并没有让夏菁好过些，反而让她更伤心：“于是，你说，我怎么找了贾聪这样一个人！不仅是脚踏两只船的浑蛋，还有可能是个杀人犯！太可怕了！我要跟他离婚！”

　　于是递了几张纸巾给夏菁，两手按住她的肩膀大声地说：

　　“菁菁，我正想提醒你，你千万不可以冲动地处理你和贾聪之间的事。一定要等小云的事情尘埃落定之后再作打算！”

　　“我害怕！于是，我害怕！”夏菁呜呜地哭了起来。

　　“菁菁，你一定要振作，不要再哭了！不好的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我们没办法阻止，可是，我们一定要有勇气去面对，把结果向着最好的方向去改变！你一定要有勇气！一定要振作！”一向冷静的于是对着夏菁激动地喊道。

　　听到于是的话，夏菁渐渐地停止了哭泣，泪眼婆娑地看着于是。于是用充满力量的眼睛也看着夏菁，无声地对夏菁默默地输送着力量。

　　“菁菁，我说过，只要你需要我，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于是看着面前这个脆弱可怜的小女人，非常动情，恨不得把她紧紧拥到自己的怀里，给她所有的力量与温暖。

　　“于是，你说贾聪早上来找我怎么办？”夏菁可怜兮兮地问。她口中的贾聪仿佛已经成了个瘟神，而不是她的合法丈夫。

　　“他如果能来找你，反而是个好事，也许能证明他不是凶手。不过，菁菁……”

　　于是若有所思地停下了。

　　“不过什么？于是，你说呀！”

　　“我觉得，即使你知道了小云的事，最好不要主动问贾聪，看看他的反应。”

　　“你确定他已经知道了小云的事吗？”

　　“正是因为我不能肯定，所以你才不要主动提。”

　　“为什么呀？！”夏菁还是有些不解。如果贾聪出现在面前，她恨不得甩他两个大嘴巴，再面斥他，骂他个狗血淋头。

　　“菁菁，你想呀，如果贾聪是凶手，而警方又没有找到他，那他就是个极度危险的人物。他来找你的用意都很难说。你跟他提小云的事，岂不是非常危险？！如果他不是凶手，只要他自己不说，你更不能主动提，就算他自己说了，你也不能表现出来已经知道。看他如何说小云这件事，先搞清楚他的目的，再认真地把这个人看看清楚，再决定下一步怎么办。你万万不可再像结婚的时候那么冲动了。”

　　“不管贾聪是不是凶手，小云的死都是因为他！对这样一个人，我跟他还有下一步？！除了离婚，我不可能选择第二条路！”

　　“菁菁，现在绝不是生气的时候。对贾聪这个人，我是有所耳闻的，他一个农民，能有今天的成就，凭什么？！凭你认为的他勤劳肯干？！你是太幼稚自负了！他绝非平庸善类。就算你想和他离婚，也一定要有步骤，有计划。凭一时之气行事，不仅达不到目的，还会后患无穷！”于是的话一针见血。

　　“那我怎么办？让我若无其事地面对一个双手沾满鲜血的杀人犯？！于是，这太难了！我办不到！”

　　“办不到，也要办！你以为你不必为你当初草率冲动的行为付出代价？！你以为你想享受鲜花金卡就可以结婚，现在出了问题，说甩就能甩得掉？！”对夏菁的执迷不悟和任性，于是的气不打一处来。

　　夏菁低下了头。

　　“菁菁，事情再恶劣，问题再多，我们都可以想办法解决，让它朝好的方向发展，可你必须要有一个正确的态度和认识。错了，可以改，但决不能一错再错。我相信你能做到，是吗？”于是的态度缓和了许多，他也不忍心再对夏菁严厉了。

　　“好了，菁菁，咱们不说了。你放心，我相信你不会有事的。你也别太担心了，明天一早，我会去找公安局的熟人打听这事。你不要想太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办法一定比问题多。不管贾聪来不来找你，你睡醒了就去机场，把这一切暂时忘掉，好好回家过年，好好陪爸爸妈妈！我一有消息，会马上通知你的。”

　　看着眼前的于是，听着他讲着字字在理的话，夏菁心里觉得分外踏实。于是仿佛是他的亲人，又仿佛是老天爷派到他身边的贵人。

　　“于是，你这样帮我，对我这么好，值得吗？”

　　“菁菁，当你有一天碰到一个你真正爱的人，就会知道，为自己的爱人付出，是多么的幸福！天下没有比这更值得的事了。”

　　“即使没有回报，没有结果，也值得吗？”

　　“值得。”于是简短但是坚定地说。

　　夏菁的眼睛再次充满了泪水。她不想再说什么，只觉得自己的胸膛填满了温暖和感动，浑身充满了力量。

　　“去睡会儿吧，菁菁，都四点多了，再不睡，天都要亮了。明早如果过了八点贾聪还不来，我就送你去机场。如果来了，咱们见机行事，你会是个好演员的。”

　　“于是，你别走，陪着我，好吗？”

　　“好，我不走，睡沙发，在外面陪着你。”

　　回到房间，夏菁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头脑无论如何也停止不下来。她觉得自己的身体疲惫至极，仿佛要被摧垮。她强迫自己闭上眼睛，迷迷糊糊地等待着明天的到来。